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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橋歸橋 路歸路

小說:一念相思許流年作者:若夢時間:2020-09-05 09:20:02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大概是天意,穆英旭下意識地往她那邊看了一眼,頓時注意到了那邊那個異樣的女人,冬日里裹的極為臃腫,似乎很怕冷,在察覺到他看向那邊的時候瞬間扭頭,似乎害怕與他對視。

三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一個懷孕的女人變得面目全非。

“站住?!笔煜ざ帜吧穆曇簦鹑糇罟慈说募湘i,一下子就將寧夕抬步欲走的步子頓在了原地。

寧夕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不能被他抓住,不能被他抓??!

身后的腳步聲沉重?zé)o比,整個候車廳靜的可怕,就看見那個身著黑色風(fēng)衣的如天神般高貴的男人朝那邊走去。

寧夕默默在心里數(shù)著。

一,

二,

三,

跑!

說那遲那時快,寧夕猛然提步朝前跑去,手捧著肚子盡力不讓孩子受損,腳下動作卻絲毫不敢停。

可是她根本快不過穆英旭。

不過兩三步的距離,穆英旭就已然追上了她。

面前已經(jīng)沒有路了,寧夕望著前方雪白的墻壁,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那也不愿面對身后的男人,直到退無可退,被逼入死角。

寧夕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心情。

腹內(nèi)的孩子似乎也察覺到他的不安,伸腿動了動,踢的她臉色發(fā)白。

相比起對方的氣喘吁吁,穆英旭就好像才慢悠悠的散完了一場步,好整以暇地看向面前的女人,看不見的地方眸中閃過一抹陰歷狠絕。

“怎么不跑了?”似笑非笑的語氣。

寧夕閉緊了眼,不想面對身后的男人。

“寧夕,”男人的聲音殘忍漠然,帶著一點讓人寒心的涼意,“你還真的以為可以離開A市?”

“我早就散布消息出去了,只要你敢用身份證買任何票,我這里立馬就可以得到消息,你以為溫家那小子將你藏的好?他爺爺被他氣死,早就顧不了你了。”

溫家!

穆英旭對溫世動手了?!

“寧夕,”穆英旭念著她的名字,緩緩上前,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只覺得心里作嘔的厲害,看著對方臃腫的身軀。

忍著惡心,他手上猛的用力,就將她掰了過來。

沒想到剛一對上那張慘白的臉,穆英旭心里突然一顫,剩下的話盡數(shù)被咽了回去。

他原以為因為懷孕的緣故,寧夕早就變得臃腫不堪,誰知道現(xiàn)在一見,才發(fā)覺這女人簡直瘦的可怕,外表的臃腫全都是用衣服堆積出來的。

因為過分瘦小,更顯得眼睛大了起來,可惜里面半點光都沒有,一眼望過去,能將人唬個半跳,還以為是哪個垂暮老人將死的眼神。

寧夕眼里蓄滿了淚,知道自己是逃不過去了,事到臨頭,竟然連反駁的話也不想說了。

滿腦子就知道,穆英旭對溫世動手了這件事。

穆英旭目光逐漸下移,落在她的腹部,眉頭卻是一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孩子已經(jīng)有七個月大了,怎么可能現(xiàn)在都看不出來身形?

難道這女人已經(jīng)將他打掉了?

一想到這,穆英旭就覺得心里火氣突然上涌,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面前的女人,他為了她找了差不多三個月,費盡心思,甚至還擔(dān)心她腹內(nèi)的孩子,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還把孩子打掉了?

穆英旭的手猛然掐上了她,眼眶通紅,似是失去理智的猛獸,逼問道:“孩子呢?”

寧夕忍住想要哽咽的抽噎,逼迫自己抬起頭,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你不是巴不得我打掉這個孩子嗎?現(xiàn)在隨你的意,穆英旭,你高興嗎?”

哪怕心里做好了準(zhǔn)備寧夕已經(jīng)打掉了這個孩子的鋪墊,聽到這話的穆英旭還是腦子轟隆一聲,理智如決堤之水,咬牙切齒,暴喝一聲:“寧夕!”

一巴掌順勢而起,打在了寧夕臉上。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滿腔淚水即將涌出,又被寧夕死死的憋了回去,她在心底嘲弄自己,寧夕啊寧夕,你現(xiàn)在要還對這個男人死心塌地,也該在馬路上被車撞死算了。

“寧夕,”穆英旭猛的將她拉扯起來,眸子里是滔天的怒意,聲音低啞狠厲,“我改變主意了,孩子沒了,你就給我再生一個,生下來,叫寧沐媽媽。”

寧夕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穆英旭,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穆英旭嘴角勾起一個嗜血的弧度,掐著寧夕瘦弱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抵在墻上:“對,沒錯,可是寧夕,我現(xiàn)在反悔了,沒了這個孩子,你這輩子也別想逃走!”

寧夕一雙黑眸因為過分震驚而瞪大,喉頭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般,吐出來的話語支離破碎,沙啞不堪:“穆英旭,你就是個混蛋?!?/p>

“沒錯,”穆英旭露出一個冷笑,慢慢松開手,“你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夜總會,也不應(yīng)該讓我知道你懷孕了,寧夕,現(xiàn)在這副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p>

“你把溫世怎么了?”寧夕宛若傀儡一般,跌坐在地上,淚水大滴大滴地涌出來。

不知為什么,穆英旭心中突然一痛,好像一根細(xì)碎的小針扎了進去,很小,卻又格外突兀:“溫世?”

“那個小醫(yī)生?你不知道吧,他是溫家的獨子,因為收留你,他爺爺被氣的個半死,”似乎想到了什么愉悅的事情,穆英旭的聲音里帶了殘忍的笑意,“我親自登門拜訪,告訴他爺爺你們之間的齷齪事,他爺爺剛正了一輩子,沒想到老了被小輩辱了名聲,當(dāng)天晚上就氣的發(fā)病走了?!?/p>

似是最后一根壓垮駱駝的稻草,寧夕的肩膀猛的一軟,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半個月前溫世回來那天晚上的陰郁疲憊,一切在此時得到合理的解釋。

她終究是拖累了他。

淚水慢慢滾落下來,燙的厲害,寧夕有點迷糊,似乎辨別不出面前的一切到底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她只覺得疲憊。

和穆英旭牽扯四年,都沒有這幾個月來的疲憊。

“阿旭,”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念出這個在心里徘徊千百遍,只屬于寧沐的稱呼,“孩子在我肚子里,生下來,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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