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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忠奸難辨曹孟德(上)

小說:天意不絕炎漢作者:律修時間:2020-12-17 18:51:08

  歲月如梭,轉(zhuǎn)眼已進(jìn)入中平五年,公元一八八年,秋七月。

  這一年伊始,大漢便更是風(fēng)雨飄搖。

  正月,休屠各胡寇西河,殺郡守邢紀(jì)。

  二月,有星孛于紫宮。黃巾余賊郭太等起于西河白波谷,寇太原、河?xùn)|。

  三月,休屠各胡攻殺并州刺史張懿,遂與南匈奴左部胡合,殺其單于。

  四月,汝南葛陂黃巾攻沒郡縣。

  五月,益州黃巾馬相攻殺刺史郗儉,自稱天子,又寇巴郡,殺郡守趙部,益州從事賈龍擊相,斬之??叽笏?。

  ……

  一處院落中,一英偉少年正揮汗練習(xí)武藝。只見其雙臂揮動之間,勁風(fēng)大作,先將石板拋至半空,左掌剛劈斷石板,右拳又來,斷開的兩塊石板落地之前已被他右拳擊得粉碎。隨便抹了一把汗,又從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銀亮的長槍,右手輕抖,槍頭瞬間化成數(shù)道虛影,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虛的。事實上,每一個都不是虛的,而是扎得太快,人的眼睛跟不上槍速,故而看上去有幾道殘影,如同開出數(shù)朵槍花一般。少年撇了撇嘴,似乎對這個速度并不滿意,于是動作更加迅速起來。此時再扎槍,則更顯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如同一道光芒般,正是所謂出槍似潛龍出水,收槍如猛虎入洞。接下來,崩、點、穿、劈、圈、挑、撥等槍中技藝一一顯露出來,如果說剛才如同一道銀芒的話,此時卻猶如一條奔騰的銀龍,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忽然一彪壯大漢走進(jìn)院中,對少年行禮道:“大王,大將軍府差人來請?!?

  少年并未停止練習(xí),而是問道:“雄長,可曾說是何事?”

  “不曾”

  “呵呵!既然沒說,看來也不是甚么要緊的事,如今時辰尚早,不若雄長與我走上幾招?”

  “諾!”

  大漢言語簡短,舉止之間卻對少年極為尊敬。那大漢身軀如同鐵塔一般,極其雄壯,皮膚銅黃,肌肉飽滿,刀型雙眉如同火焰一般,眼睛如銅鈴,鼻梁粗壯,大嘴外翻,中長的絡(luò)腮胡微卷而濃密,五官看來窮兇極惡,倒也不愧雄長之名。

  雄長于背后取下雙戟,正要舞動起來,院中卻又進(jìn)來一壯漢,同樣也是魁梧身材,只是略矮略胖,葫蘆一般的臉型下巴極寬,胡須甚短,相貌不如前者兇惡,卻也丑惡非常。后者曰:“大王,還是先讓某和雄長過招吧,上次只差少許便將他打敗,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打敗。”

  少年笑曰:“仲康,汝還不服輸乎?”

  這叫仲康的大漢摸了摸后腦勺,也不禁不好意思起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打不過雄長,不過武者不服輸?shù)木褡屗淮未蜗蛐坶L挑戰(zhàn),雖然一次沒贏,不過兩人武藝都在切磋中有所提高。

  “我和你打!”雄長望向仲康,還是言簡意賅。

  少年于是收起長槍,立于一邊以為兩名壯漢騰出場地。少年正是已經(jīng)茁壯成長起來的劉辨,那叫仲康的大漢自然是歷史上的曹魏虎臣——譙國“虎癡”許褚許仲康,而那雄長,同樣是位大名鼎鼎的英雄——歷史上因曹操好色而丟掉性命的猛將——能逐虎過澗的陳留典韋,雄長的字乃劉辨所起,雄取雄壯之意,長取長壽、長久之意,雄乃贊,長乃望,是劉辨期望他英氣長久于世,不要再像歷史上那般英年早逝。這二人是早在劉辨搬離皇宮不久便差人請來的,如今專司保護(hù)劉辨。典韋本因為同鄉(xiāng)劉氏報仇,殺了曾任富春長的睢陽人李永而成為官府通緝的要犯,劉辨派人相請,不僅免了其待罪之身,而且禮待甚厚,自然對劉辨感激涕零,其雖木訥寡言,但心中早已發(fā)誓效忠劉辨,萬死不悔。而許褚得劉辨相邀,更為劉辨帶來宗族千余人,這千余人個個彪壯勇悍,至于這千余人安置在何處暫且不表。

