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晚來電

溫軟醒來時(shí)，躺在大大的床上，柔軟的被子將她的身子裹住。

她看著周遭陌生的陳設(shè)想動(dòng)，手腕上的疼痛卻讓她不禁‘嘶’了一聲。

身邊傳來顧聿銘冷冷的聲音，“死的時(shí)候不怕疼了？現(xiàn)在怕了？”

溫軟抬頭看他，他背光而立，那張俊美的臉隱匿黑暗里，因而模糊了神情，但溫軟還是能夠感受到他在生氣。

溫軟垂下頭，看著那被潔白紗布裹住的手腕，喃喃似的問：“為什么救我？”

“救？”

顧聿銘手揣進(jìn)褲兜走到光下，露出滿是憤怒的臉，“溫軟，我只是不想讓你死得那么容易。”

溫軟咬住嘴唇，使盡全身的力氣，從嗓子里擠出幾個(gè)音節(jié)，“對不起?！?/p>

顧聿銘沒有和她說話，而是點(diǎn)起煙，將簾子拉開。

溫軟偏過頭，外面萬家燈火，累如繁星，燃著各自的煙塵，有著各自的煩憂......

顧聿銘透過鏡的反光，可以清楚看到床上的人。

幾年不見，她已經(jīng)沒有年少時(shí)分所見那般水嫩，生活將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磨得蒼白，眉間也因長時(shí)蹙眉而生了幾道淺淺的翳。

可她還是漂亮的。

甚至美得驚人。

只是太瘦了。

剛才抱她的時(shí)候，那骨頭仿佛能沖破那層皮戳傷他。

想到這里，顧聿銘狠狠咬了牙，深惡痛絕自己竟然還在意她。

他狠狠捏起煙，走到床前，在溫軟猝不及防時(shí)，他拿著煙頭，對準(zhǔn)溫軟潔白如玉的肩臂戳了上去。

溫軟痛得驚呼。

顧聿銘卻看著那煙頭燎著皮膚迸出星火的場景，微微笑了。

溫軟躲避，用還算完好的手蓋住那灼燙的傷口，眼淚啪嗒一下掉落。

顧聿銘不為所動(dòng)，只是將煙頭緊緊捏在手上，揚(yáng)起快意的笑，“從前，你受一點(diǎn)傷，我都急得不行，但是，我現(xiàn)在看你這樣，卻覺得特別痛快?！?/p>

溫軟被他的話疼得哽咽，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努力地將瘦弱的身軀陷在床里。

顧聿銘卻突然拽住她的頭發(fā)，“你說話??！”

溫軟又害怕又傷心，只知道哭，“你說得對，顧聿銘，我們都回不去了?！?/p>

顧聿銘只覺得心口被什么撞了，他松開溫軟，嘴角掀起譏諷的弧度，“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回到過去?！?/p>

他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溫軟，“但是你也別想就這樣一筆勾銷，溫軟，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完呢。”

說完，他絕塵而去，留下溫軟一人在房里哭泣，累到極致才昏睡過去。

第二天溫軟是被電話吵醒的。

溫軟迷迷糊糊接了電話。

那端傳來一個(gè)清脆稚嫩的聲音，“溫軟姐，你回來了？”

語速有微微的停滯，酣睡的溫軟沒有聽出來，只是伴著迷糊初醒的狀態(tài)，嗯哼一聲。

那端沉默了一刻，才又笑著說：“那溫軟姐，你現(xiàn)在住哪兒，我過來看你？林晚晚好久都沒見溫軟姐了?！?/p>

林晚晚二字終于讓溫軟醒了過來。

溫軟慌張坐起身，看著在幔子上款款搖擺的天光、白茫茫的臥室、床邊的煙灰缸里還有幾個(gè)煙頭，這些都不斷提醒著溫軟：顧聿銘曾經(jīng)存在過。

她仿佛做小三見到正妻一樣的忐忑，“我......才回來，暫時(shí)還沒找到住的.......等找到了再和你說?！?/p>

又是長長的沉默，就在溫軟快喘不過氣時(shí)，那端噗嗤一笑，“那說好，等溫軟姐找好了住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shí)間通知林晚晚哦?！?/p>

溫軟連連說好，借著上班的借口飛快地壓了電話，心頭卻涌起濃濃的嘲諷。

從前，從前，溫軟哪里會(huì)在意林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