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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墓術

小說:自梳女作者:冉小狐時間:2024-08-08 18:00:03

  我被駭?shù)牟铧c昏厥過去,我想要大聲呼救,卻發(fā)不出聲音,我想立刻推開鬼嬰,卻手軟到抬不起胳膊,只能用指甲去抓撓床板。

  鬼嬰黑漆著雙眼望向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那獠牙后,再次低頭咬向我的喉管。

  我使勁后仰了頭,終于尖叫出聲。

  劇痛隨即從我喉管處傳來,我直接昏厥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鬼嬰已經(jīng)不在,左墓正冰冷著臉坐在我身邊,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還活著?!看到左墓我驚喜不已不禁臉上揚起大大笑容,脖頸處傳來的刺痛感,讓我再想起晚上那恐怖畫面,我不禁又淚流滿面。

  左墓手忙腳亂站起來,看著我又哭又笑不住撓頭。

  “甘妹,那鬼嬰其實也沒吸你多少血?!弊竽拱胩觳疟锍鰜磉@句他自認為很安慰人的話。

  等我不再又哭又笑后,左墓告訴我,他昨天晚上聽到我的尖叫聲沖入我房間時候,那鬼嬰已經(jīng)離開了。

  他為我包扎好傷口后,就一直守在我身邊。

  以后我住在道觀的日子里,他白天晚上都會盡可能的陪著我,免得我再被鬼嬰吸血。

  “可是,鬼嬰很厲害,她可能也會吸你的血。”聽到左墓說會陪著我,我心中感動之余,又擔心起他的安全問題。

  我從床上坐起來,低頭交纏著手指。

  我雖然提醒了左墓鬼嬰?yún)柡Γ€是希望他能陪著我。

  “不怕,我血多?!弊竽谷嗳辔业念^頂笑了起來。

  等我吃過午飯,左墓也就準備出發(fā)去為我找尋去毒的材料。

  我害怕鬼嬰會突然回來找我,強烈要求要跟著左墓一起,左墓稍微考慮下也就同意了我的提議。

  我的身體很虛,沒走多遠就累的氣喘吁吁。

  每每我走不動的時候,左墓都會不厭其煩的停下來,等我歇好之后再繼續(xù)上路。

  左墓找的去毒材料都在山上,那些去毒材料很繁瑣也很奇怪,他甚至還帶回來一個烏鴉窩。

  等找齊去毒材料,天色已近黃昏。

  回去的路上,左墓一直都背著我。

  左墓的個頭雖然只比我高一頭,他的力氣卻很大,背著我在山上行走一點都不顯吃力。

  左墓說,做哥哥就要有做哥哥的樣子,哥哥照顧妹妹是天經(jīng)地義事情。

  左墓的話讓我心中倍感溫暖,我主動向左墓提及我和鬼嬰的關系后,左墓說,難怪鬼嬰會追到道觀吸我的血。

  因為我和鬼嬰同父異母,鬼嬰也就能輕易感知到我的位置,我的血對鬼嬰來說也是最可口的。

  鬼嬰嗜血,以血為主要食物。

  聽了左墓的話我忍不住哆嗦一下,左墓說,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回到道觀吃過晚飯,左墓用他收集的去毒材料熬了一大鍋熱水,再把熱水一盆盆端進我房間里倒入一個浴桶里面。

  我跟著左墓亦步亦趨,不時打量四周,唯恐鬼嬰再來找我。

  等熱水放到稍燙程度,左墓背對著木桶坐下,讓我脫了衣服進浴桶泡著,叮囑我,我要等身體不再有黑色汁液流出后,我才可以出來浴桶。

  我依言而行進入浴桶,我的皮膚一碰觸到浴桶里的水,就開始火辣辣的痛。

  忍耐著不適我把脖子和脖子以下身體都浸泡在浴桶的水里,沒多久,就有濃黑的汁液從我毛孔里流淌出來。

  當全身都浸泡在浴桶的水里后,我痛的直哆嗦。

  待在水里一會兒,我就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左墓不停的和我講著他的事情,不時讓我應一聲,提醒我不能睡著。

