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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號初體驗

小說:被任務(wù)怪養(yǎng)成之日常作者:雁鯉書時間:2020-12-17 18:43:00

  人的心情真是反復(fù)啊,明明覺得已經(jīng)放下了,可是容遂無法不承認她現(xiàn)在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容遂見完何少康之后感覺自己像是脫了水的西瓜,表皮完全蔫了不說,內(nèi)里也好像空蕩蕩得虛得厲害。

  沒出息的她無處可去,無事愿做。只好還是去打無常鬼,時間也差不多,再等一會就好了。

  真沒想到,這個手游居然真的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或者說,因為她玩得太投入而真的成了一個游戲角色,因此再不是剛打開游戲時她那想的那種不喜歡就扔的心情了。雖然,玩法是她從未想過,大概也是大多數(shù)玩家都沒有玩過的。

  例行公事,容遂掛機悶悶地打完了無常鬼,背后靈再次展現(xiàn)他的先見之明,在雞毛信中囑咐道,“新號可多和我接觸,另外經(jīng)常帶著去看看風(fēng)景,并附解說也可。但你們的波動傳到這個次元很微弱,聊勝于無?!?

  容遂看完之后,心情并沒有更好。切,我們藍星人是有多不濟事啊,只一點微弱波動,那么背后靈,你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樣的文明呢,有一天,你是否會無遮掩無遺漏無矯飾地坦言?

  一旦發(fā)現(xiàn)背后靈不是同路人,容遂自問再糊涂,也是會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的。

  背后靈一定有她未能知悉的力量,這是肯定的。否則不會每次雞毛信都正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容遂想在心里這樣肯定背后靈的力量??墒怯钟X得,如果完全遵照邏輯,并且擅長心理分析,懂得識別微表情,配合監(jiān)控措施(但愿這一點是沒有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現(xiàn)在可能被監(jiān)控),要做到背后靈這樣的精準(zhǔn)的投信,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這么復(fù)雜精密的體系,用來對付她,真是太隆重了,當(dāng)然也別想容遂受寵若驚就是了?!皩櫋弊终堊詣踊乇埽菟煊X得這個詞從根本上抹殺了所謂受寵愛一方的平等地位。受寵若驚,拒收以及差評。

  可是這些都可以先擱置,不了解的東西,還是不要妄自揣測了。

  容遂發(fā)現(xiàn)自己太愛腦補,所以不得不提醒自己,人如果不對并不清楚真相的東西按自己的猜測去論斷,也就不會有什么反間計,空城計,失敗者無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玩不過善于利用人類猜疑本性的高手,最后枉自算斷了腸子,卻入人彀中。

  容遂不知道如何防備這是一場騙局的可能。而她實在并不聰明,對于人性了解尚淺,對于來歷不明的背后靈族性(種性?)更是根本沒有了解,唯一可謂樂觀的是她沒有感覺到惡意和欺騙,但誰知道現(xiàn)在的感覺究竟算是什么東東。

  還是實實在在地做事,能做到十分功夫便不省一毫即可。便有什么就舍她一命好了。說起來除死無大事,但相對于怎么活著才是最喜歡的活法而言,死也不是什么大事。想來想去,她決定以是否能使游戲人物產(chǎn)生意識為驗證點。

  速度在東都電商平臺訂了一個手機,說是兩小時以內(nèi)送到。容遂不過是泡一個澡的功夫,再加上煮了一壺咖啡,濾紙都還沒有清理呢,新手機就送到了,不服不行,就是有效率。容遂簽收后麻利下載了游戲,溜新號得加緊。

  其實說到底,時雨那個號也是新手號,怎么就不肯給呢?一點點接觸就有了感情呢,人的感情也是一種能量波動吧,這種波動的永不止息的能量,究竟是什么樣的神奇東西呢?現(xiàn)在她和何少康之間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呢,明明做了最恰當(dāng)?shù)牧藬?,怎么會感覺這么空虛?難道斬斷感情的同時,會輸出或者失去巨大的能量?容遂捧著黑咖啡,感覺她喝下一頭鯨都好像還是空乏。

