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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真的只是個孩子?

小說:慶余年作者:貓膩時間:2020-12-17 18:56:25

  見老師說的慎重,范閑趕緊立正聆聽。

  “你家的事情,要比你所想像的遠遠復雜許多,這里面涉及到的,不僅僅是你一人之存亡,更可能牽涉到更多的人命,所以你一定要謹慎。在你長大之前的這些年里,你要學會保護自己,這樣將來才更有保護別人的實力?!?

  “將來……要保護誰呢?”范閑有些疑惑。

  費介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如說像我這種和你已經(jīng)脫離不了關系的人?!?

  范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里想著,這事兒看來確實挺復雜,自己兩世為人,都弄不明白這些老同志到底是在玩什么東西。

  “好了,你先回房吧,記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那個邪門的霸道功夫最好不要練了?!?

  范閑老老實實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五竹正安靜地坐在角落里,沒有燈光,一片幽暗,偏偏他眼睛上蒙的那塊黑布,卻比這夜色更加如濃墨般滯稠。

  “叔?!狈堕e低頭行了一禮。

  五竹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了出來,平平直直、清清幽幽:“那本書分兩卷,第一卷叫霸道,第二卷沒名字,這是小姐留給你的書,所以在你小時候,我就放在你的身邊,。我沒有練過人間這些功法,所以無法教你,但我認為既然叫霸道卷,那氣霸道一些也是正常的……如果練出問題,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說完這句話,一塊黑布便從范閑的眼前消失。

  “真是簡單粗暴的解釋,真是個淡漠的、古怪的人?!狈堕e嘆了口氣,爬上了床,從暗格里取出那本沒有名氣的書籍,心里盤算著,其實在練功的過程中,他也發(fā)現(xiàn)了,當真氣充盈丹田之后,并沒有依心念循經(jīng)脈而行,而是有一部分逆著虛府的通道,直接灌入了后腰腎門之上的雪山關處。

  以后練還是不練,這才是真正的問題。又是一年秋來到,菊花滿山飄。

  一大清早,鳥兒在園里嘰嘰啾啾地叫著,府里的丫環(huán)下人們打掃完畢,開始準備早飯。

  如今司南伯爵的女兒,范若若小姐已經(jīng)回京都了,所以府里只剩下一個半主子,事情本就不多。

  幾個月之后,擅長把活人毒死,自然也很擅長怎樣讓老人活的更久的費先生摸了摸自己日趨圓滾的肚子,十分遺憾地接到了京都的來信,依依不舍地向司南伯爵的老母親請辭。在澹州港往西去的官道旁邊,老師和學生正在進行著分離前的對話。

  “為什么我讓你不要練那個隨時會爆炸的真氣,你就是不聽呢?”

  “老師,至少在目前,我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昨天晚上你去廚房偷酒喝的時候,為什么會控制不住把整個酒甕給抱爛了?”

  “是意外。”范閑很苦惱地回答,最近這幾個月,體內(nèi)的真氣越來越暴狂了,經(jīng)常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害得小范閑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和丫環(huán)姐姐們在床上講鬼故事,因為他害怕大家摟成一團的時候,自己會錯手摧花,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學會用毒,你就學會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殺人方法,何必還要學那些?!?

  “因為用毒很容易誤傷良民?!?

  費介忽然盯著小男生的雙眼說道:“你真的只是個孩子?”

  范閑很無辜地看著自己的老師:“早熟又不是我的錯?!币謩e了,費介摸著小家伙的腦袋,回頭往身后澹州城望去,那座海港正在碧海藍天的襯映下展示著自己的美麗。

  “要是早點認識你,我覺得,我可能會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

  “怎么改變?”

  “找個老婆,也生個像你一樣聰明的小子,好了,我走了?!?

  費介走遠了些,范閑只覺得離別的苦楚席上洗頭,一臉真誠的看著費介的背影,大喊道:“老師,我以后給你送終!”

