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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玩命的交易

小說:紅塵箋作者:荷彷落時間:2020-09-05 10:00:07

“菜芽,馬上你一定要跟緊我,而不是江少爺!”我輕聲對蔡菜芽說,不過她一心跟著江少爺問東問西,絲毫沒有理會我。

江少爺今日在風(fēng)雨樓和西域商人做筆交易,我和蔡菜芽緊跟其后。

“我們今天交易的這個西域商人實際上是個中原人,年輕時常常往返于中原和西域兩地做些生意,后來娶了個西域夫人,搖身一變就成了西域有頭有臉的商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家底頗豐,腰纏萬貫,主營珠寶、兵器以及稀有物產(chǎn)的生意?!苯贍斀忉尩?。

說著說著,我們就來到了風(fēng)雨樓,這是杭州城內(nèi)一家老字號酒樓,門庭若市?;镉媽⑽覀儙У揭婚g包房門口,包房內(nèi)幾個粗獷的漢子分散站在一個老者身后。老者正在飲茶,見到江少爺,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忽然,一個粗獷的漢子指著我,眼神凌厲,“你!手上拿著什么?”我被粗獷漢子的氣勢嚇得一顫,忙把手里的一支珠釵舉起來,“這是我剛剛在街上買的,送給心上人的?!辈滩搜吭谖遗赃呁萄柿艘豢谕倌瑖樀貌桓已哉Z。

“陳老板,久仰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卓爾不群,令人敬畏?!苯贍斶B忙轉(zhuǎn)移注意力。

“陳老板時間寶貴,不妨我們開始正事吧?”江少爺將隨身攜帶的木匣打開,里面擺放著一株草藥,看上去也沒有很特別,陳老板卻眼睛一亮,原本漠然的表情忽然豐富了起來。

正在這時,窗外傳來了一把女子的聲音,“江子杭,你在哪里呢?不是說中午和我一起吃飯的嗎?現(xiàn)在怎么不見人影?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p>

蔡菜芽拉拉我的衣服,在我耳邊悄聲說道:“那不是樊姑娘的聲音嗎?她怎么在這兒啊?!蔽倚睦镆采豕殴郑瑢Σ滩搜繐u了搖頭。

再說江少爺,表情倒是沒有波瀾,只是把裝草藥的匣子重新蓋上,對陳老板道,“我們的誠意,您已經(jīng)看到了,那,你們的貨呢?”

陳老板一愣,忽然哈哈大笑,“不急不急,先吃飽喝足再談交易。我這里有西域特釀的葡萄酒,江少爺不妨嘗嘗?!?/p>

陳老板的手下立刻給江少爺斟上一杯,江少爺端起一聞,點點頭,“醇香,好酒!”

“江少爺歡喜便好,快給江少爺帶來的二位爺都斟上一杯,剛剛你們可是失禮于人了。”陳老板對手下一番言語,手下立刻斟好酒端給我和蔡菜芽。

我接過酒杯,聯(lián)想到江少爺?shù)亩冢行┻t疑。

蔡菜芽卻歡喜地接過酒杯,自言自語,“陳老板真是豪爽啊”,說罷準(zhǔn)備品嘗美酒。

說時遲那時快,江少爺用端在手中的酒杯,用力砸來,頃刻間,蔡菜芽手中的酒杯飛了出去,江少爺渾厚的聲音傳入耳中,“別喝,有毒!”

陳老板見狀,立刻命手下對我們兵刃相見。

江少爺順勢收起草藥匣子,輕巧地躲開了陳老板手下的刀劍,并使給了我們一個眼色,讓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避禍。

江少爺以一敵多,在刀光劍影里穿梭,并精準(zhǔn)地?fù)趸財橙说匿h刃,一拳一掌都快如閃電,只消半盞茶功夫,陳老板的手下就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地上。

蔡菜芽興奮地大聲嚷嚷:“江少爺真厲害!看你打架的時候,好像自帶背景樂,那氣勢震撼得我熱血沸騰呢?!?/p>

江少爺并未望向蔡菜芽,而是在原地喘著粗氣,陳老板陰著臉,忽然,他從腰間抽出一鞭,那鞭宛若一條長蛇,直直向蔡菜芽逼去,電光火石之間纏上了蔡菜芽的頸脖,陳老板向后一拉,蔡菜芽竟被拖了過去。

