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機(jī)

“阿姐！”如玉般的小團(tuán)子跌跌撞撞的走過來，臉上掛著好看的笑容。

陳令言輕輕捏了一下溫瑜雪白的小臉，心下一片柔軟：“今日和姐姐去母親那處請安，咳不許胡說什么，知道嗎？”

似乎是小孩子天真的感應(yīng)，溫瑜一直以來都不大喜歡趙氏，這半月的修養(yǎng)，年關(guān)才過，溫瑜的身子也大好，在她的照看下挺過了風(fēng)寒，只是綁過去的那兩個婆子卻不知為何自裁身亡了，不必去想，就知道這事趙氏的手筆。

輕輕撅嘴，陳溫瑜見阿姐沒有半點(diǎn)妥協(xié)的意思，乖乖應(yīng)道：“是，阿姐?！?/p>

兩人往趙氏的院子走去，還未過去，遠(yuǎn)遠(yuǎn)看見方姨娘領(lǐng)著個小孩兒也往那邊去，方姨娘看見她，有些畏縮的笑了一下，輕聲說道：“二小姐安好?！?/p>

姨娘一貫是沒有什么地位的，方姨娘的性子又向來軟弱，陳令言看過她身側(cè)的孩子，皺眉問了一句：“寧哥兒這是怎么了？”

小小的孩子臉頰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呼吸中也有些不順暢，想來前世趙氏是下了手的，用藥材讓陳溫寧的身子一直不太爽利，方姨娘這就慌了神，求著趙氏想個法子，從那以后投入了趙氏的陣營，非但沒有得到半點(diǎn)好處，反而把自己兒子拱手送人了。

“只是，近日有些體熱?！狈揭棠镄α诵Γ蟊忝蛑齑讲豢险f話了。

陳令言也無意和她攀談，兩人一起走進(jìn)了趙氏的院子去請安。

趙氏早就端坐在堂屋里，見兩人進(jìn)來，笑的和藹：“都來了，春香，快看茶?！?/p>

熱茶呈上來，趙氏第一眼卻看向了趙氏身邊的小孩：“身子可好些了？”

三四歲的小孩子照理應(yīng)當(dāng)能說出些話，可陳溫寧只是有些害怕的眨了一下眼睛，膽怯的躲著，并不說出一句話，方姨娘瞧著似乎比小孩子還要驚慌，連忙行禮：“喝了您送的藥已經(jīng)好多了，惹得主母憂心都是妾身的不是?！?/p>

那恭謹(jǐn)?shù)淖藨B(tài)看的陳令言微微皺起眉頭，隨即趙氏看了她一眼，故作大方的起身：“說的什么話，我也只是憂心孩子，不必多禮?！?/p>

看著倒是其樂融融的，陳菀綰坐在趙氏身邊撒嬌：“溫寧弟弟看著可愛喜人，可否叫他陪我?guī)兹??！?/p>

說出來只是小孩子的胡話，可在場的人皆是面色一變，方姨娘拉著陳溫寧的手更是用了幾分力氣，訕訕笑著，趙氏倒沒有立即表現(xiàn)出想養(yǎng)男丁的心思，笑著看方姨娘：“小孩子說的話，不必當(dāng)真?！?/p>

坐了片刻，幾人請辭散去，陳令言看著走在前面腳步匆匆的方姨娘，心下盤算了一番，跟上去：“姨娘留步。”

方姨娘停頓了下才緩過神來，應(yīng)了一聲，年紀(jì)都也不小了，陳令言也懶得繞彎子，直接開口：“姨娘可想過，母親給你的藥中有無問題。”

此話一出，方姨娘的臉色一陣青白，試探性的問道：“主母是為了什么，單單不想叫妾身好過？”

“她不必讓寧哥兒喪命，只需想法子養(yǎng)了寧哥兒，從此也能在府里名正言順的站穩(wěn)腳跟了?！彼行┖眯Φ恼f出這些話，親眼看著方姨娘的臉色越來越差。

半響，她才摸了摸懷中孩子的頭頂，真切行了一禮：“妾身沒有旁的想法，更不想爭奪爵位，只想守著我兒過安生日子，求二小姐出個主意?！?/p>

陳令言等的就是這句話，她輕笑一聲：“母親給你的藥可萬不要再喝，只每日給寧哥兒灌一碗姜湯，不出半月就能好，只是其余的，還需姨娘多加留意?！?/p>

兩人說完不久，方姨娘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她這么做也是這幾日想過的，如果放任不管，方姨娘勢必會如同前世一般，被趙氏收入麾下。方姨娘雖說不怎么聰慧，卻也算是助力，自然不能讓她得逞。

“姑娘！”如意的性子有些急躁，從堂屋跑來，累的直喘氣，“老太太身子不爽，姑娘快去看看?！?/p>

家里不興說忌諱的話，如意口中的不好，大抵很是嚴(yán)重，在陳家老太太也算為數(shù)不多真心對待自己的，陳令言起身走了出去，連暖爐子也顧不上拿。

正院里老太太才醒，戴著個抹額倚在那里，臉上就連半點(diǎn)血色都沒有，大丫鬟柏月悄聲說了情況，原是去往徐州的二老爺寫信回來，說老夫人的二女兒身子愈發(fā)不好，恐怕?lián)尾蛔≈圮噭陬D，老太太正是收到這信才悲痛交加暈了過去。

這說法算是委婉的，陳令言心中清楚自己小姑也沒多少日子，而祖母上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見到女兒的最后一面。

老太太喝著吊精神氣的參湯，只把她叫了進(jìn)來，眼眶中滿是血絲，一看就是哭過一場的：“言姐兒，卿燕快不行了?！?/p>

這會兒的老太太瞧著倒不像是這個年紀(jì)的人，眼淚汪汪的，陳令言過去握住她的手，擲地有聲的道：“孫女陪著您去徐州?！?/p>

“去徐州？”老太太緩緩念著這句話，渾濁的眼睛看向她，“言姐兒是說，咱們?nèi)フ夷阈」?？?/p>

這件事陳令言也想過，無論小姑能不能好，都要全了祖母的夙愿，點(diǎn)了頭：“索性年已經(jīng)過去了，咱們就去徐州看看，權(quán)當(dāng)散心了，父親也不會不應(yīng)的?！?/p>

這么一番說辭，老太太的眼神中這才有了些亮光，讓柏月扶著坐起身來：“你說的不錯，就算我兒在那里沒了，我也決不能叫她呆在那個是非之地，柏月，快去請大老爺過來?！?/p>

恰巧陳天海今日休沐，聽了老太太說的話，也沒有異議：“只是路途遙遠(yuǎn)，兒子公務(wù)在身走不開，萬望母親保重身體?！?/p>

趙氏要操持家務(wù)，溫瑜也送去了陳天海的前院，一切安置好之后，陳令言和老太太踏上了去徐州的路。

路途遙遠(yuǎn)，車馬在路上行了三日，才到了地方，小廝敲開門之后，吳家門內(nèi)走出一個家丁，語氣不善：“誰??！”

“吳家主母陳卿燕是否在此？”陳令言下車，耐著性子問道。

那小廝立刻一臉警惕：“你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