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斷魂脈

我爺爺對那大青蛇說道：“狗蛋，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招辦，小薇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大青蛇還真的跟聽懂了爺爺?shù)脑捤频?，竟微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朝棺材那邊爬過去，它重新回到了棺材之中。 看來，爺爺和狗蛋叔之間一定在謀劃著什么。 我原本以為大蛇回到棺材之中會盤成一盤，還以為棺材會裝不下那么大的蛇，可等我跟著爺爺和老爹過去看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那棺材里看起來是空的，還是只有那么一張人皮。 我和老爹都看向爺爺，爺爺也只能對我倆攤開手，表示他也解釋不了。 剛才的事情，就跟幻覺一樣，好像是做了個夢。 離開打麥場的時候，老爹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幾個人，問了爺爺一句：“他們還活著嗎？” “還活著，只是暈了過去！”爺爺回答。 還不知道，李愛國他們幾個明天醒來之后會怎么對付我爺爺，此時，老爹的表情凝重，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擔(dān)心這事。 爺爺和老爹將狗蛋叔的棺材從新給封了起來。 之后，爺爺?shù)礁浇辛藥讉€值得信任的村民，幾個人抬著狗蛋叔的棺材將其再次埋了下去，當(dāng)然，這次爺爺重新給狗蛋叔看了塊兒墳地，連我都沒讓跟過去，因此狗蛋叔新墳的位置我都不知道在哪里。 爺爺擔(dān)心狗蛋叔的墳再次被李愛國他們給破開，按照爺爺?shù)脑捳f，墳地好壞就在于地氣，墳?zāi)贡黄崎_之后，地氣就沒了。 他說的這些我不太懂，不過總感覺這是跟狗蛋叔化蛇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而這事讓我想起了去年大洼村遷墳的事，那件事當(dāng)時在附近十里八村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墳里邊埋的是一個馬姓的老頭，生前是個風(fēng)水先生，將死之時給自己看了塊兒墳地，還交代他的子孫，死后只要一副棺木，必須光著下葬，啥都不能穿。 馬老頭的子孫不理解，可那是馬老頭的遺言，也只好遵從。 說也奇怪，本來人丁不枉，家里很窮的馬家，在馬老頭葬下之后的四五年，添了不少男丁，而且還因?yàn)榉N了幾塊大棚菜發(fā)了家。馬家的老大就想著家里富裕了，就給老爺子遷個墳，因?yàn)槔蠣斪拥膲灥靥幵谝惶幍屯莸兀幌掠昴菈灳捅凰o淹沒，他做兒子的看著就心酸。 也就是去年，馬家老大決定給老爺子遷墳，挖開老爺子的墳?zāi)?，發(fā)現(xiàn)里邊老爺子的尸體完好無損，跟剛埋進(jìn)去的時候差不多。只不過，奇怪的是那馬老頭的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青色的鱗片，甚至那額頭上還長出了兩個小叉角。 當(dāng)時人群中也不知道從哪里來了個道士，指著那馬老頭的尸體說：這馬老爺子生前給自己看了龍穴，低洼地有水，化龍要有水才行，可如今馬老爺子的墳被破開，地氣沒了，龍氣散盡，化龍無望吶！ 那道士說完就走了。 馬家老大還想去罵那道士，可下一秒，他就看到馬老爺子的尸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下去，也就是片刻的工夫，馬老爺子的尸體就變成了一具腐尸。 其實(shí)這種事，玄之又玄，誰也說不清楚，那老道士所說的就一定對嗎？ 馬家老大知道自己好心辦了錯事，趕緊把老爺子又給埋了回去，可這樣的做法于事無補(bǔ)，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馬家的老大就死了，脖子上一圈血紅色的手印，據(jù)說是被馬老頭所化的厲鬼給掐死的。 當(dāng)然，這些都是聽村子里邊老人說的，不過鄰村去年遷墳的確有這事，實(shí)情是不是像老人說的那樣，那就不得而知。 聯(lián)想起狗蛋叔的事情，其中有那么幾分相像，難道說狗蛋叔也要化龍？這樣想讓我不由得幾分激動，我也纏著爺爺問了幾次，爺爺只是說是與不是，時機(jī)到了自然就有分曉，爺爺沒有一口否認(rèn)。 給狗蛋叔重新下葬這事，估計(jì)是費(fèi)了不少的心思，老爹和爺爺一直到后半夜三點(diǎn)多才回了家。 其實(shí)，一家人都沒睡，我看到老爹和爺爺安全的回來，心里懸著的石頭才算是放了下來。 小薇之前傷心過度暈了過去，現(xiàn)在也都醒了過來，只不過，她不肯說話，平日里她一見到我話就特別多，可現(xiàn)在我怎么問，她都不吭聲。 狗蛋叔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而昨天晚上的事情，爺爺又交代過，絕對不能告訴小薇，我也只能干著急。 好在小薇只是不肯說話而已，還能吃飯，奶奶則對我眨巴著眼睛，那意思我明白，就是讓我多跟小薇說說話，其實(shí)她老人家早就恨不得我跟小薇定娃娃親了。 爺爺本想回屋歇會兒，可是他剛回屋，我家大門就被敲得叮咣作響。 