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凰謀作者:念禪時間:2024-04-26 08:10:02
“小鬼,小鬼兒就是在打個比喻,他那個生他凡胎的娘,早不知道投胎到何處了。”這個小鬼兒到也好玩,盤腿坐在木桌前的空地上,袍子一甩,完全不顧及什么坐姿禮節(jié)。
“是了,去何處了呢。”羽天笑了笑,端起酒杯,又一飲而盡。
“大神,雖然這酒是好酒,但這般大飲,實在對身體無益啊,我爹啊,就喜歡飲酒,尤其是在我娘去世了以后,他整日昏昏沉沉的,家里的事情,也都撒手,交給別人,說起來,小鬼兒還有沒自我介紹,小鬼兒名叫南彩,生來就是個鬼胎,幽咽地府多年,無法投胎為人,做人多好,短短暫暫,今生不問來生的事?!?/p>
“鬼皇有子如此,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禍事。”南彩是個年輕的小伙子,但是他的身份,卻一點也不輕薄。
“大神已經(jīng)知道了?”南彩放下手里的杯子,本來青紫的臉,更加的不生動。
“我這個老東西,只一點,眼睛還毒的狠?!庇鹛煊H自為他注滿了一杯酒,酒液劃出竹舀,落入杯中,擲杯有聲。
“那……”
“我最不愛管的,就是閑事,所以不用擔(dān)心,喝吧,這酒遇了空氣就思凡,跑了味道,所以,只能大口飲。”羽天點了點杯口,玉指纖纖。
“多謝大神。不過大神是怎么看出小王的真身的?”
“自有冥界,你腰間的這塊玉佩,就沒出現(xiàn)在別人家的男子腰上過,你父親,你爺爺,你的祖爺爺是第一任的鬼界閻魔大君,看來下一任,就是你了?!庇鹛炜粗喜恃?,那塊玉,面無表情的說。
“這,就是我出來的時候,父皇給我的,他就這么一丟,說,不要把它摔碎了,也不要把它拿去當了,只帶著就好。我一直把它當做一塊普通玉佩,沒想到……”南彩笑的沒心沒肺,羽天這邊卻差一點咬了舌頭,能夠號令數(shù)十億死靈的令魄佩,在閻魔大君口里,成了只要帶著的普通貨色。羽天砸舌,但是卻不忘彎起手指,算了一卦。
“傻小子,別傻笑了,帶著這玩意回去吧,你父親,怕是兇多吉少了?!惫唬鲁龇闯1瘸鲧鄱曜樱鹛斓牟烦龅呢韵?,閻魔大君的命線一片昏暗,在轉(zhuǎn)眼間,就是妖蝶紛出的亂想。
“大神,說的不是醉話?”南彩站了起來。
“我看你法力也不弱,大可以自己卜一卦”羽天端起酒杯,正準備飲。
“那,大神就這般無動于衷嗎,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好歹也是一界之首,他有難,您居然這般的淡定如常,還,還飲酒作樂?!?/p>
“你的父親,不還沒死嗎?快走吧孩子,記著,你我有一酒之恩,繼了位,記得還我。我這里,還有場,小戰(zhàn)要打。送你四個字,【命中注定】”看著這個少年匆匆而行的背影,羽天再次端起了酒杯,這次卻沒有一飲而盡,而是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這可,如何是好啊】。
“羽天妖神……”南彩的背影剛剛消失在九重仙山,一群來勢洶洶的狐族就力壓了九重仙山。
“墨狐族族長大駕光臨,失敬失敬?!庇鹛旖K于在美人榻上支起身子,一只手撐著腦袋,看著數(shù)以千計的狐族戰(zhàn)勇,還有為首的三五人,中間的那人,就是狐族的族長,神文天妃的哥哥,神言,真是個容貌俊秀的人啊。羽天端著酒杯想。
“你這個妖神倒是客氣”神言左右各站兩人,是看模樣是兩對夫妻,一對年老,一對年輕。說這話的是站在神言右邊,年老夫妻中的丈夫。
“本尊一向?qū)θ撕蜌??!庇鹛爝€是懶散的讓人實在不好意思揮拳打她,看她模樣,不出三五日絕對會懶死。
“父親不要被這個妖神的下賤模樣迷惑了,她害我一雙兄長的時候,可沒有半分和氣可講”說話的是年輕夫妻中的妻子,看樣子是年老夫妻的女兒。
“參見羽天大神,原來大神還知道小狐是狐族的族長?!鄙裱怨爸郑⑽⒌慕o羽天行了個半禮,羽天性子坦,也不與其計較了。
“免禮,不知今日狐族傾巢而動,來本神這里,所為何事???”羽天有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后,通體順暢,難得在唇邊露出幾分笑容。
“族長,何必跟這個妖神如此客氣?!闭f話的是年輕夫妻中的丈夫。 “大神,這是我的叔父,神年,嬸母瘐氏,這是我叔父在世的唯一的子女,神倩了。這位是他的丈夫,神農(nóng)一族的小王子神農(nóng)矩?!鄙裱院孟翊蚨ㄖ饕獾膶τ鹛於Y讓有加。
“那神年你其他的子女呢?”
