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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筆交易

小說:邪皇盛寵:一品毒妃作者:漱石時間:2022-06-26 11:13:52

  沈心蘭冷笑了一聲,眼里是自己好久都沒用上的譏諷:“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王爺,王爺此刻也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說什么交易,癡人說夢?!?/p>

  蔣客琪見他嘲諷也不惱,他雖是被囚宗人府,可同沈心蘭一比也是過的如貴族一般,穿著體面,身形英武,甚至連臉上也沒有衰弱的病態(tài)。

  他三年來都沒有什么變化,好像去宗人府只不過是換了個宅子去度假。

  沈心蘭咬了咬牙,心里嫉妒的發(fā)狂,也恨得發(fā)狂,她恨自己為什么不是權(quán)貴家的嫡出,出生開始就錦衣玉食,甚至淪落了也過得清貧體面,不像自己,過得像是饑荒中的野狗,甚至連尊嚴(yán)也沒有了。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蔣客琪,牙齒咬的咔叱作響。

  蔣客琪卻笑了,笑的囂張:“好,就是這個眼神,本王要的就是這個眼神,這個帶著恨的眼神,本王喜歡,沈心蘭,本王就問你,愿不愿意跟本王做個交易,本王可以讓你重新坐上貴妃的位置,甚至還能爬的更高?!?/p>

  “你?”沈心蘭嗤了一聲,一把揮開了他的手,眼里是寒冷的能把人凍僵了的堅冰“你憑什么來跟我做交易,你自己現(xiàn)在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也還真是有閑心情來跟我絮叨這些天方夜譚,有這個時間,不如趕緊逃命吧,我就是個賤骨頭,今兒是用李端瑞的名號嚇唬他們,明兒他們可就真的要進(jìn)來搜了?!?/p>

  蔣客琪見她一副防備的樣子,心里卻更是起了興趣,也對她這血性生出了幾分敬佩,態(tài)度自然也尊重了些:“你覺著,我若是沒什么本事,還能這么體面的在這里跟你聊天?你也真是小看了我這些年的苦心經(jīng)營,我若是沒有實力,早就死在皇宮里了,如今我不過是敗在了一個李端瑞手里,至于蔣宇正,他還不夠資格做我的對手?!?/p>

  沈心蘭看了一眼這個男人,他的眼睛和她一樣,是淺淺的碧璽色,晦暗處明亮的像上乘祖母綠,可這男人無疑是比她強(qiáng)上了太多。

  蔣客琪是君王一夜風(fēng)流的產(chǎn)物,他母親是君王一夜的玩物,是西域的舞姬,生下她之后受不得疾病的折磨,早早的就去了,蔣客琪手上所擁有的權(quán)力與財富都是他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的用血換來的,這一點(diǎn),沈心蘭覺著他是個同類。

  “怎么?不信任我?”蔣客琪有些輕佻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些許柔情只是沈心蘭見慣了男女風(fēng)月,并不覺得他眼神有一絲一毫的真情實感,他和她一樣,都是個冷情的人。

  如果,他真的要做一筆交易,那要不要試著答應(yīng)?沈心蘭瞟了一眼蔣客琪,從破窗上傳進(jìn)來的陽光正好打在他身上,神圣的如同天降之子。

  如果他需要自己來達(dá)成目的,那要不要賭一把,大不了就是一死,好賴還能拖一個人下水,黃泉作伴,也不算是孤獨(dú)。

  沈心蘭輕敲了幾下太陽穴,這是她慣有的小動作,思考的時候,她的手閑不下來。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蔣客琪一把將她逼到了墻角,目光直視她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一樣:“我們有個共同的敵人,蘇皖晚、蔣宇正還有李端瑞不是嗎?你想要報復(fù),我也想要報復(fù),這是我給你的,也是你給我的一個機(jī)會,贏了,榮華富貴,輸了,不過一死,我且問你敢不敢同我一賭。”

  賭嗎?

  沈心蘭低下頭輕笑了一聲,像是開悟了一般的扯住蔣客琪的衣領(lǐng),扯得他的額頭和她的撞在一起,撞出了一個碩大的紅印。

  “好,我反正也沒有什么可失去了,就按你說的,贏,榮華富貴,輸,不過一死,我就同你賭一把,看看能不能贏這一場賭局?!?/p>

  蔣客琪猛地被一撞卻也不惱,他喜歡這個眼神,危險又野性,有著欲求和野心,他也正需要這么一個人。

  “方才你我這么一撞,就算是結(jié)下了契約,你只管準(zhǔn)備著,今夜子時,冷宮的貴妃沈心蘭就死了,活過來的,是秀女沈心蘭,母親是波斯巨富的唯一女兒,父親是先帝朝的進(jìn)士,堂叔是如今的戶部員外郎沈醉,這是你的新身份,從今天起,沈科巖的女兒沈心蘭就死了,知道了嗎?”

  沈心蘭露出一個危險又充滿誘惑的眼神:“你就不怕,我逃出生天后就跑了?”

