第十一節(jié) 扔錢運動

　　站在小校場的凱文，對整個圍墻上的戰(zhàn)斗看得都非常清楚。親自防衛(wèi)在一架梯子前的納季奇中尉，以其無比的勇猛，他成為了凱文視線的焦點。

　　一個剛爬過梯子的韃靼人，腦袋上挨了納季奇中尉一劍，慘叫著摔了下去。勇猛的他已經(jīng)親手砍倒了6名想爬上圍墻的韃靼人。一滴滴鮮血正從他手中的長劍劍刃上滑落。

　　中尉還沒來得及甩掉劍上的鮮血。墻下一個韃靼人已經(jīng)用弓箭瞄準(zhǔn)了他。中尉急忙把頭一低，一只羽箭從他的頭頂飛過。一擊未中的韃靼人扔掉弓箭，嘴里叼著彎刀，手腳并用幾下就爬上了梯子?？伤竭^墻頭看到的第一個東西就是納季奇中尉手中黑洞洞的槍口。隨著一聲槍響，這個韃靼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摔了下去。迫于中尉的勇猛，他跟前的梯子暫時沒有韃靼人敢爬了。中尉收起還冒著輕煙的手槍，一腳踹倒自己面前的梯子，，把長劍一揮！

　　“弟兄們！把梯子都推dao！別讓韃靼人沖上圍墻！殺啊！”

　　在中尉的鼓舞和帶動下，其他梯子處不斷有韃靼人慘叫著被刺刀和槍托從圍墻上擊落到地上。農(nóng)民手中的草叉子也派上了大用場，成為推dao韃靼人梯子的最好工具。一個個梯子被推dao，又被扶起來，再推dao、再扶起來。在這個過程中，充斥著垂死的哀號、憤怒的咆哮、勝利的笑聲。而這一切都是以雙方生命和鮮血的消耗作為代價。

　　最終，韃靼人的人數(shù)優(yōu)勢和單兵的質(zhì)克服了圍墻多帶來的劣勢，越來越多的梯子被樹立起來，就再也沒被推dao，越來越多的韃靼人順著梯子爬上了圍墻。

　　更讓遠(yuǎn)處觀戰(zhàn)的凱文揪心揪心的是，圍墻上的木踏板寬度有限，每個梯子前只有2、3名士兵進行防御，限制了圍墻上守兵的互相支援。其他人只能站在旁邊用子彈來提供幫助。士兵們還得提放圍墻外飛來的子彈和羽箭。要塞方面被從木踏板上打落到地上的士兵開始快速增多。

　　很快，在圍墻幾處地方，韃靼人已經(jīng)打開了缺口跳上了木踏板。他們有的向兩邊擴展，擊倒更多的法洛斯士兵，有的直接跳下圍墻，向要塞里跑去。

　　列兵比戈防衛(wèi)在要塞的中部，他木然的看著正在爬梯子的那些可怕的韃靼人。當(dāng)韃靼人跑進100碼的時候，他站在墻上沖著那些可怕的韃靼人開了兩槍?？上б驗樘o張，他一槍都沒打中。很快，韃靼人的羽箭和子彈就飛過來了。戈比旁邊的兩個弟兄，一個肩膀上挨了一箭，一個右臂中了一槍。他們慘叫著從踏板上摔了下去。

　　梯子搭上了圍墻上的空擋。一個兇悍的韃靼人幾下就躍過了梯子，跳上了圍墻。比戈和他的距離如此之近，甚至都能看清那個可怕韃靼人眼睛中的血絲。比戈鼓起勇氣，端起刺刀刺向了這個敵人。刺刀被那個韃靼人用彎刀狠狠一蕩就被彈開了，比戈也失去重心摔下了踏板。不過這一跤救了比戈的命，讓他逃過了韃靼人的彎刀。就在比戈趴在地上試圖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那個韃靼人已經(jīng)砍翻了一個駐防軍士兵。士兵的鮮血滴在了比戈的頭上，將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澆滅了。

　　鮮血里那種濃重的死亡氣息扔比戈茫然的蹲在那里。比戈看著那個兇狠韃靼人開始攻擊自己的好朋友沙斯特拉，一個和比戈一起入伍的駐防軍士兵。在這個韃靼人身后，越來越多的韃靼人開始跳進圍墻。

　　當(dāng)圍墻上的防御岌岌可危之時，米龍諾上尉和凱文帶領(lǐng)著預(yù)備隊趕到了。

　　“孩子們！別害怕！挑開韃靼人的肚子！讓你們刺刀見見血！”

　　隨著米龍諾上尉的高喊，已經(jīng)沖進要塞的韃靼人被一個一個圍住再被刺刀挑翻。

　　比戈在援軍的喊殺聲中，慢慢站了起來。

　　“比戈！救救我！”沙斯特拉被那個兇悍的韃靼人砍倒前，發(fā)出了最后的哀號。最好朋友的鮮血，將比戈從木然狀態(tài)中驚醒。他從地上抓起了步槍。

　　“殺！”隨著一聲高喊，比戈狠狠的將刺刀刺向了那個兇悍的韃靼人。刺刀穿透韃靼人上的皮甲，扎進了他的后腰。韃靼人發(fā)出一聲慘叫，卻沒有倒下。他轉(zhuǎn)身摸了摸自己后腰上的傷口，用血紅的眼睛盯住了比戈，獰笑了一下，彎刀再次被舉起。比戈這次沒有再膽怯，他發(fā)瘋一樣再次將刺刀刺向了韃靼人。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排槍聲響起，比戈才停止了摧殘韃靼人尸體的行為。他坐在地上望著血肉模糊的韃靼人尸體一邊嘔吐一邊嚎啕大哭。

