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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目擊

小說:混世魔郎作者:狐小才時間:2020-12-17 18:22:51

  在郎野看少年的同時,人家也看見了他,彼此愣住,暫停不過剎那,少年忽然奔去旁邊的一戶人家,繼續(xù)拍門大喊:“舅母,舅母開門?!苯又俦枷蛄硗庖患?,依舊是舅母、舅母的喊,就這樣,把穆大娘附近的幾戶人家的門敲遍,后逃入街的盡頭,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住戶聽到聲音的,相繼把門打開,郎野急忙躲在暗處,怕被人看見,替那個少年背黑鍋。

  住戶沒有發(fā)現(xiàn)敲門人,站在門口你看我、我看你的,各自狐疑,老實人就晃晃腦袋,不知是無奈還是不解,返回去睡覺,暴躁的不禁大喊大鬧,以為是誰的惡作劇,哐當摔了門,也只好回去。

  此時穆大娘已被吵醒,咚的一腳踹開自家的門,開口便罵:“誰在我門前大呼小叫,惹火老娘把你撕個稀巴爛?!?

  她叉腰仰頭,衣衫不整,風刮著她凌亂的頭發(fā),那模樣分明就是一個邋遢的母夜叉,氣鼓鼓的,大有見到敲門人就能一口吞了架勢,罵了幾句,沒人應(yīng),又呸了幾口,解氣,然后剛想回屋,忽然發(fā)現(xiàn)了郎野,手一指,“小子,是你吧?!?

  郎野正看的驚奇,除了穆大娘,居然又接連的出現(xiàn)了若干古裝之人,而且那敲門的少年他感覺似曾相識。發(fā)呆的當兒,還沒來得及跑,竟然被穆大娘看見,唯有硬著頭皮過去,撒謊道:“大娘,我出來撒尿,看見有人挨家敲門,你說誰家的孩子,這樣淘氣?!?

  聽說是個淘氣的孩子,穆大娘手一揮,“進來說話?!?

  郎野猶豫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穆大娘把酒杯又推給郎野,他嘿嘿一笑,“還是茶吧,胃里快著火了,不能再喝?!?

  穆大娘也不強迫,自顧自端著酒杯繼續(xù)灌,說是灌,因為她總是把酒一股腦倒進嘴里,像口渴之人喝水一樣,而非一口一口的小啜,慢慢的品,甚至非得灌了滿口,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才覺得過癮,她邊喝邊自言自語似的,“老了,耳背,好像有人喊我舅母。”

  郎野喝茶,接道:“沒錯,是喊你舅母,還不是那個倒霉的孩子,挨家的喊,大半夜的出來搗蛋?!?

  這時,穆大娘把剛要放在嘴邊的酒杯停在半空,轉(zhuǎn)著眼珠想了想,自言自語似的,“真喊我舅母?”,然后咚的把酒杯丟在桌子上,說了句:“我去去就來?!彬v的一步竄出房門,等郎野再去看時,早已沒了人影。

  郎野嘿嘿一樂,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這老太太厲害呢,等她回來執(zhí)意留我,雖是盛情,但不能領(lǐng)受,不然我怕是就永遠留在大宋了,自己古文不會幾篇,武功沒有一路,文不及人、武不及人,怎么在古代混。算了,等回去好好修煉,無論南拳北腿、降龍十八掌還是一指禪,總得有個拿手的,用來防身也好。再學學唐詩宋詞,文是文、武是武,這么一捯飭,把自己武裝加包裝,身上背著劍手中握著扇,風度翩翩,到時候再來找穆大娘,然后在大宋瀟灑走一回。

  打定主意,他出門就跑,期望像上兩次一樣,跑著跑著,就跑回了高樓大廈的現(xiàn)代。

  然而,他做夢都沒想到的是,跑了老半天,沒有汽車沒有霓虹,只見燈火零星,一色矮矮的古宅,他心里莫名的恐慌。

  不死心,接著跑,只是到最后依舊如此,累的再也跑不動,無力的癱坐在地,大口的喘氣,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懼怕,總之,五味雜陳,突然而來的這一變故,他有些措手不及。

  當、當、當……梆敲三更,有人高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接著,一燈如豆,慢慢向郎野這里過來。

  他知道,這是更夫。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參照,讓郎野更加明白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時代,他理理微微卷曲、及肩的頭發(fā),想理順一下思緒,就聽颼颼幾聲,似有人奔跑,再去看,幾個黑影如羽箭射到,大半夜的,未明情況下,郎野趕緊躲在一戶人家門口的大樹后面,然后暗自窺探。

  來者五六個,皆是深色衣服,頭壓風帽,把那更夫攔住。

  “你們……”更夫一臉驚慌,雖然他打更多年,走的就是夜路,也經(jīng)常會碰到夜行之人,但這幾個人一看就非善類,而且最近匪患猖獗,這里已經(jīng)宵禁,鎮(zhèn)上的百姓都知道,沒有人會在半夜出來,若讓巡夜的官兵看到,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判斷,能在此時出現(xiàn)的人,不是匪徒就是惡人。

