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欣蘭進(jìn)城作者:后手直拳時間:2024-04-30 11:20:02
因為和桂枝有約在先,柳琴幫母親忙完中午,便回到自己屋內(nèi)收拾起來。其實,柳琴天生麗質(zhì),不需打扮就光彩奪目,但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她還是認(rèn)真的洗了臉,對著鏡子把油光黑亮頭發(fā)披散開來,精心編成獨辮披在腦后,又用發(fā)夾把細(xì)小須發(fā)歸攏整齊。然后按捺著激動心情,在臉上略施粉黛后又脫去上班時穿的工裝上衣,換了一件白色的確良襯衫,在鏡子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前前后后看了看,想了想,又從柜子里取出一件淺粉紅色的確良上衣?lián)Q上。這件衣服原來桂枝結(jié)婚時,柳琴作為送客曾經(jīng)穿過,依然和新的一樣,之所以換上這件衣服,柳琴是有想法的,她就是為了引起陸東注意力。想當(dāng)初,在桂枝婚禮上,二人初次碰面,陸東給柳琴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柳琴對陸東是動過心的,也曾經(jīng)想讓桂枝給介紹,可畢竟是女孩子,自己就是有那個意思,卻沒好意思點透過。前天桂枝來介紹,柳琴雖然嘴上沒說,可心里的激動自然是沒法說了。
3,4月份,午后的陽光暖而微熾。一頓飯工夫,柳琴騎車到了桂枝家。桂枝正在院里忙活,聽到聲音,忙出來,把柳琴迎進(jìn)院里。進(jìn)得院里,柳琴取下給桂枝婆家?guī)У亩Y物,和桂枝婆子謙讓著說了一會話,便隨桂枝進(jìn)了她自己屋子。屋里,桂枝提前打掃的干干凈凈,桌子上擺著暖瓶茶具,水果,瓜子。一切都是經(jīng)過精心準(zhǔn)備。桂枝一邊給柳琴讓座,一邊拿眼掃著柳琴的穿著。女人心是細(xì)的,桂枝看柳琴穿的是結(jié)婚時為自己做伴娘時的衣服,便說道:“這不是我結(jié)婚時你穿的那件嗎?穿著這件衣服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呀?嗯!”
柳琴推迷糊:“什么意思?”
桂枝道:“是不是想圖個好彩頭,準(zhǔn)備這次把自己嫁掉呀!”
柳琴聽桂枝是胡亂猜測,心里笑道:“你倒會猜,我會像你那樣猴急呀!”
桂枝接道:“我急不急先不說,說多了耽誤你好事,我這就去給你叫陸東,一會兒你倆說吧,我相信,最猴急的應(yīng)該是他?!?/p>
欣蘭吃過午飯,沒有急著收拾碗筷,她回屋端出個貨框,掂了個小板凳,坐在自家門樓下,一邊捺鞋墊,一邊時不時向西張望著。昨天,桂枝把柳琴的照片讓她看了后,她心就激動的撲騰半天,本來想和兒子叨嘮叨嘮,可陸東心里想清凈清凈,她怕打擾孩子,就自己一個人想想照片上的柳琴,想想陸東,想想要是倆人成了,啥時候小見面,啥時候大見面,一件一件在心里排滿滿的。晚上在福生面前嘮叨不停。白天福生走了,自己心里暗自提勁。直到今天中午,心里想著晚會兒真人就要來到自己眼前了,人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陸東吃完飯,坐在院里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時不時偷眼看下門樓下母親不時伸出頭去朝西頭張望的樣子。陸東雖理解母親的心情,但心里好笑,后來實在忍不住了,便對欣蘭道:“媽,看您那舉動,就像電影上守消息樹的兒童團(tuán)員。現(xiàn)在還早哪,您就安下心歇會吧,昨天桂枝說,到三點才來哩,您別提勁了?!?/p>
欣蘭道:“你別管,只管休息,我看著,來了給你說?!币苍S是提勁過猛,心里上火,口里干渴,欣蘭有點忍不住,便放下活計,起身去屋內(nèi)倒了一大杯水出來,重新坐在門樓下張望,卻不知柳琴在她進(jìn)屋倒水工夫,已經(jīng)進(jìn)到桂枝家院子里了。
桂枝走出院門來叫陸東,欣蘭正在門樓下坐著張望,看到桂枝過來,忙叫陸東掂把椅子過來,請桂枝坐。
桂枝道:“嬸,我等會再過來坐,我來叫陸東過去。”
欣蘭道:“桂枝,那閨女啥時間過來,我都等不及了。在這等了半天了,怎么還不見人影,不會有什么變卦了吧!”