  容遂長長地連吐了三口氣,注冊了一個新號。她現(xiàn)在會換名字了,想起背后靈這樣神秘莫測的東東,想起它一封封的雞毛信,特意選了一個仙姬號,取了名字叫云箋。云中誰寄錦書來?希望是遠方的朋友。

  她會好好地按背后靈說的話,培養(yǎng)云箋這個號,但不會向背后靈透露一絲一毫關(guān)于云箋的信息。以后,所有和背后靈接觸的仍是時雨這個號。云箋定時定點也去調(diào)戲下無常鬼好了。

  哼哼,從此以后云箋和時雨各有各的陣地,背后靈不是有能力識別產(chǎn)生意識的游戲角色嗎?背后靈不是表現(xiàn)得可以識別她的意識能量波動,讀懂她的思想嗎?究竟無常鬼能不能第一次遭遇云箋時就認出來,又能不能真的發(fā)現(xiàn)云箋有否產(chǎn)生意識,她會全力以赴來驗證。

  然而今天游戲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和她不對盤。她來沒有開始溜新號呢,就看到跨服喇叭上閃過一排字:“東流水,你又和別人結(jié)婚置我于何地,想過我的感受嗎?”是一個叫空心人的姑娘發(fā)的。

  跟著又發(fā)一條,“我們之前結(jié)的婚算什么?既然如此隨便當(dāng)初為什么要結(jié)婚?”

  那個叫東流水的人始終沒有吱聲。倒是有好幾個大約是空心人的熟人,紛紛發(fā)跨服喇叭安慰。

  極品的是,一個叫樂樂秋的男玩家居然發(fā)了一條,“山有木兮木有枝,君悅妾兮妾不知。”一下戳中容遂的雷點,這就表白上來,這也罷了,居然稱人家好好一姑娘妾,誰在你面前那么卑微啊,容遂最討厭這個玉國古時候強加給女子的卑稱了!

  本來看到這樣分分合合的鬧劇不開心了,還有這樣拎不清話都說不好的人。

  一條又一條的跨服喇叭發(fā)下來,多是安慰空心人的??墒强招娜怂坪跬耆挥枥頃职l(fā)聲讓東流水給個交代。

  傻姑娘,交代個什么呢?你看人家風(fēng)國,國家還是那國家,換個總統(tǒng)就可以不認之前各種聲明和承諾,甚至退出之前加入的條約。而人呢,人也還是那個人,只是主導(dǎo)他的已經(jīng)是另一番心意。既找不回當(dāng)初予你那番心意的舊人,這里又向誰要一個交代呢?

  容遂覺得今天打開游戲的方式太不對了。一口一口的濁氣往外吐。實在不能看再往下看了。

  她下線休息一會,在公園里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默默呼喚風(fēng)來,風(fēng)來,將浮蕩在她周遭看不見的微塵卷走,好叫她周身清涼,心也安閑。

  已近午餐時間了,居然有兩個上了年紀(jì)的外國人拿了餐籃,先取出一塊黑白格子布在草地上鋪好,再取出一瓶紅酒,一盒沙拉,兩個三文治,又從一個黑色皮質(zhì)餐具套中取出了酒杯和餐叉。

  容遂被這樣簡單又適意的幸福打動,目光流連。其中一個男士對她舉杯,請她過去同坐。容遂微笑搖頭,祝他們好胃口。

  這樣平實,這樣寧靜,這樣溫馨,這樣適意的藍星人類的生活,真可能是被當(dāng)作欲望生發(fā)器一樣被豢養(yǎng)嗎?容遂又不住開始懷疑。

  可是她不是已經(jīng)承認懷疑是最沒有用的東西了嗎?人家說懷才像懷孕,日子久了總會有新生??墒菓岩?,從根本上就是無中生有,對未知的事妄測,既使有結(jié)果也是毒樹之果,因為在這個過程中,起了疑心的人,本身中了毒。