還有幾個小時天才會亮，這時候有人敲門，會是啥事？ “長生叔！長生叔在不在家？”那是朱大年的聲音，朱大年就是我們村那個屠戶，昨天晚上掂量棺材那個，他怎么會來？ 奶奶要去開門，被爺爺給攔住。 爺爺走過去，一手提著一把斧頭，一手緩緩地開門。 一開門那朱大年就從門縫里擠了進(jìn)來，還以為他要對爺爺不利，老爹都準(zhǔn)備去抄家伙，不過，那朱大年的臉色很是難看，他說：“長生叔，您在家啊，那太好了，您跟我走一趟，有急事！” “咋了，這么急？”爺爺問，朝他身后看了看，外邊應(yīng)該也沒其他人。 “求您了，長生叔，您快跟我走一趟，大年給您跪下了！”那朱大年說著還真要跟我爺爺下跪。 昨天晚上的事情，朱大年算是站在李愛國那一邊的，朱大年一進(jìn)門我老爹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這時候一說話就要帶我爺爺走，我老爹當(dāng)然不愿意了，就準(zhǔn)備轟那朱大年走，不過卻被我爺爺給攔住。 “長生叔，昨晚的事對不住??！”那朱大年說著都要掉淚了。 “昨晚的事都過去了，大年，你先別急，我這就跟你過去看看！”爺爺說完便和那朱大年朝他家那邊跑去。 我和老爹跟在后邊，路上我在想，那朱大年家會出啥事，他又沒砍樹，一邊想一邊走，很快也到了他家。 大晚上的，村子里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最近出了不少事，晚上也沒人敢出來湊熱鬧。 我跟老爹到的時候，朱黑娃已經(jīng)被人從房梁上給抬了下來，他躺在堂屋的涼席上，那張臉跟狗蛋叔死時候的狀態(tài)一模一樣，表情極度的扭曲，舌頭伸得老長老長，眼珠子往外凸出，很嚇人。 爺爺走過去，摸了摸朱黑娃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爺爺嘆了口氣道：“沒救了，人早就沒了，大年，節(jié)哀吧！” “啥？早都沒了？”那朱大年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他顯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shí)。朱大年膝下無子，就有一個女兒還嫁到了外地，他這個侄子父母死的早，從小就跟著朱大年，朱大年把朱黑娃當(dāng)親生兒子看待。 那朱大年五大三粗一男人，得知朱黑娃沒救了，撲在朱黑娃的身上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成那樣，不由得讓人心酸。 本來那朱黑娃都已經(jīng)死了，我跟老爹就準(zhǔn)備叫上爺爺離開，畢竟?fàn)敔斨皇莻€老中醫(yī)，也不可能起死回生，留在這里倒是跟那些看熱鬧的人差不多。 就在這時候，爺爺突然說道：“等等，不對勁！” 老爹問道：“咋了，哪里不對勁？” 爺爺并沒有回答，他只是徑直朝朱黑娃的尸體走過去，朱大年搓了一把臉上的淚，眼神中萌發(fā)出一絲希望，他問道：“長生叔，咋了，黑娃他是不是還有救？” 爺爺沖他擺了擺手，并沒有回答，而是走到朱黑娃的旁邊，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然后爺爺再摸的就不是鼻息了，而是那朱黑娃的印堂。 爺爺右手食指摁在朱黑娃的印堂上，三秒鐘的時間，爺爺?shù)难凵裰虚W出一絲精光，他說道：“差點(diǎn)兒就騙過我了，那不是死脈，而是斷魂脈，朱黑娃的死另有蹊蹺！” “啥？那黑娃是不是還有救啊？” “難說啊，斷魂脈跟死脈很像，剛剛我都差點(diǎn)沒分辨出來，所謂斷魂，其實(shí)就是被別人給勾了魂，魂魄離體，看起來自然就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不過并非真死?！睜敔斀忉尩?。 爺爺再次過去確認(rèn)，這次把右手中指放在了朱黑娃的印堂上，片刻，這次爺爺?shù)哪樕细‖F(xiàn)出一絲喜悅。 “是不是黑娃他有救??？”朱大年十分激動的問。 “有救，大年，你忘了，小時候你家黑娃嚇掉魂，那不還是我給喊回來的？”爺爺微笑著說，他從剛才的表情凝重，變成了現(xiàn)在的輕松，看來真的如同爺爺所說，這事還有挽回的余地。 朱大年二話不說，直接就給我爺爺給跪了下去，他是個實(shí)誠人，我爺爺拉都拉不住，那腦袋在地上磕頭嗑的咣咣作響，額頭上都滲出血來。 爺爺好說歹說才算是把朱大年給扶了起來，爺爺說：“行了，行了，大年，這事不難，趁現(xiàn)在天還沒亮，我回去準(zhǔn)備一下，大年，你去準(zhǔn)備一只紅色的大公雞、還有一捆稻草和一碗糯米！” 那朱大年立刻點(diǎn)頭，我和老爹則跟著爺爺回家去做準(zhǔn)備，路上爺爺說，朱黑娃的確是被別人給勾了魂，想不到咱們楊家莊還有第二個人都做這種事！ “會不會是那老槐樹上的仙家把朱黑娃的魂給勾了？”老爹問道。 “絕無可能，李愛國帶人伐了老槐樹，老槐樹上的仙家受了傷，那東西的報(bào)復(fù)心又重，每天晚上必然就要吸食一個人的精氣用來療傷。一般來說老樹上的仙家不敢輕易傷人，但是人傷它在先，有了因果，就另當(dāng)別論了。老槐樹上的仙家我知道，具體是啥我雖然不清楚，但是它需要的是人的精氣，不是人的魂魄。勾魂的話，距離越遠(yuǎn)難度越大，特別是人的生魂，這個人可能就在楊家莊?！睜敔斦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