江少爺反應(yīng)極快,在蔡菜芽被陳老板擒住之前,抓住了長鞭中段。陳老板從座位上騰空而起,撲向了江少爺,江少爺一手拽住長鞭,一手和陳老板周旋。陳老板頓時退后幾步,嘴里念念有詞,手心升起一團(tuán)黑霧,迅速打向江少,江少爺運(yùn)氣接招,兩人不分高下。

此時,陳老板手中的黑霧通過長鞭逐漸蔓延,也繞上了蔡菜芽的頸脖,使得長鞭越縛越緊。蔡菜芽奮力掙扎著,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救我,救我”的字眼,我躲在屏風(fēng)后面,想去救出蔡菜芽,可又束手無策,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動彈不得。

江少爺眉頭緊皺,忽然低吼一聲,逼得陳老板連連后退幾步,無力繼續(xù)抵抗,長鞭上的黑霧自然散去,江少爺趁機(jī)解開長鞭,救出蔡菜芽。

蔡菜芽恢復(fù)自由,卻還咳個不停,脖子上一條深紅色的勒痕觸目驚心,江少爺扶起蔡菜芽,正欲往屏風(fēng)處走來,陳老板已然恢復(fù)氣力,向江少爺和蔡菜芽的方向抓了過來。

江少爺用力推開蔡菜芽,卻被陳老板抓住了一側(cè)的肩膀,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陳老板的手比之常人的手要烏黑暗沉,指甲又長又尖。

剎那間,江少爺?shù)募绨驖B出黑紅色的血液,“糟糕,陳老板的指甲有毒!”,我不禁失聲叫道。

江少爺沒理會傷口的疼痛,繼續(xù)和陳老板見招拆招,我和蔡菜芽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戰(zhàn)況,卻發(fā)現(xiàn)陳老板的臉在逐漸變色,變得和其手一樣烏黑,皮膚愈發(fā)干枯,已能顯現(xiàn)出其嶙峋的骨骼。

倏忽之間,江少爺由于疼痛,一個趔趄,倒在了墻邊,陳老板趁機(jī)用“抓子”抓了上去,直擊江少爺?shù)念i項,江少爺奮力扼住陳老板的手腕,兩邊相持不下。

然而,江少爺被疼痛和毒素侵?jǐn)_,漸漸支撐不住,陳老板的“抓子”愈逼愈近。蔡菜芽急得要沖上前去,我立刻拽住了她。

“阿玉,放開我,我要去救江少爺!”

“你去有什么用!江少爺不是讓我們能躲就躲,能跑就跑嗎?我們趁現(xiàn)在這個機(jī)會逃出去吧!”

“我不會丟下江少爺不管的,阿玉,你自己走吧。”

我依然緊緊拽著蔡菜芽,內(nèi)心卻很掙扎,救江少爺,可能會搭進(jìn)去我們的性命,不救江少爺,又陷我們于不義,良心不安,看著江少爺越來越支持不住而微微發(fā)顫的手臂,再看著蔡菜芽擒著淚花的雙目,我以迅雷之勢奔至陳老板身后,從袖中取出珠釵,插在陳老板頸后,閃向一邊,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陳老板頸部被刺,頓時大吼一聲,扭頭望向一邊,江少爺趁機(jī)擋開陳老板的“抓子”,“陳老板,你最好別運(yùn)氣,我的珠釵一按機(jī)關(guān)鈕就會彈出尖頭,上面已經(jīng)淬了毒,一旦運(yùn)氣便經(jīng)脈俱裂,后果不堪設(shè)想。”

陳老板半信半疑地從后頸拔出珠釵,發(fā)現(xiàn)上面果然彈出了一個尖頭,浸著的血還在滴落。我趁著陳老板思索之際,連忙扶著江少爺退到屏風(fēng)后,與蔡菜芽匯合。

蔡菜芽立刻上前扶住江少爺,陳老板卻已回過神來,冷哼幾聲,“你們當(dāng)我傻嗎?”,嘴里念念有詞,手心又騰起了那團(tuán)黑霧,他向前快走幾步,朝我們打了過來。

在這危急關(guān)頭,一個女子一躍向前,接下了那一掌,登時,女子掌中的白光與陳老板的黑霧相接,陳老板不過半柱香功夫就敗下陣來。

“是樊老板娘!”蔡菜芽認(rèn)出那女子是樊小糧,歡喜地大叫。

樊小糧關(guān)切地查看江少爺?shù)膫麆?,道,“幽冥地宮的毒,必須回幫會才能解,我先幫你封住經(jīng)絡(luò),控制住毒情?!?/p>

陳老板自知不敵,趁我們討論時放出一團(tuán)黑霧,黑霧漸漸膨脹擴(kuò)張,將他整個人包在了里面,待黑霧逐漸散去,人已不見了。

“陳老板逃走了呢!”蔡菜芽說道。

江少爺望望我和蔡菜芽,低聲說道:“讓你們逃走的,怎么不逃?”

