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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漁江唱晚】

小說:長橋千古月作者:一場獨歡時間:2020-12-17 18:27:24

  四娘還在撒嬌似地哭著、捶著,顯然已經(jīng)發(fā)泄的好了,文子逸卻越加心亂,剛剛已經(jīng)言辭拒絕了父親,難道現(xiàn)在還要厚著臉皮去求父親?

  四娘終于漸漸的不再哭鬧了,文子逸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氣,四娘這時才發(fā)覺到自己正在文子逸的懷里,在發(fā)泄過后,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急忙離開了文子逸的胸懷。

  雖然四娘的情緒是穩(wěn)定住了,但文子逸還是不敢怠慢,這樣一個烈性女子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再次爆發(fā),自己說出的話是不能更改了,而且自古以來子納父妾都是忤逆之舉,為天下所不齒。

  現(xiàn)在自己真是騎虎難下了,如果自己沒有出現(xiàn)的話可能就不會發(fā)生這一切了!

  四娘見文子逸舉止不定,臉色更是一會兒陰一會兒陽,只道是這位少主人在自己和父親之間難以取舍,本就通情達理的她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心上人陷入左右為難之境,想了一會兒,四娘開了口:“郎君不必再為這件事頭痛了,四娘剛剛只是一時之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

  文子逸見事有轉(zhuǎn)機,忙道:“那就好,子逸還有一事!.......”文子逸開欲開口,卻又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四娘擦干了眼淚,望著一時語噎的文子逸不禁有些好笑:“郎君有什么要緊話還要遮遮掩掩的?”文子逸剛剛還怕自己的話一說出口,這位剛剛消停下來的四娘不答應(yīng),沒想到這小妮子變臉比變天還快,心中便少了一絲擔憂,順勢開口道:“氣也發(fā)過了,子逸也就放心了,只是,子逸還想求四娘一事,既然爹爹沒有怪罪,四娘可否不離開文府!要不然子逸一輩子都會心中有愧!”

  文子逸說完期盼地看著黃四娘,黃燕鶯看到文子逸那一臉期盼的表情心中泛起一絲慰藉,心道:“雖然不能與文郎長相廝守,但只要每天能見到心上人就足夠了!”但因為心中仍有怨意,所以故意賣了一陣關(guān)子。

  這邊文子逸的心可是備受煎熬,怎么還不說話?莫非是不愿再在文府滯留了?文子逸再也沉不住氣了:“四娘,怎么不說話啊?”

  四娘見到文子逸對自己的去留如此掛懷,心中的怒意也早已煙消云散了,開口道:“看你急的樣子,賤妾不走便是!”

  文子逸的心里豁然開朗,像是吃了蜜棗一樣,頓時眉開眼笑道:“四娘真是嚇煞子逸了!這樣就好,呵呵,四娘開心了,子逸的心事也就結(jié)了,四娘好好休息,逸兒告退了!”文子逸說完也不逗留,恭敬地倒退出門去了。

  四娘一見文子逸離開了,心中真是又氣又悔,氣的是自己,悔的還是自己,悔自己不該那么早就答應(yīng)他.......

  三個貼身膏藥對剛剛屋內(nèi)所發(fā)生的事兒一清二楚,見少主人走了出來,旺財和德福都強忍著笑低下頭去,文子逸一見這兩個小家伙那副壓抑的表情,便有些責備地也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做什么?”

  兩個家丁一見,連忙正經(jīng)八百地道:“沒什么,少主人,小的去柴房劈柴了!”說完就見兩個小家伙一溜煙兒地跑了,文子逸不知其解,又無辜地看向了梅兒,希望梅兒能給自己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誰知梅兒臉色一紅,過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嗲嗲道:“哥哥羞死人了!”說完也羞答答地走了,只留下文子逸一臉無奈地站在那。

  .........

  吳江之上,文子逸終于擺平了所有的不必要的麻煩,在府中呆著都快生銹了,這才想起來了這么久好像還沒有去吳江之上太湖之濱游玩過,那可是以前自己看古書時一直神往的啊,什么長橋美人兒、飛升天府的傳說自己都快背下來了,可就是一直未曾有緣得見。

  天氣還算晴朗,湖面之上水波瑟瑟,來往船只絡(luò)繹不絕,比前幾天更加熱鬧,文子逸一人租下了一條小舟,又叫船家請來了兩名小廚,獨坐在舟頭自斟自酌,安逸無比,而且還能與撿草的漁家女搭訕嬉戲,神往不已。

  時至傍晚,江面上的人越來越少了,夕陽之下,只有幾條稀疏的小舟和歸鳥來往前行,看著紅如烈炭的夕陽,文子逸真的就是流連忘返了,想自己在后世活了二十余年,見到的最多的便是樓宇交錯、華燈初上的都市,這般景致卻只有在夢中才見過。

  酒至半酣,一絲晴雨席上了船頭,江岸之上的酒家內(nèi)傳出了悠悠的琴聲,那聲音十分優(yōu)美,比起鋼琴曲更好聽十倍,但美中不足的是曲調(diào)當中透出了一絲哀怨,看樣子是位身世凄苦的歌伎所彈,大致內(nèi)容是一位望夫歸的女子心聲。

  文子逸的臉頰泛起微紅,醉意盎然的他又不覺想起了身在后世的茜兒,以往自己出差的時候,她又何嘗不是盼望自己歸來,盼望自己能夠多陪陪她,相戀七載,自己卻只有在大學時才有時間跟她在一起,留給她的,除了欺騙還是欺騙,自負地認為能讓她衣食無憂,可........直到自己破了產(chǎn),養(yǎng)不了她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欠她的有多少!

