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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這個陸年,怎么長得這么俊俏?
皮膚又白又嫩,能掐出水一樣。嘴唇也粉嘟嘟的,有種讓男人保護的欲望。
霍司洲不自覺看直了眼,被蠱惑一樣緩緩低頭。
一股熟悉的甜香涌到鼻尖。
那晚狂野的破碎畫面,女人情動時迷人的聲音,揮之不去的香氣驟然席卷而來,他難以克制地渾身滾燙緊繃。
陸念猛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紅透了臉。
他,他,他他他......他竟然......
他真的喜歡男人?
怪不得不近女色,怪不得對那晚的事情那么生氣......
陸念仿佛懂了什么,猛然一個激靈,從他懷里飛快竄出來。
“對,對不起霍總!”
她怕死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他不會把她扔海里喂魚吧?
懷里一空,霍司洲下意識伸手要抓。
意識到自己的荒唐行為,他的眼神淬了冰:“你用的什么香水?”
“什么香水?”
陸念莫名,干巴巴說:“我一個大男人,怎么會用香水呢?”
漆黑的眸色如深淵,格外危險。
眼前的陸年包裹得嚴嚴實實,清秀不娘,像最普通的老實男人,除了長得好些沒什么存在感。
聲音也是好聽的公子音,溫潤清朗,柔和沒攻擊性。
不帶絲毫女氣,是地地道道的男人聲音。
一個男人,在什么情況下,身上全都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味道?
要耳鬢廝磨,親密無間,日夜相處,極近親密......
他還敢說不認識?
霍司洲的眼神更加可怕。
大掌鐵箍一樣收緊,陸念忍不住疼得冷汗掉下來。
“霍,霍總......”
她眼睛眨得飛快,總覺得他的目光快把她凌遲了。
吃痛道:“你,你弄疼我了......”
她的手腕也細,比大多數(shù)女性都白。青紫的痕跡落在她雪白皮膚上,旖旎曖昧。
霍司洲像被燙到,猛然一把甩開她的手,臉色難看得可怕。
混賬!
一個間諜,還是個膽小如鼠的男人,他竟然會覺得可憐動人......
陸念險些跌倒,踉蹌著站穩(wěn)。
男人的臉色實在難看,她小心翼翼:“霍,霍總。您沒事兒吧?”
“滾?!?/p>
霍司洲沉著臉,滿眼都是厭惡冷厲:“滾出去!”
好端端的,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陸念不敢多言,飛快離開總裁辦公室,坐在辦公桌的時候心臟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不,不行。
她不能在霍氏待下去了。
霍司洲威名赫赫,她從不懷疑這個男人的能力和智商。
這樣下去,那晚的事情早晚會暴露。
她不能坐牢。
辭職離開霍氏,離霍司洲遠遠的,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下定決心,陸念如釋重負,剛敲下“辭職信”三個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她神色溫柔。
“念......阿年啊?!?/p>
陸爸爸壓抑著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激動道:“你媽媽她,她今天跟鄰居聊了天,還要親自下廚做晚飯......”
陸念一怔,驚喜道:“媽媽她,她能見人了?”
“你跟孩子說這些做什么?”
陸媽媽笑著說:“阿年,你工作順利嗎?辛不辛苦?”
不等陸念回答,她就繼續(xù)道:“你鄰居王姨知道你在霍氏工作羨慕壞了,我就知道我們阿年是有出息的......你能在霍氏工作,媽媽心里不知道多高興。”
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陸念捏著手機的指節(jié)泛白,盯著只寫了標題的辭職信笑不出來。
“你被霍氏錄取后,你媽媽狀態(tài)就好多了?!?/p>
陸爸爸高興說:“這段時間都沒發(fā)作過,今天還主動跟你王姨聊天。我問過醫(yī)生了,照這個狀態(tài),你媽媽有很大可能恢復(fù)......”
他幾乎要喜極而泣:“阿年......這些年,苦了你了......是爸爸對不起你......”