　　“瞄準(zhǔn)！預(yù)備！放！”凱文的喊聲剛過，一排槍聲就響起。在他的指揮下，增援的士兵用排槍將還站在木踏板上的韃靼人全部都掃了下去。更多韃靼人沖進要塞的勢頭被遏制住了。

　　與此同時，在科恩牧師的指揮下，幾十名男性居民使用簡易的投擲器，將一瓶瓶強酸和熾火膠扔過了圍墻。隨著扁瓶的碎裂，強酸和熾火膠在韃靼人中飛濺開來。沒被濺上的韃靼人，恐怖的看著自己身邊的同伴或者是冒著白煙，慘叫著在地上打滾，被強酸沾上的地方，無論是身軀、四肢還是五官都被化成血水；或者整個身體變成一個火炬，在那里狂奔嚎叫。對于韃靼人更麻煩的是，很多梯子也被燒壞而無法使用。

　　“這些東西雖然好用，但真貴啊！打仗真是扔錢運動啊！幸好這都是扔別人的錢?！眲P文看著一瓶瓶飛出去的強酸和熾火膠暗自心疼。這些魔法物品都是要塞前段時間從一個商隊那里查抄的違禁物品，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了用場。

　　要知道這些煉金產(chǎn)品的價格可不便宜，一瓶強酸就要2個金路易，一瓶火膠是價值5個金路易。剛才一小會，大約就扔出了100多瓶強酸和熾火膠，等于扔出了凱文好幾年的薪水。

　　相比墻外面的韃靼人的痛苦程度，凱文的這點心疼到真不算什么。爬上圍墻的人都被殺死了，等待爬上圍墻的人又被一瓶瓶從圍墻里面飛出的強酸和熾火膠殺傷。剛才還悍不畏死、拼命往梯子上爬的韃靼人開始動搖了。

　　在外圍進行掩護射擊的韃靼人處境也很不妙，要塞的三門火炮每分鐘要傾瀉出900多枚1/16磅重的鐵球，100來只燧發(fā)槍每分鐘也能打出300來發(fā)子彈。韃靼人的弓箭和火槍很快給壓制下去了，并造成了他們不小的傷亡。所有的這一切都逼得這些韃靼人開始漸漸后退。

　　見此情景，那個騎白馬的韃靼人不得不讓手下的騎兵吹響了撤退的號角。如洶涌潮水般沖過來的韃靼人，又以同樣的速度如潮水般退去了。只留下了一地尸體和不能行動的重傷員，作為退潮的痕跡。要塞用大炮的霰彈為他們送行，直到他們?nèi)客诉^了淺灘，才停止了炮擊。

　　剛才還充滿了人馬喧囂和大炮轟鳴的戰(zhàn)場突然肅靜了下來，要塞里的人們沉靜了一會，然后迸發(fā)出響徹云霄的歡呼聲，“我們打退他們了！我們勝利了！要塞得救了！勝利萬歲！”士兵把軍帽拋向天空，居民們則跑出家門，大家和每個能見到的人擁抱接吻。

　　凱文好不容易擺脫開好幾個擁抱和親吻他的士兵和居民，跑到上尉跟前想去擁抱上尉。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上尉、中尉以及波普勒少尉卻沒有加入狂歡，他們?nèi)齻€人都緊緊的盯著河對岸。凱文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到在對面的河岸上，那個騎白馬的高大韃靼人在冷冷地盯著整個要塞。雙方對視了一會，那個韃靼人撥馬走掉了，上尉他們?nèi)齻€人也開始轉(zhuǎn)身走向辦公室。上尉一邊走一邊嘟囔著：“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凱文意識到，韃靼人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以后更艱苦的戰(zhàn)爭還在等著他們。

　　當(dāng)天晚上，韃靼人就駐扎在離要塞大約5里的地方。凱文通過自己的房間里的窗戶望著那遠(yuǎn)處的營火，自言自語道：“今天是9月9日，不知道我還能不能9月21日的來臨，去為她祝賀生日了……”

　　就在凱文瞎想的時候，一名士兵敲門進來，說上尉打算召開軍官會議。等凱文走進辦公室看到了滿身泥土的納季奇中尉。上尉告訴凱文和波普勒少尉，剛才納季奇中尉趁著夜色，帶著人出去偵查了。韃靼人的營帳防備非常緊密，所有帳篷一圈一圈的把一個大帳篷圍在中間，外圍不停的有巡邏的馬隊跑過。中尉根本沒機會下手。中尉還發(fā)現(xiàn)韃靼人軍隊的規(guī)模擴大了，遠(yuǎn)方還不斷有援兵趕來的跡象。因此為了防止夜襲，上尉準(zhǔn)備在淺灘附近設(shè)立崗哨，夜晚更要多安排人手執(zhí)勤。今晚要塞里的很多人注定要一夜無眠了。

　　上尉先向大家通報了今天的戰(zhàn)果：要塞內(nèi)外打死約150多名韃靼人。那些沖進來的韃靼人都悍不畏死，所以要塞方面只抓到不多的幾個重傷俘虜。躺在要塞外面地上呻吟的韃靼重傷員大概也有100多人。隨著呻吟聲越來越少，估計那幫重傷的也挺不過今天晚上了。韃靼人輕傷的人數(shù)也應(yīng)該在100人以上。因此對面的韃靼人傷亡近半，不可能以現(xiàn)有的兵力再次發(fā)動強攻了。己方的傷亡小不小，死亡31人，重傷26人，輕傷67人。不過其中不少人都得到了科恩牧師神術(shù)的治療，恢復(fù)了戰(zhàn)斗力。目前整個要塞算上帶傷的，有戰(zhàn)斗力還有178人。彈藥消耗不是很大，但強酸和熾火膠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