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打開?！?/p>

“是！”

包袱展開，其中裹著一團皺巴巴且?guī)а囊律溃€有沾著鮮血和泥土的鞋子。

官差將證物拿出，其形制大小正好附和秦方的身量。

景煜沉聲詢問：“秦方，你可認得此物？”

秦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雙唇蠕動了幾下，倏然推開身側(cè)的官差拔腿就跑。

“想跑，門都沒有！”

侍衛(wèi)蕭然提氣去追，須臾間就把人就扣下了。

“大人，這小子擺明了心中有鬼，當如何處置？”

從秦方逃跑到被擒回不過眨眼的功夫，景煜淡然的神情就沒變過。

“帶回大理寺收押?！?/p>

“是！”

眼瞧著秦方暴露，錢婆子趕忙上前求情。

“大人，雖說秦方有嫌疑，但他好歹是凌府的小廝。就算要打要罰，要殺要剮，也該帶回去交由我們主子處置?！?/p>

蕭然聞言嗤笑了一聲，“按照律法，凡是傷人性命者皆當交由官府查辦?！?/p>

錢婆子卻舔著臉湊近了些，“此事雖該官府過問，但這人卻是伺候我家夫人的。若是讓我家老爺知曉，只怕是要動怒?！?/p>

蕭然眉梢挑起，向景煜投去詢問的目光，雖然他心中清楚，自家大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妄圖利用錢權(quán)干擾斷案。

凌曦也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景煜，似乎想瞧瞧這秉公執(zhí)法的景大人會不會“官官相護”。

誰料景煜聞言卻是臉色一沉，幽深的眸子里瞬間醞釀出了驚濤駭浪。

“本官可以饒過你們，只要凌宇堯承認他的權(quán)勢凌駕于我啟盛國的律法之上?！?/p>

此話一出，蕭然忍不住撇嘴嗤笑，自家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剛正不阿。

凌曦也垂眸，嘴角彎彎。

錢婆子心中咯噔一跳，冷汗順著鬢角落下。她沒想到景煜如此不通情理，居然連他家老爺?shù)拿孀佣疾唤o！

“大人，并非婆子我多嘴。只是前往蜀中接少爺回京都的仆人都是有數(shù)的，這突然少了一個，我這回府也不好跟夫人交代。您看能不能通融......”

“不必交代。”景煜冷聲打斷錢婆子的話，“按照規(guī)定，你也牽涉此案，當與秦方一同回衙門接受問話。”

“什么，我，我也要去？”錢婆子慌亂。

“此案情節(jié)惡劣，必須嚴懲。來人，將在場眾人全數(shù)帶回大理寺?！?/p>

“是！”

錢婆子和秦方被帶走，一路不停地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官差來請凌曦和小丫鬟芷柔時，凌曦還在凝視著景煜神一般俊美的側(cè)顏。想到剛才錢婆子狐假虎威時他的反應(yīng)，凌曦勾出一抹饒有興致的笑意。

“有意思?！?/p>

等衙門核查完正樁案子，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接近午時時分。凌曦帶著芷柔走出大理寺，只覺得陽光刺得人頭暈眼花。

“公子，秦方被收押，錢婆子也還沒洗清嫌疑。咱們現(xiàn)在連車馬都沒有，要怎么辦??？”

芷柔抱著行李乖巧地跟在凌曦身邊，楚楚可憐地望著她。

凌曦卻在適應(yīng)了光線后撐了個懶腰，仔仔細細將這熱鬧繁華的京都街景打量了一番。

“慌什么，既然都到了京都城，那還怕找不到家嗎？”她說著大咧咧地樓住芷柔的肩膀，“我爹好歹是官拜三品的刑部尚書，隨便找人一問不就知道了?！?/p>

經(jīng)過一番詢問，兩人順利找到了傳說中的凌府。

看著門匾上蒼勁有力的這兩個大字，凌曦卻是瞇著眼用力咬了一口手中的胡餅。

“總算是到了?！?/p>

當年她母親與外公被奸人陷害，狼狽逃離京都城，連同家里的宅子也被人侵占。如今她歷經(jīng)磨難回到京都，就是為了把這一切都搶回來！

凌曦中心如此想著，三兩口將餅咬碎吞下。

“芷柔，我們走！”

“是，公子！”

芷柔挺直了身板兒，跟著自家主子大步往凌府大門走去，可還沒等走上臺階就被門口的小廝給攔下了。

“站??！”

“干什么的？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就敢隨便闖？”

面對盤問，芷柔挺直了腰桿介紹道。

“我們是從蜀中來的，這是我們家公子凌曦?！?/p>

“誰？什么東什么西？沒聽過，趕緊走！”

小廝不耐地揮手趕人，全然沒把她們放在眼里。

并非這些奴才囂張，而是凌府主母壓根兒沒想過凌曦能從命案中全身而退，自然沒有吩咐過下人準備迎接。

眼瞧著小廝伸手推搡芷柔，凌曦一把將他的胳膊擒住，同時取出懷中的玉佩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這位小哥，我是你家老爺?shù)亩恿桕?，勞煩你通傳一聲?！?/p>

先禮后兵，向來是凌曦的處事原則。況且她本就生得俊俏，笑起來唇紅齒白的模樣愣是把小廝給看晃了神。

“老爺?shù)?.....二公子？”

“如假包換?！?/p>

兩名小廝面面相覷，又將凌曦從頭到腳給打量了一番。

他們在凌府當差多年，可從沒聽說過老爺還有個這么大的兒子。但對方拿出的玉佩確實是凌府的信物，做不得假。

除非......

“好你個小賊，居然敢盜竊府中財務(wù)！

小廝怒喝一聲，將玉佩奪了過去。

“還不快滾！否則我抓你去報官！”

凌曦嗤笑，她今日這是和官府有緣嗎？怎么人人都想送她去見官？

不過她在大理寺待了一晚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累了，沒心思和一個看門的小廝糾纏。凌府的主母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都不能阻攔她回家的路。

芷柔看著凌曦嘴角明顯勾起的弧度，卻暗自搓了搓胳膊，很自覺地后退了兩步。她家公子有個習(xí)慣，越是生氣的時候越是笑得開心。

就在芷柔退開之后，凌曦倏然出手敲在小廝的脖頸處，一掌將人劈暈。另一人見狀立刻大聲呵斥，“你做什么？來人......”

可話還沒說完，凌曦的手就已經(jīng)扣在了他的肩膀上。小廝還沒回過神來，凌曦便已經(jīng)湊到他的跟前，膝蓋狠狠地撞向?qū)Ψ礁共俊?/p>

“嗯——！”

小廝悶哼一聲，只覺得胃要從嗓子眼兒里吐出來，緊接著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哀嚎翻滾。

凌曦出手快狠準，完全沒有多余的動作。這可都是她在蜀州鄉(xiāng)下跟著村子里男孩子打架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