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凰謀作者:念禪時間:2024-04-26 08:10:02
他帶著我,離開了忘憂花海。當(dāng)大哥安排在此的暗衛(wèi)出手阻撓的時候,他說道“你回去告訴呼延子龍,他呼延子陽得我所救,自然是我的人了?!?/p>
我們?nèi)チ撕芏嗟牡胤接螝v,他想去的我想去的我們曾經(jīng)一起談?wù)撨^的地方。上水,幻境,九十九重天上,我們見到了上水見到了有三個鼻子的靈獸,我們一起在幻境喝酒,喝醉了被比人還要大的蚊子追了一天一/夜。在九十九重天外,見到了羽天大神,那時候焚天祖神還在,他們兩個人相攜出行。
焚天祖神穿著貴紫色的神袍,袍子尾長,羽天大神回頭看了幾次,覺得別扭,干脆抽出長劍,一劍刺了割去。焚天祖神氣岔?!昂煤玫匾粋€袍子,被你割得亂七八糟的,如何是好。”焚天祖神的五官,至始至終,我都未曾看清過,只是站在晦朔中的羽天大神,我呆呆的看了好久。
我從來見過這般的女子,當(dāng)然,或許是因為我本來見識過的女子就少,只是羽天大神與她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雙眼入眉,眉毛也修剪的尾端尖利,如同一把匕首刺入鬢中,英氣十足,竟如一個男兒一般,光潔的額頭上,沒有一絲絲碎發(fā),黑發(fā)梳理的一絲不茍,用一只翠玉簪子挽著,紅色的長袍讓她如一團(tuán)天火一樣耀眼,我也想到,慕羽在他的面前,真的是如同螢火蟲的星星點點之光和太陽的差距,紅,是火一樣的顏色,那火明媚嬌艷,如同打翻在白紙上的血,一次又一次打翻,傾盆而出,才有的顏色。那火還閃著金邊,濃艷卻不嬈俗,我想起一個詞來,驕陽似火。她就是那驕陽,也是那烈火。
我癡癡的看著,想上前去,卻怕自己傻傻上前,會太過冒昧,直到焚天祖神帶著羽天大神從我頭頂飛下,去了我不知名的地方,靜默良久的尚林才拉了我。
“就這么好看嗎?”后來想想,他的那口氣,居是捻酸含醋的。
“恩,是啊,羽天大神,真的如同一團(tuán)金光閃閃的烈火一般?!蔽疫€是怔楞,想著如果自己與她攀談,是不是能夠得她,言語幾句。
“那火可是我們可以多看的。走了,不是說還要去拜見一下圣佛。”尚林上前拉我,我卻還是不想走。
“火,很溫暖。”確確實實,我感覺到了切身而來的溫暖,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憧憬,只是覺得整個人都被她溫暖了。
“你靠近了,小心做了那瞎眼的蛾子,把自己搭進(jìn)去。”
“你靠近了,小心做了那瞎眼的蛾子,把自己搭進(jìn)去?!?我回頭看著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的尚林,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說。只是他的表情不在冷冷的,而是鼓著雙腮,好像跟誰置氣似的。
“你說誰是瞎眼的蛾子呢?蛾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雖然最后要化為灰燼,至少可以與火同舞,你不覺得,不死不休是一種很痛快偉大的感覺嗎?”我說的很認(rèn)真,一是說出我自己心中所想的,其次也想讓自己如同烈火那般火熱,可以溫暖我身邊這個總是不高興的男人。
“說我自己呢?!彼闪宋乙谎?,終還是沒有同我爭論起來。
我看他退讓,笑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外層較薄的紗衣隨著我翩然而動,我難得開懷,覺得一整個人好像通了氣的蓮藕一般舒暢。我一邊轉(zhuǎn)一邊說“我剛才還想著,我也如同羽天大神一般,做一團(tuán)烈火,果不其然,就有瞎眼的蛾子找上門來了?!?/p>
我已經(jīng)三萬三百多歲了,卻從來未曾跟誰過分親近到要嘴對嘴的對視的,尚林突然站在離我很進(jìn)的地方,猛地對著我的唇啃下,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啃我,他應(yīng)該剛剛吃完東西,難道又餓了??