  費介一口血卡在喉嚨里,想哭,卻也有點想笑。

  此后有很長一段時間,范閑都沒有適應過來。

  澹州城的天忽然陰了下來,頭頂上的烏云沉甸甸的,就像是被打濕了的臟棉花,或者是火候過了的棉花糖,就這樣懸在人們的頭頂。

  不像以前有些年,司南伯爵別府家的那位漂亮私生子,總是喜歡在夏天臺風到來之前,跑到別府院子的屋頂,對著全城的人大喊:“要下雨了,大家快收衣服吧?!?

  “范少爺,最近怎么不喊大家收衣服了?”澹州港唯一的一條主街上四處擺著吃食和小玩意兒,攤販們看著從人群中間走過的那個漂亮男孩兒,紛紛打趣道。

  范閑羞澀地一笑,沒有說話,牽著身邊大丫環(huán)的手往別府里走,另外一只手上托著一塊豆腐。此時距離費介離開澹州已近六年,范閑已經(jīng)長成一個透著股沉穩(wěn)勁兒的漂亮小少年。

  回到府中,先讓下人把豆腐提到廚房,又給身體有些欠安的老夫人請安,順手將老太太身邊的一張紙揣進懷里,范閑才回到書房里。他摸出懷里京都那個妹妹寄來的信,放在那張紙旁,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

  這一年,慶國的皇帝陛下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改元慶歷,年號與國名相同,感覺總是有些古怪。

  還有一樣新政,則是皇家頒布了《通郵法令》,如今的郵路暢通,這樣范閑和范若若二人才能悄悄的通信,而不怕被別的人知道。

  范閑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報紙,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聽路人說了許多新政的事情,在他看來,這純粹是皇帝陛下胡鬧的產(chǎn)物。

  范閑沒有心情去改變這個世界,也沒有興趣去改變這個世界,只想好好活著。在范閑的記憶中,范若若就是那個和自己有點血緣關系的,許多年前曾經(jīng)在澹州城呆過一小段童年的,長的黑黑瘦瘦的,還沒有自己這個皮囊漂亮的可憐小妹妹。

  已經(jīng)好些年沒有見過了,也不知道那個小丫頭現(xiàn)在長成什么樣子,頭發(fā)上那幾根稀疏的黃毛有沒有變黑,有沒有變得漂亮。

  兩人通信期間,范閑會給范若若說一些故事,像小說連載一樣。春有風箏,夏有魚,秋有青鳥,冬有雁,書信一來一往間,日子就這樣過去了。

  澹州港往西十里的海邊,是一片礁石密集的險惡地帶,海風卷著藍水往這處撲來,然后在堅硬的巖石上砸的粉碎,激起一大片雪沫子。

  范閑看了一眼懸崖的表面,眉頭微皺,在腦海中頓時將那條自己經(jīng)常攀爬的線路找了出來,只是這幾天海邊風大,原本有些伸出崖面借力的石塊已經(jīng)變得疏松,今天如果要爬上去,一定要小心一些。

  看似驚險,但范閑并不怎么驚慌,左手之上貫注了自己體內(nèi)霸道的真氣,三根手指緊緊地捏住自己唯一可以借力的石角,微微顫抖的手指似乎深深地嵌進了石頭中,牢不可脫。

  一只木棍從他的頭頂伸了下來,示意他抓住。

  范閑似乎很逃避這根木棍,看也不看,身體蕩了回來,腳尖在崖面上一蹬,整個人借力向上一躍,險之又險地上了峰頂。

  “不夠?qū)P模菚屓怂兔?,現(xiàn)在開始練習,我打你,你盡力躲開?!?

  五竹說完話,便開始行動。

  此時范閑體內(nèi)的霸道真氣早已自行產(chǎn)生了反應,在后背上密密的布了一層,只是那根木棍來的太快,竟在真氣做出反應之前將力道全數(shù)“扎”了進去!

  之所以用扎這個字,是因為這根木棍的主人出手就像一根筆直的線條,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了棍尖的那個點上。

  范閑一聲極壓抑的痛呼,少年的身體雖然有真氣當護障,也是痛入骨髓,整個身體都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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