  就像她懷疑何少康的日子,如果早一日說清楚,也不會有那么漫長的磨盡心力和愛念的等待和猜疑了,她想她確實多猜疑了些什么,想想何少康,或許他說的話也是真的。

  即使一切證明她的猜疑竟然全中,一分未多,一分未減,可是經(jīng)歷的那些懷疑等待的日子,讓她的心蒼老了十歲不止。怪不得她覺得自己這么虛弱呢。

  讓她做一個簡單的蠢人吧。讓她只認事實,只從已了解到的信息判斷吧。不增不減一分,就算是愚妄懦弱,可至少心會輕松很多。她本不是全知全能完美智者,就讓她來做她能做的事吧。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讓云箋產(chǎn)生意識。

  容遂再次確認,讓注冊的新號云箋產(chǎn)生意識應(yīng)是排在第一位的正事。說她輕信也好,好騙也罷,愚蠢也行,她看到自己最好的作法,無非如此。

  也許背后靈來的時機剛剛好,容遂正在經(jīng)歷著心靈的空洞,即使她不肯承認,她有心要作一通找點刺激也是事實。

  說她保守,她并不買醉放任自己,可是她現(xiàn)在做的也許比買醉放任可怕得多,她要么把自己當(dāng)成傻子,任人戲弄,要么就是真的卷入一個她抗拒不了的漩渦,甚至可能是洪流。

  可是她已經(jīng)不計沉浮了。誰能說安安穩(wěn)穩(wěn)、自限地步活到九十九,和跟隨心意自由無拘地活到三十歲,哪一個更好,哪一種是更為正確的人生呢?

  如此,再多思慮就是浪費心力了。事實上,容遂從心里上還挺樂意相信游戲世界的人物也可以產(chǎn)生意識,擁有生命的。人類的世界并不總是那么有趣。

  可是游戲世界如果有生命,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會比人類的世界更好嗎?

  她用全新的眼光打量游戲。美麗的荷塘籠罩著一層迷蒙的輕霧,據(jù)說是荷花池的怨靈所致。長發(fā)蜿蜒,腰肢玲瓏的清邪女巫正搖曳地坐在大青蟒的頸部,目光悠長地望著荷塘。誰經(jīng)過此處,與她搭話,她都會說荷塘生出了怨靈。

  按照背后靈的說法,這個游戲本身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亞次元空間,玩家是如何與這個空間連接起來的呢?

  好像是提到低能指令觸發(fā)。容遂理解為玩家經(jīng)由發(fā)出各種數(shù)據(jù)指令觸發(fā)亞次元空間的能量連結(jié),因此有了關(guān)連,至少有一部分意識能量通過數(shù)據(jù)指令一并被導(dǎo)入這個亞次元空間。

  如果所有的NPC都有了意識,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空間了。而那個美麗的女巫與荷塘的關(guān)系一定不淺,她必不會僅僅只是為了提醒路人而時時日日守在荷塘邊。

  容遂對她發(fā)生了興趣。每回被女巫的妙目掃過,她都覺得果然不負清邪女巫的名字,清靈靈的眼波里卻似有個旋渦一樣,讓人覺得必有秘密。

  這清邪女巫是游戲設(shè)計方的真愛吧,竟然賦予她這樣輕喬柔曼的身段,玲瓏精致的面孔,和誘人深入的眼波,這得用了多少功夫啊。比之容遂自己都看不清楚臉的,現(xiàn)在正用的仙姬人設(shè),那真是一個是明珠一個是瓦礫呀。

  容遂忽然有了一點惡趣味,如果清邪女巫有了意識,成為一個生命,有一天是不是會嚇著誰?如果清邪女巫果然天賦超群,第一個產(chǎn)生了意識,背后靈能不能發(fā)現(xiàn)呢?

  她不斷地讓云箋去和女巫搭話,也在心里問,你為什么在這里?又像倒苦水一樣的訴說,說自己也不知怎么就像著了魔一樣,做著這樣沒有邊際任誰都說荒誕的事,偏偏還這么認真。

  她對背后靈太不了解,連它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而背后靈也沒有說具體說明,當(dāng)然也沒有介紹自己的名字......它知道容遂叫它背后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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