尚林訕笑,他別開臉,手卻按著我的肩膀,生疼。
“你是餓了嗎?我見慕羽的娃娃只要啃東西就一定是餓了。”
“傻瓜,我不是餓了?!鄙辛值哪樛蝗煌t。背對著我,作勢要走。
“還說不餓,走那么快干什么,等我,我這里應(yīng)該還有從南海摘掉香果,先惦一惦。”說完,我從我的元氣袋里摸出了一個水靈靈的桃兒,用南海的水洗了,一點厭人的毛碎都沒有。
“不準(zhǔn)擦?!蔽因v出袖子想擦去唇上的水漬,濕濕的很不舒服。
“你今天好奇怪。要不要吃?”
“子陽君這是要與我結(jié)分桃之好嗎?”聽過一個典故,說一個國君有一個桃園,桃園中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秋收時,于國君交好的一男子來此,見桃果誘人,采食之,國君同游,那男子也毫不避諱,把自己吃了一半的桃子遞給國君,國君喜食之。后來,人們都同分桃之好來形容男子之間的感情。
若說我愚鈍為見過世面,只是我突然想起,這,豈不就是斷袖所為。我站了起來,腰間的短刀,隨著我的手起,抽了出來,寒光汨汨,我注入靈力,只是我窮盡一生,也就那點子法力,在素有戰(zhàn)神之稱的尚林的面前,寒酸的可以,但是,我卻不想就這么算了。
他輕輕松松的避開了我一刀,第二刀我直接往他的脖頸口上招呼,我知道他一定可以躲得過去,但是,他不想躲,又是,另一番局面,他只是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短刀那薄薄的片兒,有刀氣割傷了他的手心,他滿不在乎,用那翠綠色的眼睛,仔細(xì)的瞧著我。
“傻瓜?!彼尤恍α耍站o手里的刀片,一抽,我的短刀就被他很容易的抽走。我因為重心不穩(wěn),穩(wěn)穩(wěn)地摔在了他的身上。
“你放開我,我,我絕不是斷袖?!?我掙扎,他卻氣定神閑的抬起受傷的那只手,一只手固住了我的腰。
“斷袖?”他呲笑,“本王,為你斷回袖又怎么了?”他執(zhí)起我的手,有血液從他的手心中,流出,然后把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然后又伸出手,撫上我的眉毛,我看著他,他的眼睛里,始終翠綠一片,只是,倒影處我的樣子,我看著,那緊張的在顫抖的傻子,可不就是我。
“本君,算起來也有個幾百萬歲了,斷袖,也是見過的。哪一對,都比不得你們的風(fēng)姿卓越。既然今個讓本君見到你們情定,本君就為你們卜上一卦吧。這情,能有多長……”
眉若遠(yuǎn)山,山外有仙,仙弄白茶,茶香云繞,繞梁三日,日月升凌,凌生剪癡,癡夢夢揚天。是,揚天大神。
我?guī)缀蹩床灰娝侨绾蝸淼轿覀兊纳磉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得,他只是翻手,在地上寫了幾個字,拍了拍尚林的肩膀“這世界,也有你們木精靈一族,無法愈合之物,趁著他還完好?!笨此サ姆较?,是去追著焚天祖神和羽天大神去的,我看向地上,他素指寫的幾個字【損梵行??謩e離,雙全法,不負(fù)卿,兩難事,念生靈?!?/p>
我們繼續(xù)游歷,只是我們的關(guān)系,開始情迷意亂的起來,尚林有時候會拉著我的手,他開始高興了起來,彎著眼睛,跟我說他小時候的事情。比如他跟尚峰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因為他比尚峰晚了一炷香的事情出生,其實在尚峰以前,他們木精靈一族的族長是他們的母親。他們的父親是一只馴鹿,死在了修羅界的?? 動亂 ??中。他在他的母親身上,學(xué)到了堅毅和打破世俗去愛。我們一起去人間游會,吃了一種好臭但很香的東西,叫臭豆腐,一個青色,圓圓的球形上,開了一個小孔,刺一根麥稈進(jìn)去,就可以吸出來香甜的汁液,人叫它椰子。
