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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受的起?

小說:我是女相師作者:小敘時間:2023-05-30 22:30:02

 ……

  昏了很久,大奶奶的官方說法是八天,正好和我的命定數對上。

  我也沒閑著,夢是一直在做的,模模糊糊的,總能看到一些身影在我臉前晃蕩……

  看不清模樣兒,但能看出衣服顏色,一水的長衫,啥色兒都有,紅的,白的,綠的,灰的……

一個個還都唉聲嘆氣的樣兒,念叨著遭了遭了。

  我稀里糊涂的問什么遭了遭了,是不是我要死了?

  “啥啊?!?/p>

  一個聲音回我,“是早啦,你這丫頭接早啦!承受不住啊??!”

  我皺著眉,那聲音很細,捏著嗓子發(fā)出來似得,音調還高低不平,頗有幾分陰陽怪氣之感,我聽的別扭,出了一身大汗睜開眼,看到的,只有坐在我床邊正‘啪嗒啪嗒’~掉眼淚的大奶奶。

  “大奶奶……”

  一出聲兒,我才發(fā)現嗓子啞的厲害,并且是趴著的,“肩膀疼……”

  “醒啦?”

  大奶奶見狀就擦干了淚,幫我整理好后肩的紗布,“你這孩子,現在知道深淺了,曉得入門難了?”

  “大奶奶……我做了個夢……”

  我音兒虛著,“有好多人圍著我說話,他們說早了早了,我接早了……”

  “那是咱家仙兒心疼你??!”

  大奶奶扶我怕坐起來,“精衛(wèi)啊,你記不記恨奶抽你?!?/p>

  “不?!?/p>

  我搖頭,肩后刺刺的疼,想給她擦淚,胳膊卻沒勁兒抬不起來,不知為什么,看著大奶奶的眼,我反而有些內疚,“大奶奶,我沒扛過八鞭子……是不是不能入道了?!?/p>

  “能。”

  大奶奶吸著鼻子看我,“精衛(wèi),這鞭子沒有時間限制的,它象征著你命里的八數劫難,代表著你要入道的決心,只要打足八鞭子就說明你做好當先生的準備了,以后有啥坎兒也都能堅持跨過去……

  其實啊,老仙兒說的對,你的確是接早了,決心兩個字豈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的,如果你真的下足了,也就沒那么疼了?!?/p>

  我認真的地聽,沒言語,也沒力氣去說什么。

  在那天,我終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不知道別的要入道的先生需要遭受什么劫難,但清楚自己是要破的!

  甭管入道后還要承受什么‘破’,踏道的基本,卻是這血淋淋的八鞭子。

  我如果要學道,八鞭子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好在,它可以累計,分期,也就是說,我的漫漫先生路,暫時,算踏出了八分之一步。

  苦啊。

  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入道的第一門課,沒上完,就讓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

  大奶奶事后問我后沒后悔,我很篤定的回‘不后悔?!?/p>

  虧都吃完了,說‘后悔’有勁沒?

  以前沒大感覺,只覺得大奶奶這行很神奇,很牛氣,不論她和事主聊什么,我都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被洗禮。

  可自從這鞭子抽下來,我卻好似被打通了某種靈竅,勾搭的我總會看堂子上供奉的令旗的失神……

  想擁有的感覺越發(fā)的明顯,手心會熱,血液會隱隱的沸騰,仿若驚濤之前,且等駭浪之后。

  心態(tài),真真的解釋不清。

  不過,你甭管我這心情是如何矛盾,一鞭子挨的是心甘情愿,還是被迫上刑,咱這哈市都沒回成。

  為啥?

  養(yǎng)傷?。?/p>

  間接地,也算是讓我得償所愿了。

  ……

  傷好后我就繼續(xù)在鎮(zhèn)上念書,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會看香頭了,后肩頭一癢,我就來了感覺,無師自通的,每當要考試前我都會給老仙兒牌位集體上香,起煙后屏息觀察,不出三分鐘,就會得到答案——

  “香頭左右持平……高于中間的三分之一……”

  香霧裊裊,我盯著嘴里叨咕,“這是……獻瑞香,三日之內,必有吉祥之兆!”

