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就再也睡不回去了,找個由頭和單位請了假,這幾天的事已經(jīng)讓我無心上班了。突然想起昨天那個黃國富給的禮盒,便去拆了看。
只見里面有一把精美小巧的桃木劍,一個畫著八卦圖的小鏡子,一捆鑲著金絲的紅繩,一疊靈符,還有一瓶小藥水。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捉鬼套裝?
既然對抗不了,那就安然接受吧。或許等我練就一身本領(lǐng),能夠給家人們報仇呢?這樣想著,我感覺往后的人生又多少有了點盼頭。
“想通了?”那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我連忙轉(zhuǎn)過身,生氣地叫道:“白天啟,你下次進(jìn)門能不能先敲門!懂不懂什么是隱私!”
天啟輕蔑地哼了一聲,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臉。“昨晚的思想斗爭很激烈嘛,兩個眼睛腫的和核桃似的??磥恚愣贾懒??”
聽他這話,我恨不得沖上去揍他一頓。但理智告訴我不能沖動,現(xiàn)在的我壓根不是他的對手,只有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份兒。
“嗯,知道了?!蔽医z毫不避諱他的眼神,直直地盯著他看。
他突然拽著我的衣領(lǐng),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跟前,眼神里滿是恐怖和威脅,語氣冷的可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是命!”我的臉被捏的生疼。見我痛苦的表情,他慢慢松開了手。
“我知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會再逃了。況且,你現(xiàn)在還是我?guī)煾浮!蔽覕D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么,還不給為師奉茶?!碧靻⒌恼Z氣明顯緩和了許多,他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斜著眼睛看著我,儼然一副大師的模樣。
察言觀色我還是拿手的,我剛才那番話應(yīng)該成功消除了他的懷疑和憤怒。為了父親,為了報仇,我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師父,請用茶?!? “今天你收拾收拾行李,帶幾件換洗衣裳,明天就跟我走。”天啟一邊喝著茶一邊說道。
“跟你走?那我工作怎么辦?而且,我也沒錢?!焙貌蝗菀渍业降囊环輫蠊ぷ鳎趺茨苷f不干就不干呢。學(xué)捉鬼不能當(dāng)成個副業(yè)嗎?
“工作無所謂,錢更不用擔(dān)心,你作為狐族少夫人,還愁沒錢花?”天啟揚了揚手機,我才突然想起來,前幾天轉(zhuǎn)給我的50萬巨款??磥砦掖_實沒有奮斗的必要了。
“黃爺昨天送你的東西,你務(wù)必一件不落地帶齊了。捉鬼沒了他們就是去送死。另外……”天啟不知從那里變出一根黃銅短笛,大小才和拇指一樣長,短笛通身雕刻著一只九尾狐,下頭掛著一個鈴鐺。
“這銅哨你必須隨身帶著,如果遇到危險而我又不在,你就吹響它,我聽到會第一時間趕來。這還是把鬼刃?!闭f著,天啟就把銅哨的頭一轉(zhuǎn),拔出一把刀來?!爸灰瓷狭巳搜?,就能殺鬼?!? “我想知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這些天陸陸續(xù)續(xù)聽了一些,但是我還是不能把它們串在一起。
“鹿小姐,讓黃爺為你細(xì)說。上次不是說道我們少爺外表冷峻其實內(nèi)心溫柔如水嘛……”不知何時,黃國富又站在了我的身邊,開始喋喋不休地開始他的演講。
雖然他的話很有夸張的嫌疑,但是這一通聽下來,倒是讓我對天啟有了些許改觀。
原來,年幼的天啟身子弱,他的父親就送他到一位仙家那學(xué)習(xí)仙術(shù)。
但是那位仙家卻教會了他一身捉鬼渡鬼之術(shù),仙家告訴他,不是所有鬼都是罪不可恕的,許多鬼在生前飽受欺凌含冤而死,死后才會厲氣凝結(jié)久久不散,還有些鬼因留戀世間的人和事,不愿離去。
幫助這些鬼魂了結(jié)凡塵間的恩怨,懲惡揚善,度化亡靈,也能增加自身的修為,有修為護體,身子自然能好起來。
本來沖著強身健體去的,做久了,天啟漸漸明白了仙家的意思,他不忍世間百姓受鬼魂折磨,也不忍這些鬼魂就這樣被捉鬼師們打得魂飛魄散,不顧狐族族長的反對開始游歷四方捉鬼。
有些鬼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便放棄投胎輪回自愿跟隨他捉鬼,日子久了就成了個半仙。眼前這位黃爺是最早跟隨天啟的鬼魂,因為見識廣路子多,是天啟身邊最有力的幫手。
沒想到他這冷漠的外表下,卻有著一顆懲惡揚善的心。
我盯著天啟沉思了許久,完全聽不見一旁的黃爺在講什么。天啟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一把捂住了黃爺?shù)淖臁!霸捳娑?!? 傍晚,我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要離開一段期間。本想告訴他我拜師捉鬼這些事,卻又怕他擔(dān)心,就胡亂編了個出差的理由。父親應(yīng)該不相信,卻沒有多說什么,只讓我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我收拾好了行李,和房東退了租。房東以為我退租是因為這是間兇宅鬧鬼,沒有多問便爽快地退了押金和多交的房租。
第二天一早,黃國富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這次沒有直接進(jìn)來,而是畢恭畢敬地敲門了。
“鹿小姐,走吧,少爺在樓下等您?!彼噙^我的行李,轉(zhuǎn)身下了樓。我回頭再深深望了望這房間。這一去,就是兩個人生。
樓下停著一輛白色跑車,車尾也有著狐貍的標(biāo)志??磥磉@狐族大少爺著實是挺有錢的。黃國富幫我拉開了車門,白天啟閉目仰坐在后座上,穿著一身青絲長褂,手里盤著一串翡翠玉串,有種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場。
我猶豫著站著,不知道該不該坐進(jìn)去。
天啟看也不看我一眼,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下。”
我麻溜地上了車,端端正正地坐下,像個小學(xué)生似的不敢亂動。這個男人真是忽冷忽熱的,琢磨不透,我還是小心為好。
車緩緩啟動,繼而快速地向前駛?cè)?。奇怪的是,盡管車速非常快,卻沒有一絲顛簸和噪音,坐著不看窗外根本感受不到車在移動。
“這個……我們?nèi)ツ模俊蔽倚⌒囊硪淼貑柕馈? “沈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