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良馬如友（上）

　　第二節(jié)良馬如友（上）

　　能讓輕舟躲過這場災(zāi)難的，是他的渴望，他渴望能有一匹戰(zhàn)馬。

　　本來這駐守在這里的部隊是有戰(zhàn)馬的。多年的“仁政”讓番邦進貢的馬匹越來越少，就是這少的可憐的馬匹，也被裝點到帝王周圍的部隊里面。

　　面對邊軍請求更換軍馬的請求，那些為了國庫充盈“殫精竭慮”的朝廷大員們，以和平時期不需要進攻型部隊為由。將原本聲勢浩大的邊疆鐵騎，變成如今守城的步軍。

　　而崛起的吐蕃人，則騎在馬背上，飛速馳騁在大漠，一個一個地擊破帝國的城堡，搶掠著邊民和部落的財物，大肆洗劫屠殺。

　　與之相鄰的帝國軍隊根本無法及時地馳援，往往疲于奔命地趕到事發(fā)地點后，看到的是吐蕃騎軍絕塵而去的背影。吐蕃人的搶掠從容地如同收割著自家的麥田，所以這些帝國軍隊的城堡周圍的村莊、部落有了“吐蕃麥莊”的雅號。

　　男人特有的對馳騁的渴望，讓輕舟很小的時候，就希翼著自己有一匹矯健的戰(zhàn)馬。

　　由于這里根本沒有戰(zhàn)馬，房伯闞教他馬戰(zhàn)的時候也只好將就著騎在矮墻上揮舞一番兵刃。讓本來對搏擊很感興趣而萬分用功的輕舟，覺得是那樣的尷尬和滑稽。無奈也只好這樣練下去，不然房伯闞的藤條就會抽打在背上。

　　帝國沒有馬匹的配給，盜搶吐蕃人的又違反了軍紀，這樣事情讓輕舟感受到世界上最大的不公平，吐蕃人可以搶掠帝國，而帝國軍隊卻不能“越雷池一步”。

　　心里這樣想，輕舟卻不敢造次。輕舟的成長過程。是房伯闞用嚴格的軍紀約束的成長過程，軍紀在輕舟的心里是一切行動的準則。想要得到自己的心愛，只好自己想辦法了。只要動腦筋，總會有辦法。

　　春天是一切大漠上生命最需要營養(yǎng)的時候，饑餓了一個漫長的冬季，所有的動物對食物有一種可以舍棄生命般的渴求。

　　在離輕舟所在的城堡的南面，步行四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大漠的邊緣，那里有大漠最先長出來青草的金陽谷草場，也是大漠上所有動物的“天堂”或者“墳?zāi)埂薄?/p>

　　春天來臨，食草的動物急不可待地奔赴那里。拖著松弛的幾乎拖到地面肚皮，在荒漠上游蕩了一冬的食肉動物也是“步履匆匆”地趕向這里。

　　大漠上放牧的人告訴輕舟，那里有大漠上最好的馬。

　　大漠上的人有的時候是殘忍的斗士，嚴酷的生存環(huán)境讓人性極度扭曲，為了生存，生存在這里的人們不把掠奪殺戮當作罪過，相反是一崇高的榮譽。

　　無法責怪他們，因為在惡劣的生存條件下，能夠生存就是一種榮耀。每當戰(zhàn)事平息，善良的本性合自身的需要，帝國城堡周邊的一些弱小的部落，向墻頭上的草一樣，跟隨著強大的部族行動。

　　和平時也會和昨日廝殺過的敵人友善地接觸的，平時在他們需要而部落的條件又不能夠滿足他們的時候，往往是來求助帝國的軍營，比如醫(yī)療食鹽等。

　　但是，這些親善的部落也只是很小的集群，他們雖然是構(gòu)建整個大漠社會的基礎(chǔ)，但是個體的力量很小，就象風中的枯葉，小的連自己部落的命運也掌握不了，隨時有被更強大的部落吞并的危險。

