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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片刻之后，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門被推開，走進(jìn)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和兩個丫鬟。
來人正是剛才齊垣口中的老夫人，他的母親劉氏。
自己的兒子突然派人來請，劉氏本來就是一頭霧水，如今進(jìn)了屋，見一個樣貌妖嬈的姑娘正拉著自己的兒子哭哭啼啼，驚得她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這是怎么了？”劉氏走上前去試探著開口。
請自己來做什么？這是誰家的姑娘？為何在這里哭成這樣？
“先生，我肚子疼，是真的，騙您是小狗。”以為先生不相信自己，陸難可憐兮兮的向他保證。
不過好像自己說完之后先生的臉色更難看了。
劉氏有些無措，如花似玉的姑娘哭得梨花帶雨，自己看了都心疼，偏她那個兒子黑著臉站在一邊，一句好話也不說。
罷了，自己兒子不會哄人，只能她這個當(dāng)娘的幫襯一二。
“好孩子，別哭了，哪兒疼你告訴我?！焙苁谴认榈恼Z氣。
她又轉(zhuǎn)向身后的丫鬟：“快去請大夫?！?/p>
“她月事來了，麻煩母親了。”齊垣終于開口說了句話，咬牙切齒的。
劉氏臉上的表情換了又換：“這......你先出去吧，這里交給我就好?！?/p>
陸難沒仔細(xì)聽兩人的對話，只聽得那婦人要先生先出去，她哪里肯，當(dāng)下把先生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先生別走，我害怕。”
“你再不放手，今天就再寫二十篇大字?！饼R垣威脅道。
陸難迅速松開他的手。
劉氏：“......”
姑娘家是這么哄的嗎？
“別怕，姑娘家都是會這樣的。”劉氏輕輕拍了拍陸難的手。
齊垣出去，讓人將殿春喊了過來，陸難這才配合許多。
這是陸難醒來之后第一次來月事，恰逢吃多了荔枝，她懵懵懂懂的，殿春解釋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馬車上有月事帶和備用的衣裳，殿春幫著她換了衣裳，又教她怎么用月事帶。
折騰完陸難才意識到，世上或許沒有妖精，自己是真的長大了——也是真的失憶了。
劉氏將人接到自己的院子，大夫到之后給陸難把了脈，給她開了調(diào)理身子的藥，叮囑了幾句后劉氏親自送人離開。
陸難坐在美人榻上，身上蓋了薄毯，明明是六月的天，她卻覺得身上陣陣發(fā)冷。
很快有丫鬟拿來湯婆子，又端上一碗不知道是湯還是藥的東西，喝過之后她才覺得好了些。
小 腹還在隱隱作痛，好在是在能承受的范圍里。
“都是我的錯，忘了日子，還縱著姑娘吃了那么多涼的?！钡畲汗蛟陂角笆肿载?zé)。
因為疼痛和哭泣，陸難出了許多汗，臉上的妝也蹭掉了許多，如今面色蒼白，幾縷發(fā)絲貼在臉頰上，看得殿春十分痛心。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是我要吃的，我都不哭，你也別哭了?！标戨y打起精神安慰著她。
劉氏再回來時，挽著一個小姑娘的手，小姑娘八 九歲的樣子，梳著丱發(fā)，小臉肉肉的，團(tuán)子一般，很討喜的模樣。
“姐姐?！币贿M(jìn)門，小姑娘就松開劉氏的手，小跑到陸難身邊坐下。
陸難被她這一聲姐姐喊得有些懵。
“茹兒，姐姐身子不舒服，你別鬧她?！眲⑹相凉值?。
茹兒對她扮了個鬼臉：“我才沒有鬧姐姐呢，我只是想跟姐姐說說話?！?/p>
陸難僵在那里，由著那個叫茹兒的小姑娘抱住自己的胳膊。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被剡^神來之后她迅速道。
老夫人是先生的母親，自己是先生的學(xué)生，剛才老夫人說話又是那樣的語氣，陸難覺得在自己受傷之前肯定也是認(rèn)識老夫人和這個叫茹兒的小姑娘的。
劉氏聞言卻愣在那里。
她常年住在佛堂，別說是外面，就是侯府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剛才借著送大夫出門的那會兒功夫，她才找下人問了陸難的身份。
青州首富陸家的姑娘，上一任狀元郎的妹妹，自己兒子的學(xué)生。
哪一樣身份都非同尋常，三重身份落在同一人身上更值得說道。
自己兒子是什么性子她心里清楚，好端端的怎么會收個年輕貌美的女學(xué)生，別是有什么隱情才好。
劉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別害怕，我是侯爺?shù)哪赣H，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說?！彼治竦牡?。
要真是自己兒子騙了人家姑娘，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離得近，陸難能聞到劉氏身上的檀香味。
就像阿奶身上的味道。
她有些恍惚。
見她這樣，劉氏越發(fā)篤定是自己兒子騙了人家小姑娘。
“姑娘怎么會成為侯爺?shù)膶W(xué)生？”劉氏又試探著問。
“先生是哥哥給我請的?！?/p>
陸難答得理所當(dāng)然。
她一直是這樣想的。
先生也好，阿讓也罷，都是哥哥給她請的。
自己在盛京就只有哥哥這一個親人，除了哥哥還會有誰為自己做這些事？
“原來是這樣?！眲⑹仙陨运闪艘豢跉狻?/p>
是自己多想了。
她哥哥跟自己的兒子同朝為官，若是兩人交情不錯，請齊垣給陸難做先生也不是說不過去。
消息閉塞，劉氏不會知道，下了朝齊垣跟陸知行根本就沒什么交集。
“姐姐這些天都跟著父親做什么??？”茹兒好奇的看著陸難。
“父親？”陸難愕然。
她說的父親不會是先生吧？
“我叫茹兒，姐姐的先生就是我的父親?！?/p>
想到剛才陸難說她不記得以前的事，茹兒就自己介紹道。
茹兒不比劉氏，她雖然年紀(jì)小，也很少出門，但侯府里發(fā)生了什么她都是知道的。
這些天侯府中的下人一直在討論父親的那位女學(xué)生。
有的說她貌美妖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有的說她出手大方，隨手賞給下人的金銀錁子有時比月錢還多；有的說她不知好歹，整日纏著侯爺裝癡賣傻......
陸難精神不濟(jì)，反應(yīng)也遲鈍了些，她還沉浸在先生有個這么大的女兒的震驚中。
“姐姐？”茹兒拉了拉她的袖子。
陸難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我這幾日跟著先生練字?！?/p>
說到這里她又有些喪氣。
剛才在書房時先生要她今天寫十張大字，如今自己不舒服，不知道躲不躲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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