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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說:二嫁權宦作者:秋夜涼時間:2024-06-06 03:40:02

第5章

過往的宮人投來異樣目光,林賦禪雖是難堪,但理智壓了一頭。

“夫人莫要再取笑!”

他生硬地扣住穆九傾,拖著往宮門外走,“家中如何從著夫人皆可,吾乃男兒,朝中重臣,被人恥笑,日后如何過活?”

居然還知道要臉面?

以婚事籠絡風神一族,暗算她致死后,風光迎娶江徐徐,占有她的軍功,將她送入某位的床榻,哪一樣不是骯臟腌臜之事?

在未能查清之前,穆九傾不急與林賦禪翻臉。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算計誰還不一定......

離開皇宮回到府上后的三日,林賦禪就病了,罷了朝,御醫(yī)來了一次又一次,說是染了風寒,為何始終不見好轉,也沒個說法。

蛟龍嚴密監(jiān)視,回稟穆九傾,江徐徐貼身照料,林賦禪身側別無旁人。

穆九傾躺在搖椅,手里正拿著畫本子。

春日陽光曬得她整個人暖洋洋的,半瞇著眼喚來春月,“將軍病了,你讓小廚房熬點參湯,咱們一會兒帶過去。”

她可是跋涉千山萬水,遠嫁京都,心中只有林將軍的穆九傾,相公抱恙,怎能袖手旁觀。

只是林賦禪臥病之事,如畫本子里的情節(jié),是用心編纂過的。

前世他便是裝病,不久邊陲戰(zhàn)事告急,因前鋒營正在修繕黃河,振疆軍又派去駐扎江南派軍處,水到渠成地指派林家軍。

穆九傾那個心疼啊,古有替父從軍,現(xiàn)有為夫出征。

到頭來,林家軍一劍刺穿她胸膛,曝尸荒野......

她的夫君,新婚燕爾,功名加身。

呵,如今這場戲,可未必會這么演下去。

“夫人,參湯好了?!?/p>

春月回來時,穆九傾方離開舒適的搖椅,她捋了捋袖子,灼如芙蕖的面,一雙眸子黑亮。

“走吧,去瞧瞧將軍?!?/p>

哦,不是,去看戲。

西苑,穆九傾才到院門碰巧偶遇軍中趙副將。

五大三粗的,胡子拉碴,提著兩壇子酒,走起路來像只鴨子大搖大擺。

“魏兄也是來探病么?”穆九傾拱手施禮,她常?;燠E軍營,林家軍里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趙副將也回了禮,未能寒暄一二,就聽房中林賦禪毫不掩飾的調笑,還伴隨著江徐徐的輕笑嬌嗔。

“還跑不跑?這下叫我抓住了吧?罰你親我一口?!?/p>

趙副將猶如吞了只死蒼蠅,心虛地瞟向穆九傾。

這位性情似火,在軍中操練,呵斥起男兒來,兄弟們多數(shù)是大氣不敢出。

他甚至生了退意,今天將軍府,恐是雞飛狗跳了!

屋外短暫的死寂,穆九傾卻神色如常,可謂波瀾不驚,從春月手中接過湯蠱,交給了趙副將。

趙副將忙不迭擱下酒壇子在腳邊,雙手接過,好比捧著熱騰騰的玉璽。

估摸著少夫人得抽鞭子殺進去,穆九傾卻寡淡道,“勞煩趙副將給送進去,我就不去討人嫌了?!?/p>

直指她走了,趙副將才打了個激靈回神。

少夫人這是改性了?

還是被將軍傷了心?

趙副將揣度,春月亦是猜測不透,她摸著腦袋瓜亦步亦趨跟在穆九傾身后。

陡然,春月停下腳步,猛然一跺腳,扭頭就要往西苑返,“少夫人,奴婢去為您抓出那狐貍精,非得扒光了衣裳丟出府去不可!”

她雖不是自小服侍穆九傾,但在穆九傾身邊也有一年半載了,早就當穆九傾是最敬重的主子了!

“站??!”穆九傾冷聲一喝。

她眉峰凌厲,不茍言笑之際,不怒自威。

春月嚇得一哆嗦。

盯著穆九傾看了少傾,旋即埋下腦袋,扭著腳脖子,嘟噥道,“奴婢只是,只是不愿少夫人您受了不公待遇?!?/p>

少夫人入將軍府前,就曾多次救過將軍。

嫁進了門,更是親力親為操練林家軍,心思都系在了將軍一人身上。

“那江家女!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整日柔柔弱弱也不知裝給誰看!偏偏老夫人和將軍就吃她那一套!”

春月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埋怨的話往外倒。

看她這般嫉惡如仇,穆九傾還覺著怪可愛。

她噗嗤笑開,瞥見路道旁開的迎春花,摘下來一朵,插在了春月發(fā)髻里。

春月兀地一怔,半樓子怨氣驀然化得了無蹤跡。

“傻春月?!蹦戮艃A從未有過的溫柔,如同在看待自己的孩子,“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少夫人,此乃何意?”

春月大字不識幾個,懵懵懂懂。

穆九傾已轉身笑了笑,在她看來,林賦禪那個膿包,若非承祖上蒙陰,連個武狀元也考不中!

想要風神一族支持,穩(wěn)固林家軍地位,她倒要看看,以后這林家軍姓什么!

意氣用事做莽夫,不如動動腦子。

終有一日,她要林賦禪悔不當初,親自把江徐徐掃地出門!要他們生不如死!

“少夫人。”

春月快了兩步跟上,“您不難受么?江家那丫頭......”

穆九傾不接話,只說道,“你去通知趙副將,這些時日辛苦了,給林家軍放個假,沐浴齋祭?!?/p>

上一世,她疼惜林賦禪染病,夜以繼日地在軍中忙碌,就差住在軍營中。

眼下才知,她累得喘不上一口氣,正好給林賦禪和江徐徐創(chuàng)造二人世界,一方揮汗如雨,一方情意綿綿。

往后幾日,天氣是愈發(fā)暖和了。

桃花也簇簇綻開。

風神齋的院子里,穆九傾躺在搖椅上,蓋著薄毯,望著蔚藍天色間云舒云卷,好不愜意。

直至一聲怒喝打破平靜,“是誰的命令,讓林家軍沐浴休憩!”

明知故問。

穆九傾打了個哈欠,捧著懷里的肉鋪,挑了一塊塞在嘴里。

細嚼慢咽,肉質緊實,香味醇厚。

她知是林賦禪來,卻連眼皮子都未抬。

見她如是愜意,林賦禪怒火中燒,“夫人,你是存何居心?沒有我的命令,放任軍心散漫,皇上怪罪下來,誰來擔待!”

穆九傾又是一個哈欠,骨頭似乎都散了一地,“夫君,我害喜了。”

她慢悠悠地撫摸著肚子,掀起眼簾望著黑著臉的林賦禪,“府中有喜,大赦全軍,是美事一樁啊。”

害喜......

林賦禪臉色煞白,下一瞬斬釘截鐵道,“不可能!天方夜譚!”

穆九傾瞇了瞇眼,眸中暗光涌動,“夫君,怎么是天方夜譚呢?莫不是夫君有難以啟齒的隱疾?”

“胡說!”

林賦禪因震驚而胸口起伏,老母曾提醒他,他并未放在心上。

誰知竟真是有了胎兒!

可是那位不是......

林賦禪只覺得手足冰涼,比起穆九傾的言語,更恐怖的猜想縈繞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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