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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局 草木風(fēng)聲藏玄機

小說:大明棋士異聞錄作者:沐七時間:2020-12-17 18:21:37

  “白陸?!蔽洪L卿突然這么一喚,陸子逸倒反應(yīng)不及,等魏長卿第二次喚他時,他方反應(yīng)過來?!澳闶羌依锛词秦溗幍模啥t(yī)術(shù)?”魏長卿心里終究還是信他不過。

  “那是自然。”陸子逸道,“我還知道你母親如今吃的什么藥?!?

  魏長卿不禁啞然失笑,這愈發(fā)的奇怪了,自己揣摩著,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怎知的母親吃的哪副藥。

  陸子逸也不慌不忙,只道:“因你母親吃藥,你身上自然有那么一股子藥味,我聞著,只猜你母親吃著兩劑藥,一劑是調(diào)胃丸,另一劑人參養(yǎng)榮湯。這兩劑藥都是好的,但是這調(diào)胃丸里有人參、桂圓兩味,人參養(yǎng)榮湯里也有人參一味,雖是大補,卻到底火太大了,恐于老人家不相宜的?!?

  魏長卿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心中不免信了幾分:“那該如何調(diào)養(yǎng)?”

  “我這次從京城帶了一箋好方子,到了白術(shù)堂就給你抓?!?

  白術(shù)堂就開在離萬年橋不遠的街面兒上,因這白術(shù)堂在京城便有,鋪面也大氣利落,街坊鄰居都愛到這兒尋醫(yī)問藥。堂子敞著黃花梨的大門,柜案上幾個伙計忙著稱藥、包藥、收取銀兩,柜案后面是一大排黑漆木方格子大藥柜。

  陸子逸先讓魏長卿稍坐,自己卻走上前臺,掌柜的見了,立馬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掌柜的,這些藥,你且照著我說的抓了。半夏一兩、鱉中大者一枚細磨成粉、厚樸一兩、神麯、麥糵(nie)各半兩碾成碎砂、白術(shù)二兩、肉桂去粗皮二兩、枳殼一只去瓤炒了、三稜、青皮、人參各三兩、青皮要去白,陳皮去白、訶子泡了去核各四兩、檳榔、當(dāng)歸各一兩半,芍藥、甘草各取一兩炒了、乾薑、赤茯苓去皮各三分?!?

  陸子逸一邊說,一邊低頭思索。魏長卿只見過大夫執(zhí)筆開方子,卻沒見過念方子的。只見幾個伙計早已忙里忙外,負責(zé)給藥材庫的執(zhí)庫報數(shù)的人,一邊拿筆記,一邊往后堂吆喝著報。

  約莫過了一會兒,掌柜的便把六包藥包好了,雙手呈交給陸子逸。

  好你個白陸,居然深藏不漏,魏長卿心里嘟囔了一句。

  陸子逸只是笑著將藥轉(zhuǎn)手交給了魏長卿:“這一共六包藥,兌白醋熬了服,一天服一次便可。若是不好,再來按這個方子抓?!?

  魏長卿打量著眼前的人,白陸、白璟兩兄弟,藥行出身,如今他對此深信不疑。

  陸子逸也打量著魏長卿,自己不過是昨個晚上去查賬的時候,問了一下柜上,然后自己回去背熟了藥方,如今卻真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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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魏長卿和陸子逸與那胡嘯天約著下午對弈,中午倆人便閑了下來,只在廣弘樓吃茶點。魏長卿提議兩人先下一盤,卻被陸子逸阻止。

  “瞧你那猴兒急的樣兒,倒也不在這一局。”陸子逸一邊吃著玉容卷,一邊和顏悅色地勸道,“下一局棋,那精神便要耗不少,小心你下午打勺(注)。”

  魏長卿忽然想起一事,問道:“白陸,你可知最近京城有哪些棋手來姑蘇了?”