桂枝笑了道:“柳琴來了啦!我這就叫陸東過去?!?/p>
欣蘭一聽,一臉愕然道:“不會吧,我在這一中午,一直在等,啥時候進(jìn)去的哪?”
看著欣蘭的迷糊表情,陸東不等桂枝回答母親問話,便笑著接過來話頭說道:“媽,您要真是守消息樹的兒童團(tuán)員,那鬼子偷偷進(jìn)來完您也不知道?!?/p>
陸東跟著桂枝,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到桂枝家院內(nèi),直接來到桂枝的房間。柳琴正坐在椅子上,看到二人進(jìn)來忙禮貌的站起來,陸東盯著柳琴迅速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帶微笑點了點頭,然后把目光轉(zhuǎn)向桂枝。桂枝看二人都看著自己,忙將二人給對方互相介紹了一下。聽完桂枝介紹,陸東、柳琴又互相點頭笑了笑,就又轉(zhuǎn)向桂枝。桂枝一看二人又轉(zhuǎn)向了自己,恍然醒悟自己再在這里已經(jīng)多余,忙告辭出來。
桂枝走后,剩下陸東和柳琴兩個,房子空間驟然大了許多。看柳琴還站著,陸東一邊請柳琴坐下,一邊給柳琴倒茶。兩人坐好,陸東放松心情,對柳琴微微笑了笑道:“桂枝結(jié)婚時,你是送客,我對你印象好深,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很想請桂枝介紹。礙著我一點面子,你我差點錯過去,要真錯過去,我會后悔一輩子的?!?/p>
柳琴笑著回道:“真的呀?”
陸東接著道:“不說假話,我一直擔(dān)心你有對象?,F(xiàn)在看來,你我都沒找對象,是上天讓咱們倆互相等著這一天到來?!?/p>
柳琴聽了,心道:你倒會說。真要錯過去,你我還只能后悔。心里雖這樣想,但姑娘家沒法說出口。臨了卻說句:“你這么優(yōu)秀,還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呀?”
陸東接道:“我優(yōu)秀是你自己的看法?還是你聽桂枝兩口子說的?”
柳琴道:“我自己的看法也有,桂枝他們也是這樣說?!?/p>
陸東道:“說來聽聽?!?/p>
柳琴沉思了一下道:“就從今天你的打扮上,看似隨意,實則精心。上身的新港衫說明你辦事的態(tài)度,下身的直筒軍綠褲子,不是新的卻很干凈,透著你的干練和隨性,這一切都說明你是一個性格開朗,辦事講究的人?!?/p>
陸東一聽柳琴的分析,心道,一個女孩能有這樣的見解,可見女孩不只是外表的漂亮,更有內(nèi)秀的素質(zhì)。隨即又問道:“那桂枝兩口子怎樣說我?”
柳琴想了想道:“桂枝夸你人品行好,做事認(rèn)真,能吃苦。海水夸你的都多了,他說你聰明能干,就是有點那個。”
柳琴說到這里,也許是有意活躍氣氛,不往下說了,她知道陸東會著急問的。
果然,陸東急著問道:“海水咋說我,不會給我使壞吧?”