“妖神你還有臉問我爹娘家兄的下落,他們被你這個妖孽殺了,幾十萬年前,你說他們心術(shù)不正,成仙必成禍患,而斷了他們的仙根,現(xiàn)在還要了他們的命……”
“神言族長這是要讓你叔父絕后啊?!庇鹛爝€是坐著,但是她手中的杯子可沒有那么聽話,她手掌一翻,紅色的杯子直指神倩的喉嚨。
“妖孽休得猖狂”神農(nóng)傘,綠光一閃,一把傘從最不起眼的神農(nóng)矩的袖中里使出,上古神器,就是威力無邊,整個九重仙山都在為為之顫抖,羽天那個不聽話的杯子自然應(yīng)聲而碎,碎片有些還濺到羽天的袍子上了。
“大神這是要開戰(zhàn)的意思?”承天劍,那是焚天的承天劍,神言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通體雪白的寶劍,含光默默,卻是個行火的兵器,羽天悲從心中來,這把劍,可不就不是她親自打磨的。
“可真是有備而來”羽天的聲音有些波動,她終于坐了起來,看著還沒有亮出兵器的神年“不知你有何寶貝?”
“既然大神有心一戰(zhàn),那么老夫也就不客氣了?!鄙衲晗蚯叭?,從上衣中拿出的物什已經(jīng)閃閃發(fā)光,羽天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那氣息也慢慢的試探著羽天。羽天確定這是何物后,勃然大怒,伸出雙手,“把創(chuàng)天佩乖乖的交出來,本神饒你們不死……”
羽天的雙手握拳,拳中已經(jīng)一邊有一條絲綾,但是她還是坐著,不知道哪里來的風(fēng),吹動羽天的絲綾,羽天看著手中七彩的絲綾,有淚從她的眼眶里流出。
“妖孽,還敢狂妄,既然知道創(chuàng)天佩在老夫手里,那還不來磕頭認罪,老夫留你全尸?!眲?chuàng)天佩很普通,翠綠色的玉牌,上面用上古梵文寫了創(chuàng)天兩個大字。但是這塊看似普通的玉佩,卻可以瞬間昏天滅地,卻可以在眨眼間,創(chuàng)造另一個全新的世界。這是焚天畢生所制的,神兵中的神兵。但是它有個缺點,那就是只聽焚天,揚天,還有羽天的話。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庇鹛炜粗衲晔掷镩W閃發(fā)光的創(chuàng)天佩,創(chuàng)天佩感覺到了羽天的氣息,所以才有所波動,此佩通靈,五十多萬年,它也會想念它的主人。
“創(chuàng)天佩一出,就算焚天祖神再世,也不可匹敵??扇莶坏媚銇聿??!币恢睕]有說話的瘐氏見勝負已分,也大著膽子,來跟羽天嗆聲。
“回來”羽天站了起來,風(fēng)徹底的灌滿她的絲綾,絲綾紛飛,在空中形成彩色的巨網(wǎng),這創(chuàng)天佩從來不會離焚天的身,唯獨他離開的那日。羽天一直想著,有創(chuàng)天佩在,焚天可能會留下些什么,比如他的狐貍心,或者更幸運的,能夠留下一副魂魄,只是那日的巨雷之后,什么都沒有留下,羽天更是尋遍了七界,都未曾找到過這薄薄的一方創(chuàng)天佩,如果這佩在她手里,她也不可能無計可施,任由七界的人,肆意遺忘他們創(chuàng)世三神。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乖乖的躺在羽天的兩指之間,玉牌上有點點水漬,羽天揮袖擦了,微微一笑“多年不見了。”