直到有一日,我們正在佛節(jié)聽講,佛祖的大鵬鳥飛過,帶過一只血淋淋的鴿兒,雪白的羽毛,已經(jīng)被大鵬鳥扯去半邊,肚子也被他鋒利的指甲刺破了,漏出半截腸子,此刻還能撲騰著到來,這只鴿子,怕是已經(jīng)通靈;它穩(wěn)穩(wěn)地墜在尚林的袍子上,他的霧羽袍頓時被染濕了一大片,他伸出五指,五指泛著淡綠色的幽光,然后好像一條條絲線,縫合著這只小鴿子的痛處,只不過片刻,那只眼見眼要斷氣的鴿子,居然可以撲騰起翅膀。
“這是我大哥的死士,不遇大事,絕對不會放出來,這怕是最后一只了,子陽,我要回去了。”尚林只看了一眼鴿子那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就對著我,這樣說道。
“這……好,你回去吧”我看著他凝重的表情,也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先回忘憂花海去,花信為約,我定會去接你”我沒有選擇的,再一次回到了忘憂花花海,哥哥的暗衛(wèi),已經(jīng)被他撤的一干二凈,我重新在這里生活。精靈是不需要吃食物的,我也不擔(dān)心會有炊煙,竟許久過去了,大哥依然沒有發(fā)覺我已經(jīng)回來了。這一日,是父親的忌日。父親去世,是沒有留下尸骨的,只留了一截長發(fā),哥哥把它埋在忘憂花海,快到中心的地方,神界用的是娑歷,21900天為一年,也就是人間所說的一個甲子,這又一個輪換,不知道年頭出生的人類,活不活的年尾。
我這日起的很早,把自己隱藏起來,我不走,因為我怕尚林會回來,但也怕大哥發(fā)現(xiàn),把我強行帶走,我就是這樣沒用,但是我并不以為恥,是大哥,大哥他束縛住了我的手腳,不然,這方寸間,怎么可能是我躲進(jìn)來的地方,但是直到日落,大哥都沒有來,我在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里,去拜祭了父親,但是父親托夢給了我,父親站在夢的最初,表情凝重的看著我,夢里是我們的大宅,宅中有人做法,跳來跳去,好不滑稽,但是卻有一個人,一個男人,深信不疑,他看著不停跳動著的薩滿,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滿是無能為力。
“大,大哥,那是大哥。”我再次看到了父親,他苦笑著。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離開了。薩滿晃動這銀鈴的聲音越去越遠(yuǎn),大哥突然抬起頭,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的方向,好像對上了我的眼睛,他不在紅潤,而滿是死皮的嘴唇顫抖著“回來,你給我回來。”
第二天,我輕裝簡行,扯了一片云,就往家里的方向去,剛剛?cè)敫〉慕Y(jié)界,門口就有人出來,大哥被人抬著,他整個人甚至不能支起身子,癱軟在了椅子上,直直的看著我。
“大哥?!庇洃浝锏拇蟾?,誠毅堅強,身姿甚偉,現(xiàn)在就是一副皮囊掛在骨架上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是了,我要是,呼延家族,就要是你的了?!彼粗遥瑦汉莺莸恼f,他那嶙峋的手死死的抓住手下的木椅把手,那眼睛里全是對命運的半點不由人的無奈,和對我的恨意。