柳琴道:“那倒沒有。他只是說你啥都好,就是壞點子多?!?/p>
陸東聽海水這樣說他,笑道:“我壞點子多?他好意思這樣說我!”說完想了想,又說道:“我給你說說這兩天海水的事,你就知道海水的壞點子多還是我多了?!?/p>
陸東說完,就把這兩天海水怎樣拿水潑他,又怎樣滑倒弄了一身泥的事,繪聲繪色的給柳琴說了一遍。柳琴聽完,禁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陸東看柳琴笑得開心,自己心里也很高興,便接著說道:“其實,人只要不是本質(zhì)的壞,生活中偶爾有點小壞還是有情趣的。就像海水和桂枝,如果倆人每天都一本正經(jīng),那倆人的姻緣也未必能成,即使成了生活豈不也是死氣沉沉。何有幸福而言!”
柳琴點點頭,符合道:“是這個道理,其實生活就像一幅畫,小的情趣就是調(diào)色板上的一種輔料,有了這個輔料,人生才會幸福,色彩才會斑斕?!?/p>
陸東聽柳琴說完,暗自佩服柳琴的談吐,自忖道,像柳琴這樣的女孩真不多,我要是錯過了,我真會后悔一輩子。作為一個男人,我不主動難道要女方主動表白嗎,那不是太丟份了。心動不如行動,于是開口道:“人生要幸福,色彩要斑斕,人人都想呀,可談何容易呀!俗話說,千里姻緣一線牽,今天,咱們倆相聚在這兒,緣分已經(jīng)到了,我不能再失去這個機(jī)會,雖然兩個莊子也沒有相隔千里,但我在這兒向你保證,我以后一定讓你幸福,讓你斑斕!”
陸東說完,兩眼直視著柳琴,一副莊重的表情,等著柳琴回答。
柳琴沒有說話,她也一副認(rèn)真的表情看著陸東,仿佛在陸東眼里看到了真誠,看到了真情,看到了依托,看到了未來的一切。
桂枝把陸東叫走后,欣蘭仍舊坐在自家門樓下面,一面做著活,一邊納悶柳琴是什么時候過去的,本來想坐在這里看看這女孩長相,才專門坐在這里等人,結(jié)果還是讓人給漏過去了。欣蘭心里不停埋怨自己,直到看見桂枝手里拿著活出門朝這邊來,才回過神不再想這事。欣蘭讓桂枝先坐下,自己起身回屋倒了一大杯開水,又用調(diào)羹兒舀了兩勺白糖進(jìn)去,攪拌了兩下,用蓋子蓋好,端了出來,遞給桂枝。桂枝忙放下手里活,站起接過來,放在身旁石階上,又重新坐下。欣蘭看桂枝坐好,這才探過身問道:“桂枝,他倆啥情況,能對上眼不?”
桂枝笑道:“嬸,您放心,我看他倆有夫妻相。您不知!我剛才給他倆作介紹,他倆配合默契,直接就把我給嗆出來了!”
欣蘭聽了,笑著道:“這有辦法懲罰,等這兩天過去,讓他倆請你看電影吃飯給你賠不是!”
桂枝道:“不行了,這倆人的心我看是到一塊了,就好像命中修來的姻緣一樣,是注定的。就是沒我介紹,我看也是早早晚晚的事。再說懲罰的事,是不可能了!”
欣蘭聽桂枝那樣說,忙急接道:“不會的,桂枝,俗話說:吃水不忘打井人,他倆如果要成了,敢忘了你這媒人,我這一關(guān)他們就過不去!”
桂枝聽欣蘭急急的話,笑笑道:“嬸,開玩笑呢,他倆不是那樣的人,您放心吧!”
欣蘭笑著,裝作認(rèn)真的模樣道:“不是開玩笑,如果陸東敢那樣,你福生叔和我就不會放過他?!?/p>
桂枝正想把話題岔開,聽欣蘭提到福生,忙接道:“嬸,您和福生叔一個城市人,一個農(nóng)村人,您倆是咋成的婚姻?說來聽聽!”