  從左墓的話語中我知道,左墓沒見過他的爹娘,他師父也從不跟他提起他的爹娘。

  他師父行蹤不定,他是三年前才跟著師父過來這道觀的,來到這道觀后,他師父經(jīng)常把他一個人留在道觀里。

  三年內,他遵從師父交代沒有下過一次山。

  他師父不讓他輕易下山,是為了避免他十二歲之前造下殺孽,這個殺孽不單對人,還包括鬼和妖以及動物。

  之前吸食我血的半透明東西,其實就是只妖,那妖除了沒事愛吸點人血之外并不會對人造成過多傷害,那妖善于隱身很難被發(fā)現(xiàn)。

  他師父說,他如果在十二歲之前造下殺孽,后果會非常非常嚴重。

  一般情況下,他師父只要在一句話里用上兩個非常,就說明這句話絕對是真的。

  “甘妹,叫聲左哥哥。”在我又一次堅持不住快要睡著時候,左墓讓我再發(fā)音一次。

  我叫聲左哥哥后清醒一點,看到身體已經(jīng)沒有黑色汁液流出來后,我離開浴桶擦干身體后穿上左墓給我找的衣服。

  我穿上山的衣服太臟了點,左墓給我找的衣服是他的秋衣秋褲。

  左墓讓我待在房間里歇著,他把浴桶里的水一盆盆舀出來潑到院子里。

  我從浴桶里出來后皮膚還在火辣辣的痛,另加左墓并沒有遠離我的視線范圍,我沒有再跟著左墓亦步亦趨而是聽他的話待在房間里歇著。

  我的目光不經(jīng)意望向窗口時候,我看到,鬼嬰竟是正待在窗外,黑漆雙眼望著我。

  我驚呼一聲跑向左墓,左墓轉頭望向窗口時候,鬼嬰已然消失不見。

  我不敢再遠離左墓半步,晚上睡覺時候,我執(zhí)意讓左墓跟我擠在一張床上。

  左墓?jié)q紅了臉遲疑良久,才緊挨著床邊躺下。

  我住在道觀里感覺日子過的很快,鬼嬰沒有再來找我,左墓每天除了打坐就是陪著我玩。

  每天晚上我都需要泡在左墓熬制的洗澡水里,直到?jīng)]有黑色汁液流出身體。

  我每次泡澡,從我身體里流出來的黑色汁液越來越少。

  春喜七天出殯前一天晚上,左墓告訴我,我之后不用再泡澡,只需要慢慢調養(yǎng)身體即可。

  我當時身體變黑的地方都已經(jīng)恢復原狀,我的傷口已經(jīng)基本痊愈,只是我的身體依然虛弱。

  春喜七天出殯那天,我對左墓說,我想要下山送送春喜,但左墓如何都不答應。

  一個整天,左墓都盯著我,免得我私自下山。

  晚上時候,我正準備睡覺,春喜的鬼魂來到了我的房間。

  春喜穿著白衣黑褲梳著辮子,就如同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候她的模樣,只是她的腳尖是垂直地面懸空著的,她的臉色很是慘白。

  她站在門口,畏懼目光望著左墓。

  看到春喜我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我跑到春喜身邊,想要擁抱她,我的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我有些呆愣沒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記得,我之前用桃枝抽打我爹時候,桃枝是實實在在打在了我爹身上的。