“還有什么話,要最后說一說呢?”不斷有風(fēng)從四面八方涌來,懸在半空的羽天就好像風(fēng)團的中心,她拿著創(chuàng)天佩,不斷有眼淚從她眼睛里流出來,她實在是太想它了。
“妖孽……”神年見創(chuàng)天佩被奪,怒急攻心,仗劍就往羽天處刺出。
“真是,好大的膽子?!币粭l細如發(fā)絲的絲線就輕飄飄的刺穿了神年的喉嚨,然后一只肥碩的黑狐貍就從空中掉落。
“叔叔……”神言震驚,神年可謂是狐族大將,居然就這樣,被羽天一招,給,給封了喉?!案赣H……”“夫君……”
“你殺了我的父親……”一條白色的絲線化作繩子,死死的捆住了沖上了神倩“本尊,不殺孩子。神農(nóng)大神對我有恩,他的子嗣有資格留在這個世界上?!鄙褓灰呀?jīng)有孕五十年,羽天捆好神倩,把她交給她的丈夫,神農(nóng)矩?!斑@神農(nóng)傘在,我確實無法耐你們何,帶上你的妻子,會神農(nóng)山吧?!?/p>
“妖神休得……”
“矩……”
“找死……”羽天的淚還沒有流干,但是她的雙目已經(jīng)赤紅,另一根絲線已經(jīng)穿透了神農(nóng)矩的喉嚨,殷紅色的血滴滴落下,果然是神農(nóng)氏的后人,血滴之處,湛然生機,羽天看著神農(nóng)矩的血,遙想到他的祖先神農(nóng),是如何的強大而從容,總是一襲布衣,卻遮不住他滿身生機,可是在看這個神農(nóng)矩,滿身華服,法寶墜滿整個腰間,一點神農(nóng)大神的樣子,都不曾留下。殺之,也是為民除害。
“大神既然已說放他們離開,為何又痛下殺手。”神言突然覺得寒從心來,本來他就發(fā)憷的,羽天怎么說也是三大創(chuàng)世之神之一,她又是女神,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今日一見……
“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羽天的絲線細的幾乎肉眼不可見,但是一旦纏繞在人的身上,卻怎么掙脫,都掙脫不開的。
“大神,大神何出此言?!鄙裱詳喽ㄓ鹛觳桓覛⑺?,因為她多少都要看在天帝的面子上,神言看不見羽天的臉,羽天神瑞讓她的整個臉模糊的只有一個輪廓。只覺得她的眼睛發(fā)紅,手中的玉牌也櫻綠一片
“大神饒命啊,饒命啊。”來勢洶洶的狐一族頃刻之間,只剩下瘐氏,神言,還有已經(jīng)七魂丟了六魄的神倩。那夜亮著明珠,此刻把整個九重仙山籠罩在血色的亮光中,不斷的有靈狐被吸入,然后只剩下一張完整的狐貍皮。
“你們好大的膽子,不但闖我的清修之地,還口出妄言,本尊不殺你們簡直就是要你們丟臉了?!贝丝桃姑髦橐呀?jīng)血紅一顆,羽天冷笑,她看著神言越來越絕望的表情,突然想到一事。
她把神言攬到自己的光華之后,露出自己的臉。說道“這張臉,你可覺得熟悉?”
