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我甚至連騎馬都不成,一頂小轎子搖搖晃晃的給我抬進(jìn)了府。
梁昀池不忘帶著一眾好友來看我的笑話。
「喲,到底是公主府的人了,待遇都完全不一樣了?!?
「你瞧瞧,咱們?nèi)~小公子能坐上轎子了!」
沈應(yīng)如在前方嬌羞一笑:
「他算個什么東西?!?
「駙馬之位只留給昀池哥哥?!?
我突然很想問問她,折辱我就讓她如此有興趣嗎。
「公主?!?
她不耐煩的看向我:
「你想要的都得到了,沒事別來煩我?!?
我抬眸望向她,不知為何要如此說我。
「葉青淮?!?
「你裝了這么多年不夠累嗎?」
她頓了頓緩緩開口。
「我早就知當(dāng)年尋我回宮的是梁家而不是你,你還在裝些什么?」
我向后退著,堪堪扶上桌腳,耳邊一陣轟鳴。
「你同我一起長大,當(dāng)真沒有一點(diǎn)情義?」
話說出去是我都察覺不到的顫抖。
她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望向我:
「別傻了,葉青淮?!?
「生在帝王家,不要權(quán)益,難道要情義嗎?!?
「先不說你騙了我這么多年,即是論地位來講,你哪值昀池哥哥一個手指?!?
她的目光落向我的手腕。
「下一次,你就沒這么好運(yùn)了?!?
小軟不知憂愁還在喵喵叫著。
我終究是沒說出那句話。
尋她的明明是我的父親——
他被病情折磨的早就不復(fù)當(dāng)年。
聽說梁昀池病了。
當(dāng)歸,人參,雪蓮,只要有,沈應(yīng)如就一起送過去。
我也生病了,天氣轉(zhuǎn)冷,手腕不住地疼著,一宿一宿的睡不著。
小軟伏在我的膝蓋上打著呼嚕。
沈應(yīng)如一進(jìn)來就是這種場景。
「葉青淮…」
她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
「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許是看我不說我,她自言自語到:
「悶葫蘆?!?
我能說什么呢,她又想讓我說什么。
「現(xiàn)在整個公主府上下也就你們兩個最閑!」
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小軟。
「你別覺得不甘心,葉青淮。要是沒有昀池哥哥你哪來的福分留在這?!?
「還不和那些戰(zhàn)士們一樣,保不齊哪天就死在戰(zhàn)場上。」
不知哪里來的偏方說是貓肉入藥包治百病。
沈應(yīng)如難得對我浮起了笑容。
她掐著小軟的脖子從我手邊奪過去,不帶一絲留戀。
「葉青淮,這是你欠昀池哥哥的?!?
長期以來擠壓在我心底的情緒突然完全爆發(fā)。
我像一個怨婦般大喊大叫:
「這是小軟!」
「全天下的貓這么多你為什么非得拿它去治??!」
一口鮮血從我嘴里噴涌而出。
她看不見那灘血,條件反射般摸著自己掛在腰間的鞭子。
「葉青淮,誰給你的膽子敢喊我?」
她將小軟扔在地上,順手抄起了一旁的花瓶扔在我額頭上。
清脆的聲音響起。
她才反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的道歉。
「青淮哥哥…」
「別叫我?!?
我看著她再不帶一絲情義。
往常無論是她做了什么,只要叫我一聲青淮哥哥,我命都可以搭給她。
可是我不想了。
沈應(yīng)如——
她不配。
不多時,她又恢復(fù)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葉青淮,本來我是該取你心頭血的。」
她說的漫不經(jīng)心,我護(hù)住小軟,背對著她。
小軟渾身的毛炸開,呈一副攻擊的樣子,我不斷的安撫著它,淚打濕了它的皮毛。
「可是我舍不得你,葉青淮!」
「你說多可笑,明明你就是個大騙子!」
「我找了那么多醫(yī)書才發(fā)現(xiàn)尋常人養(yǎng)的寵物通了人的性子,和人血差不多?!?
她聲音凄厲而又尖銳。
我只覺得可笑。
「全天下有那么多偏方你不用,偏偏要取我的命,小軟的命——」
「沈應(yīng)如,你跟我說這是愛?!?
「我葉青淮不要也罷。」
她當(dāng)真是覺得我瘋了,派人守著我,起先我只是踏不出這個院子。
如今,我連這個屋子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