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夫人死后,清冷三爺他入魔了作者:幾千夏時(shí)間:2024-05-05 12:40:02
第5章
謝辭帶著謝婉綿從佛堂院子里出來時(shí),微風(fēng)細(xì)雨已經(jīng)變得有些小雨攜風(fēng)的趨勢。
小廝抬手要撐傘,卻被他制止。
他目光垂下,“給我撐傘。”
謝婉綿怔住。
這是在讓她撐傘?
她鬼使神差的接過了小廝手中的油紙傘,撐起后抬高,勉力才能替謝辭遮雨。
路上的丫鬟下人們見到兩人,目露驚訝之余,紛紛恭敬行禮,避開到側(cè)邊上讓路。
謝婉綿吃力的跟在謝辭身后,瞧著他那比她高了近一腦袋的身高,有些生悶氣。
這京城里修佛的人,她不是沒見過,可卻沒見過像謝辭這般的人。
一般修佛的除了和尚,那都分為兩種人。
第一種是像謝老夫人這種吃齋念佛了半輩子的長者,為了替家中祈福贖清罪孽,實(shí)際手中也不知沾了多少血案。
另一種則是真心向佛的善人,譬如原主曾經(jīng)的親爹,若不是借著這個(gè)名聲,她和她娘白秋娘也進(jìn)不了這謝家的大門。
至于謝辭?
她該怎么形容?
佛口蛇心?
還是真慈悲普度?
謝婉綿從前不知道。
現(xiàn)在算是知道,可又不知道。
因?yàn)橹x辭的身份,他是皇帝和太后跟前的紅人,也是不少官宦世家巴結(jié)的對象,若是入朝為官必定是權(quán)傾朝野的重臣。
可誰也請不動(dòng)他入朝,就連皇帝幾次勸說,都被謝辭婉拒。
謝辭,像是沒有俗心的存在。
不少世家都像復(fù)刻他的路子,將自家的后輩送到大相國寺去參佛當(dāng)俗家弟子,但都因?yàn)槌圆坏每啵瑳]到兩日就哭嚷著求著回家。
依著謝辭如今的地位,他應(yīng)當(dāng)是收個(gè)弟子傳承衣缽,可卻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哪怕皇帝膝下的子嗣想喚他句師父,那也是難如登天。
謝婉綿覺得好像沒人能看明白謝辭的心。
沒人懂他想要什么。
同樣也沒有人明白他想做什么。
若是說他一心向佛,可他卻沒有遁入空門。
但你若說他貪戀紅塵,似乎這世上又沒什么值得他去貪戀的。
就這樣想著時(shí),她沒察覺到對方停步,直直的就撞到了那堵背上。
謝婉綿揉著鼻尖,抬起目光,對上的是雙深邃淡漠的眸子。
她都能嗅到對方身上日日焚香念經(jīng)的紫檀味,可卻又覺得他遙不可及。
“上馬車。”
謝婉綿眼神懵懂。
謝辭捻著佛珠,笑了。
“你是傻,卻又非真傻,別在我面前耍小把戲裝成聽不懂話的樣子,那樣更是蠢笨如豬?!?/p>
他并沒耐心在這等小事上去浪費(fèi)時(shí)間,直白開口:“放聰明些,我不會(huì)與旁人揭穿這件事?!?/p>
言罷后,謝辭讓出了馬車前面精致的小玉凳。
謝婉綿剛想繼續(xù)和他裝傻充愣,卻被他眼底的清明揪扯出了一切。
她抿抿唇,一言不發(fā)的將油紙傘合上,手腳并用的爬上了馬車。
謝辭擰緊了眉,“下來?!?/p>
謝婉綿撇嘴。
明明是他讓她上馬車的。
怎么突然又變了臉子?
雖然是得了謝辭的應(yīng)承,可誰能說準(zhǔn)他是不是在試探自己。
謝婉綿若是信了這個(gè)風(fēng)險(xiǎn),不亞于是將命放在了他的手里。
“三......三叔......”
她畏懼的望著對方,瑟縮著從馬車上爬下。
謝婉綿滿臉委屈。
這在外人看來合理的行為,在謝辭眸中有點(diǎn)像是矯揉做作。
“沒人教過你怎么上馬車么?”