  心里一喜,我搓著手就給老仙兒鞠躬,“這說明我今天會考得好啊,精衛(wèi)在這里先謝過各位……”

  “精衛(wèi)!”

  身后忽的傳出大奶奶的聲音,扭過臉,大奶奶有些無語的在門口看我,“說多少遍了,別耍這種小聰明,香頭寓意哪是明面上那么簡單的!”

  我嘿嘿的笑,撓頭看著大奶奶,“我不是學習么,大奶奶,只有好好學習,才能天天向上呀!香頭說了,我今天的月考肯定會是班里前十名!獻瑞香,很吉利的,您老就放心吧?。 ?/p>

  “你啊,就是跟你三叔學的油嘴滑舌!”

  我聽到大奶奶提三叔就笑個不停,挑眉學著三叔與大奶奶說話那樣兒,“黑姑姑,你說的是我嗎?我可是個普天下的郎君領袖,蓋世界的浪子班頭,愿朱顏不改常依舊,花中消遣,酒內忘憂啊~~”

  三叔原名劉三兒,也是個入道的先生,他尊稱大奶奶‘黑姑姑’,住在哈市,與我本非親非故,早前兒是我家的鄰居,曾親眼見證我的出生,也說是和我有緣分。

  我被送到大奶奶這來后,他就經常來看我,在店里打地鋪,經常一住就月八的,帶我玩兒,照看我,勤奮勁兒不知甩我親爹幾條街,人不錯,就是太好酒,喝多了就開始連唱帶哼哼,有點像是個不著四六的先生。

  不過說實話,我這跑偏的性格也的確是受他影響較多,他和大奶奶就好似我兩個大家長,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大奶奶,三叔今年啥前兒過來?”

  我學完了就朝著大奶奶問,“我都想他了?!?/p>

  “他啊,買不起酒就來了!”

  大奶奶懶得搭理我的模樣,拍拍身上挎著的黑色布包,“我接到電話要去趟黑水鎮(zhèn)給人看下事情,一兩天能回來,你看好家,晚上臨睡前再檢查下大門?!?/p>

  我哦了聲,長大后大奶奶出門看事情都是我看店,習慣了,背上書包我還看了眼堂案桌,“奶你不帶令旗啊?!?/p>

  “不用?!?/p>

  大奶奶和我一起下樓,“不過就是幫以前的老事主看看陽宅地基,順道,再去他家祖墳看看,小事情……”

  說著,大奶奶還繼續(xù)叮囑著我,“三天后就要到清明了,你晚自習回來記得在門外放點剩飯,上柱香施食給過路的東西,念叨念叨,別讓他們在店門口游蕩搞事情?!?/p>

  我點頭,這些都明白,做死人生意的,縫年過節(jié)講究就多,尤其是清明,鬼節(jié),寒衣,這都是專門祭奠下面的節(jié)日,大奶奶說難保會有沒主的孤魂上門來討東西。

  雖然進不來,但他們在門口晃蕩也煩人,有時會讓時運低的過路行人迷眼,發(fā)生些類似鬼擋墻的事情,所以我們都會施點小恩小惠,扔幾張燒紙,或是施食一些飯菜,間接的做點善事。

  “對了。”

  關好店門,大奶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看向我,“精衛(wèi)啊,你爸昨晚又來電話了,中考完事兒我就帶你去哈市,正好,這回直接去那念高中,省得麻煩了?!?/p>

  “奶!”

  我立馬就急了,“不是都說了嘛!我要留你身邊學本事的,您怎么還要我去哈市啊!”

  鞭子白挨了呀!

  大奶奶輕飄飄的就扔出一句,“還有七鞭子呢,你受的起?”

  “我……”

  我吭哧一聲,肩后痊愈的傷口又隱隱的疼,七鞭子,我受完都得直接下去過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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