  無奈時過境遷,唉!

  文子逸一把推開了一桌子的飯菜,提起了自己的身邊的毛筆,在隨身攜帶的白綢上揮筆寫道:

  “醉飲獨歡青梅下,絨絲細雨蕩檐崖;琴瑟六合弦撥慢,太湖水波狼濺花!”

  筆罷,文子逸對船家喊道:“再拿些酒來!”

  但文子逸卻不知道,此時的他已經(jīng)被別人鎖定成了獵物。

  船艙內(nèi),兩個身著麻衣背搭斗笠的船家向外望了望,看著這個立在船頭發(fā)瘋的富家公子,眼神中閃露出令人顫栗的狡黠,其中年齡稍微小一點卻身材魁梧面闊唇紅的人對另一個比自己大一些的漢子說道:“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個狂放的富家子弟,咱們這次是出師有名了!劫了他說不定還能落個劫富濟貧的好名聲!”

  那年齡大一些的漢子點了點頭,謹慎地道:“不知道他會不會武藝!”

  另一個道:“看他一副書生打扮,應(yīng)該不會什么武藝,就算有,也只不過是些三腳貓的花架子!大哥,做吧!”

  年長的漢子咬了咬牙,點了點頭,低身從倉中取出一口剔骨刀和一柄長劍,將長劍遞給了弟弟,兩個人緩緩地向文子逸走去。

  文子逸還在船頭之上盡興地欣賞著自己的大作,等了一會兒,卻不見船家出來,心中甚是好奇,所以將寫有詩作的白綢放到了桌上,回過身看向了艙內(nèi),這一看不要緊,文子逸頓時醉意全無,只見兩個剛剛還笑意吟吟的兩個船家此時竟然如狼似虎地提著利刃看著自己,文子逸心頭一震,暗叫不好,這是遇到剪徑賊人了。

  兩個船家看到文子逸愣愣地站在那,年長的漢子陰邪地說道:“公子,玩兒夠了吧?該上路了!”文子逸一聽這話,便知道自己是兇多吉少了,現(xiàn)在想跟這兩個家伙和談是不可能了,拉關(guān)系更是做夢,看情形只得拼死一戰(zhàn)。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于我!”雖然這樣尋思著,但文子逸還是憤憤地問道,年長的漢子冷哼了一聲:“你這個小子還真有意思,死到臨頭了還要刨根兒問底兒,那爺爺就告訴你,今天算你倒霉!可以了吧!”

  文子逸面色凝重地看著這兩個船家,習慣性地擺起了散打的架勢,一邊提高著警覺,一邊四下里尋找著可用的武器,誰料這船頭除了一張小桌、幾只碟碗、還有那只毛筆之外什么也沒有,看來這兩個家伙是早有準備,文子逸除了叫苦之外還是后悔,今天真是倒霉,也罷,不能屈服,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兩個船家動作麻利地沖了上來,剔骨刀、長劍齊上,文子逸轉(zhuǎn)身化了一個幅度不大的圈兒,順勢將桌子提了起來,又迅速轉(zhuǎn)身擋住了兩個人的利器,桌子也被擊了個粉碎,文子逸真的服了,這都是什么質(zhì)量啊,文子逸扔掉了手中殘留的櫈腳,僅有的防具也沒了,就只能投機取巧的拖延時間了。

  兩個船家似乎越戰(zhàn)越勇,文子逸的長袍像是得罪了他們一樣,被這一刀一劍刺得破爛不堪。

  文子逸雖然借力打力讓他們吃了不少啞巴虧,但自己也沒好到哪去,西方一片復古紅,夕陽下,三個人在船上的酣戰(zhàn),卻也成了一道別致的風景,文子逸畢竟不是武俠大家,雖然憑著自己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終因力道不足而漸漸力怯。

  折騰了一陣,文子逸等三個人竟然心照不宣地‘中場休息’了一會兒,三個人相視而立,年長的漢子譏諷地看著文子逸道:“想不到還有兩下子!爺爺不陪你玩兒了,定要取你性命!”

  文子逸叫苦連天,正當他幾近絕望之際,遠處忽然行來了一只不大不小的中等蘭舟,舟頭揚著紅帆,華美至極。船艙處兩個身著青衣婢服、風情萬種的婢子翹首立在船頭,還不時對文子逸和兩個船家的精彩表演指指點點,舟內(nèi)燕語鶯歌,正好停在了文子逸所乘小舟的前方。

  三個人不由得一起送目望去,隱隱約約聽的舟內(nèi)傳出了了一陣笑聲,不一會兒,兩船已遙遙可望,又聽的船內(nèi)有人譏諷道:“三腳貓的功夫還在眾目睽睽下獻眼!可悲可嘆!”

  文子逸見兩個船家被這話激的惱羞成怒,心中不由舒了口氣,年長的漢子對著那船罵道:“誰敢在爺爺面前大言不慚!識相的快滾!惹怒了爺爺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對面船上聞言傳來了一聲低喝:“口氣不小,本公子倒要會一會你!”

  只見一個身影頃刻從那舟中竄了出來,直跳到文子逸的舟頭,兩個船家一見連忙操刀持劍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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