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結(jié)交華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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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趙沒有向前追擊，而是拽著曹昂繼續(xù)留在了原地，曹昂很是詫異，老趙卻沒有做過多解釋。沒過多久，剛剛攔路那兩個人又在街口閃了出來，見老趙三人識趣停下，這才拱手施禮，混入人群后再無蹤跡。

　　老趙長松了一口氣，低聲對曹昂說道：“少主，那兩個女子招惹不得，很可能是邪教中人！”

　　曹昂很是詫異，連連追問，老趙便耐心解釋道：“少主，那兩個女子雖然年齡尚小，可是風(fēng)姿綽約、頗具儀態(tài)，一看就不是出自小門小戶?？墒菍こ４髴羧思业钠夼?，怎么可能會不乘車馬、孤身行走呢？何況譙縣就這么大，我老趙從來就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見曹昂點頭，老趙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而且她的那兩個保鏢，行事果斷狠辣，絕對沾過血、殺過人，不是什么善茬！這年輕女子還沒出閣，在這個歲數(shù)就敢拋頭露面出行，又有如此狠辣的保鏢暗中護(hù)身，絕對不會出自什么正統(tǒng)門路！這樣的女子，咱們最好還是敬而遠(yuǎn)之。何況，我聽說主公這段時間在濟(jì)南打擊淫祀，說不定她們就是其中的漏網(wǎng)之魚！”

　　聽到這里，曹昂已然信了七分，這時小乙好奇地問道：“淫祀是什么？是不是有傷風(fēng)化那種？”

　　老趙咳嗽了一聲，笑著說道：“小乙啊，平日里看你很是老實，沒想到也是個悶騷貨！

　　淫祀是指不合禮制的祭祀、不當(dāng)祭的祭祀、妄濫之祭，包括了越份之祭與未列入祀典之祭?！抖Y記·曲禮》中曾有記載：‘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無福?！?

　　嘿，別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著我，老夫當(dāng)年若不是受了重傷，如今也是主公手下得力大將，豈能不通文墨？！”

　　被老趙這么一說，小乙訕訕地?fù)狭藫项^，曹昂卻若有所思。不過還沒等三人想出什么對策來，街口曹安民已經(jīng)扯著公鴨嗓子喊道：“救命??！救命啊！有人當(dāng)街行兇啊！”

　　曹昂三人相顧無語，也不能見死不救，趕忙上前將他攙起，就近送入了那個“元化草堂”。

　　這醫(yī)館的坐診大夫見曹安民又受重創(chuàng)很是詫異，不過他的醫(yī)德還不錯，也不顧曹安民身上的污泥，就將他扶上了床榻。大夫一邊把脈，一邊詫異地問道：“你不是剛出門嗎，怎么又受了傷？”

　　曹安民很是尷尬，尤其是守著曹昂三人當(dāng)面。曹昂忍住笑，大聲說道：“大夫，我家安民哥哥在街口被人給撞暈了，也不知道誰這么缺德！您放心診治就是，醫(yī)藥費差人去我叔父家拿。我叔父名諱曹德，不差錢！”

　　曹安民連連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夫，還要勞煩您了，我弟弟說得對，我們家不差錢，還望您用心診治??！”

　　那大夫聽到此言，用力一拍桌子，怒聲說道：“我華佗一生行醫(yī)，只為治病救人，從來就不貪慕金錢！如果郎君再這么一副說辭，恕我無能為力，還請你換家醫(yī)館！”

　　曹安民正要怒聲訓(xùn)斥，曹昂卻眼中一亮，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居然是神醫(yī)華佗！他連忙上前，沖那大夫行禮說道：“大夫的醫(yī)德實在是讓人敬佩，我家哥哥這幾日時運不濟(jì)，要是說些過頭話，還望大夫見諒！至于診金，我們愿加倍奉上，以便大夫能夠診治更多的貧苦百姓！”

　　聽曹昂這么一說，華佗倒是很滿意，他捋了下自己的長須，笑著說道：“小郎君倒是通情達(dá)理之人，也罷，老夫這就為你哥哥仔細(xì)診治一番。抽空你也多跟他上上課，讓他跟你學(xué)學(xué)，白長了這么多歲！”

　　曹安民正要反駁，華佗已經(jīng)抽出了數(shù)根長長的金針，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好漢不吃眼前虧，曹安民趕緊做出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樣子，再也不敢亂說話。

　　要說人家華佗，還真有一番本事，幾根金針下去，曹安民蒼白的臉上，已然多了幾絲血色。華佗又寫了一副藥方，交給學(xué)徒依此煎熬藥物。

　　曹昂在旁邊偷偷瞄了一眼，上面全是些尋常藥物，并沒有因為曹家的權(quán)勢而加上些名貴藥材。他不由得嘆息一聲，還是古代的大夫醫(yī)德高??！記得穿越之前，曹昂有些個咳嗽，去了醫(yī)院之后，做了心電圖做彩超，驗血驗?zāi)蜃鯟T，最后醫(yī)生告訴他，只是小小的感冒！感冒藥只花了他不到二十元，檢查費用卻高達(dá)好幾百元！

　　在曹昂和曹安民的堅持下，華佗終于讓徒弟跟著老趙前往曹府，討要錢財。老趙害怕曹昂單獨外出遇到危險，便再三叮囑曹昂留在這醫(yī)館，等他回來后再一起去購買奴仆。

　　此時曹安民服下了安神的藥湯，昏昏欲睡。而今日醫(yī)館中并沒有多少醫(yī)患，閑著沒事的華佗便和刻意結(jié)交的曹昂聊了起來，越聊越有興致。

　　曹昂知道面前這位可是三國醫(yī)藥界的牛人，日后面臨諸多征戰(zhàn)的自己，說不定就有求人家的時候，所以他這次開動腦筋，將自己學(xué)自后世的醫(yī)藥知識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比如說血液循環(huán)、淋巴免疫，比如說腦部和心臟結(jié)構(gòu)，思維主要是由大腦主導(dǎo)，比如說破傷風(fēng)帶來的危害，等等等等。這些個知識放在一千多年前，絕對是新穎獨特。讓本來閑聊打發(fā)時間的華佗不由得集中了注意力，不能說大開眼界，也極大地拓展了他的思維模式。

