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被o月淡淡回答,視線依舊繞在菲比身上。
李開元眸光一閃,略加嚴(yán)肅得看著菲比,“你是舞臺布景組的人?以前沒見過?!?/p>
何浩東趕緊解釋,“導(dǎo)演,她是我找來幫忙的,舞臺布景組人手不夠,菲比是我朋友,又能干又細(xì)心,她不會給劇組惹麻煩的?!?/p>
李開元點點頭,“今天她是幫了大忙了。我看今天大家受驚了,暫停拍攝,你帶她去醫(yī)院看看吧,費用劇組報銷。”
“謝謝導(dǎo)演?!焙魏茤|趕緊謝過,拉起菲比的手,“菲比,走?!?/p>
“醫(yī)院就不去了吧。”菲比并不覺得自己嚴(yán)重到要去醫(yī)院的地步。
“去檢查一下保險,聽話。”何浩東攬著菲比的肩,快步往外走去。
看著他們親密的動作,花無月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那女孩挺招她男朋友疼的?!?/p>
唐心別有用意得說了一句,換來花無月冷冷一瞥。
菲比和何浩東頂著夕陽的余暉走在通往福利院的小徑上,他們剛從醫(yī)院回來,菲比拗不過何浩東,還是被他拖到醫(yī)院轉(zhuǎn)了一大圈。
“怎么樣,醫(yī)生的診斷跟我自己的判斷一樣吧?”
“行嘛,那我也好放心了,反正又不花自己的錢,你就當(dāng)是做體檢好了?!焙魏茤|揚了揚手里的發(fā)票然后塞進口袋,打算明天拿到劇組財務(wù)處報銷。
一輛黑色路虎停在福利院門口,菲比繞著車子走了一圈,覺得眼熟,跟她早上在街上遇到的是同款,就是早上天色昏暗沒看清車牌,不確定是不是同一輛。
何浩東早就羨慕得哇哇叫,“是好車耶!不知道我得奮斗幾年才能有一輛這樣的車?”羨慕嫉妒恨自己沒有好的背景,什么都得憑自己一雙手打拼。
“菲比——”
兩人各懷心事觀摩越野車時,門廊里沖出一個人,一下子竄到菲比跟前把她抱了個滿懷。
見兩人抱成一團,何浩東揶揄道,“喂喂喂,初夏,你都幾歲了,還像個剛長牙的娃娃那么黏人?!?/p>
“怎么了這是,這么開心?。俊狈票葥е跸?,還以為他多日未見,興奮的呢。但初夏摟著她一動不動,無比的沉默,菲比直覺有事發(fā)生。
她拍拍男孩子的背,14歲的男孩已經(jīng)跟菲比一般高了,“怎么了初夏?”柔軟的手指梳理過初夏濃密的黑發(fā),心里是滿滿憐惜與感慨。
5年前,菲比所信仰的東西一夕之間蕩然無存,她覺得自己活著一點價值都沒有了,雖還不至于想要自殺,卻像只迷路的小獸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在福利院后山,大雨傾盆的夜里,她遇到了一個比她的心靈更脆弱的生命,就好像是上天重新給了她一個人生的方向,從此她的生命里有了一個她需要為之努力的目標(biāo)。
那個無依無靠的,連記憶都沒有的小生命,激發(fā)了她的保護欲,她愿與之相依為命。
大家都說是她救了初夏,如果沒有她,初夏早就死了,只有菲比知道,是初夏救了她,讓她迷失的靈魂找到了歸途,使她燃起重生的希望。
雙臂環(huán)住少年仍顯瘦弱的肩膀,菲比愿給他全部的愛。
初夏終于從她懷里抬起頭,憂傷得著著她,“菲比,你是我姐姐嗎?”
“嗯?為什么這么問?”這么多年,這是初夏第一次質(zhì)問她的身份,菲比很意外。
“你是我的親姐姐嗎?”初夏執(zhí)拗得要一個答案。
“這......”菲比不知道怎么回答,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兩人的不想像。菲比雖沒西方人那么立體的五官,但眼睛和頭發(fā)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初夏就是一個純粹的東方人面孔。
初夏早已過了懵懂的年紀(jì),看長相也大概知道菲比不是親姐姐,只是他把她當(dāng)唯一的親人依賴,現(xiàn)在卻......
