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p>
何苦扭頭，掃了在院子里大放厥詞的張亮一眼，只回答了他一個字。
“咕咚。”
“嘭。”
“噗通。”
被何苦充滿殺氣的眼神一掃，張亮渾身發(fā)顫，下意識的想要退后。但因為后腦勺沒長眼，他腳下一滑，便直接摔倒在地。
“亮哥?！?/p>
“亮哥?！?/p>
見到張亮摔倒，張亮的兩個小弟趕緊沖到張亮身旁，扶起了張亮。
“亮哥，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亮哥，這表真值五十萬。三天后他要還不上錢，我們把這表賣了，倒也不算虧?！?/p>
張亮的一個小弟拿著何苦抵債的表，眼中滿是精光。何苦的這塊限量版百達翡麗，的確是十足的名表。
“媽的?！?/p>
“走?！?/p>
本想爬起來再威脅何苦幾句，但看著何苦冷漠的眼神，張亮一肚子狠話涌到嗓子眼后，又被他生生吞下。
手腕的巨疼提醒著張亮，何苦可不是只會逼逼而不敢動手的人。他要再敢和何苦逼逼，那估計他另一個手腕，也保不住。
“哈哈，兩個傻B?！?/p>
“活該，讓他們?yōu)榉亲鞔?，禍害四鄰?！?/p>
“我呸！”
看著灰溜溜滾出院子的張亮三人，何家的一眾鄰居都大笑出聲。一瞬間，整個院子里都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何家平時人緣不錯，鄰居們和何家關系都很好。要不然張亮等人這么鬧事，恐怕房東早就趕走何家，不讓何家繼續(xù)居住了。
平時何家有個小事，院子里一起租房的鄰居們，都愿意幫何家解決。但這次實在是事太大，大家又都是出來打工的，惹不起張亮這群有大背景的混子債主，這才看著何家受欺負。
此刻見到何苦回來，張亮等人被趕跑，一眾鄰居自然都為何家開心。
“嗯，趙叔你慢走?！?/p>
“高嬸，回頭我就過去?！?/p>
“嘿，李大爺你還客氣什么，我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東西?！?/p>
這不，何苦攆走張亮三人后，一眾街坊四鄰都陸續(xù)來到何家看望做客。因為大家都知道何家近來的事，這不，不一會何家就堆了不少雞蛋、八寶粥、牛奶等價格不貴，但卻充滿了人情味的禮品。
“嗯，王哥，改天一起喝酒?！?/p>
“小蘆，小苑，你們收拾一下，記住人，改天咱們登門拜訪，還禮?！?/p>
送走最后一個王哥后，何苦伸了一個懶腰，回頭對何蘆與何苑說道。這些街坊四鄰見到他回來，均是十分熱情。
這讓在中亞見慣血腥沙場的何苦，感到了久違的人情溫暖。在中亞，除卻戰(zhàn)友之外，何苦不能相信任何人。
他親眼見到，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孩，在接到一個維和兵遞向他的糖果時，引爆身上的炸彈，和十幾個維和兵同歸于盡。
他更親眼看到，一些看似瘦弱的女人，卻拿起槍支，把子彈和火舌，噴向為了保護他們不被叛軍糟蹋的維和兵人群！
“哥?！?/p>
“大哥！”
何蘆和何苑看著何苦，忍不住呼喊出聲。何蘆眼中滿是苦澀，何苑閃亮的大眼睛內，卻充滿了滾燙的淚珠。
“嗯?！?/p>
看著家徒四壁的何家，看著面黃肌肉，一看就有些營養(yǎng)不良的何蘆與何苑，何苦重重的點了點頭：“哥在。”
“大哥?！?/p>
“大哥，這都是真的嗎，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p>
“大哥，你告訴我，我沒有做夢。你真的回來了，你不走了？”
何苑在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了，她撲進何苦懷中，緊緊的抱著何苦，哭出了聲。所有的辛酸和委屈，都包含在哭泣中。
“這一切都是真的，哥回來了，哥不走了?！?/p>
撫摸著何苑的秀發(fā)，何苦輕輕的拍了拍何苑的背：“放心，哥回來了，有哥在，以后沒人能欺負你們，也沒人敢欺負你們?！?/p>
“放心，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后有哥在，沒人敢欺負你們，哥保證！”
哄著懷中哭泣的何苑，何苦看向一旁的何蘆：“小蘆，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欠了多少錢，爸媽呢？”
“哥?！?/p>
聽到何苦的問話，何苦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深吸一口氣，臉龐滿是苦澀：“哥，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父母和小苑，是我對不起你。”
“小蘆，到底出了什么事？”
何苦眉頭一皺，眼中滿是凝重：“小蘆，你和我說實話，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哥?！?/p>
慘笑一聲，何蘆動了動嘴，緩緩開口：“哥，爸媽沒了。”
“爸媽是怎么沒的？”
何苦的聲音滿是冰冷，一瞬間，屋里的氣溫似乎下降了五度！
“哥，你走的第二年，爸做兼職送外賣時出了車禍?！?/p>
“撞了爸的人，家里有些背景，找了個頂罪的，便被放出來了。至于判的賠償款，他也一分沒出，至今拖著。”
“這三年媽為了爸的事，到處告狀，到處找人，但始終沒什么結果?！?/p>
“去年三月份，媽查出了癌癥，胃癌?！?/p>
“今年媽的病越來越重，最終只能住院，吃進口靶向藥，化療。家里的存款花完了，我的工資別說化療和住院的費用了，就是一瓶靶向藥都買不起?！?/p>
“媽說不治了，但我那能看著媽沒。我借了高利貸，想要給媽治病?！?/p>
“哥，我對不起你。我沒能治好媽的病，又欠了一屁股債。是我害了爸媽，拖累了小苑。”
“哥，我對不起你?！?/p>
蹲在地上，何蘆抓著自己的頭發(fā)，一把一把的往下抓。
“小蘆，不怪你，是我害了爸媽。連他們最后一面都沒見到，是我不孝，是我不孝。”
何苦微微搖頭，拍了拍何蘆的肩膀。走進父母生前居住的臥室，看著父母擺在桌子前的遺像，何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噗通。”
“咚、咚、咚?！?/p>
跪在地上，何苦重重的磕了三個頭。他知道，何家之所以成了這樣，還是因為他。如果不是為了救他，他父親也不會送禮托關系，也不會欠下一屁股債。如果不是欠了一屁股債，那他父親也不會半夜還要做兼職送外賣，最終出了車禍。
“爸媽，你們放心?！?/p>
看著父母遺像，何苦緊握拳頭：“你們放心，你們的仇我會報。小蘆和小苑我也會照顧好。”
“我向你們保證，以后沒人再能欺負他們，以后沒人再能讓小蘆和小苑，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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