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下面

　　楊興定與楊順聊過幾句，就有人把吃食送上來，楊興定三下兩下把食物送到肚子，美美地打了一個飽膈，方才心滿意足。

　　吃完，就與楊順一邊往營地里走一邊聊。

　　“順叔，昨夜弟兄們后面沒有出事吧！”

　　“沒有，沒有，一個個好著了，跟吃了仙丹一般，現(xiàn)在都是生龍活虎地在做事?！?

　　楊興定點點頭，接著問道：“百姓們都回來了嗎？”

　　“跑了一些，之恒派人追去了，追回來大部分，還是跑了幾百人。本來之恒跟我商量想全部追回來，我怕營地這邊出事，……也怕兄弟遇到女真人無辜丟了性命，就沒讓他再去追了?！?

　　昨夜之前，楊順還只是以一個老家奴的身份尊重楊興定，可當昨夜計劃成功后，楊順開始用另一種心態(tài)對待楊興定，一種即畏懼又尊重的心理。在這種心理影響下，在說到自己與他人私自決定某件事情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偷偷瞟了一眼楊興定的神色后，才把話說完。說完生怕楊興定怪自己私下做主從而引起不快，還兩眼直直地望向他。

　　楊興定聽完，沒有發(fā)覺這種現(xiàn)象，毫不猶豫脫口而出：“跑了就跑了！他們?nèi)羰悄芴映雠嫒说哪д?，就算他們的祖宗燒高香，隨他們?nèi)?，順叔，你做得對，還是咱自己兄弟的命值錢，為這種人去送命不值?！?

　　“哦，對了，多圖爾還活著嗎？”

　　楊順見楊興定根本沒什么反應，連忙開口答道：“活著，活著，這小子命大，找到他的時候只有進氣快沒有出氣，愣是被吳郎中用你的藥給救活?，F(xiàn)在在那邊躺著呢，不過少爺你去見他的時候注意點，這小子我感覺總有那么點不地道，老是在神神叨叨地念著什么！”

　　“沒事，他就一個人，咱們不必怕他什么！等他恢復，讓他自行離開就是。”

　　“嗯……，那是怎么回事！”

　　兩人說著說著來到堆放女真兵尸首的地方，楊興定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特的現(xiàn)象，有許多女真兵不止上身有致命的傷口，而且下體那話兒處被人砍得是血肉模糊，不成樣子，于是指著堆放女真兵的地方問楊順道。

　　“沒有什么??！那些韃子都死了啊！”楊順順著楊興定指的地方看了半天，沒有搞懂意思，摸著腦袋答道。

　　“順叔，看哪里呢，看那里！”

　　“哪里？？？……”

　　還是沒搞懂意思。

　　“那里,下面！”

　　“少爺，下面還是女真韃子?。]別的啊！”

　　……還是沒搞懂意思。

　　楊興定火了，發(fā)急似的吼道：

　　“看那鳥！”

　　……“少爺，您指的那地方?jīng)]鳥啊，只有死人！”

　　楊順被楊興定逼急后實在沒辦法只得哭喪著臉說道。

　　……就在楊興定沒有絕倒時。

　　“順叔，少爺是讓您看女真兵那話兒！這都不懂，怪不得一輩子找不到婆娘！老光棍一個，哈哈哈……”

　　就在這時劉慶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為楊順解了圍，沒心沒肺地糗得楊順那老臉是一陣子紅一陣子白，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劉慶罵道：

　　“臭小子，就你懂，就你明白，知道拿你順叔開刷了，我看你小子是皮癢吧，當心順叔等你以后成家，把你以前那些糗事全部告訴你那婆娘。”

　　“別，別，順叔，開玩笑的，您老別放在心上！咱是你侄，您可不能這樣沒天良！”劉慶聽楊順這樣一說連忙求饒道。

　　“好了，別鬧了，順叔告訴我，那是怎么回事，我到想看看是那個混蛋這么毒，比女真人還毒！簡直他娘的變態(tài)！還有，為什么出這事昨晚就沒有一個制止？”

　　楊興定真的有點火大，沒有理會二人嬉鬧。自己稍微打一盹就出這樣的混賬事，這還了得，殺人不過地點頭，把人殺了也就罷了，大不了多剁幾刀就是，做這種比分尸還缺德的事，那就不是人干的事啦。

　　好像還不止一兩個人做這事，畢竟有許多女真兵都是這樣，一兩個人做不得這么多。這還了得，手下出現(xiàn)這么多變態(tài)的人，現(xiàn)在能對敵人做到這程度，難保以后不會對自己人下黑手，必須馬上把這些人找出來，免得將來害人害己。

　　“順叔，您當時沒在場，還是我來講！”

　　楊順正準備開口解釋，劉慶見楊興定緊皺著眉頭，神情不對，連忙制止楊順，并繼續(xù)道：

　　“少爺，說出來您可別發(fā)火！”

　　“啰里巴嗦干什么，說！”

　　“這事不是弟兄們干的?！?