聽桂枝問起自己的事,欣蘭笑了笑,沉默了一下道:“我也好久沒想起過恁叔俺倆的這事了。想起在西京那會兒,也許是經(jīng)常會回到當(dāng)初的環(huán)境中,所以會時不時的會回到恁叔俺倆認(rèn)識到結(jié)婚的那段時間的幻影中??勺詮奈骶┻w回到咱們這里,轉(zhuǎn)眼13年了,也許是物是人非,不知怎么,就很少會再想到那時的情景了!今個要不是你問,恁叔俺倆那塵封多年的情景,我想就不會再提起了?!?/p>
桂枝聽欣蘭這樣說,笑著接道:“這么說,俺叔恁倆一定會是有很浪漫的一段愛情故事了!快說來聽聽?!?/p>
欣蘭笑了笑,繼續(xù)道:“哪有什么浪漫呀,恁叔俺倆的婚事就是撞到一塊的。當(dāng)時我在西京的一個紡織廠工作,恁叔他跟他的老鄉(xiāng)流落到西京,也進(jìn)到了我們廠,在倉庫做裝卸工。一次在我下班的時候,正好趕上他們出庫,為了躲避路邊的水溝,再加上路不平,恁叔車上拉的棉錠滾落,撞住了我的腿,讓我在醫(yī)院住了有一個多月。我父親是個教師,平時對學(xué)生就很嚴(yán)厲,也許是說教的習(xí)慣,也許是遇這事著急,對恁叔說話也不客氣,不講方式,一頓好訓(xùn)。說什么如果殘廢,要恁叔負(fù)責(zé)一輩子。恁叔著急了,脫口說道,如果殘廢,他就把我娶回家,養(yǎng)我一輩子。其實,這話是氣話,我父親當(dāng)時也未必看上恁叔做女婿。在醫(yī)院這一個月里,原本因為是工傷,廠里派的有人護(hù)理,不用他來,可是,恁叔下班后依然來院里跑前跑后,不辭辛勞,取藥送飯,把自己的一點工資都花在我的療養(yǎng)上了。出院后回到家里靜養(yǎng),恁叔還是不停的往家里跑,到最后我父親想往外攆他,可心里已經(jīng)攆不走了,慢慢的這事就成了。結(jié)婚后,陸續(xù)添了陸東他哥三??身ナ搴臀遥枷朐僖獋€女孩,可生下來是個雙胞胎,一次添了,小存小花倆閨女。這可難為了,那時住的緊張,吃的緊張,糧票,布票,油票,肉票,奶票就是什么都要票,兩家人掙的都添到這上面了還不夠。到最后,看看實在沒法了,正好這時國家出了個政策,鼓勵知識青年和城鎮(zhèn)職工返回原籍,支援農(nóng)村建設(shè),并且出臺了優(yōu)惠的補(bǔ)助條件。一家人商量后決定,與其留在哪兒忍饑挨餓,難以為繼,不如回老家,投奔陸東的孤寡爺爺,既享受了政府給的優(yōu)惠條件,又解決了溫飽,有了地就無了后顧之憂,所以就去報了名,領(lǐng)了補(bǔ)貼,退了單位的住房,拿著政府開具的一紙安家證明,從西京遷回來了,算算到今天已有13年整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回來對了,在農(nóng)村,只要人勤地就不懶,一家人的吃喝算是有了保證,和城里那會兒比心里踏實。這些年陸東姊妹們也都一個個長成人了,要不是前年陸東的爺爺去世了,再過兩年就該享福了?!?/p>
欣蘭不慌不忙的說著,任憑著腦海思緒飛揚(yáng),帶著自己回到了昔日的西京,工廠,學(xué)校,父母一家人,自己一家人,像電影一樣一個個縈繞在自己眼前,仿佛這一切就在昨天......
欣蘭一口氣講完,桂枝聚精會神的聽著,一副全神貫注的神態(tài),唯恐漏了只言片語。這會看欣蘭講完,才放松心情道:“這還不浪漫呀,完全可以拍成電影了。”
欣蘭笑笑,不置可否。
桂枝看欣蘭笑著沒有說話,知道她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便想活躍下氣氛道:“嬸,這些年改革開放,城里也不缺吃不缺喝,有電影,有電視,比農(nóng)村的生活可豐富多彩多了。要是您和我叔當(dāng)初沒遷回來,現(xiàn)在可是吃商品糧的大城市人呀,那咱村里人該多少人羨慕!”