  我跑到春喜面前后,春喜還在畏懼目光望著左墓。

  在左墓冷冷一句長話短說后,春喜哭泣起來,對我說,她的尸體不見了,她進不去姑婆屋沒法求陶姑,只能找到我求我?guī)退一厥w。

  我心中震驚立刻點頭應下,告訴春喜等我能夠下山,我會去求陶姑,和陶姑一起盡力去幫她找到她的尸體。

  春喜對我說謝謝,再說她會先去找找看,等她一有消息她會再來通知我。

  我對春喜說對不起,春喜搖頭說她從沒怪過我,都是我爹的錯和我無關。

  春喜講完,沖著左墓深鞠躬后,轉身穿過門板離開。

  我疑惑望向左墓,看到左墓正咧著嘴露著雪白牙齒沖我笑。

  我問左墓,春喜為什么好像很怕他,左墓撓頭說其實他也不知道具體原因,好像他見到的鬼魂都怕他。

  我滿心都是春喜尸體不見了事情,沒去多糾結上面問題。

  我向左墓提及,之前我跟陶姑回村替我爹遷墳移墓那天的經(jīng)歷,告訴左墓我爹的尸體也不見了。

  左墓思索一會兒,問我,我爹和春喜的生辰八字都是多少。

  我仔細去想,春喜和我爹冥婚那天晚上,陶姑在紅紙上寫的內容,但如何都是記不起來。

  我苦皺了小臉坦言說不知道,左墓笑著讓我早點休息,說我只有早日養(yǎng)好身體我才能下山去幫到春喜。

  我聽話躺在床上后,再問左墓,為什么我的手會穿過春喜的身體,為什么我之前用桃枝抽打我爹時候,桃枝是實實在在打在了我爹身上的。

  左墓告訴我,鬼魂的等級只有最高時候鬼魂才有實體,我們見到的鬼魂,絕大多數(shù)都是虛體。

  鬼胎是種特殊的存在,鬼胎生來就有實體。

  桃枝能避穢卻邪,當物件能對鬼魂形成實質傷害時候,虛體鬼魂就會看似實體其實還是虛體。

  左墓講到這里,摸出一把上面刻著一個左字的小巧桃木匕首遞給我,讓我?guī)е郎?,說那桃木匕首是取桃樹向陽面及背陰面的樹枝做成的,能陰陽相濟。

  我收了左墓遞給我的桃木匕首仔細收好,對左墓連聲說著謝謝。

  左墓笑我太好打發(fā)了點,我說我本來就很容易知足。

  接下來的時間段里,左墓趁著我晚上熟睡時候替我壓制了身體內剩余的鬼嬰毒,春喜沒有再來找過我,鬼嬰也不曾再出現(xiàn)過。

  左墓在替我調養(yǎng)身體同時,教我簡單的打坐姿勢和靜心口訣,并教我如何使用桃木匕首對付鬼魂,還跟我講了不少與鬼魂有關的基本常識。

  我在道觀待滿半個月的那天黃昏,陶姑上山來接我。

  左墓在陶姑過來道觀后,又恢復了全程冰冷模式。

  陶姑送上謝禮向左墓表示感謝后并沒有立刻帶我離開道觀,她想請左墓下山去我們村走一趟。

  陶姑說,在我待在道觀的日子里,我們村又發(fā)生了很多事情。

  何老的尸體在停尸時間段無端失蹤了,她始終沒能找到何老丟失的三魂,我們村頻頻出現(xiàn)家禽和村民被吸血死亡事情。

  春喜死在姑婆屋,她身為姑婆屋的主事人,有責任去弄明白春喜出事背后到底是誰搗的鬼。

  她這段時間會經(jīng)常去我們村里,想通過調查我們村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再找出點與春喜出事有關的線索。

  她在調查過程中,不但沒找出丁點與春喜出事有關的線索,也沒能找出村里頻頻出事的任何有關線索。

  越是這樣,她越覺得詭異。

  左墓靜靜聽完陶姑的話,沒有直接拒絕陶姑請他下山的請求,他冷聲讓陶姑從陳春喜和我爹結冥婚事情開始講起。

  陶姑講到我被鬼胎咬傷事情時候,左墓打斷陶姑,問她,我爹和春喜以及何老的生辰八字分別是什么。

  在陶姑回答之后,左墓告訴陶姑,春喜曾過來過道觀,春喜的尸體也不見了。

  陶姑皺起額心滿眼思索狀,左墓又提及五墓術,陶姑滿眼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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