　　在那些健壯的漢子們狂飲之后，開始相互炫耀的時候。作為一個小孩子，輕舟只有在一旁啃著羊骨頭，靜靜地聽著的份了。雖然插不上話，但是輕舟也有和他們的接觸也有收獲，和他們接觸的收益，就是那些在這片冷酷的大漠生活下去的，一條條用生命換取地寶貴的經(jīng)驗。

　　獨自在城關(guān)外矮墻上獨自練**國軍旅定制的的槍法，沒有真正的戰(zhàn)馬，爛熟于胸的精妙的槍技，讓輕舟感到厭倦。將手中的長槍就地插好，輕舟盯著大漠邊緣如血的夕陽和紅錦般的彩霞，心中不覺有一絲煩躁。是缺少那御風的快感么？還是對自己莫測的身世的迷茫？

　　望著天上不知從何時跳將出來閃爍的星星，輕舟心里想著：“那個總會在自己困惑惶恐中，帶來安詳和寧靜的小牧童，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來這兒放牧他那只碩大的青牛？”當仲春的大漠上，星星布滿了天空的時候。輕舟已經(jīng)在那堵低矮厚實的短墻上，仰面朝天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過晚飯的時間，房伯闞出得城堡來尋找輕舟，卻看到輕舟一個人躺在那兒，睡夢中眉頭緊蹙，似有千般的委屈一樣。房伯闞長長地嘆息一聲：“唉，以前那管是說些莫名其妙的昏話，還能和我說說。長了幾分年紀之后，卻將這份沉重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不再吐露半份?！狈坎R輕輕地將自己的夾袍蓋在輕舟的身上，仰望天上伸手可及的星辰，雙手合十暗自禱告：“老主人保佑，保護少主一世平平安安！”

　　和很多人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昏暗中盡管看不到同伴的面容，從他們粗重的喘息聲中，輕舟可以猜測得到，他們和自己一樣的緊張。感覺腳下陣陣的顫動，不時有傾斜的感覺傳來，好在有四周的人群擠著才不至于摔倒。突然一個前傾，這次來到比較突然，很多人發(fā)出了一聲驚叫。但是讓輕舟感到高興的是，腳下傳來的震動沒有了，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讓輕舟自信起來?！昂撸瑔握f武功方面，只要站得穩(wěn)當，十個八個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正想著，一聲古怪的聲音急促的響了起來，接著有人大聲的呼喝著：“都下車！要快！不要發(fā)出聲音！”一道昏暗的光從輕舟的一側(cè)突然閃出。似巨大的門簾被人從外面掀開。臨近門口的同伴，幾乎是被簇擁著跳了下去。輕舟跟著人流向微弱亮光的地方跑去，留意這前面人的動作，心中盤算著輪到自己該如何處置、怎樣動作。

　　臨近自己來到那里的時候，輕舟發(fā)現(xiàn)同伴跳下去的同時，有水花濺起的聲音。所以暗自留意地上的狀況，等到輪到自己的一刻，輕舟盯著的地方閃出一片發(fā)亮的光?！耙归g走路發(fā)亮的是水洼，泛黑的是泥潭！”這樣的經(jīng)驗，幾乎是在輕舟剛學(xué)會走路的時候，房叔叔就告訴過自己。

　　沒容輕舟暗自得意，后面的同伴在凜凜的呼喝聲中更加著急。已經(jīng)開始用力簇擁著他了，輕舟借力向發(fā)暗的地方躍去，腳踏上堅實的地面，輕舟底氣更加足了。暗自得意的同時，一雙大眼睛瞇縫起來，讓更加多的光線進入瞳孔，四下打量這初到陌生的地方。就在得意的笑容還沒有在展開，一道如霜的亮光突然出現(xiàn)在輕舟的眼前，并急速向輕舟等人掃來。

　　“是什么古怪的武器啊！”這樣想著，輕舟一個虎撲向暗影處躍去，試圖避過這如霜的冷光。誰知道那冷光如影相隨般向輕舟射來，將匍匐在地的輕舟牢牢的釘在地上。再想都做已經(jīng)來不及了，輕舟心里嘆道：“完了！”閉上眼睛等待著似死亡般最后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