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戀的吉米

　　老杰斯很快和這個小家伙交上了朋友，在老杰斯有意無意的送出幾個蕃果之后，這個失去雙親的小家伙就把老杰斯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人，帝國雖然強盛，但強盛的似乎也只是帝國而已，蕃果這樣的小伙子，說不定某一天就餓死街頭。

　　在漢克帝國，并不是沒有奴隸販子的存在，不過對比這些滿街一大把一大把的孤兒，奴隸販子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帝國更西南方的行省，據(jù)說在那里，一個銀幣，就能買到三個蕃果這樣的孩子，而在安德魯城，如果哪位貴族老爺看上了蕃果，僅手續(xù)費，就要向帝國財政署駐安德魯辦事處繳納四個銀幣，當(dāng)然，這筆錢會有兩個銀幣到蕃果手上，成為蕃果賣身之前的安家費或者說生活費。

　　所以，蕃果依然是這個城市的流浪兒之一，如果運氣夠好的話，在成年后成為這個城市的閑漢之一，在賭場和紅燈區(qū)廝混度過一生，小家伙也深深明白這一點，像他這樣有著戶籍的平民，是連奴隸販子都沒有興趣的存在，老杰斯的好意，在蕃果看來，是暫時沒有危險的，即使危險存在，辛娜女神在上，也要先養(yǎng)活自己再說。

　　“嗨，小家伙，你妹妹呢？”老杰斯發(fā)現(xiàn)，蕃果說自己有一個妹妹，但自己從來沒有看見過，在第七次和蕃果完成交易后，忍不住問道。

　　“嘿嘿，杰斯大叔，我騙你的，我才沒有妹妹呢！”蕃果笑嘻嘻的回答。

　　“你這小畜生！為什么騙我？”老杰斯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那個。。。我說我有個妹妹，大家會同情我，賣給我便宜的菜。”蕃果見老杰斯驟怒，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起來，換上一副可憐的摸樣。

　　老杰斯有種奪走蕃果手上與他同名的菜蔬再痛罵他一頓的沖動，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蕃果的妹妹是否存在，對自己來說，并沒有任何意義，老杰斯擺了擺手，無力的說道：

　　“小家伙，滾開，別讓我看見你！”

　　蕃果有些一愣，對于孩子來說，很難體會老杰斯這樣一個中年喪子男人的心思，蕃果還是禮貌的道謝后轉(zhuǎn)身就走，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蕃果那沾滿黑泥的腳，踩在了一雙廉價的皮靴上面。

　　皮靴的主人，一個三十多的瘦削男人，反手就給了蕃果一個耳光。這個耳光抽的響亮而有力，蕃果被這個耳光抽到在地，摸著發(fā)紅的臉頰，一臉畏懼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混賬東西，沒看見你吉米大爺么？”

　　“倒霉的孩子，居然惹到吉米了，不死也要脫層皮了?！敝車牟宿r(nóng)與小販們竊竊私語。

　　吉米，是薩姆城主的親戚，確切的說，是他的姐姐，被薩姆城主的大管家，也就是薩姆城主太太一個遠房親戚賴斯，有著禿頭及一系列男性50多歲劣習(xí)的男人看上，吉米敏銳的把握這個機會，勸說自己的姐姐成為了那個50多歲禿頂老頭的續(xù)弦的同時把自己帶進了城主府。吉米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賴斯總管手下一個稱職的走狗。

　　帝國歷七九四年，帝國出臺了《帝國衛(wèi)生治理條理》，教導(dǎo)那些領(lǐng)主和城主們?nèi)绾螌⒆约旱念I(lǐng)地打掃的更干凈，更符合帝國這一偉大的稱號，薩姆城主學(xué)那些大城一樣，設(shè)立了一個安德魯城市整潔小隊，吉米的姐姐求賴斯為吉米在整潔小隊謀了一份差事，每個月有三十個銀幣的餉銀，吉米很快就喜歡上了這份工作，比起在城主府端茶遞水起來，吉米更喜歡以及享受那些小商販敬畏的目光，看著這些和自己曾經(jīng)一個階層的人在自己的拳頭和皮鞭下呼喊悲戚，讓吉米有一種莫名的快感。而那些小商販們，也給吉米起了一個名字，叫做“萊克”吉米。

　　萊克獸，一種大型家禽，食物是人們吃剩下的任何食物，僅僅需要六個月，萊克獸就能從1卡輪長到300卡倫，是漢克帝國的主要肉食之一，當(dāng)然，也只是針對那些被貴族老爺認(rèn)為是平民的人才能承受萊克獸二十個銅幣一卡倫的價格。

　　作為安德魯城人盡皆知的“萊克”吉米，他這幾天的心情并不好，因為這幾天他老是想起在薩姆城主舉辦宴會時那個被全身緊裹的女孩，老天在上，那個女孩被床單綁的跟粽子似的，僅僅留在外面的一張臉蛋上除了惶恐與稚嫩，顯現(xiàn)出來的美麗還是深深的俘虜了抬著這個女孩仆役之一的吉米，當(dāng)時吉米感覺到自己內(nèi)心深處似乎有些柔軟的東西被觸碰了一下。

　　“那些齷齪的大人物，愿辛娜女神懲罰，算了，女神懲罰也是對女神的褻瀆?！奔讋倓偭?xí)慣性的念叨了女神的名字，又不由得想起第二天早上賴斯總管叫他去收拾殘局的情況，饒是吉米已是安德魯城出名的惡棍，看見那副慘景也不由得嘔吐起來。

　　那只是一具赤裸的看不出人性的尸體，整個尸體都看不見正常漢克帝國居民所有的那種白皙皮膚，取代的是各種勒痕，淤青，以及長短深淺不一，密密麻麻布滿整個尸體的傷痕，地上雜亂丟著一些器皿，眼尖的吉米甚至發(fā)現(xiàn)那具尸體嘴里塞下了整整七個銀質(zhì)湯勺，吉米忍不住又開始吐了起來。

　　賴斯似乎已經(jīng)對這種場面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沒等吉米吐完，大聲呵斥自己的這個便宜小舅子起來。

　　“吉米，你這個混賬東西，給你一個時辰，將這個東西弄走，弄到護城河丟掉?！辟囁狗愿劳赀@句話以后迅速離開了這個薩姆城主府里最豪華的房間。

　　就這樣，吉米丟失了自己的初戀，對一個自己不認(rèn)識，不知道名字的女子，吉米堅持的認(rèn)為，那是自己的初戀，不過，吉米沒有絲毫未這個女孩子出頭的想法，他甚至根本不敢那樣想，因為那可怕的大人物是薩姆城主出城三百七十公里，在另一座城市接來的，匍匐在地上的吉米甚至沒有看見那位大人物的長相，略微抬起頭的他只是看見肥胖臃腫的薩姆城主像個賤民一樣匍匐在大人物的面前做出了一個馬鞍的姿態(tài)。

　　“一定是漢克帝國偉大的皇帝陛下。”吉米心里念叨著，卻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大人物左邊肩膀上有著三條金線勾勒出的一副三角圖案，如果有教民在，一定會沖上前去，用最虔誠的申請，去懇求一個親吻腳丫的機會，因為這三條金線，是帝國護國神教安蘇教會的圣堂大主教的象征。不過這些，對吉米來說，并不重要，吉米，依然是薩姆城小商販們聞風(fēng)色變的凈街虎。菜市的絕大多數(shù)菜農(nóng)都受過吉米的盤剝。

　　這樣的一個合法地痞，肯定，不是小蕃果能惹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