　　華佗拍手贊嘆，破天荒地伸出大拇指，對曹昂低聲贊道：“小郎君剛剛說的這些，實在是新穎別致，而且極具道理。老夫其實對于這人體也有一定研究，黃巾之亂兵士們死傷甚多，老夫也曾多次出沒于戰(zhàn)場，悄悄解剖過不少死尸。不過得到的知識一鱗半爪，遠(yuǎn)沒有小郎君的系統(tǒng)有條理。不知小郎君是從哪里學(xué)到的這些知識，老夫能否與這傳授知識的高人相識呢？”

　　現(xiàn)在曹昂只有十歲，不可能懂得這么多知識，在華佗看來，肯定是有高人私下傳授于他。曹昂自然不會向他解釋穿越之事，要是被誤認(rèn)為妖孽附身，那曹昂可就有難了！

　　曹昂轉(zhuǎn)眼一想，便故作神神秘秘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我父親官居濟(jì)南相，大破黃巾時曾繳獲了一批書籍，里面有許多離經(jīng)叛道之言。父親對此多有批判，只是其中有幾本內(nèi)容倒是十分有趣，便派人送來供我解悶。我剛剛說的，就是從那里看到的。只是近來這幾本書被族學(xué)中的夫子發(fā)覺，說我不務(wù)正業(yè)，全都給我燒毀了！”

　　“暴殄天物??！”華佗氣得胡子都飄了起來，怒聲說道：“那些個老夫子知道什么？！可惜啊，可惜！小郎君看到的那幾本書，肯定是黃巾眾們從某個大儒家中抄來的，里面或許就是先賢所著??！”

　　華佗知道曹昂的顧慮，不敢說是黃巾所寫，而將這些書按到了某個大儒身上。他連連嘆息數(shù)聲，突然興致勃勃地問道：“令尊身邊是不是還有幾本，小郎君能否為我借來？我愿以重禮相贈……”

　　華佗話還沒有說完，便覺得自己有些倉促，人家曹家大戶人家，錢財什么的比起自己這個小小的大夫多多了，自己所謂的重禮在人家看來，根本就是輕如鴻毛！

　　他思來想去，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拿得出手的東西，那就是自己所開創(chuàng)的五禽戲。自己自從練習(xí)五禽戲后，氣息變得更加悠長、活動也更加靈便，上山采藥可謂不費勁。不過這五禽戲畢竟只是自己所創(chuàng)，根本就沒有在世間推廣過，毫無名氣。曹昂應(yīng)該不會意識到這五禽戲的功效，說不定他們曹家還有更好的養(yǎng)身功夫呢。

　　華佗很是躊躇，但最終對知識的渴望戰(zhàn)勝了他的懦弱，便將自己的條件說了出來，愿以五禽戲交換那幾個孤本。

　　曹昂聽到華佗的條件后，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不由得大樂。五禽戲啊！在中國養(yǎng)生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華佗的幾個弟子，都憑此活了百余歲！

　　曹昂裝出從未聽過五禽戲的樣子，笑著說道：“既然先生對那幾本古書有意，我這就寫信向父親催要，不過書的原本我得留下，免得父親查看，只能將手抄本送于先生。至于那……”

　　“五禽戲！”華佗連忙說道。

　　曹昂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奧，那五禽戲如果先生不方便傳授，那就罷了。只希望先生在看過手抄本之后，醫(yī)術(shù)能得到提升，讓百姓們得到更好的診治！”

　　曹昂這么一說，自覺占便宜的華佗反而更堅定了傳授他五禽戲的決心。于是華佗便帶著曹昂前往院中密室，對他當(dāng)場傳授道：“五禽戲是一種外動內(nèi)靜、動中求靜、動靜具備的功法。鍛煉時要注意全身放松，意守丹田，呼吸均勻……”

　　一邊解說，華佗一邊耐心演示。曹昂自從穿越古代以后，不知為何，記憶力提升很多。雖然時間不長，但在華佗的耐心指點下，他很快掌握了五禽戲的精髓所在。他發(fā)現(xiàn)修煉五禽戲，最重要的不是提升自己的武藝，而是延長自己的氣息，讓自己能夠更快速回氣。

　　而且曹昂發(fā)現(xiàn)，這五禽戲與曹仁所傳授的功法相得益彰，原有功法剛猛有余、耐力不足，有了這五禽戲，自己可以堅持更長時間的戰(zhàn)斗，這次可真是撿到寶了！

　　華佗對于曹昂這個聰明伶俐的弟子也很是滿意，他準(zhǔn)備悄悄考察下曹昂的人品，如果合適，華佗有心將自己的一身醫(yī)術(shù)傾囊相授。自己雖然收了幾個弟子，但他們沒有半點質(zhì)疑經(jīng)典的勇氣和探索的精神，這一點讓華佗很是不滿。不過行醫(yī)問藥雖然不是什么賤業(yè)，卻也不算什么好途徑，人家曹昂日后定有光明前途，自己很可能又是在癡心妄想。

　　而曹昂此時，就像是釣到了大魚的小狐貍，心里樂開了花。直到老趙再三催促，曹昂才與華佗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依依不舍地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