“妹,妹妹……”神言以為自己在劫難逃,但是突然看到羽天的臉,恍惚了三分,這分明就是自己妹妹的臉,只是,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屠殺了上千的狐族勇士,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在頃刻間,就……
“看來神言族長是識得我這張臉了。那可否告訴我,這張臉,是怎么一分不差的長到你妹妹的身上的,不可能僅僅是為了迷惑裕盛,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殺我,看來,是不怕那承天的神柱,在塌一根了……”
“大神饒命,饒命,小仙,小仙真的不知道啊,不知道,舍妹生下來只是一頭白狐貍,我父親帶著她去了趟鳳族做客,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知道父親救了一個孤女,此女跟大神一般,是神鳳一族,活脫脫的是一只火鳳凰,父親很是吃驚,此孤女身上除了破爛的衣服只有一副畫,畫中是一女子抱著一個嬰兒,舍妹見畫中女子的容,容貌,所以在幻化成人的時候,長了那么一副容貌。大神……”
神言知道自己如果不主動出擊,肯定會被羽天殺了的,所以他打算……一只巨大的弓被抬了出來,正對著坐在榻上的羽天,一個巨人,手里拿著一只巨大的弓箭,弓箭通體青銅,造型是一只龍,箭尾是龍頭,箭尖則是龍的尾巴。“這是?”神言身邊的參謀問道。
“軒轅弓。屠龍箭。盤古一族的,看家法寶”羽天站了起來,喝的有些高的她,晃晃悠悠。白色的浴衣拖在腳后,鞋也松垮垮的及在她的腳尖上。手里還拿著酒杯,這次她倒是沒有急著喝。
“盤古一族的鄒溶力士,我一直以為,咱們是一派的。”那位巨人不是別人,正是揚天大哥,力神封力的兒子。盤古大神的大兒子,跟揚天完全相反,是一個暴躁,力大無窮的神,其力氣絕對不會比,其父遜色。只可惜在揚天還沒有成年的時候,就去世了,留下一個懷孕的妻子,那個妻子生下的孩子,就在眼前,鄒溶,又一個力神。
他手里的,這把弓箭的弓旋正是用盤古大神的筋做成的,也只有最力大無窮的人,才能夠拉得開,這只箭,比那把弓,還有來頭,據(jù)說是大地之母女媧的蛇身上的聚骨,可以屠龍滅神。這個神,當然也包括羽天。
“羽天大神,小仙本來不想難為您,只可惜,您實在是,太冥頑不靈了。小仙知道您的厲害,所以,不找個幫手,怎么能行?!鄙裱钥吹搅擞鹛煅劾锏膽忠?,是的,羽天害怕了,她身體微微發(fā)抖,但是她不躲,被那把箭瞄準,就算是躲到天邊,也是會被它射中的。
“鄒溶力士,本尊不記得,有惹過你們盤古一族。”
“你是活在世上,最后的一個傳世之神了?!编u溶說。
“這么說,這弓箭,是揚天給你的”沒錯,這是盤古一族,只有族長才擁有的東西,族長不死,是不會交給任何人的。
“是?!?/p>
“揚天呢?”