謝婉綿皺了皺鼻尖,溫溫吞吞的回話,“教?教什么啊?三叔是覺得婉綿笨嗎?”
謝辭看著她。
他突然想起來,這丫頭好像是住在最偏僻的南院,也從未見她身邊有過伺候的下人。
“弄書,去我房里拿件大氅來?!敝x辭開口吩咐,又接著道:“把老夫人院中的管事媽媽帶來,就說是我要見她?!?/p>
隨行伺候的小廝點(diǎn)頭。
雖說他不懂三爺為什么要管這四小姐,可卻也不好多問話。
小廝把管房媽媽叫來時(shí),正好目睹了謝辭給身穿薄衫的謝婉錦披上了厚厚的大髦。
這位管房的媽媽姓房,老太太身邊的。
房媽媽畢恭畢敬朝謝辭點(diǎn)頭,作揖:“見過三爺?!?/p>
“教教她上車的規(guī)矩?!?/p>
房媽媽道了一句是,走近謝婉綿跟前,壓低了聲音:“下腰抬臀......動(dòng)作要輕,別急......”
她正說著,趁著謝辭瞧不見的盲區(qū),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下。
“小賤丫頭,又勾引三爺,老太太讓我盯著你,聽到?jīng)]?”房媽媽咬牙切齒地說道。
謝婉綿被她猛的一推,一腦袋撞在了馬車的門框上,痛得眼冒金星,她攥緊了衣角深知這房太太是故意的。
只見她朝著謝辭歉意般地露出一抹笑來:“三爺,對不住,這丫頭太蠢笨了些!”
她蠢笨?
謝辭瞥了她一眼,不大有情緒,微微點(diǎn)頭示意他們繼續(xù)。
謝婉綿懷疑這個(gè)清冷佛子故意的。
想要房媽媽狠狠折磨她一番不可。
意識(shí)到這點(diǎn),謝婉綿倏地從馬車內(nèi)爬起,眼圈泛紅著哭泣起來:“我不要學(xué),我不要......”
“這丫頭調(diào)皮的狠,三爺我看八成教不會(huì)這榆木腦袋,算了罷!”
房媽媽看她哭故意似地拔高了音,抱著雙臂一臉不滿。
謝婉綿趕緊從馬車上下來,跑到謝辭身后賣可憐:“房......房媽媽不喜歡我?!?/p>
“挑三揀四的,嚴(yán)師出高徒,你一個(gè)小丫頭片子,難不成還讓宮里的人來教你規(guī)矩?”她頗有一番的道理,剜了一眼謝婉綿。
謝辭低垂下眼簾,思忖片刻:“你不喜歡學(xué)?”
謝婉綿趕緊哭的更兇,拽著他的衣衫一角,搖曳著,搖了搖頭。
他眉頭微微一皺,看向了房媽媽,許是心虛她咳嗽了聲:“三爺,這丫頭才剛進(jìn)府里幾日,就不斷生事,您莫要被她的表象給欺騙了!”
“回去吧!”
謝辭眼底劃過一絲寒意,語氣沉沉道。
房媽媽看不透謝辭的性子,只好點(diǎn)頭應(yīng)下,離開了。
綿綿細(xì)雨下,房媽媽的身影日漸走遠(yuǎn),她這才松了口氣。
“上去。”謝辭冷冷垂眸盯著她。
她討好性的笑了笑,轉(zhuǎn)過身眼底狡黠像個(gè)狐貍一般,從腳凳上一蹬,人仰馬翻的進(jìn)入了馬車。
小廝看著這幕噗嗤笑出了聲。
謝辭微瞥了一眼小廝,他忙低頭不語。
他正要折下傘上車時(shí),后頭遲遲跟來的謝昭醒了酒,叫住了謝辭:“三弟,讓婉綿與我們同乘一路吧!”
白秋娘連連道了幾句是,沖著馬車內(nèi)的謝婉綿說道:“婉綿,你下來!”
謝婉綿探出一個(gè)腦袋,一臉單純,趕忙看向了謝辭,詢問:“母親總是和爹爹發(fā)出奇怪的聲音,聒噪的很,我喜歡三叔的馬車,很清靜......”
她一個(gè)癡傻的腦袋,說出這番意味深長的話時(shí),更是讓原本的氣氛降至冰點(diǎn)。
白秋娘愣住,她剜了一眼謝婉綿:“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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