“羨慕談不上,不過現(xiàn)在城里人生活確實是好多了,陸東他姥爺來信也經(jīng)常會提起城里的發(fā)展?!毙捞m笑著說完,嘆了口氣接著道:“也難怪,前面的路是黑的,誰也沒長前后眼不是!這也是命!想當(dāng)初回遷的時候,恁叔俺倆想在西京留個念頭,就沒遷回陸東大哥陸北的戶口,把陸北留在西京他姥爺哪里。可誰知道,在后來的運(yùn)動中就沒了。唉,現(xiàn)在想都不敢想,成了恁叔俺倆心中的疼,唉!不說這了不說這了!”欣蘭說著,一臉的哀戚。
這邊陸東和柳琴兩個說明了關(guān)系,便沒了開初的拘束和客套。兩個人在屋里說說笑笑,一會兒談理想,一會兒談時下的農(nóng)村改革,談城里的發(fā)展和對時局的看法.....兩人忘情的說著,時間不知不覺的滑過去,直到桂枝婆子從外回來推院門的響聲,才驚醒了二人。柳琴看下墻上表,時間已指向4點半,便對陸東道:“陸東,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p>
陸東看下表,心里也覺得一直在桂枝家也不是常事,便也有心去外面走走,于是道:“這樣吧,我回去推車送你,咱倆一塊走走,散散心,再說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柳琴想想道:“這樣也好,只是這會兒外面人多,多不好意思,要不我前面走,一會兒你趕上來?!?/p>
陸東想了想道:“好吧,你走到西邊不遠(yuǎn),那兒有個磚窯,在那里等我。我馬上去攆你。”
柳琴道了一聲“好”,二人出來和桂枝婆子打了聲招呼,一前一后的告辭出來。
兩人出了院門,大街上空無一人。柳琴沒注意到坐在門樓里的欣蘭和桂枝,也就沒和二人打招呼,只是對陸東點了下頭,便緊跨兩步,騎上車徑直朝西走了。
陸東回家推車,見母親和桂枝坐在門樓里說話,絲毫沒注意到母親的不快,遂對兩人說道:“原來恁倆在這兒坐著,柳琴剛走,不知恁倆在這兒,也沒給您倆打招呼,嫂子,你不會怪罪俺倆吧。”
桂枝接道:“那怎么會怪罪,只是可憐恁媽的一片苦心,一直提著勁頭想看下她未來的兒媳婦,在這兒坐了一大晌兒,結(jié)果還是落了個空?!惫鹬φf完,又轉(zhuǎn)頭對欣蘭道:“嬸,您說是不是?”
欣蘭本來在這坐著是想等著瞄一眼柳琴,沒想到又錯過去了,心里不免有點遺憾,帶點憋屈。聽桂枝這樣說,也只好長吁一口氣道:“自己的兒媳婦,遲早都能看,只是今天這一下午的勁頭算白提了?!毙捞m說完,忽然意思到陸東是一個人回來的,也沒去送女孩,這樣怎么能行,是不是有什么意外情況,便緊接著又試探著問道:“陸東,恁倆沒出啥事吧?你怎么讓人家女孩一個人走,也不說去送送人家,這樣子談戀愛可不對呀。”
陸東笑著加重語氣道:“媽,看您說的,您就放心吧,一切順-利?。?!再說,您孩子我就這么沒腦子,一點該有的禮節(jié)都沒有?我回來是推車的,我讓她在西面不遠(yuǎn)一隊窯頭哪兒等我,我馬上去送她?!?/p>
“我說哪,想著你也不應(yīng)該這樣做。要不別說你嫂子,就我也要說你幾句的。嗯,別耽擱了,快去吧!”欣蘭道。
陸東答應(yīng)著,趕緊回到屋里,推出車子,告別母親和桂枝二人,便出門騎上車子,一溜煙追趕柳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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