“叔父,已神隱?!鄙耠[,就是已經(jīng)不在了的意思。
“好,好,好,我這個老骨頭果然礙了眼,來吧?!睋P天站定,把手里的酒一飲而下,然后杯子一個弧度,拋了出去。她微微墊了墊腳。半懸在空中,但是只與地面只有一腳掌的距離。
“不過……”嗖。“啊……”羽天一聲痛呼,然后就什么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因為那只箭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插入了她的喉嚨,箭尖穿喉而過,大半個箭身穿喉而過,被這巨大沖擊力沖擊到的羽天被彈出五米遠,腰向后弓長,整個人要不是因為被弓箭支撐著,就要癱軟下去似的。
按理說,羽天,已經(jīng)死了,被足以射落太陽的弓箭穿喉而過,那重量,幾乎是可以壓斷她脊柱,那壓迫力讓她已經(jīng)無法在調(diào)動任何的力量來進行反擊,但是這僅僅是,按道理來講,在羽天這里,沒有什么,道理可講。
羽天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剛才哽在喉嚨里的那幾個字眼,大抵她也不想再說。她把右手背到后背,抓住小孩手臂樣粗的箭尖,然后用左手抓住箭尾,她硬生生的把入土三分的箭尖從地里拔了出來,有些血從她的喉嚨里流出來,落在她雪白的羽衣上,好像點點紅梅,孤傲而綻。她終于站穩(wěn),雙手互左,只聽吧嗒一聲,所有的活物幾乎不敢眨眼,羽天從自己的后頸上拔下箭尖,右手拔出箭尾,她的喉嚨有一個血窟窿,卻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fù),就在她喘息的空隙,那個血窟窿就完好的長好。
她拿起箭尖,狠狠地往真看情況不妙,準備開溜的神言的方向擲去,擲地有聲,箭尖穿透了神言的一條腿。
“焚天是創(chuàng)世之神,揚天是保護之神,我這些年太過沉溺安樂,居然讓你們,一個個,忘記了我是這最為橫逆的,身兼毀滅與生殖之神,只要我想,毀天滅地又能如何。讓七界再無一新生又如何,只要我想,而等卒子,還真是天真。神言,我不殺你,但是我要剁你一腳,滅你一族,讓你永遠,活在恐懼中。鄒溶,我放你離開,你是揚天的侄子,盤古大神唯一的孫子,看樣子,也是盤古一族唯一的后嗣,只是,你這軒轅弓,我毀定了,你們一族的開天之功,也就到此為止了?!庇鹛爝@次是真的生氣了,她竟然失去人心至此,揚天的侄子,都敢對自己兵戎相向,盤古一族,狐之一族,她的鳳族,是各自代表,揚天,焚天,羽天自己的家族,現(xiàn)在有兩個家族公然反對起了她,她看著手里的創(chuàng)天佩,伸出一只手,手心處凝結(jié)了吸力,神言的脖子眨眼間就在她的虎口處,生生的神言提了起來。
被嚇壞的瘐氏終于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族長被羽天牢牢的提在半空中,女兒也瘋瘋癲癲的,幾欲崩潰,她勉強坐了起來,抱起女兒便遁地而去。
“想知道,怎么殺了我嘛?”羽天并沒有被慌忙而逃的二人分去神去,而是繼續(xù)問神言。
“大神,饒,饒命”神言被嚇的幾乎要癱軟,他的左腿已經(jīng)完全沒有知覺了,但想起來,羽天剛才說要滅他一族,身為一族之長的他,更加的惶恐。
“我給你一個機會?!庇鹛煳⑿?。
“謝大神?!?/p>
“只要把我殺了,你和你的族人,也不必,受這滅頂之災(zāi)?!?/p>
“小仙不敢……”
“我就當你同意了,我告訴你,你怎么殺了我” 羽天冷笑著,從腰間拿出創(chuàng)天佩“你看到這個玉佩了沒有?創(chuàng)天佩,你只需要拿著焚天大神的一滴血,滴在這個玉佩的正中間,就這里?!庇鹛熘钢鴦?chuàng)天佩上,一道細細的花紋,那個一把劍的花紋。
