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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說:公子少艾作者:空留時間:2023-12-19 20:45:02

“到你了?!眴萄拍巷w快穿好鞋襪起身跳到懷信面前就要去接東西:“你說你傻不傻,一直端著干什么,不重嗎?”

根本沒想到要放下的懷信往旁邊一避:“修齊在哭?!?/p>

喬雅南抬頭一瞧,修成那眼睛都快望出來了,仔細聽確實能聽到哭聲,她趕緊往那邊跑去,想到什么又轉過身來道:“等再找著合適的地方你再去泡泡,很舒服的,我給你望風?!?/p>

“好?!?/p>

風一般跑走的人抱過孩子后那股自在灑脫仿佛就被封禁了,哄孩子的模樣柔軟得好似自己就是那孩子的母親,不但沒有半點被拖累的不甘和怨恨。她甚至是快樂的,那種快樂讓她在被修成頂嘴時都不減少半分。

懷信有種把亭子里這一幕畫下來的沖動,無需多美的景致雕砌,這樣就是最美的一景。

“懷信,要走啦!”

懷信應聲走向馬車,在修成的指點下將鍋碗瓢盆放回原位,見馬夫在套馬車,正準備上前幫忙就被修成拉住了衣袖:“天熱,你先上去?!?/p>

先一步上馬車的喬雅南聽笑了,對懷信招手示意她上來,這孩子雖然還在犯別扭,但是被教養(yǎng)得是真不錯。

見懷信一臉莫名,她低聲替二弟解釋:“看看你的手?!?/p>

懷信伸出手看了看,有什么問題?

喬雅南無奈的拿起棉球往她手背上一按:“都說了讓你有點危機感了,臉上遮住了,手這么一伸出來不就露餡了嗎?”

棉球按過的地方就和弄臟了一樣,懷信忍著拍干凈的沖動,正要說話手就被抓住了,他本能的往后一縮,喬雅南用了些力氣抓住:“別動,我還抱著修齊呢!”

這下懷信不是不動,是全身僵硬動不了了,目光隨著她涂抹的動作,腦子里想著必須要坦白了,可嘴巴卻張不開。

“美人連手都是美的?!眴萄拍线呁磕ㄟ叺溃骸笆咐w長,雖然手掌大了些,但是你個子也高嘛,骨架是要大一點的,等到了桂花里我教你怎么護理,把掌心的繭給去了?!?/p>

懷信聽著,一會后才輕聲回話:“你好像什么都會?!?/p>

“我想會的就會,學嘛。”喬雅南翻著手來回看:“好了。”

看著她白皙的手,懷信問:“你不給自己遮遮?”

“下馬車的時候我再遮,要照顧修齊,別弄他嘴里去了,你那帕子是不是還濕著?給我擦擦手。小心點,別把你手上的弄掉了?!?/p>

懷信去拿手帕的動作變成兩個手指捏著一角拎過來,翹起的蘭花指把喬雅南都逗笑了:“我這操心的命喲!”

“有人能操心也挺好?!?/p>

“我也這么覺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爽快是爽快了,但是連個掛念的人都沒有,那也太過身無掛礙了些?!眴萄拍峡聪蛩骸澳隳??有掛念的人嗎?逃婚出來,是不是有兩情相悅的人在等你?”

“沒有需要我操心的人,也沒有等我的人?!睉研诺皖^想了想,加了一句:“但是有養(yǎng)育之恩要報?!?/p>

喬雅南微微點頭,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養(yǎng)育之恩這詞正常不會用到親生父母身上,也不可能是她那繼母,那就是還有另外的人,也可能是她逃出來后打算投奔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暫時不打算去。

唔,也對,她跑了,她繼母肯定去和她相關的人家里找,她先躲一段時間是對的。

想通這一點,喬雅南對她為什么要跟著自己去桂花里的疑惑就有了答案。雖然自己沒什么可被一個姑娘圖謀的,可總歸心里是有提防的,現(xiàn)在知道她有自己的難處就放心了。

“懷信,你今年多大?”

“十七?!?/p>

“我十六。”只是心理年齡略大一點而已:“懷信,我想和你打個商量?!?/p>

“你說?!?/p>

“雖然出來之前做了不少準備,也考慮到了最壞的情況要怎么應對,可如今多了你同行,有些事不用那么勉強去應對也可以迎刃而解了?!?/p>

懷信坐起來一些捂嘴咳了咳,伸手示意她繼續(xù)往下說。

“也簡單,就和出城時一樣,你是我夫郎,我們以夫妻身份示人,這樣路上遇著什么事也好應對一些。”

夫郎……

懷信轉過身去面向外邊,耳朵肉眼可見的一點點變紅,最后成為深紅色,過了一會他才道:“要怎么做你說就是。”

“就等你這句話。”喬雅南瞇起眼看著陽光普照下泛善可陳的景致陷入回憶。

十六歲的她應該正上著高一,不好不壞的成績,非常好的人緣,在其他同學都無比期待放月假時只有她希望沒有假期這種東西,她就不用去想這個假期要去哪里,好像哪里都有她的容身之處,可是又哪里都不是她的家。

她沒有家。

她也沒有家人。

從有記憶以來就沒有見過爸媽,只知道他們很偉大,因公犧牲,從他人口中聽著他們的偉大事跡長大,知道他們是了不起的大人,可她沒法把爸媽想像出來。

她在叔叔家、姑姑家、舅舅家長大,政府的人按月關心,國家養(yǎng)育她的錢按月下發(fā),親人都做足了本份,沒人謀她的錢,沒人虐待她,她沒有吃過半點苦頭,沒有缺過錢。

她只是沒有爸媽,沒有兄弟姐妹,那些所有呆過的家都是別人的家,她只是借住,一個人如無根浮萍般飄著蕩著。

所以當她一覺醒來,睜開眼睛面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父孝未除,母親受原身自盡刺激動了胎氣難產過世,留下一個八歲的弟弟以及一個襁褓中的嬰兒給她的爛攤子,她也鎮(zhèn)定的接受了,并且還有些不應該的竊喜:雖然還是沒有父母,可她有兩個弟弟,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著的大哥,她有血脈至親了。

她不是一個人了,這個認知美好得讓她在面對這個爛攤子時甘之如飴。責任壓力是有,才來那些日子也不知所措,可比起突然擁有的這些來說完全算不得什么,甚至還覺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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