  那伙人一樣穿戴,不雅不俗,看上去非官非百姓,應(yīng)該是哪位大人物的護衛(wèi)一類。其中一個朝更夫施禮,畢恭畢敬道:“老伯,叨擾了,請問,這幾天有沒有看見這位姑娘?”他說著,展開手里的一幅畫,遞到更夫面前。

  更夫聽說是打聽人,又見對方彬彬有禮,心里多少平穩(wěn)些,舉著燈籠過去看,希望自己好好配合,別惹惱這些人才是,然而,畫上的女子他不認識,也沒看過,只能據(jù)實相告,“沒有見過,別說夜里,就是白日也沒有見過,老漢我在七星鎮(zhèn)住了大半輩子,敢肯定,這絕不是鎮(zhèn)上的人。”

  那問話之人把卷起,更夫的回答沒有讓他滿意,但他臉上依舊是笑容可掬,道:“多謝老伯?!弊炖镎f著,手動著,撲哧,刀便刺入更夫的腹部,更夫手中的燈籠啪嗒落地,顫抖幾下,噗通倒在地,雙目暴突,死了。

  那殺人者把染血的刀在更夫身上擦拭一下,然后飛起一腳,把更夫的尸體踢飛,不知落在何處。

  他的一位同伙目睹之后,于心不忍,埋怨道:“魏慶,你不必每次都如此吧,問一個殺一個,這……這真的太殘忍了?!?

  魏慶,就是殺人者,把刀入鞘,聽同伙訓(xùn)斥他,很是不高興,反唇相譏道:“江松,你也不必每次都這樣的婦人之仁,我不殺,這些被問過話的人,一旦到處宣揚,這件事是機密,你我都知道,若是弄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別說皇上那里無法交代,就是咱家大人,你又能交代得了嗎?”

  那叫江松的,無言以對,唯有閉口。

  魏慶收起畫揣在懷里,一揮手,帶著他的人,又是疾速飛奔而去。

  在一邊偷窺的郎野,早已嚇的動也不能動,手腳綿軟,嘴唇哆嗦。殺人,這樣的事情他平生第一次親眼見,只覺震驚、震撼。

  更讓他震驚、震撼的是,魏慶手里的那幅畫,正是他在夜市上看到的,雖然夜里黑,但在更夫舉著燈籠辨認畫中人時,郎野還是隱約看到,畫上的女子,就是朝他眨眼的那個。

  這時,郎野豁然開朗似的,看魏慶不惜傷人性命來尋找這個女子,說明她身份特殊,身上也有非常神奇的故事。那么,自己在夜市看到她時,那幻覺的眨眼會不會是真?難不成她有天大的冤屈或是苦難,冥冥中有神靈來安排,以穆大娘為引線,讓我來拯救她?

  他又如醍醐灌頂,這一場穿越,原來是一種使命。然,自己該怎樣做?怎樣才能給那苦情的女子以救贖?我又去哪里找到她?

  他又猶豫,我跑還是不跑?跑,也許就有可能跑回現(xiàn)代。可是,一旦再不能穿越而來,那女子的事情,我就永遠不會了解。

  他左右為難,踟躕不前,又有腳步聲傳來,嚇的縮回身子,繼續(xù)躲。

  夜色朦朧里,走來兩個人,一高一矮,不疾不徐,等到了更夫被殺處,其中一位伸出手臂,用手里的拂塵擋住另外一位,口中稱道:“無上天尊!怎么會有股血腥氣?!?

  矮墩墩的那個,應(yīng)該是個年輕的后生,憨聲道:“李道長,哪里有血腥氣,我怎么沒有聞著?”

  那李道長命令道:“十七,打著火折子?!?

  叫十七的后生,趕緊掏出火折子,噗的吹著,遞過去。

  李道長借著火光,四處看,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的血跡,蹲下身子,用手一抹,深吸一口冷氣,道:“這里,剛剛有兇案?!?

  十七嚇的“啊”了一聲,“道長,我們還是走吧,趕緊找家客棧投宿?!?

  李道長仰望夜空,悠然一聲嘆:“幾日前,我夜觀天象之時,突然有不明之星滑落,那星冷氣殺人,銳氣刺目,一定是邪魔下界,只怕,這世道更亂了?!?

  十七嘟著嘴道:“道長,晚輩卻不這樣認為,再狠毒,還有比金人更狠毒的嗎,他們占我土地,殺我百姓,追的皇上一路南逃,他們才是邪魔?!?

  李道長又深吸一口冷氣,若有所思,忽然茅塞頓開似的,高興道:“十七,你一語驚醒夢中人啊,金人如此歹毒,天下如此之亂,所謂大亂必得大治,豺狼焉能怕君子,一物降一物,那不明之星,只怕是上天派來拯救天下蒼生的星主,邪魔就是來對付那些豺狼的?!?

