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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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學究的課其實沒味道的很。

　　今兒講的是論語，只是這老東西一個人在那里又問又答的，像個老和尚念經(jīng)，至于底下學生聽進去多少，領(lǐng)會多少就不是他的事了，就像他老掛在嘴頭的：學有天分，多在自勤自悟。

　　就這樣一講就是半個時辰，接著就該是學生提問，師尊答疑解惑的時候了，馮老怪卻突然問了一句：“裕華怎的沒到？”裕華乃黃平的字，還是馮老怪給的。

　　其實，今兒黃家的學生多沒到，只是馮老怪眼里就有黃平罷了。

　　黃家的既然沒到，別家的哪會又知道，眾人只有搖頭的份。

　　馮老怪沒深究，只是微微嘆氣，今天本來要出題收弟子的，黃平不來就只能先放下了，要說這幫人雖有幾個不錯，當他的心里最看重的就是黃平。收弟子當然看天分，但是人品最重要，這也是他看重黃平的原因，要說人品，有恒更是難得，可是……。

　　馮老怪正在心里品味著幾位好學生，外面一片喧嘩；這還了得，馮老怪上課的當兒，還有人胡鬧，眼見著馮老怪臉色立馬陰了下來，眉毛都擰在一起了。

　　外面的胡鬧還沒完，竟然一路向?qū)W堂而來，馮老怪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外走，底下學生可沒敢，但也是翹起屁股支愣著耳頭往外看。

　　就見黃家的管家噗的趴在地上給馮師尊磕頭：“先生快去救救老爺.少爺.夫人吧，都……?！崩瞎芗艺f著已經(jīng)嗚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還好一旁有黃家的下人忙著解釋：“都中了毒，眼看著……?！?

　　馮老怪也是大驚，古人文士也多有精通醫(yī)術(shù)的，馮老怪也算一個；這會兒連忙吩咐準備醫(yī)具，還向那位下人追問：“可去請一真觀主？”下人忙回答：“去請了！”

　　留守堡南面不遠有個道觀叫三景觀，觀主一真道長據(jù)說有道行，能斷人生死，醫(yī)術(shù)了得。

　　黃家主人老少都被人家下毒，這可是大事兒，都心里嘀咕：這得多大的仇恨，真是要滅了黃家不成！

　　馮老怪前面走，一幫子學生還有聽信趕來的村民后面跟著，事情在馮老怪的追問下也有些眉目了。

　　原來，兇手竟然是黃家的馬場下人叫二牛的下的毒，眾人臉色迷糊，黃家待下人還可以，二牛一家本是關(guān)外草原的蠻族，百年前跟著黃家來到這里，百多年的家人竟然……？一定是……。眾人開始歪歪瞎猜了。

　　七郎兒.有恒一伙兒更是心驚，那大牛.二牛本是自家兄弟，雖然粗魯莽撞些，心底絕對善良，又著黃家的恩情，對主子只有敬重，又怎會下毒害了黃家主人老少！？

　　這次兒，不單二牛性命不保，就是二牛一家也是玩完，作為一個下人家奴，又不用經(jīng)官，直接家法處理了。

　　但是身為二牛的哥們.老大，有恒.七郎兒又不能不過問，盡管也知道，這種大事兒問了也白搭，人命關(guān)天，就是官府都管不了，別說他們了。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黃家大院，平常眾人可這樣進不來，尤其劉家的更是別想，但是這會兒黃家亂了。

　　進到二進，就是黃家主人黃利民的居處，屋外廊間都是人，臉色惶惶，馮老怪也沒了所謂的處驚不亂了，上去拉著一真道長就問：“怎樣？有救嗎？”

　　一真嘆氣：“已經(jīng)服了本門的還魂散，倒可吊住三天的命，可是，貧道行走五十年，還是判斷不了中的是什么毒。”

　　這就麻煩了，不知道中的是啥毒，就沒法子對癥下藥，馮老怪也是惴惴，連一真都沒辦法，自己多半兒也是白給，但是一真已經(jīng)拉著他進了屋：“馮施主大才，也許有辦法的?！币徽孀约覜]轍，只有推卸責任了，馮老怪也無奈，只有上去。

　　只見黃家夫婦和長子黃平都依次躺在床上，臉色黑黃帶綠，不用試就知道中毒了；馮老怪上去挨個翻眼皮.嘴唇，又掐脈，憂郁的抬頭問老管家：“究竟是怎樣中毒的？”