  “你不敢?!笔Y客琪沒有看她,反而是把玩手中的匕首“就算你有這個膽子,我也不會讓你有機(jī)會跑,我既然敢放出一只咬人的狼,就不怕狼反過來咬我一口?!?/p>

  沈心蘭笑了,許久沒有那樣酣暢淋漓的笑了,笑聲甚至是有些叫人不寒而栗,在空無一人的冷宮里回響,讓她更加癲狂。

  “蔣客琪,夠狠,不過我喜歡你這個狠,我們是同類,就算身份不同,我跟你是同類,我便是等你一個子時,看看你到底能為我找一個怎樣的賭局。”

  蔣客琪露出一個看不清神色的表情,沈心蘭沒心思去看,她找了個舒服些的草垛。把明晃晃的一團(tuán)圣旨踹到了一邊,旁若無人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

  夜幕降臨,冷宮的火光幾乎能燒紅一片天,宮人們忙著運(yùn)水,生怕火勢蔓延燒著了哪位正受寵的主子,沒人在乎這里面還有著一位存著封號的貴妃娘娘,直到第二日清晨,冷宮燒的一地焦黑,分不清是人是物,滿地留著漆黑的炭水。

  春夏秋冬又一春,一載春秋緩緩而過,大周朝迎來了一個重要的時刻——選秀。

  這是無數(shù)家族攀升的一個機(jī)會。

  太明宮城空曠的顯得有些陰森的廣場上陽光普照,是個絕好的天氣。藍(lán)洼洼的天空像胡姬的眼睛一樣,比千里之外的海更深邃,沒深邃的沒有一絲云彩,只有偶爾飛過幾只身形不大的候鳥,那是春歸的雁子。

  鴻雁高飛,紫氣東來,上吉,是個絕好的兆頭。

  真武門外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馬車,一排三十二輛,共三排,前一排是京官們家的女兒,后面的則是外放官員家送來的秀女。

  宮門里走出的嬤嬤站在大門口,手里拿著一卷明黃的帛冊,所有的人都異常的靜默,這些原本是最跳脫活潑年紀(jì)的女孩,在這些看上去端的嚴(yán)肅大方的宮人面前,沉默的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沈心蘭來的不早不晚,赤紅色朗洲緙絲緞子包裹的金漆馬車讓她足夠的打眼。

  她同來自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目不斜視,眼神死死的盯著眼前朱墻金瓦的宮城,無論身邊是怎樣環(huán)肥燕瘦,沉魚落雁的美人都沒有辦法吸引她的半絲目光。

  太明宮,我沈心蘭又回來了!

  等那主事的宮嬤嬤進(jìn)了宮門,也鮮少有人說話,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女兒家們只專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看看自己衣裳首飾的款式是否過了時,生怕哪一點(diǎn)違了圣意,最終導(dǎo)致落選。

  沈心蘭站在人群中,白凈的脖頸和碧水色的眼睛讓她在人群站著也是鶴立雞群。

  約莫過了半刻,監(jiān)事宮女走了出來,順著名字一個個的按著花名冊檢點(diǎn)秀女,點(diǎn)到沈心蘭之時,宮女大約瞧了她一眼,可就是這么一瞧,手里的花名冊嚇得掉到了地上。

  上頭赫然寫著:戶部員外郎沈醉之侄女——沈昕闌,年十八。

  在外的秀女均不知這內(nèi)里的門道,沈心蘭心里是通透的明鏡一般。

  這里的宮女,都是怕她的,都是記得她的,記得她這個冷宮里哀嚎的,“死”在冷宮的貴妃娘娘!

  “不知,不知這位小主姓名,奴婢斗膽一問?!迸袅嘶麅缘膶m女抖了抖手,顫著聲音,還是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沈心蘭旁若無人,端著一副柔順親和的口氣道:“這位姑姑嚴(yán)重了,小女擔(dān)當(dāng)不起姑姑這‘奴婢’二字,小女尚且還未入宮,哪里擔(dān)當(dāng)?shù)钠鸸霉靡痪洹≈鳌??小女姓沈名昕闌,仰仗堂叔慈愛,小時候給我起了個仙姝的字,是有些狂妄了,姑姑莫要見怪。”

  宮女只是訕訕的笑了笑,找了幾個由頭跑到了一邊去。

  怕嗎?沈心蘭心里啐了一口。

  如今我沈心蘭回來了,淌過了火海走過了刀山,我還是回來了,這一次,我要這天下都被我踩在腳下,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天下,要被一個卑賤的胡姬之女顛覆!

  沈心蘭目光炯炯的望著皇宮,她為了回來,受盡了磨難。

  淳親王蔣客琪有些像上古的孟嘗君,門客多是能人異士。

  她為了能要這些人看著她的臉都像是活在噩夢中,忍著劇痛讓一個有些瘋癲的赤腳郎中為她移骨,只是稍稍在臉上有所變動,便是讓她變得更嫵媚,更妖冶了些,可移骨的痛,她忍得險些昏死過去,直到最后,她也是一言不發(fā),只帶著濕透了衣服回了房;還有她小拇指上的一塊烏青,忍著痛叫人剝?nèi)チ苏麄€指甲,拔得鮮血淋漓,拔得她滿頭大汗,她也不曾發(fā)出一聲哭號。

  這些身體上的慘痛,她要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宮女一個個避蛇蝎一樣的從她身邊逃離,一干秀女看見了,自然而然的就在她身邊騰出了一大片空地。

  沈心蘭嘲諷的看了一眼,心里的不屑幾乎能沖破胸腔。

  還真是一個個的自以為聰明,像這樣自以為聰明見風(fēng)使舵的人,永遠(yuǎn)也不知道真正的后宮的女人,該怎么做。

  在這個見不得人的地方,要是只需要生存下去,會看眼色就行,可要是想爬到高位,那就得狠。

  不僅是對別人狠,對自己也要狠。

  日頭漸漸的飄到了正當(dāng)空,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宮女引著新晉的秀女一對對走進(jìn)了宮城。

  踏著腳下熟悉的青石磚地,沈心蘭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進(jìn)宮的時候,那時她還是有著些期盼的,期盼著能被一個男人寵到手心里,成為一個人的掌中寶。

  她也的確成了她幻想中的存在,只不過那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愿,事實上不過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只有她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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