  十七嘿嘿一樂,被道長夸贊,有些不好意思,“道長,我,我就是隨口胡說,當不得真。”

  李道長連連擺手,“不、不,十七,你心無城府,說的話是沒有經(jīng)過琢磨雕飾,才是真實可信的?!?

  他們兩個,正在這里說話,就見一團火光飄來,剎那,噼里啪啦的又跑來一群人,一色官兵打扮,手中或是火把或是刀,把李道長和十七圍在當中,一個兵頭喊話道:“給我拿下?!?

  十七嚇的急忙往李道長身后藏,李道長一甩拂塵,不驚不怕,打了個道家的手禮,道:“敢問軍爺,為何要抓貧道兩個?”

  兵頭喝道:“明知故問,今晚,接連發(fā)生幾起兇案,殺人手法如出一轍,我們正在搜捕,而七星鎮(zhèn)已經(jīng)實行宵禁很久,這樣的時辰,百姓皆不敢出門,獨獨你們兩個在此,你們就是最大的嫌疑?!?

  李道長急忙解釋,“貧道李輕云,這位是小侄杜十七,遠自萊州至此,是去七星鎮(zhèn)附近的游虛觀拜訪觀主袁道人的,怎奈趕路慢些,此時才到這里,正想找客棧投宿,還請官爺明察?!?

  兵頭命人舉著火把,將李道人打量一番,見是出家人,而且慈眉善目,應(yīng)該不是兇手,剛想喊人走,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的血跡,而血跡的位置,就是李輕云的腳下,兵頭高喊,“抓起來!”

  官兵一擁而上,過來拿人。李輕云李道長,把手里的拂塵啪啪抽打幾下,上來的官兵啊啊慘叫,紛紛后退。

  兵頭一見這牛鼻子老道還會功夫,而且這樣厲害,嫌疑更大,他揮舞手里的刀,卻也不敢往上沖,只命令手下,“上,給我上,抓住這個妖道,回去知縣大人自會賞賜?!?

  當差的,就是唯命是從,圍成一圈,又往上沖。

  李輕云雖然功夫可以,但不能兼顧前后,還有個杜十七需要他保護,腹背受敵,非常艱難。而且他是出家人,用的是拂塵,只是招架,不出手傷人,更加弱勢。

  郎野躲在暗處看,心里想,殺更夫的,分明是剛剛那幾個護衛(wèi)模樣的人,與這老道無關(guān),自己是目擊證人,應(yīng)該出去解釋清楚。

  站起,有些擔心,那兵頭說什么宵禁,宵禁就是夜里嚴禁居民出來活動,我現(xiàn)在卻在這里,不會也被懷疑吧?不免猶豫,再想想,自己沒有功夫,身上也無兇器,這個什么七星鎮(zhèn),還有個穆大娘能為自己作證,應(yīng)該沒有問題,見死不救,豈非鼠輩。

  想到此,他邁大步走出,高喊一聲:“住手!

  不僅那些官兵,甚至李輕云和杜十七兩個,都嚇了一跳,沒料到此處還有別人,而且郎野長的高大,風吹得他的長衫呼呼作響,亂發(fā)紛飛,暗夜里一站,猶如鬼魅。

  “你,你是誰?”兵頭首先發(fā)問。

  “我?”郎野故作神秘,偏不說明,還故作瀟灑,挺胸脯,邁方步,大模大樣往他們面前走,既然穿越到古代,不妨做個水滸似的英雄。

  唰啦!官兵掉轉(zhuǎn)方向,把兵器皆朝向郎野。

  冷不丁見到這樣的陣勢,郎野心里開始打鼓,幾十個官兵別說用刀,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他不死也得傷,有一點點后悔自己強出頭,不過既然已經(jīng)這樣,怕,解決不了問題,他再故作鎮(zhèn)定,朗聲道:“兇手另有其人,與這兩位無關(guān)。”

  兵頭哈哈一樂,“那一定是你啦,別說,你還挺英雄,敢作敢當,來人,把他給我抓了?!?

  抓我?郎野急忙解釋,語氣也從高傲變得慌亂,“我沒殺人,我是看見有人殺人。”

  兵頭道:“那好,你老實交代,你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為何此時出現(xiàn)在這里?究竟兇犯是誰?說清楚,就洗清你自己,否則,抓了你打入死牢?!?

  那兵頭一口氣問了這些,語氣兇狠。

  郎野歪著腦袋想,我是誰?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要是真的老實交代,說我是從一千或是八百年前來的,他們會信嗎?他們當然不會信。

  遲疑間,兵頭以為郎野做賊心虛,高興的嘲諷道:“怎么,回答不出來,那你就是兇手!”手一揮,官兵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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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旁白:郎野,由此開始他的穿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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