大哥病了,咳血,眩暈,頭痛的幾乎沒有辦法支起頭,族中大亂,多有叛逃者,雖然被大哥追回,但追隨與叛逃者的人,居然夜闖呼延大宅,殺了長嫂,刺傷了已經(jīng)極盡疲乏的大哥,這些事情,發(fā)生在我離開的不久,不久到我甚至覺得這些事情,其實與我有關(guān),但是他們究竟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無從得知,長嫂已經(jīng)有孕三月,只是腹死胎中,這是擊垮大哥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窮盡一生,都在防備著我,可是,眼下沒有我,呼延一族,就要由此,敗落了。
此后,我在大哥眼里幾乎可以用登堂入室來形容。我自己撐起了呼延家,調(diào)出族中的親兵,來追殺那些逃走的背叛者,同時安撫依附于我們的其他精靈,沒多久,我就平定了所以的?? 動亂 ??,但是大哥卻不行了,他由咳血變成了吐血,眩暈變成了整日昏迷,頭疼起來,幾欲瘋癲。我去看他,他已經(jīng)瘦了不止一圈的大拇指已經(jīng)掛不住那枚代表家主的戒指,他死死的抓著?!澳愀吲d了,終于,熬到我死了。終于,終于……”
“大哥,你醒醒吧,終其至此,我什么時候,與你爭過半分,我什么時候,圖謀過家主之位,從來沒有?!?/p>
“那是我壓得你緊,你出生時,父親就說,你是難得的仁者,可堪大用,而我資質(zhì)平平,我只能靠我自己,你在父親懷里撒嬌的時候,我聞雞起舞,那時候我就想,我一定要成為家主,一輩子都是家主,都是你們的主人。”
“父親是嚴(yán)苛待你,溫柔待我些,但是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他知道慈母多敗兒這句話,他溫柔對我,只是想讓我成為一個溫柔仁義的人,可以幫到你,并不是偏愛我,你才是他選定的繼承人,你才是,呼延家的未來?!?/p>
“你又不是父親,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p>
“是父親告訴我的,他問我想不想做家主,我說不想,他問我為什么,我說父親根本就沒有想過把家主之位給我,他笑了,說是的,呼延家的家主,從哥哥一出生,我便給了他?!?/p>
“父親真的這么說”我們一番爭論,多年來,我們都沒有這樣痛快的辯論,幾番來回,我覺得我們之間,居然只能因為這樣可笑的誤會,才如此芥蒂。
只是這個來回,他沒有等我回答,就說“算了,我可以親自去問問父親了。子陽,作為哥哥,對不起,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說些我這輩子,只說這一次的話。你聽我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尚家的每一個人,包括咱們的妹妹慕羽,只相信你自己,懷疑每一個人,作為上一任家主,我對你并不覺得愧疚,你是隱患,你是隨時都會威脅到我的不定因素,所以,我不會因為這個,跟你說對不起。我一生活的矛盾,也沒有多優(yōu)秀就被上天嫉妒,早早奪去我的性命,一定要查出來我為什么會得這怪病,多加防備,還是那句話,只信你自己,當(dāng)年調(diào)離你的那些老師,在我走后,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他們對你忠心耿耿,可以用,但不要信。不要過早的娶妻,要娶自己愛的,我的弟弟,哥哥……”