  魏長卿問了兩遍,陸子逸都沒吱聲,這個少年似乎很認真地聽著另一張桌子的人講話,這倒惹得魏長卿也不由得注意了起來。

  “這幾年,首輔這位子課換的夠勤的?!币粋€穿著繭布衣,相貌猥瑣的人開始白話了起來,“要我說,自那張居正死后,這首輔的日子就沒好過過。瞧見沒?申府里的老爺子,上上任首輔,如今怎么著?還不是半口氣躺在那干沒轍么?!彼贿呎f著,下巴上的瘊子,便隨著那張?zhí)咸喜唤^的嘴顫抖著。

  “如今首輔是沈一貫沈大人,他和申大人可沒什么過結(jié)啊?!睅讉€市井小民不由得紛紛附和。

  瘊子男只道:“這就是你們鼠目寸光之處了。”之后,便開始向大家白話起來。

  萬歷二十九年,九月,沈一貫成為當(dāng)朝首輔。萬歷二十九年十月,皇帝立長子朱常洛為太子,這表面風(fēng)光的名號,背后卻有著不知多少年的隱忍。原來皇長子朱常洛本為慈寧宮宮人所生,皇上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只讓王皇后耐心教導(dǎo)著。王皇后雖貴為皇后,卻在御前不得意,倒是鄭貴妃,鳳儀萬千、寵冠六宮,她的皇三子朱常洵也頗得厚愛。

  很早之前,也有大臣建議立太子,當(dāng)時首輔正是申時行,他一開始也是主張立朱常洛的,卻因皇帝惱了,沒多久便轉(zhuǎn)而支持朱常洵。

  “這背叛舊主的東西,可比站錯隊要來的凄慘?!别幽蓄^頭是道地說著,周圍的人紛紛點頭標(biāo)示符合,“當(dāng)時多虧顧大人和沈大人力保太子爺,雖然當(dāng)時觸怒圣顏,但如今沈大人也在御前得了臉,他申大人怕也不大好過吧?!?

  魏長卿聽到此時,也覺得沒什么興味了,如今已然是萬歷三十年,說這番話的人,不過是小人之心,見那大戶人家落魄的時候,便要酸上幾句才算合了意。而陸子逸則重新拾起擱下許久的烙花木筷,開始吃他面前的玉容卷。

  “白陸。你可知道最近可有京城的棋手往姑蘇跑呢?”魏長卿重新提起了話兒。

  陸子逸抬起頭,思考了片刻,道:“京城的棋手這么多,你這么問,我也不清楚啊?!?

  “和福王府或鄭家有關(guān)系的呢?福王府的李進那天正好也在我家弈棋?!蔽洪L卿又補充道。

  陸子逸不知,搖了搖頭問:“沒來由的怎么倒問起這些?”

  魏長卿撥弄著著手里的青花纏枝紋的茶蓋,嘆然道:“這是前兒個出的事?!敝?,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澳莻€李進還說他和陸子逸下過棋。”

  陸子逸雖未和魏長卿明說,心里卻也暗暗道怪。他并沒有和李進下過棋。正在他思忖時,胡嘯天便已經(jīng)來了,身后只有拐子一人,幫忙抱著棋盤棋子等雜物。

  周圍的人見了胡嘯天,又看到這個架勢,便知道這里有要有一場棋。開場的寒暄已然免了,魏長卿微微頷首示意,便開始著子。

  才幾招,胡嘯天便略微吃驚地看著魏長卿。魏長卿的棋很正,且開始皆應(yīng)對得當(dāng)。不可能,胡嘯天不斷地否定著自己的猜想,一個才學(xué)下棋的人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前四十手已然下完,魏長卿看了看盤面,雖然有些地方自己小虧,卻倒也不妨事。然而胡嘯天此時的心情卻大不一樣了。

  原本不怎么看好魏長卿的棋,這才過了幾天,對方的棋便已經(jīng)純熟了許多,作為一名對手,魏長卿在胡嘯天的眼里是可怕的。是時候發(fā)狠了,胡嘯天定了定神,啪地一聲將棋子打入魏長卿的腹地。

  魏長卿又豈是欺軟怕硬的人,見胡嘯天自己來攻,便也展開攻勢,與之相較。白陸啊白陸,原來你是這個意思。拼殺了幾手,魏長卿便豁然開朗。因為胡嘯天的攻擊力度與之前白陸(陸子逸)與他下棋時的攻擊力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魏長卿只覺得下的得心應(yīng)手。這就如同練武,練習(xí)時自然要耍那重一些的刀槍,然后耍起輕的來,才會格外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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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勺:犯不該犯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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