“菜芽不愿意丟下你,怎么,沒想到吧,我們也這樣有情有義!”江少爺咧開嘴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不過和之前的冷笑相比真誠多了。”我打趣說道。

樊小糧一邊將江少爺向外扶去,一邊說:“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吧?!?/p>

我們一行人從后門偷偷溜了出去,來到樊小糧的胭脂鋪后院,里面停著一輛馬車,樊小糧對我和蔡菜芽說:“麻煩二位了,江少爺要回幫會了,你們二人的任務(wù)也結(jié)束了,可以回江府收拾行李并領(lǐng)工錢離開了。”

蔡菜芽十分不舍,嘟著嘴說道:“我們反正游手好閑的……也想去幫會看看呢,還有江少爺?shù)膫麆荨悬c……放心不下?!?/p>

樊小糧聽了這話,有點猶豫,望向江少爺。

江少爺點點頭,低聲答道:“我們已經(jīng)是共患難的伙伴了,二位不妨加入我們幫會。一起吧。”

就這樣,我和蔡菜芽也上了駛向游龍幫會的馬車。

“樊老板娘,你也是幫會的呀?”蔡菜芽把腦袋探了出去,笑嘻嘻地望向樊小糧。

“曾經(jīng)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在杭州城安居樂業(yè)中,偶爾給幫會做做線人?!?/p>

“那……怎么知道江少爺有難呢?”

“江少爺不是讓你們捎信給我嗎?其實就是讓我查西域陳老板的事情,我發(fā)現(xiàn)真的陳老板現(xiàn)下正在和中原商人買賣,并沒有來杭州,那么這個陳老板就是假的了。于是,我想來通知江少爺,剛好碰到你們遇襲?!?/p>

“原來是這樣?!辈滩搜堪涯X袋挪了回來,自言自語,余光還瞥向江少爺。江少爺由于受傷而身體虛弱,已沉沉睡去。

馬車只行駛了一刻功夫,就到了。

游龍幫會坐落在杭州附近的一座矮山上,四周綠蔭環(huán)繞,紅花點綴,景色優(yōu)美。幫會的門樓氣勢恢宏,墻壁上鐫刻著精致的雕花,“游龍幫會”四個大字赫然眼前,筆勢飄若浮云,矯若驚龍。門樓上端可供瞭望、擊射之用,正在守門的幫眾向樊小糧、江少爺打了個招呼,打開大門,讓我們進(jìn)入。門內(nèi)的風(fēng)景更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紅墻綠瓦,勾心斗角,鱗次櫛比,雕梁畫柱,舉目四望,小橋流水伴著曲折小徑,盡頭的桃紅柳綠惹人遐想。我們扶著江少爺穿過層層疊疊的樓宇,繞過郁郁青青的枝丫,來到江少爺?shù)淖∷@是一棟兩層高的小樓,江少爺?shù)姆块g在底層,里面的擺設(shè)布置皆和江府的房間大相徑庭。

樊小糧去找?guī)蜁锏乃帋熱t(yī)治江少爺?shù)膫?,我們則陪在江少爺身邊,“你們就在這里照顧受傷的我吧,待我痊愈之時,我自會把你們引薦給幫主,帶你們?nèi)霂蜁?。?/p>

“???那我們不是又要遭受非人的折磨啦?!辈滩搜恳宦暪纸?,惹得我大笑連連。

此時,又是黃昏時分,天空已被太陽的余暉印染成了血紅色,殘陽的光輝穿透了窗紙,填滿了整個房間,我們?nèi)宋?,笑語不斷。

這讓我不禁想起小時候來,小小的人兒趴在窗邊,沐浴在一片金黃之中,只是靜靜地感受著時間的流逝,生活的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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