“然后用這把劍,交到揚天大神手里,然后,他需要自己刺到自己的心窩里,在親手刺到我的身上,我們才能同歸于盡。只是,焚天祖神已經(jīng)死了,揚天大神在焚天祖神死去的時候,我都不曾見過他,你覺得我,在這七界之中,還有誰,能動我一根,毫毛。不自量力?!庇鹛祢v空而起,狠狠地捏著神言的脖子,手指用力,已經(jīng)發(fā)白,鄒溶看著她,撿起了神言掉在地上的承天劍。
承天劍不愧是上古圣劍,戴在焚天祖神身邊幾百萬年,已經(jīng)完全與焚天有這一樣的氣息,開劍之后的,龍吟之聲怎么可能驚動不了羽天,只是羽天不準備理會,她準備看看這個鄒溶,盤古一族最后的血脈,有著怎么樣的計策,與自己一斗。
“妖神,受死吧?!背刑靹墒欠偬斓纳駝Γ趺纯赡軙滔蛴鹛?,劍刃錯身而過,反而被羽天牽制住。神言借羽天分神收拾鄒溶的空隙,立刻捏了脫身決,一溜煙就消失在了九重仙山。
“鄒溶,我,是不會殺你的”羽天抓著鄒溶的一只胳膊,把他牢牢地制在自己的控制中,鄒溶掙扎,但羽天的手就好像捆仙繩一樣,隨著他的掙扎,越掙扎越緊,以至于最后鄒溶都聽到自己的骨頭在咯咯作響。
“少廢話,你殺了我的叔父唯一的愛人,還害的我叔父……”
“住口、”羽天大怒。
“啊……”鄒溶就眼睜睜的看著羽天捏碎了他的肩骨,盤古一族的男兒,骨頭硬的就好像鋼鐵,卻被羽天單手捏斷,鄒溶慢慢的感覺到了疼痛,但是比疼痛早一步攻入他心中的,是漫天的懼意,誰,都怕羽天,這個女人,無人可敵,只是,只是……
“我不得不殺了她。”羽天解釋道,但是無奈鄒溶只信他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倔強的不愧是盤古一族的后人。
“她是……”剩下的話,羽天咬緊了牙關(guān)。
“如果你不想你叔父跌下神壇,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問,什么也不要說出去,鄒溶,昔年我得你父親救護,又得你叔父愛護,你信我,我絕對,不可能做對不起你們盤古一族的事情,盤古大神作證,我羽天如果做了對不起你們盤古一族的事情,我就死無葬身之地,此事到此為止,你這一臂,就做你射我這一箭之償?!?/p>
羽天松了手,鄒溶就摔在了地上,鄒溶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羽天已經(jīng)走遠,她的后背上,有剛才噴濺而出,掉落在上面的血漬,一件雪白的浴衣,片片紅梅,天偶然間昏昏沉沉,隨后就不懂事的下去了滂沱大雨,羽天慢悠悠的抬頭,心中暗痛,不是鄒溶提醒,她怎么忘了,揚天,是怎么,也是在這么一個天氣里,消失在雨幕中。
羽天有一個飲恨多年的對手,這個對手,不是別人,正是這個襄香的表姐,襄洛。襄王一夢十年,十年場場為洛神。用此做這個女子的名字,可見這個襄洛是多么漂亮。美艷的。
那時候羽天還小,寵自己的人還在,居然覺得自己真的是一時無兩的絕色人物,所以傻傻的在自己的羽凰神宮里舉辦了一場宴會,邀請七界所有排得上名號的神男妖女來參加,沒想到,就遇到了這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出現(xiàn),就好像一盆水,狠狠地澆滅了羽天的驕傲,也奪走了所有的人目光,也奪走了仙界第一美男子的心。
羽凰神宮已經(jīng)十五萬年沒有大開過宮門,上一次還是焚天祖神百萬歲的生辰宴后,諸神闌珊著,不肯離去,所有羽天就邀了眾人,去她的神宮,她變換著身形,在夜空中燃了一夜的煙花,焚天祖神站在最高處,靜靜地看著,火樹銀花不夜天,大抵就是說的那天夜晚吧。
這日羽天大神突然再開宮門,還邀請了這么多的人,真是讓人多番猜測,這已經(jīng)好幾十萬歲的老姑娘,是不是要選婿了呢?
