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二嫁權(quán)宦作者:秋夜涼時(shí)間:2024-06-06 03:40:02
第4章
“你這......”
老夫人是過來人,料想她是有了喜,臉色青白相接,一時(shí)不知該如何。
林家就林賦禪一根獨(dú)苗,這要是有了子嗣,穆九傾還不得更加跋扈囂張?
穆九傾止不住喉頭的惡心,有身孕她是知曉的。
畢竟前世她還為這個(gè)孩子真心欣喜過,沒想到這甚至都不是林賦禪的孩子。
上一世,他還未來到這個(gè)世道就意外滑胎,如今這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夫人,可還好?”林賦禪裝模作樣地輕拍著穆九傾的背關(guān)切道。
“我沒事兒。”
“禍害!”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卻并不戳破,起身帶著江徐徐便先走了。
“要不找個(gè)大夫來?”
“不用?!?/p>
穆九傾側(cè)身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林賦禪的手落在空中。
氣氛一時(shí)有些僵滯,穆九傾眸光流轉(zhuǎn),緩和道:
“老夫人怕是氣得不輕,是我不好,一時(shí)克制不住性子?!?/p>
林賦禪垂下手,溫潤的面容,眼底有復(fù)雜情緒劃過。
穆九傾鬧這一出在他意料中,為了點(diǎn)雞毛蒜皮之事,翻天覆地,眼中容不得沙子。
鬧了,又能如何。
他收斂關(guān)切,“我晚些再來看你。”
妒婦而已,越是胡攪蠻纏,越是難堪!
他行至門口,穆九傾胃里方好受了些,靈光一閃,又開口道:
“聽聞太皇太后鳳體欠安,你少時(shí)在宮中侍讀,不如擇日去看望她老人家,也算盡一片小心?!?/p>
林賦禪頓了頓,應(yīng)下來,“還是夫人思量周全?!?/p>
待他走后,穆九傾便又吐得翻天覆地,她撫摸著依舊平坦的肚子,神色不由多了分愁思。
——
翌日一早,穆九傾便隨著林賦禪進(jìn)了宮。
二人先去了昭和宮給太皇太后請了安,老太太年紀(jì)大了滿頭銀絲又耳背,便讓穆九傾去她身旁說話。
可說了半晌,卻又拉著她道:“安寧啊,你在夫家可受欺負(fù)啊?”
安寧,今朝和親到北蠻的公主。
可聽說前些年,重病去世了。
到死前,都沒能再回一次帝京。
穆九傾看著拉著自己手的老人,心中一酸。
前世的父親知道她的死訊后又是怎樣的心疼......
如今的爹娘又會(huì)不會(huì)也同樣擔(dān)憂她在將軍府是否受了委屈。
“不曾?!?/p>
穆九傾沒有提醒太皇太后認(rèn)錯(cuò)人了,只是道:“您是知道我的,別人辱我一分,我必百倍奉還,您放心?!?/p>
出了昭和宮,林賦禪正好遇到朝中同僚,二人談?wù)撔┦裁矗戮艃A也懶得待在一旁,便順著宮道逛了出去。
紅墻宮闈,將天圍得四四方方。
那日來時(shí),她不敢掀開簾子仔細(xì)記路,只有對路程有個(gè)模糊地印象。
停駐在西直門宮道時(shí),春日里卷起一陣風(fēng),梨花紛飛。
前方一頂轎攆,迎著漫天似雪絨的花瓣而來。
宮人開道,男子坐于其間,一襲玄青色袍子,發(fā)冠將烏發(fā)半束,姿態(tài)松散慵懶,泛藍(lán)的眸子半瞇著,帶著幾分睥睨的威勢。
穆九傾心中咯噔一聲響,那俊美地帶著幾分妖異的側(cè)顏與記憶中模糊地身影重合。
是他嗎?