“菲比,我不要離開你。”初夏把臉埋進菲比的脖子里,溫?zé)岬臏I水刺痛了菲比的心。
菲比一愣,隨即想到自己跟安東尼的對話,難道神父已經(jīng)跟初夏說了?她不是說過這事暫且對初夏保密嗎?
瑪麗端著茶果從走廊經(jīng)過,看見菲比很開心笑了笑,“菲比,你們回來了,快進來,有客人來了?!?/p>
果然是安東尼找了領(lǐng)養(yǎng)初夏的人,菲比心里反感極了,安東尼這事做的有點過分了。
菲比沉著臉問瑪麗,“什么客人?”
瑪麗從未見菲比如此過,第一次看到,強大的壓力讓她一時喘不過氣來,說話也結(jié)巴了,“就...就是聽說...是初夏的家人?!?/p>
“家人?什么家人?初夏?”菲比驚訝了,推著初夏想聽他回答。
安東尼出現(xiàn)在回廊上,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
“菲比,你來了?!?/p>
菲比愣住了,這不正是早上替他修車過的那個人嗎?他是初夏的家人?這么巧!
安東尼沒察覺菲比的異常,他對菲比招招手,又向身邊的男人介紹,“夜先生,這位就是菲比,就是她救了初夏,哦,是智銘?!卑矕|尼糾正。
夜靖誠走到菲比和初夏身邊,初夏在菲比的懷里瑟縮了一下,菲緊緊摟著他,兩人全是戒備的姿態(tài)。
夜靖誠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溫和點,但常年繃慣了的臉一下子放不下來,看著更不自然了。
“我是小智的父親夜靖誠,關(guān)于小智的事我已經(jīng)聽安東尼神父說了,非常感謝你?!?/p>
以不同于商場的客套,夜靖誠幾乎以虔誠的心向菲比表達由衷的謝意,為她救了他的血脈。
菲比沒有去握夜靖誠的手,她輕撫少年稚嫩的臉頰,輕聲喚道:“初夏。”
“菲比,你是我姐姐嗎?”
初夏還在執(zhí)著這個問題,在他的記憶里,只有菲比是他的親人,夜靖誠對他來說只是個陌生人。
“我當(dāng)然是你的姐姐?!狈票刃Φ脺厝帷?/p>
“那你不會離開我的吧?”初夏期盼得望著她,內(nèi)心卻是恐懼的。
“當(dāng)然,地球就這么大,我又去不了外太空,當(dāng)然離不開你了?!?/p>
“菲比!”初夏嗔叫,為菲比不真不假的回答惱怒。
菲比安撫得拍拍初夏的肩,用深藍的眼睛看著夜靖誠,“夜先生怎么確定初夏就是你的兒子?”
“我自己的兒子我認(rèn)得?!?/p>
血脈親情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在千萬人中認(rèn)出那個人來。
9歲的初夏和14歲的初夏變化雖不大,但多少有些長開了,如果是陌生人也許不能確認(rèn),但夜靖誠一眼就認(rèn)出他是自己的兒子。
菲比來回比了比,兩人眉宇間的神似早就泄露兩人實屬父子的秘密。她微微一笑,揉了揉初夏殷切的臉。
“對不起初夏,我撒謊了?!?/p>
“菲比?”初夏很混亂,這種混亂是從聽到夜靖誠說他是他父親開始,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也曾渴望有一個家庭,但他心目中的家庭必須有菲比存在。夜靖誠突然出現(xiàn),雖然讓他的夢想成真了,但......“菲比,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p>
“初夏你聽我說,當(dāng)初以為你被人拋棄了,就說你是我的弟弟,我想給你一個家,但這個家一點都不完整,讓你一直住在孤兒院里,真的很對不起。”
“我不在乎住在哪里,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背跸穆裨诜票葢牙?,淚流滿面。
孤兒院的生活確實清苦,學(xué)校里的孩子也有輕視他的,但他想到菲比太陽般溫暖的愛,他就覺得滿足了。
“傻瓜,別哭呀?!狈票纫灿X得眼里酸脹難受,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爸爸現(xiàn)在來找你,這5年里他一直在找你,他從未放棄過對你的愛和珍惜,初夏,你是幸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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