一直到他隨風(fēng)而去,他都沒有哽咽語塞,猶如他這個人,從來都堅毅果敢。
哥哥的葬禮很隆重,但是慕羽沒有來,整個尚氏皇族都外失去所有的聯(lián)系,無人知道,那精靈皇宮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做了呼延一族的族長,不知又過了多久,呼延一族依然鼎盛,他們不在乎他們的族長是不是孱弱的其實連一只兔精都?xì)⒉凰馈?/p>
我把大哥留下的那枚家主戒指埋在了父親的墓后,一杯黃土,我埋下了我心里的,最后一片傷痛,我很恨我的哥哥,只是前事作古,我也,不便追究什么。
在大哥的墓后不遠(yuǎn)的地方,我,看到了一朵彩色的,忘憂花,這是那次夢后,我第一次,見到。它棲在一片白色的忘憂花的中心,每一片花瓣,都有不同的顏色,花蕊依然復(fù)雜高貴,花瓣隨風(fēng)抖動,我有想起那個穿著紅色小靴子的小精靈,跟我說的那句,每一朵忘憂花,在盛開前,都有一次選擇自己顏色的機會。
羽天收回自己的靈識,她很累,然后她也看到了子陽之后的記憶,郁結(jié)在一起,成紫黑色,那可能才是他這一生,最痛苦的記憶。
“神使怎么不繼續(xù)了?”看上去已經(jīng)睡著了的子陽,突然睜開他銀灰色的眼睛,風(fēng),是抽象的,沒有顏色,沒有形態(tài),只是他的眼睛,那銀灰中滿含哀傷,在羽天探查他的記憶的時候,子陽其實也跟著回憶了一遍,剛剛要到了哀傷處,羽天卻停止了。
“我有傷在身?!庇鹛熵埬樢话?,假裝自己在笑。
“神使不看也好,我后來變得很瘋癲,不惜跟魔鬼做了交易,好不容易才清醒,又成了這個樣子?!?/p>
“這不能怪你子陽。要怪,就怪命不由人,運不由己”尚林給立溪的感覺,一直都是狠烈的霸道男子,但是他看著子陽的時候,很溫柔。
“你一日可行多少步?”羽天涌起滿身的毛,來為自己保暖,剛才晴朗的天氣,不知道怎么了的,突然冷了起來。
“神使何意?”尚林的眼中又萌發(fā)出希望。
“東行五萬五千里,有一座蓬萊仙山,你拿著這個牌子,給了這山上,說話最算是的人,那個人會救他,不過要快,明日日落前,如果他得不到救治的話,必死無疑?!?/p>
羽天心一橫,蓬萊山說話最算數(shù)的人,當(dāng)屬蓬萊仙山的島主,陌沉神人。這個陌沉本是一塊石頭,因為在此石上養(yǎng)成了天地間第一朵花兒,而天下聞名。
花現(xiàn)在在我們眼里,都是嬌嫩美麗的代言,只是誰有想到,第一朵花居然開在一塊石頭上,修成了一個多年沒見長大的小男孩。陌沉一直不聲不響。
直到有一年,羽天在神宮里睡覺,東方洪水滔天,四海泛濫,滾的天地間風(fēng)云變色,那滔天的禍難最后化作驚雷,一道道的劈在那石頭上,但是就是不見石頭有什么地方不妥,終于在最后一道雷結(jié)束,卷著洪水散退,一個美潔的男子,從石頭的縫隙中,翩然入世。
那驚雷嚇壞了蓬萊山邊的眾人,搬走的搬走,逃走的逃走,一時間,整個蓬萊山也就一朵花和一塊石頭在了,只是這個陌沉可不是個簡單角色,他從頭到腳都可以入藥,就連唇上的一塊死皮加到活血生骨的藥里,都可以讓死人白骨。羽天一早就打聽好了這個人,她想著,如果焚天能夠回來,有龍筋還不夠,還需要一具身體,到時候,就要找這人。
“多謝神使指點,小王不才,腿腳上倒還有幾分功夫。”道完謝,尚林抱起子陽就欲騰云。
“慢著?!庇鹛旖凶《恕翱煞窀嬖V我,你們?yōu)槭裁匆獙δ愀绺绲暮⒆樱瑪乇M殺絕嗎?亦或者,你為什么,奪了你本在乎的,你哥哥的位置?!庇鹛靻栔辛郑呀?jīng)感覺到了流火的氣息。