　　“那是誰干的，難道是那幫混吃等死的干的?”楊興定聽了劉慶說不是手下干的，這語調(diào)也變?nèi)岷停^續(xù)問道。

　　“也不是！是……”

　　劉慶吞吞吐吐地說一半不說一半，讓楊興定差點暴走，火氣也暴上來，怒道：

　　“別像個娘們似的，快點說！”

　　“是……！”

　　“是…是你找的那幫娘子軍干的！本來弟兄們還想阻止她們，這些女人硬是哭著跪下來求咱們，所以弟兄們一心軟就沒管。說起來，這些娘們真狠，也有可能是這幫女真兵以前把她們糟蹋得太厲害。有些女真兵還沒死透，就被她們把那地方剁得稀爛，還不讓弟兄們上前直接結果了他們，反而等他們一邊血流干凈一邊哀嚎而亡。還幾個甚至在這些女真兵中找出幾個，硬是把那話兒直接切下來，放在女真兵身上狠狠地剁爛。這事弟兄們當時看著就后怕，我也是一樣，真看不出她平時一個個挺可憐挺溫順的樣子，沒想到娘們發(fā)起瘋來比咱們男人狠多了，我到這時想起這事，心里還發(fā)毛！說起來，咱還真不知少爺您是怎么把她們給挑出來的。”

　　劉慶開始還想吞吐，可咬牙一想，干脆倒竹筒子般一口氣講完。

　　楊興定一聽，火氣立時消失，沒脾氣了，沉默了，過了老半天才蹦出兩字：

　　“算了！”

　　說完，再沒有多問，一聲不吭地往前走去。

　　楊興定整個上午四處巡視著營地，近中午時分，所有善后工作已經(jīng)完成，整個營地基本平靜下來，就將九人組成員全部召集過來開會。

　　“順叔，你先將你掌握的情況說一下?！?

　　“昨天晚上百姓死傷共六百多人，能救過來的也就幾十人。”

　　楊順開場白就讓在場之人不由自主地發(fā)‘嘶嘶’的驚訝聲，那個時間只有多久，小半個時辰左右，一下死去這么多人，這要是女真人還堅持久一點，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楊順沒理會眾人接著道：

　　“今日我命人將整個營地的百姓進行點算，共計還有一萬二千八百人左右，成年丁男八千七百人左右，青壯六千多人，丁女三千六百人左右，其余五百左右全是童子。韃子尸首共計發(fā)現(xiàn)二百九十一具，加上多圖爾，還少三人。繳獲馬匹八百三十匹，戰(zhàn)馬三百七十匹，其余是挽馬和騾馬，大車三百二十輛，盔甲三百七十二副，刀槍兵器二百九十二件，三眼統(tǒng)二十三把，鳥統(tǒng)十二支，角弓二百九十二把，步弓七十六把，箭五百八十四壺，虎蹲炮兩門。這些東西都不算多，最多應屬火藥，韃子兵看護得寶貝一樣的那三大車全是裝的火藥，銀……”

　　前面的東西還沒什么，當講到火藥時，楊順還沒講完下面就議論紛紛。

　　“大家先別說，等順叔說完大家再議論！”

　　老大發(fā)話下面的人自然遵從，楊順繼續(xù)道：“金子五十多兩，銀錢一千三百兩，銅錢有大半車沒有點算，鹽巴兩車。不過關鍵是糧食沒多少，我估算一下按每日兩餐大概還能用十天左右，咱們從現(xiàn)在要逃命，沒辦法打太多的獵，只能加上野菜，最多也就支撐十五天左右！”

　　楊順一說完，眾人就議論開了，不過剛才聽到火藥時是興奮，現(xiàn)在因糧食問題變成憂慮。這點糧食別說逃回關內(nèi)，就是到達建州城都不夠，因為大家建州出發(fā)到這里，大家走了二十三天。

　　“糧食不夠，咱就去搶！咱們來的時候一路不是有很多小部落嗎，大不了一路搶回去就是。不過，順叔，您啥時學會管賬了，這可稀奇了，以前在家時你您可不會這一手，可這做出來賬比府里蘇老賬房還詳細，難道您也被鬼上身?！贝蠹乙魂囙止局?，劉二愣子首先發(fā)言了。還不失時機把楊順刷了一把。

　　這張臭嘴噴得，楊順就準備將抽出鞋底子把這家伙的嘴狠狠抽一頓。還沒動手，有人就為他出頭了。

　　“慶哥只有你才鬼上身了，這賬是我哥幫順叔他老人家做的，你以為別都像你，只知道沒大沒小調(diào)侃老人家，真缺德！”小鬼頭蔣孝風一把跳了出來，連嗆帶罵，還沒等劉慶反應過來，話音一轉(zhuǎn)繼續(xù)道：

　　“慶哥，麻煩你多用下腦子，咱們有多少人，一萬多人，就連女真人都知道不能靠這種小部落養(yǎng)活咱們這支隊伍，過來時吃的糧食都是從建州城帶出。再說咱們一路搶過去，不用搶到建州，女真人就會發(fā)大軍過來把咱們剿滅?！?

　　“你先別開口聽我說完，我知道你想說大不了咱們跟他們拼了就是，所以說楊大哥常說你是二愣子一根筋，好，咱就說拼，咱這點人這點兵器，打個幾百人，哪怕是來千把人，就算沒問題，可是女真人現(xiàn)在兵多將廣，建州是他們的老窩，他們一次發(fā)個兩三千兵過來咱們怎么辦？難道大家又逃回來！你傻??！”————————————————————親們！俺向你們求推薦、求收藏、求評論、求板磚、求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