受邀的男子們,都打扮了起來,華服鮮衣,一時風(fēng)靡。相反的女子們,卻怕?lián)屃擞鹛齑笊竦娘L(fēng)頭,惹她不高興,而連累家族,都盡量往精致但低調(diào)不惹人注目上展。
到了帖子上寫的日期這天,貪睡的羽天破天荒頭一遭的起了個大早,招了最會打扮的九尾狐一族,來為自己打點行頭。昨日酒醉未能回去,便宿在羽天這里的焚天祖神,也被這燈火朝天的熱鬧吵醒,頂著一頭亂發(fā),坐在了羽天的旁邊,立刻就有人,為他束發(fā)挑衣。銀白色的發(fā)和羽天一尾黑珍珠似的頭發(fā)一起及到地上。兩個人并著肩而坐,因為都睡眼惺忪,居誰也不搭理誰,好像賭氣似的。
“祖神,您宮中的仙娥送來了您的衣裳柜子,不知道您要穿戴哪一件?!北挥鹛爝x中的九尾狐一共九人,帶頭的名叫凌芳,凌芳的束發(fā)手藝,在七界沒人敢同她爭搶第一,她合了手,恭順的伏在焚天的身側(cè),等他吩咐。
“隨你?!狈偬煅劬Χ疾惶?,好像同誰慪氣似的。
“羽天大神您看……” 凌芳為難,只好請教羽天大神。
“那你就隨你的便,喜歡那件給他穿那件,不穿也可,但是只一點,他若是敢以你們穿戴的不好,而為難于你們,我剝了他的狐貍皮給你做鞋襪?!庇鹛旌莺莸卣f。
“我借出一百個膽子,也決計不敢有人,穿上我的皮毛做的鞋襪?!?焚天回道。
“我便借了你這一百個膽子,我來穿。這老狐貍毛,最是溫暖厚實,到了冬日,我也不怕我的這雙老腳丫子發(fā)寒了?!闭f完,愉悅的晃了晃自己的腳,立刻就有人,遞上一雙,掏空的夜明珠做的鞋子。
這雙鞋子實在是別出心裁,兩顆于羽天腳掌樣大小,打磨圓潤的夜明珠,從中間鑿動往兩邊挖空,另一面用銼子一點點磨平鑲嵌上生金,做成鞋底,花紋豐滿,又防滑。做成鞋子的樣子后,再從鞋面上刻上漣漪花紋,這鳳求凰的細碟紋路,正是羽天最喜歡的。
羽天很是滿意的伸出腳,另一個名叫彩玉的九尾狐就蹲在地上,為她穿上這雙獨一無二的鞋子。
“我說的,是有【人】?!狈偬煲廊谎院喴赓W,此時凌芳已經(jīng)為他選好衣袍,拿了藝華梳,為他盤發(fā)。烏金蓮花冠是有次羽天閑的無聊,親手制的,與她頭上的白銀蓮花釵是一起制成的,真不知道那討人厭的仙娥為什么要送來。
“說的跟你也是人似的。不要在跟我說話”羽天不知道是壓力大還是激動,有些疲軟的頭疼。
焚天也不再說話,兩個人沉默許久,只聽著玉梳劃過頭發(fā)的聲音。
“你怎么大張旗鼓,是為了什么?”不知道過了多久,焚天突然開口?!巴鏄穾追缓脝??” 羽天說的一點都不像假的。
“事出突然必出妖,說,你到底是為了什么,不然,我絕對不會配合你”穿戴整齊的焚天站了起來,他的長發(fā)及地,被羽天一腳踩住。
“你不配合也得給我配合,不然,我剪了你這一頭狐貍毛”羽天單手執(zhí)剪,另一只手撩起他的長發(fā)。
“你,敢……”焚天咬牙切齒,發(fā)囊都快要被拽出來。
“你看我,敢不敢?!庇鹛煺娴呐e起了剪刀。
“你,只要告訴我你想干什么”焚天退而求其次,他的頭發(fā),是剪不得的。
“我要一個名號”羽天揚起小臉,驕傲的說。
“你要什么名號?”焚天動彈不得,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驕傲自信的羽天,更多的時候,這個丫頭,都是半死不活的。
“我要做七界第一美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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