一個女孩,為了他們夫妻兩不得不以男人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心里愧對養(yǎng)女。
“爸,說什么呢。”
陸念鼻尖酸澀,低頭輕聲說:“要是沒有你和媽媽,哪有我?我不覺得苦。”
約好了過幾天回家吃飯,掛斷電話陸念默默地刪掉了辭職信。
陸爸爸和陸媽媽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親人。
他們沒有虧待過她,如今陸媽媽好不容易有了好轉(zhuǎn)的跡象,她不敢賭。
哪怕在霍氏如履薄冰,她也不能辭職。
*
生活助理的高薪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第二天一大早,陸念就提前趕到公司忙碌。
霍司洲這人有潔癖又矜嬌龜毛,鼻子尖到能聞到新風(fēng)系統(tǒng)濾網(wǎng)的輕微異味,不開又會因為粉塵引起鼻炎。
辦公室溫度要恒定在26攝氏度,空氣濕潤度要達到百分之五十,偏偏他又受不了加濕器噴出的水霧。
因此他的生活助理,需要在他到達之前進行新風(fēng)系統(tǒng)檢測,提前調(diào)整好溫度濕度,并且在他上班前關(guān)掉加濕器。
霍司洲到了公司就飛快投入工作狀態(tài),盯著文件,看也不看手掌向右側(cè)偏移六十度。
一杯咖啡被提前放在那里,他準確無誤地抓住杯子把手,咖啡入口的瞬間停頓片刻。
不是有問題,而是太完美了。
入口50度,不管是濃度還是口味完全符合他的喜好。
他這才意識到,從他踏入辦公室開始,空氣、濕度乃至文件擺放都令他十分舒適。
哪怕是在他身邊工作了半年多的柳茜,都做不到這個程度。
恰好陸念正無聲地將新送來的文件,擺在他左側(cè)三十五公分處,動作輕巧安靜。
霍司洲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冷峻的眉眼都溫和些。
“陸助理?!?/p>
他淡淡開口:“等會兒的會議,你來布置?!?/p>
作為霍氏總裁,他向來以員工的工作能力為重。
陸念能力突出,他就不介意給她更多表現(xiàn)機會。
哪怕她是個間諜,他也不怕重用。
這是他的自信。
旁邊的白江與臉上露出幾分復(fù)雜和惋惜。
這個陸年,怎么就偏偏是個間諜呢?
陸念沒察覺到其中的波濤洶涌,只覺得霍司洲前所未有的溫和,一時受寵若驚:“是,霍總?!?/p>
下午的會議準時召開。
在會議期間,陸念清晰地感受到霍司洲的能力。
他的話并不算多,大部分時間都面色平靜地聽高層們匯報。
霍氏強大的同時,需要他這個總裁處理的事務(wù)繁重又復(fù)雜,他卻游刃有余,簡單兩三句話直中要害。
在外面威風(fēng)光鮮的高層,在他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陸念看到許多人都偷偷在下面擦冷汗。
白江與同樣很震驚。
陸念和霍司洲配合得也太默契了。
根本不需要語言交流,霍司洲眉眼不動,她就知道該把哪份文件準備好,放在他抬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一個整理數(shù)據(jù)做輔助,一個總領(lǐng)全局,配合默契得仿佛合作了幾十年。
與會高層的壓力明顯更大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被揪出錯處,老油條都乖得像鵪鶉。
霍司洲從來沒覺得這么酣暢淋漓過。
有人幫他做好瑣碎復(fù)雜的部分,他能夠騰出更多精力思考總結(jié),工作輕松了十倍不止。
他喜歡聰明人,更喜歡有能力又本分的聰明人。
這個陸年只要不太過分,他不介意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你不錯?!?/p>
目光深邃,男人道:“這個月績效加百分之十?!?/p>
習(xí)慣了他的毒舌冷厲,陸念“啊”了一聲,結(jié)結(jié)巴巴:“謝,謝謝,謝謝霍總?!?/p>
如果沒有那晚的事情,他其實是個不錯的上司。
是要求高事情多,但獎罰分明、能力強又大方。
霍司洲蹙眉。
就是膽子小了點,過于畏縮。
這時,白江與看了眼手機,神色一凜:“霍總,那個女人有消息了。”
霍司洲的神情陡然沉郁,五官盈上淡淡的殺氣:“辦公室說。”
長腿闊步,臨走前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
陸念臉色煞白,忐忑不安地咬緊了唇瓣,完全沒察覺到男人審視的目光。
她被發(fā)現(xiàn)了?
不,不可能。
她現(xiàn)在是陸年,沒人會把一個男人跟那晚的女人聯(lián)系在一起。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拼命安慰自己,她的心臟卻忐忑地跳動起來。
*
破舊的居民樓下,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黑色豪車停在路口,引來無數(shù)目光。
下車的男人穿著長風(fēng)衣,身材挺拔又貴氣。露在墨鏡外面的線條冷厲完美。
跟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那邊的監(jiān)控,拍到那個女人清晨上了四樓。”
白江與指了指路邊的攝像頭:“經(jīng)過調(diào)查,她很可能進了401,并在里面過夜?!?/p>
猶豫了下,又補充:“401的租戶是個年輕男人?!?/p>
過夜?
四周的空氣中浮動著飯香,混雜著不可避免的舊小區(qū)異味,霍司洲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fā)漆黑。
那個女人,竟然還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他的心底涌上惱怒,有幾分反胃。
他最厭惡的,就是朝三暮四、對感情不忠貞的人。
“走?!?/p>
霍司州黑著臉,一言不發(fā)上樓。
401室內(nèi),小書房墻壁上貼著隔音棉,陸念坐在電腦跟前,聽著音響里傳來的聲音,神情認真。
從小假扮男孩,在變聲期她學(xué)習(xí)偽聲,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很有天賦,竟然成了圈內(nèi)的配音大手。
她現(xiàn)在聽的就是她剛錄好的配音,打算沒問題后就交給甲方。
桌上的提示燈閃了閃。
拉開書房門,果然聽到大門被敲響。
以為是外賣到了,陸念沒多想就快步拉開房門,看清門口人影的一瞬間,猛然睜大了眼睛:“霍,霍霍霍霍總......?”
她的心跳幾乎停止。
霍司洲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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