  因為長期習(xí)武之故,如今已經(jīng)十三歲的劉辨已提前蛻去了青澀,臉上再無稚氣,取而代之的滿臉剛毅,如果說歷史上錦馬超是目似朗星、唇若涂朱的話,那劉辨則更是棱角分明,五官剛毅而英俊,加上如今已經(jīng)七尺八寸(約一米八)的挺拔身軀,儼然一個英武的翩翩美少年。

  劉辨佇住長槍,目光緊盯場中二人。只見場中二人已然交上了手,典韋一雙鐵戟上下翻飛,許諸手中大刀亦是左右呼嘯,二人手中兵器皆是鑌鐵打造,否則也必然承受不了二人的巨力。二人走的皆是剛猛路子,但求一力降十會,典韋兇惡,出擊如猛虎前撲,許褚蠻橫,拼斗如熊羆揮掌,一虎一熊搏斗極是慘烈,只覺地動山搖,勁風(fēng)割面。二人時常切磋,對對方的套路甚為熟悉,故而也省去了那些試探和虛招,上場即是全力施展,各逞絕技。

  轉(zhuǎn)眼已交手六七十合,由于剛猛的武藝最是消耗體力,故而兩人手中動作已然見緩,許褚更是喘聲連連,劉辨知道,許褚已經(jīng)撐不了幾個回合了,果不其然,只聽典韋大喝一聲“撒手”,許褚手中鋼刀已經(jīng)拿捏不住,“吭”的一聲掉落于地。

  見已落敗,許褚也不再糾纏不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好你個雄長,這已經(jīng)是你第一百次贏俺了?!逼鋵嵍岁P(guān)系甚為要好,許褚向他人介紹時總是以“俺大哥典雄長”來稱呼典韋,只是當(dāng)面從不這般叫喚而已。

  典韋憨憨一笑,也坐在地上道:“仲康又變強(qiáng)了,俺亦手疼?!闭f話時還揉了揉手腕。

  留二人在院中歇息,劉辨則轉(zhuǎn)入內(nèi)堂沐浴更衣,打算去見見舅舅何進(jìn)。

  更衣畢,二人早已歇息完畢,帶上高俅等一干從人,三人便徑直往大將府而去。

  何進(jìn)府邸氣勢恢宏,雖不如張讓莊園那般高聳云端,卻更顯磅礴大氣。劉辨自出宮后,時常拜訪大將軍府,對其間格局已極為熟絡(luò),所以不須門吏通報,便徑直進(jìn)入府內(nèi)。

  來到前廳,尚未進(jìn)屋,便聽廳內(nèi)傳來何進(jìn)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孟德與本初久未相見,今日當(dāng)多飲幾杯,好生敘舊一番!”

  孟德?曹操?劉辨心里一驚!劉辨對曹操的感情是復(fù)雜的,曹操既有治世能臣的潛質(zhì),也有亂世梟雄的資本,如今大漢正值風(fēng)雨飄搖,其做治世能臣的可能已經(jīng)不大,那么以后他多半會成為自己的勁敵,到底該不該趁早除之呢?但曹操的才能休說后世,便是現(xiàn)今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是軍事家、政治家,同時還是詩人,論綜合能力,恐怕即便是諸葛亮、周瑜、司馬懿也難已望其項背,這么一個有大才之人殺之可惜,但想到“后來”他欺凌劉協(xié),其子更是篡漢自立的事,劉辨不禁又咬牙切齒。

  轉(zhuǎn)念一想,曹操早年其實是很希望忠心報效朝廷,挽大廈之將傾的。歷史上就在今年,有人欲陰謀推翻父皇而另立新主,拉攏當(dāng)時任議郎的曹操時卻被其拒絕;父皇去世后,舅舅聽信袁紹之策招外兵進(jìn)京誅除宦官,當(dāng)時曹操就曾大力反對,結(jié)果反被舅舅侮辱,曹操痛呼:“亂天下者,必進(jìn)也!”;諸侯聯(lián)軍討伐董卓時,與其他人觀望顧慮相比,曹操卻身先士卒奮力進(jìn)取,被徐榮伏擊時差點殞命;初平二年韓馥、袁紹等人又想立幽州牧劉虞為帝,再次為曹操所拒絕,并明確提出:“諸君北面,我自西向。”你們可以去聽那個北方幽州牧的,我依然忠誠于西面的漢獻(xiàn)帝;李催等人禍亂長安,獻(xiàn)帝一行狼狽從他們手下逃命時,漠然無視者有,趁火打劫者有,落井下石者也有,曹操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主動迎接獻(xiàn)帝的人;建安二十四年十二月,吳魏合作擊殺關(guān)羽后孫權(quán)上表勸進(jìn)稱臣,曹操也不聽:“這小子是想把我放在火上烤啊!”這一系列的言行中雖然有曹操的慎重權(quán)謀,但客觀上不能否認(rèn)是對朝廷的尊重。

