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宗政航不認為自己對巫雨清一見鐘情。 好感和愛意應(yīng)該是溫暖的、積極的、柔軟的。 而他看到巫雨清的那一瞬間完全沒有這些感覺，他只是有反應(yīng)了，與此同時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情緒暴戾。 想要占有她，想要傷害她，讓她眼含熱淚地看著自己，專心地看著自己。 這不算過分，許多男人都會在看到一個異性時想象她脫光的樣子，性幻想無罪。 只是她不能打擾他之后的日常生活。 不應(yīng)該霸道地成為自己唯一的性幻想，想到她的臉就會起反應(yīng)，而且不想她就發(fā)泄不出來。 不可以一無所知地擾亂他的思想后，輕巧地躲避和離開。 她的無知、她輕松自在的神情、她對他毫無興趣的目光，都讓宗政航憤無助又憤怒。 “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弊谡礁嬖V自己，“別像個屌絲一樣沒出息地遷怒于她?！?他把巫雨清的資料放進抽屜最下面一層。 然后她又出現(xiàn)。 仿佛上天在考驗他的意志力——宗政航對于這種前反思的大他者嗤之以鼻，根本沒有“上天”“神明”或是其他“能夠統(tǒng)御一切的存在”——她站在自動販賣機前糾結(jié)買什么飲料。 射擊場上慘白的頂燈照得所有人都毫無生氣，人漸漸多，空氣滯澀起來。她靠近打開的窗戶，冬季冰涼的風(fēng)吹起她毛茸茸的碎發(fā)，像一粒催情藥、一場噩夢、一條必然踏上的道路。 他沒有要采取什么行動，只是她的拒絕讓話不過腦子地說出來。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早已想好了方案，不同的計劃，每一步都有plan B。 “我不會強迫你?！边@話他自己都不信。 地暖很熱，巫雨清的手卻是涼的。 宗政航攥著她的手，這種密不透風(fēng)的包裹很快焐熱了她的手指。 他低頭貼上她的嘴，嘴唇擦著嘴唇擠壓了一會兒，然后微微張開，觸到她的唇珠。 如同沾水的筆，他描摹她的唇形。他的欲望很快抬頭、充盈、鼓脹…… 巫雨清咬緊牙關(guān)，任由宗政航戳刺她的唇縫。這個小王八蛋緊緊抱著她，欲望的存在越發(fā)鮮明。 宗政航不介意巫雨清緊閉的嘴，他撫摸肩胛骨的手緩慢往上移去，在她的脖子流連，然后扯下了她的發(fā)帶。 頭皮的拉扯感讓巫雨清一驚，嘴巴不自覺松開。 宗政航乘機伸進去。 熟悉的親吻動作令巫雨清汗毛倒豎，猛地把他推開。 兩個人拉開距離，曖昧卻藕斷絲連，一秒后承受不了地心引力斷裂開。 巫雨清擦擦嘴巴，看宗政航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對嘴巴上的口水毫不在意。 一個高中生怎么看上去這么色？！ 她忍無可忍，抬手用袖子幫宗政航擦嘴。 “親一下就可以了?！?宗政航再一次摟住她，把腦袋埋在她的肩窩里笑。 他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到她的胸口。 巫雨清無視這略顯纏綿的氛圍，開口道：“再過分就不行了?！?宗政航無視巫雨清的話，舔咬她的脖子，手從衣服下擺伸進去，想解開內(nèi)衣卻摸到了沒有背鉤的小背心。 她穿的是小背心？ 這在他設(shè)想之外的情況讓宗政航更興奮了。 “我看看?！彼麊≈ぷ?。 “你看個屁！”巫雨清毫不客氣，想擺脫他的懷抱，卻根本掙脫不了。 “未成年不能做這種事！”巫雨清氣急敗壞。 如果是小情侶你情我愿偷嘗禁果那也就算了，宗政航這種威逼利誘往床上拐的行為簡直令人發(fā)指。 “你不是說不會強迫我嗎？” 宗政航哦了一聲，沒有再把手往小背心里摸，但依然沒有從衣服里撤出來。 巫雨清松口氣，宗政航這混蛋還不算喪心病狂， 她對25歲的宗政航懷有非常復(fù)雜的情感，但對高中生的宗政航?jīng)]有任何想法。 這只是個男孩。 就算他想揮舞權(quán)杖肆意妄為，也不會真去做越線的事。 如果宗政航是紈绔子弟，他家里不會在他身上投資這么多，他未來也無法取得那樣輝煌的成就。 青春期激素紊亂，別刺激他就行，順毛捋萬事大吉。 她一個成年人，難不成還搞不定一個小屁孩。 他們從臥室門口親到床邊。 巫雨清秉持著順毛捋的行動辦法，沒有拉開距離去小沙發(fā)那里，而是坐在床上，拍拍她身邊的位置。 宗政航坐了下來。 “你一直用這種方法帶女生回家？”巫雨清問。 “沒有?！彼⒅子昵宓淖欤^續(xù)補充，“我以前從沒有……” 哈，說不出口了吧。你也知道自己干的事說不出口。 巫雨清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繼續(xù)探索青春期少男的內(nèi)心世界：“你怎么打算的呢？威脅我，把我?guī)У竭@里，要睡我？” 宗政航的喉結(jié)滾動，沒有出聲。 “睡覺是不可能的。”巫雨清的語氣拿捏的很到位，像一個女孩在拒絕她的小男友，軟綿綿的聲線，“高中生不能干這種事?！?“長身體的時候玩過火，對你不好?！蔽子昵逋鹑缈破绽蠋?，“而且我也沒長好?！?宗政航聞言低頭看她的胸，確實還沒長好，目光接著下滑到她腰下。 撕裂傷什么的……而且，這個房子里沒有避孕套。 “對女孩子的身體感到好奇，可以去網(wǎng)上看科普?！蔽子昵灏怖@種東亞特色性教育啟蒙。 “如果想要實踐，可以談戀愛啊。找個情投意合的女生，總比你這樣搞要快樂和簡單?！?“你長得很好看，很容易找女朋友的。” 宗政航看著巫雨清使出渾身解數(shù)的樣子，覺得非常可愛。他甚至能聽到她轉(zhuǎn)腦筋的聲音。 巫雨清一個人自由發(fā)言大半天，唯一的聽眾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她偷偷看一眼宗政航，邪火好像一點沒壓下去。 宗政航看巫雨清不說了，又湊上來親她。還把她推倒在床。 ……白說這么多！ 沒有避孕套，宗政航不打算做到最后一步。既然人已經(jīng)帶回來，計劃就沒必要中斷。他確實很迷戀她，那就滿足自己。 等欲望被充分滿足，他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 “停停?！蔽子昵逋崎_宗政航。 他順著力道躺在床上，看她又坐起來，眼睛眨呀眨地想辦法。 宗政航的欲望在柔軟的運動褲里無處遁形，但他并不急迫。看巫雨清掙扎，就像在看即將出爐的蛋糕。 時間讓等待更甜蜜，有時延長滿足比即刻滿足更快樂，期待感會在空氣里翻涌。 巫雨清再說不出什么，顯然?剛剛的長篇大論已經(jīng)消耗完所有的語言， 她看了眼臥室的門，又看了看他。腦海里排除了逃跑的選項，跑不過不說還會惹怒他。 宗政航覺得自己可以做巫雨清的大腦翻譯員，她的每一個念頭他都了如指掌。 她皺眉，應(yīng)該是否決了報警的言語震懾，理由還是怕刺激到他。 她真的好可愛。宗政航一邊想一邊摸她的腰。 “哈哈，別……”巫雨清躲開。她的腰上和肚子上都有癢癢肉。 “可以給你看看，再多就不行了?！蔽子昵逑聸Q心。 宗政航簡直要笑出聲，想半天就想出了這樣的“緩兵之計”。看都看了，做別的不更順理成章？ 這樣傻。 他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看巫雨清脫下上衣，即便房間溫暖，驟然失去衣物的覆蓋，她細白的胳膊上還是冒了層雞皮疙瘩。 小背心沒有圖案，藕粉色，一片式的款型。 她沒有運動的習(xí)慣，肚子上的肉薄，軟，隨著呼吸起伏。 還是覺得冷，她把被子掀起來蓋到身上。 宗政航看著她裹成三角粽子的樣子，就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還有腿，不是讓我看嗎？” “……上面就夠了?！?宗政航作勢掀被子。 “好好好。”她從被子里出來，脫下褲子。 宗政航猜過她的小褲子是什么樣的，也許是清純的淺藍色三角褲，中間有個小小的蝴蝶結(jié)，也許穿得成熟，性感的黑色蕾絲。 但她總是出乎他的意料，卡通的四角內(nèi)褲，上面印滿小熊。 她披著的頭發(fā)有點靜電，在空中支棱著，穿不配套的內(nèi)衣，坐在他的床上，被子亂七八糟，枕頭也掉在地上。 在他的夢里，巫雨清會更成熟些，一絲不掛表情卻冰冷。 在他的幻想里，巫雨清穿他們學(xué)校的校服，或者穿他的白襯衫、籃球服、睡衣，躺在他身邊。 絕不像現(xiàn)在這樣。 她脫了衣服看上去更小了。 柔弱的、緊張的、努力維持表情但非常失敗的。 她輕而易舉擊碎所有幻想，從此他有欲望時腦海里只會浮現(xiàn)她此刻的樣子。 巫雨清被宗政航抱在懷里，聽到他嘆了口氣。 這嘆息太疲憊，像是放棄了所有抵抗后唯一能做的動作。 巫雨清怒從心起，她都沒嘆氣呢他嘆哪門子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