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些被刻意壓抑的本能和欲望，此時此刻，如春草般肆意橫生，爭先恐后冒出頭來。 　　原來他并非真的斷情絕愛，只是從前被誘惑的籌碼，還不足以讓他打破底線。 　　屋內(nèi)依舊水聲嘖嘖，承受不住流淌。 　　少女身體也跟著婉轉(zhuǎn)起伏，像依附桌面而生，開到奢靡的花。 　　一聲聲嬌喘穿透耳膜，砸在心上，喚醒沉睡多年的情欲，蓬勃昂揚。 　　陸之諫低頭，望著高高的隆起，臉色難看的要命。 　　苦修這么多年，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jīng)達到了無欲無求的境界。 　　卻原來，還是堪不破色字一關(guān)。 　　長嘆口氣，他邁步走向院中，站在滂沱大雨之下，虔心請求佛祖寬恕。 　　我早已收了緬鈴，斜倚窗邊，好整以暇看著那個站在雨中的男人。 　　手指隔著虛空點向他眼尾淚痣。 　　嘖，如此清冷禁欲，又妖孽橫生的佛子，真是深得我心。 　　直到黎明將至，云收雨歇，陸之諫才帶著一身水氣回屋，神色冷淡至極。 　　“你回去吧，以后也不必再來?！? 　　我淚落如雨，哭得無聲無息：“大師，奴可以解釋的，奴只是犯了隱疾，身不由己，求大師再給奴一次機會……” 　　我哭泣時的模樣，宛如枝頭被風(fēng)雨摧殘的花苞，嬌弱的叫人心疼。 　　“出去！” 　　他轉(zhuǎn)身，嗓音含了一絲戾氣。 　　我怔怔看了他片刻，凄楚的笑了：“連大師也不信奴，這天底下誰都不信奴……” 　　我躬身行禮，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等到了無人之處，臉上哪里還有半分傷心難過？ 　　從高處向下俯視，四四方方的小小院落內(nèi)，那個挺拔如松的身影清晰可見。 　　我挑挑眉，等著吧，陸之諫，用不了多久我還會回來。 　　我被陸之諫趕離的事情，很快傳到族長耳中。 　　當天晚上，他便帶著師父來到我的住處，滿眼都是指責(zé)和不贊成。 　　“距離月圓之夜只有幾天了，你怎么還不行動？你知不知道，整個族人都在翹首以盼？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 　　我慢悠悠剝開一顆荔枝，將雪白瑩潤的果肉放入口中。 　　“族長若是心急，那就再換個人?！? 　　“你！”他欲待發(fā)怒，終究又忍了下去，換了副語重心長的口吻。 　　“我知道你肩上的擔子重，有時難免心生怨懟?？赡阋苍撓胂?，這滅族之仇早一日得報，咱們的族人也能早一日免除顛沛流離之苦?！? 　　我反問：“所以十幾年都等了，難道連多一個月都不等不及嗎？” 　　“泠夜，她是你一手教養(yǎng)長大，你和她說！” 　　族長把師父扯到我面前，拂袖而去。 　　師父抬手將我鬢邊一縷碎發(fā)掖到耳后，語氣輕柔。 　　“月兒，你若是覺得辛苦就歇一歇，有我在，沒人敢怪你?！? 　　“不辛苦，”我輕輕搖頭，“我只是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 　　“嗯，我信你，只不過……” 　　師傅微嘆：“天元珠一旦入體，月圓之夜就必須吸食男子精氣才肯罷休，否則必遭反噬，我只是擔心傷了你的身體，該如何是好？” 　　我笑了笑：“一次而已，想來沒什么大礙。” 　　師父欲言又止，將一枚鈴鐺放入我手心：“若有事，你就搖響此鈴，我定護你平安?！? 　　“多謝師父?！? 　　我把鈴鐺別在腰間，望著師傅離去時，如流風(fēng)洄雪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這世上，大約也只有師傅待我還有幾分真心。 　　讓我沒想到的是，天元珠發(fā)作起來竟然這般難熬。 　　我身體深處猶如萬蟻啃噬，又疼又癢，敏感到極致，只消手指輕輕觸碰，便連骨髓都在顫粟。 　　好痛苦！痛苦到我不止一次想要隨隨便便找個男人交歡。 　　可我有自己的底線。 　　我不愿意做情欲的奴隸，我的身體只有我自己才能主宰！ 　　“月兒，月兒……” 　　被汗水打濕的雙目幾乎不能視物，耳邊只聽到有人低柔嘆息。 　　我勉強扯開唇角，發(fā)出兩個嘶啞的音節(jié)：“師父……” 　　便放心的暈了過去。 　　悠悠醒轉(zhuǎn)時，感覺身體好了許多，而師父正坐在一旁盤膝打坐，嗔怪地看著我。 　　“你呀，送你鈴鐺為何不用？幸虧我不放心過來瞧了瞧，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垂眸：“師父，你能不能配合我演一場戲？” 　　天元珠發(fā)作時的苦，我不想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