  建安十五年曹操于漳水畔筑銅雀臺,建成時大宴群臣,眾臣皆稱頌曹操功德巍巍、合當(dāng)受命,勸其更進(jìn)一步,曹操卻自述平生之志曰:“孤本愚陋,始舉孝廉。后值天下大亂,筑精舍于譙東五十里,欲春夏讀書,秋冬射獵,以待天下清平,方出仕耳。不意朝廷征孤為典軍校尉,遂更其意,專欲為國家討賊立功,圖死后得題墓道曰:‘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平生愿足矣。念自討董卓,剿黃巾以來,除袁術(shù)、破呂布、滅袁紹、定劉表,遂平天下。身為宰相,人臣之貴已極,又復(fù)何望哉?如國家無孤一人,正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蛞姽聶?quán)重,妄相忖度,疑孤有異心,此大謬也。孤常念孔子稱文王之至德,此言耿耿在心?!庇謬@息曰:“但欲孤委捐兵眾,歸就所封武平侯之國,實不可耳,誠恐一解兵柄,為人所害。孤敗則國家傾危;是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也。諸公必?zé)o知孤意者?!?

  凡此種種,可見將曹操說成一個野心勃勃的漢朝的篡逆者,也許并不公平。

  討董失敗后,曹操寫下《蒿里行》,其中唱到:“鎧甲生蟣虱,百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dāng)嗳四c。”這種詩句豈是不忠不義之人所能寫出?而從其臨終之時不談豐功偉業(yè),卻只是對生活中的小事以及自己死后那些小妾和歌女們的命運做了安排,可見其真善的本性。

  但是無論如何,真正將大漢最后送入墳?zāi)沟膮s的確就是曹操父子,這是歷史不爭的事實!

  曹操啊曹操!你到底是奸是忠呢?劉辨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卻是心中著實尊敬、喜愛曹操之才,欲求為己用,卻又怕養(yǎng)虎為患。

  劉辨心中浮想聯(lián)翩,腳下卻并未停留,不經(jīng)意間已邁入正廳。

  大廳中已高朋滿座,眾人推杯換盞不亦樂乎,見劉辨進(jìn)來,趕緊都放下手中杯盞,躬身朝劉辨行李,口呼“大王千歲”。劉辨正示意眾人免禮,何進(jìn)早已起身迎將過來:“辯兒何來遲耶?”

  近前躬身相請,示意劉辨便朝主座而去,雖說舉止還算得體,但如今劉辨畢竟是大漢河南王的身份,何進(jìn)雖貴為大將軍,只以“辯兒”相稱仍有僭禮之嫌,不過其與劉辨之間尚有甥舅之關(guān)系,眾人也就未加多想,“我知汝必不能及時,故而早派人入王府相請,不想仍舊來遲,本以為今日不會到了,故而未加等待便令眾人開席,還請辯兒萬勿介懷?!?

  “哪里的話,辯兒來遲便是失禮,又怎會介意這等小事?!毖援呉延谥魑簧隙俗?,家仆正欲收拾一番,劉辨又道:“無需再添加一幾,舅舅可與我同坐?!?

  何進(jìn)也不推辭,欣然坐下,家仆見此,自去為典韋等安置席位。

  待丫鬟為劉辨?zhèn)潺R菜肴及餐具,何進(jìn)端起酒盅朝眾賓客道:“來,我等敬河南王一杯!”眾人趕緊齊齊遙敬:“敬大王一杯!”

  舉杯之時劉辨已對聽眾賓客盡皆掃了一眼,席間坐有袁紹、袁術(shù)、陳琳、吳匡等,由于時常在何進(jìn)府出入,對何進(jìn)的這幫“手下”已極為熟悉,只有一名皮膚略顯黝黑的青年不曾識得,不用想,便知此人必是曹操。

  雖已心知,劉辨仍舉杯問何進(jìn)道:“舅舅,何不為辯兒引薦這位英雄?”

  “哦,是某疏忽了,辯兒,此乃前太尉曹嵩之子,議郎曹操。”

  劉辨發(fā)問時,曹操便已舉起酒盅,聽何進(jìn)介紹畢,便起身敬劉辨曰:“譙郡曹操見過河南王!”

  “久聞孟德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方解平生渴仰之思,請!”劉辨也起身還禮,二人對飲。

  飲畢坐下,劉辨問曹操道:“聽聞孟德于譙東五十里筑精舍,春夏讀書,秋冬弋獵,超逸脫俗,好不痛快!此亦我之所愿也,為何今日回返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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