　　老管家嗚嗚咽咽倒也說得清，就是昨兒下晌，下人二牛來到家里，送上一條十幾斤重的大鯰魚；要說二牛平時也孝順，知道老爺愛吃鯰魚，經(jīng)常隔三差五的送來一兩條，管家都習以為常了，誰知道這次兒竟然……。

　　馮老怪沒言語，只是搖頭，二牛這人雖然不熟，但是從常理上判斷也沒有下毒殺主人一家的道理，不由看看一真，倆人就往外走：“廚房在哪里？吃的鯰魚還有嗎？”

　　二管家負責廚房，忙著帶二人去了。

　　鯰魚的殘羹當然留著，這可是證據(jù)；其實一真已經(jīng)檢驗過了，這會兒是馮老怪檢驗，每人各有長處，沒準兒馮老怪就能檢驗出來。

　　鯰魚燉黃牛肉，這種吃法沒聽說過，黃家從關(guān)外來的，也許是關(guān)外草原人的習俗吃法，馮老怪沒介意，銀針插進去又拔出，黑中帶綠，果然有毒，不算烈但是這種毒沒見過，不知何毒就沒法對癥下藥，就是毒不太烈也是要命的。

　　馮老怪和一真又嘀咕半天也沒招，只得先開個方子穩(wěn)定病情吊住命，其實也就是通常說的洗胃，讓人上吐下瀉的把胃里的東西清出來，如果毒還在胃里當然好，可以病人臉色黑黃帶綠，明顯已經(jīng)進入血液，做這些兒也就是事急無奈，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先頭服用的還魂散也起了作用，看樣子挺個三五天沒問題，關(guān)鍵是左近論醫(yī)術(shù)就這倆人最高，他倆都沒招就是挺上五天又能如何？

　　一真嘆氣：“嗨！師兄一念真人道法精絕，醫(yī)術(shù)勝貧道百倍，可以去冬來過一回小住幾月又云游去也，要是師兄在……?！?

　　馮老怪心下折騰，不由暗罵：廢話不是！有一念在還說甚？一念真人去冬沒少和他來往，甚是相恰。

　　二牛及他的一家早被圈了起來，有恒費了老大的勁才被允許從門外問幾句話。

　　隔著紙格子窗戶依然能看清二牛一家都五花大綁的綁在屋里的柱子上，二牛更是滿身血跡，傷痕累累，這也難怪，一下子把黃家老少主人都毒成那樣，沒打死就算仁義了。

　　當然，沒打死是因為還要留著調(diào)查事情，也是早晚要死的。

　　“老大救救某家啊，二牛真的沒下毒?。　倍？蓱z兮兮的向兩位老大求救。

　　原來昨兒是二?？粗舷掠尉艂€亮子的，這事兒七郎兒.有恒去過，親自經(jīng)歷的；看亮子大多時候沒事兒，就跑到河邊的水泡子弄魚蝦。河面高低不平，天旱河水撤了，但是留下大小河泡子不少，而且越來越小，里面積累的魚蝦就越發(fā)的多了，掏魚坑捉魚蝦，這幫子哥們常干。

　　可是不知道是二牛的運氣還是霉運當頭，竟然讓他弄到一條十幾斤重的大鯰魚，黃老爺愛吃鯰魚可有名，二牛感念黃家百年來幾代人的照料，也是上心的很，由是回去分魚蝦時，別的不要，就把鯰魚留下徑直送到黃家，這事兒常有，管家還直喊著二牛孝順就接過送到廚房去也。

　　七郎兒大奇，可沒聽說過鯰魚有毒的，難道是黃家有人想奪家業(yè)趁機行事？也許前世這樣的狗血情節(jié)見多了，七郎兒不由的往這方面想，可是二牛一家命懸一線，自己可沒有大唐狄仁杰的本事，馬上調(diào)查判案；再說了，黃家可得讓你去查呀。

　　七郎兒正瞎心思，就聽下人在回有恒的話：“當時沒茄子，大廚正燉牛肉，黃老爺就說：也好，就放到牛肉里燉，嘿嘿，牛肉燉鯰魚！沒準兒發(fā)明一道美味吶。”

　　鯰魚燉牛肉？還真沒聽說過有這道菜，大家都迷糊；七郎兒心下一動，好像前世聽說過，可是啥時聽過的呢？靈光一閃又茫然逝去無痕.徒然弄得腦子一片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