“我當(dāng)年回宮后,精靈一族只有火精靈一族還未徹底歸屬,他們哪一族也算有氣節(jié),非戰(zhàn)至最后一兵卒,大哥準(zhǔn)備親自去勸降,讓我留在宮中。
可是一直歸順我們的水精靈一部,是個卑鄙的,乘著大哥在跟火精靈對峙的時候,在大哥的心脈里,下了冰心咒,此咒不到日子絕不會發(fā)作,一旦發(fā)作,藥石無靈。
大哥收復(fù)火精靈后回來,心情大好,所以開了場盛大的宴會,這也就是我一直對外說我大哥是病逝,卻無一人相信的緣故,回到寢宮后,我們繼續(xù)飲酒,可是杯水還沒有下肚,大哥就不行了,他臨陣托孤,讓我接過他的位置。
流火還小,我想著,因為子陽,我斷是個沒有后人的,所以,我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大哥,只是子陽的妹妹不信這樣,與我大鬧幾番后,燃宮自盡。
那時候,子陽不知道事情的因由,就領(lǐng)了呼延一族的親兵乘亂帶走了流火,又中了水精靈一族的伏擊,與流火走失。
這孩子一走就是許久,昨日是他父母的忌日,他回宮祭拜,我與子陽正說話,他突然進(jìn)來,打傷子陽,子陽一直派著保護(hù)他的親兵當(dāng)時也不知因由,自然不會饒了傷他們真正主人的人……”
“你說謊?!绷骰鸶糁Y(jié)界,大聲的喊,更大膽的用手去砸那層看似透明的結(jié)界。
“流火,你不信,你的叔叔,難道小舅舅的話,你都不聽了嗎?他如果真的殺了你的母親,我怎么,可能跟他……”呼延子陽得了羽天的照拂,呼吸順暢了許多。
“你們快些走吧,明日日落前必定要找到他。”羽天跳回了結(jié)界,自己一個人往山上悠閑的走去。
“多謝神使?!鄙辛挚戳艘谎劢Y(jié)界中的流火,轉(zhuǎn)身就離去了。
“你也走吧”羽天走到一塊高聳的石頭上,想到什么,回過頭跟流火說“雖然我救活了你,但是保不齊我那天心情欠佳就把你捏死了?!庇鹛煸诮Y(jié)界上開了道口,足夠他出入。
“神使難道也信他們說的話?”但是流火卻不打算離開。
“流火,你年幼的時候,我曾經(jīng)見過你一次,那時候你剛剛滿百天,你的父親大宴七界,為你的母親找了全界最華麗的衣服,為你求了焚天祖神來給你起名字。
流光溢彩,如火一般。這是你名字的意思。我告訴你。從我這里出去,你父母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本神尊給你打賭,你的叔叔救活了你的小舅舅,一定會把他的王位還給你的,如果他不給你,本神尊就殺了他,為你的父母泄憤。
若說自己苦,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見到過他們的苦。快走吧。這里,馬上又要下雨了”羽天看了看天,活了多年,她怎么可能感覺不出來這氣候的變化。
流火剛走,大雨傾盆,但是大雨中卻滿是狐臊味道。
羽天用了自己的一根頭發(fā)系好了她手里的三顆寶珠,她細(xì)細(xì)的看了看這三顆泛著銀白色冷光的珠子,居然想不到要把它們放在那里,最后,她打算學(xué)習(xí)龜丞相的做法,但是無奈羽天是一只鳳凰,她能想到的地方,實在有限,搖身一變,羽天顯出自己的原身,一只流光溢彩的火凰,她四處打量著自己的身體,一會抬抬肩膀,一會動動尾巴。
“羽天妖神,還我一雙兒子的命來?!边@個毛多的畜生啊,總是有味道,這不遠(yuǎn)遠(yuǎn)地,隨著這尖利的聲音,傳上山的還有股股狐臊味。
“本大神不是說了嘛,已經(jīng)很多年,沒屠狐了,一只,兩只,怎么能說的上是屠?!庇杲K于能夠打濕羽天身前的這片土地,因為她把結(jié)界暫時撤去。