心中想著,穆九傾不自主地想要追上。
可她今日進(jìn)宮穿著云錦春衫、墜地石榴裙,才跑了兩步,便被累贅的衣裳所累,摔倒在地。。
“砰——”
穆九傾疼得齜牙,倒吸了一口氣。
手掌被磕出了紅印,好在沒有破皮。
帶著幾分惱意穆九傾扯著裙子,來京城多年,她還是比較喜歡著裋褐,方便利落些。
笨拙地還未起身,一只手探到了她面前。
修長,細(xì)膩,骨骼分明,卻又不帶半分的瘦削,透著幾分玉制。
沒由來的,穆九傾竟覺得這手應(yīng)該是極其冰涼的。
她訝異地仰頭,一張臉便撞進(jìn)視線。
那是驚艷絕倫的容顏,他的肌膚白皙地近乎蒼涼,眉微微上挑,眸子深邃,像是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
春日的風(fēng)吹起他的發(fā),來人薄唇挑起一抹笑,淺淡又玩味。
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示意:“摔傷了?”
這聲音輕飄蠱惑,像是幽夜里盛開的花,張揚(yáng)而又迷人。
穆九傾幾乎就像是被電了一般。
腦中那個(gè)聲音比此刻還要魅惑喑啞,那雙冰涼的手?jǐn)堉难车肿?,在她耳邊輕笑。
“沒有,我......我自己可以?!?/p>
穆九傾渾身浸涼,匆忙爬起來行禮:“見過九千歲?!?/p>
九千歲,魏宸淞。
宮中禁軍督察,手握偌大權(quán)柄,之所以稱之為九千歲,便是萬歲爺之下,無人能及的權(quán)利巔峰。
如今在朝中,幾乎都是他的勢力。偏偏陛下倚重,朝臣仰賴,萬人稱服。
可便是眼前這樣一個(gè)笑起來十分好看的人,手腕卻極其狠辣利落。
傳聞他自幼時(shí)便在東廠,一路到了如今位置,光是想想就知道非雷霆手腕與智謀能為之。
從前有個(gè)新登科的狀元郎不長眼,當(dāng)朝斥責(zé)宦官當(dāng)權(quán),翌日就剝?nèi)チ似?,血淋淋地掛在城墻?/p>
自那之后,朝中眾臣,敢怒不敢言,誰也不愿成為下一只螻蟻。
穆九傾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滿背冷汗,匆忙告退。
直到逛到御花園確定身后沒人才松了一口氣,沒曾想轉(zhuǎn)角就碰到了林賦禪。
“尋了你許久,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林賦禪上前,看著穆九傾臉色蒼白,伸手抬去探她的額頭:“怎么了?”
“別碰我!”
穆九傾本就心煩意亂,眼下看到林賦禪心中那股恨意與厭惡又反涌上來,抬手就猛地將他推開。
卻不曾想,這一下過于用力。
本就在池邊的林賦禪一個(gè)身形不穩(wěn),竟跌落湖中。
入春不久,御池里還積攢著薄冰。
穆九傾站在岸邊,始料未及,她往前一步,似刻入骨子里般,要不顧一切去救。
抬起腳,她驟然止住。
林賦禪,早就不是那個(gè)甘愿去死,填平山海也要奔赴的人。
水波蕩漾,林賦禪通水性,狼狽地?fù)潋v,狠狠嗆了好幾個(gè)水,掙扎著爬起亂來,站在穆九傾面前,宛如水鬼,腳下滴滴答答一灘。
“你是不是瘋了!”他緊咬牙關(guān),怒意翻騰,幾欲想掐死穆九傾。
穆九傾在他眼中捕捉到了壓抑的殺氣,忽而覺得想笑,差點(diǎn)原形畢露了呢!
她也確是笑了,眉眼似彎月,唇紅齒白,“林將軍,你雖是世襲,那也是堂堂武將,我怎知,你扎根如此不穩(wěn),不過輕輕一推的力道而已?!?/p>
林賦禪氣火更盛,羞惱的臉浮出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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