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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背擁

小說:錦繡緣作者:佚名時間:2024-05-18 10:00:02

趙非荀武將出身,健步如飛,哪里是錦鳶一個久居后宅女子能跟上的。 再者她有心故意拖延著,隔了許久才敲門進(jìn)書房。 恰好趙非荀已清洗結(jié)束,著一件暗青竹紋銀繡鑲邊的圓領(lǐng)長袍,并未帶冠,僅用一根灰黑素簪束起。 褪去武將的堅毅肅殺。 多了幾分京中貴族男子的慵懶閑散。 只是他五官深邃,并不似京中男子那般儒雅俊秀,帶有邊境之人的凜冽陽剛。 在錦鳶進(jìn)來時,他撐著胳膊正在書案前寫大字,抬眸掃來,視線是攝入心底的冷冽,“來了?” 錦鳶矮身蹲半福:“是,大公子。” 她雖為國公府二等丫鬟,但所有月錢都補貼給家中,經(jīng)年累月她過得也節(jié)省,從不為自己置辦什么鮮亮值錢的衣裳首飾,裝扮一如她容貌,清水寡淡,與她青春正好的年紀(jì)截然不符,只見烏黑的發(fā)間簪一只桃紅絨花——這是京城里女子人人都買得起的首飾。 趙非荀視線從她發(fā)間的絨花移開,再次落回書案上,將未寫完字繼續(xù),口中卻道:“還當(dāng)你怕的躲著不來了?!? 錦鳶心虛了瞬,在外時她的確起過這個心思。 “嗯?”聽她不吭聲,趙非荀挑眉追問:“被我說中了?” 錦鳶不慎撞上他投來的視線,這會兒他心情似乎不錯,眼底的肅殺凌厲都被沖淡了許多,錦鳶膽怯,慌不擇言了句:“奴婢是國公府送來的試婚丫鬟,侍候大公子筆墨非是奴婢職責(zé)所在?!? 說完后,話過了腦子,她驟然染紅了臉頰,恨不得要把多嘴的舌頭給咬斷。 她都說了些什么…… 趙非荀恰好寫完一字,啞然看她一眼,知道小丫鬟蠢笨,卻沒想到能愚笨單純至此,言語淡淡問了句:“按你所言,是在提醒本公子命你侍候枕席才是該做的正經(jīng)事?” 錦鳶驚嚇的瞪大了眸子。 臉頰飛紅。 像是被嚇呆了都不知道該怎么回。 “奴婢、奴婢絕無此意!”她屈膝又要下跪。 趙非荀制止她下跪,叫她到書案旁來。 錦鳶平穩(wěn)紊亂的心跳,故作平靜緩緩走去。 趙非荀指了下宣紙上寫著的一個字,筆鋒遒勁、運筆豁達(dá),即便錦鳶不認(rèn)得字,也知道這個字寫的極為疏闊。 似乎趙非荀在等她回復(fù)。 “公子的這方大字寫的真好?!? 錦鳶認(rèn)真的夸獎,語氣真摯。 趙非荀皺眉,他雖不是這個意思,但這小丫鬟連夸人都不會夸?他曲指敲了兩下桌案,“這字不認(rèn)識?” 錦鳶又抬眸看了眼,才搖頭回道:“奴婢不識得?!? 趙非荀臉色閃過一抹意外,能記住鳶飛魚躍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rèn)識?他沉聲言:“這是你的鳶字?!币暰€緊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一絲表情。 錦鳶心跳倏然快了一拍。 還不等她抓到什么,趙非荀已將她的表情看在眼底,她不善夸人,似乎更不善欺人,就差將‘鳶飛魚躍’不是小姐教的這幾個字明晃晃寫在臉上。 趙非荀最厭惡有人在他面前賣弄心思,手中的毛筆被他丟開在一旁,“是你家小姐沒好好教你,還是,另有不能言及的旁的人沒認(rèn)真教你?!? 語氣冷凝,字字裹著寒氣。 她懼怕之下跪在他腳邊,螓首低垂,削瘦的肩頭細(xì)顫: “是……是小姐看書時隨口提了一句……奴婢愚笨,不曾記住。” 從他低頭看去,像一只瑟瑟發(fā)抖的貓兒。 他視線毫無溫度的落在她背脊上。 “連自己名字都記不住,是愚笨。” 他每說一個字,這只可憐的貓兒就顫栗一下,嚇得仿佛要被嚇破膽。 趙非荀移開視線,還是放過了她:“起來?!? “奴婢……謝大公子?!? 她撐著胳膊起身,剛才怕的狠了,這會兒膝蓋在發(fā)軟,險些站不穩(wěn)栽倒。 “過來?!? 她才將將站穩(wěn),又聽見他下了新的指令。 隨著聲音看去,趙非荀朝后推開一步,言下之意是要讓她站在書案前? 在錦鳶意識到后脫口而出:“奴婢不敢僭越。” 身子甚至還朝后縮了下。 這退開的一步,令趙非荀徹底喪失耐心,一把拽過她的胳膊將她身子困在書案與自己胸前,她個子不高身量卻不瘦弱,趙非荀留的空不多,兩人幾乎是緊挨著,彼此的氣息混雜。 錦鳶無處可避,兩邊出路都被他的胳膊擋住。 她眸色染淚,身子都止不住顫栗。 不知是恐懼還是羞惱。 趙非荀視若無睹,“自己拿筆?!? “奴婢,奴婢……”她氣息不穩(wěn),怕的快要哭出聲來,“是為粗鄙之人,不當(dāng)識字?!? 此時此刻,她竟然還要退開? 趙非荀性子本就暴烈,剛才已放過她一回,小丫鬟反倒愈發(fā)沒個分寸,當(dāng)下不再憐她一分,“不當(dāng)?shù)米R字當(dāng)?shù)煤问?,”夾雜著惡狠狠的威脅之意:“侍寢之事嗎?” 錦鳶知道自己惹了怒,怕他真的要行事,哪里還敢多說一個不字,慌忙將細(xì)長的筆桿抓在手中,“奴婢學(xué)!奴婢愿意學(xué)的……” 盈盈可憐。 連身子都僵硬著不敢動一分。 趙非荀稍加威脅,看她膽小的動也不敢動,再瞄到她握筆的姿勢,反被氣笑出來,“你這是要提筆寫字還是抓稻桿?” 錦鳶下意識就松開了手,耳垂染紅。 她沒寫過字,更沒有讀過書,但也聽出來是趙非荀在笑自己的握筆不當(dāng)。 她松開筆桿有些無從下手,身后的趙非荀圈住她的身子,長臂伸出,拿起筆桿放進(jìn)她手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按著教她如何握筆。 武將常年騎馬持刀,手掌寬大、骨節(jié)粗大,指腹、掌心處都長出厚厚的繭,擦過她的手背,蜜色的肌膚包裹著白皙的手背,調(diào)整著細(xì)長蔥白的指尖,她卸了力,不敢動生怕觸碰到他,任由他擺弄。 耳畔,是他微燙的氣息。 她心跳如擂,險些要承受不住閉眼時,耳邊傳來低啞的問詢聲:“握筆姿勢當(dāng)是這樣的,記住了嗎?” 她視線偏移,他也偏了頭,視線看向她的臉確認(rèn)。 視線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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