今個是十五,一場雨后的第二天,天氣初晴,來勢洶洶的狐族在山下叫罵了一夜,但終究沒敢上來。這一天,還是羽天一月一度的飲酒日,她是個杯中客,但是因為聽說年紀(jì)大了喝酒,容易嘴歪眼斜,所以就把天天飲用,改成一月一飲。
“這涼詞就適合在雨后天微晴的時候飲用?!睕鲈~是一個叫涼詞的仙人,在還沒有修煉成仙前,為人的時候,釀創(chuàng)的一種烈酒。酒雖然不是什么上品,但優(yōu)就優(yōu)在烈的干脆,一口下去,滿口刺辣,如同一道筆直的火,直入喉嚨,落入胃中時,也只是舌尖那點點,會如同被火燒了樣。
杯子樸素,泥胎捏成,燒成油滑的紅色,杯口淺,也就只能裝的下一口酒。酒壇更樸素,烏黑的壇子一只只碼放在羽天手可以碰到的地方。
“這個酒匠啊,就是磨磨唧唧,要是在你在的時候升仙,也讓你嘗嘗這酒,你也一定喜歡?!庇鹛斓男∥莺螅幸黄盏?,空地被休整的很是平整,此時放了一張美人塌,羽天懶懶的靠著,手邊的木桌上放了兩只紅杯, 和一盞油燈。羽天看著不遠(yuǎn)處的通天神柱,對著油燈自言自語。
“這涼詞就適合在雨后天微晴的時候飲用?!睕鲈~是一個叫涼詞的仙人,在還沒有修煉成仙前,為人的時候,釀創(chuàng)的一種烈酒。酒雖然不是什么上品,但優(yōu)就優(yōu)在烈的干脆,一口下去,滿口刺辣,如同一道筆直的火,直入喉嚨,落入胃中時,也只是舌尖那點點,會如同被火燒了樣。
杯子樸素,泥胎捏成,燒成油滑的紅色,杯口淺,也就只能裝的下一口酒。酒壇更樸素,烏黑的壇子一只只碼放在羽天手可以碰到的地方。
“這個酒匠啊,就是磨磨唧唧,要是在你在的時候升仙,也讓你嘗嘗這酒,你也一定喜歡?!庇鹛斓男∥莺?,有一片空地,空地被休整的很是平整,此時放了一張美人塌,羽天懶懶的靠著,手邊的木桌上放了兩只紅杯, 和一盞油燈。羽天看著不遠(yuǎn)處的通天神柱,對著油燈自言自語。
羽天飲得有些急了,不一會一壇見了地,被她堆在了地上,跟其他四五只壇子做伴,她的速度,還是不減,竹舀子一起,注滿酒杯,另一只手一翻,酒既入口,那爽利的感覺,直至腦門。
“十花百戶門,千人萬種惱,不如一斛酒,二三傷心人。”
羽天念著一首不知名的小詩,一口接一口的品著這杯中物,有雪白的花瓣落在她的酒杯中,讓她飲酒的動作一頓。
美人榻后就是一顆終年落花的槐樹。羽天來這座山時,就有這顆槐樹,槐木,四鬼木之首,往來萬年,不知道之中住了多少片孤魂野鬼。
“不知小鬼是否有這個榮幸陪大神們,飲幾杯。小鬼在這樹中,住的實在是枯燥的很,月月間大神在此飲酒,實在是眼饞,口更是饞。”樹中飄出一片人影,單薄的有風(fēng)吹過,它都瑟瑟發(fā)抖。
“請便?!庇忠粔埔娏说祝鹛斓膭幼髅黠@的慢了下來??吭陂缴?,醉眼迷離,不去看眼前的這片殘魂。。
“多謝大神?!彼斐鲩L的嚇人的手指,拿起一壇酒,迅速的撕去封泥,迫不及待的往嘴邊送,來不及聞一聞,就大口飲下。透明的液體從他的青紫的唇邊滑落“好酒”一口氣后,滿滿一壇涼詞,就只??翱暗囊粔變?。
“喜歡就好?!庇鹛煨α诵?,別的什么都沒有再說,倒是那片殘魂,像是找到了知己,開始給羽天絮絮叨叨。
“大神慷慨,這酒仙涼詞,素來在七界就以摳門出名,他親釀的酒,就連他親娘都未必能給他多要出一壇。”這個小鬼兒倒是見多識廣,一口就識出來這是涼詞釀的。
“我跟這個涼詞,可是半分的血緣關(guān)系都不沾的”羽天被他說得發(f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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