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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老爹讓我莫做官

小說:大宋模范丈夫作者:左仙時間:2020-12-17 18:21:36

  “黨崇孝,本府現(xiàn)狀告你錯殺宋蘇樂,你可要聽仔細了?!毙煺Q一拍驚堂木,須眉一揚道,“太平興國七年,季月弍七亥初時分,你在京城榆林巷口處與秀才宋蘇樂相遇。因此前時分你二人在左二廂任店街漾末亭內相邀斗詞,宋蘇樂才不如人敗于你手,因此他無意間見了伶仃大醉的你之后,便出言譏諷了幾句。而你當時腦中恍惚,正是理智漸失之時,于是爭執(zhí)之下,錯手用石塊將宋蘇樂誤傷致死。此案情已由本府左右軍巡院偵檢完畢,你可有訟述作駁?。 ?

  嘖嘖,真真了不起啊,連我自個都沒經(jīng)歷過的事,讓你這么一說,倒好像變成真的了。

  我望向堂上的徐正鳴,又看了看刑部的幾位大員,心中思量了一番后道:“大人,可否請幾位證人上堂來呢?”

  我的要求合情合理,徐正鳴點點頭道:“傳證人到堂?!?

  一位專門侍候案情差遣的衙役立即出了廳去,少頃便帶來四位相貌各異的證人。

  “李七,本官且問你,前日亥初時分在榆林巷口你可看見了什么?!?

  其間一位樣貌老實的中年漢子惶恐道:“回大人,小底前日亥初時分行至榆林巷口之時,正巧見到有二位少年人在爭吵著什么。其中有一位腳步踉蹌,被另一人推搡得逼到了墻邊?!闭f到這,那漢子頓了一下,爾后又道,“那墻落處甚為陰暗,而我所處之地無法瞧全那刻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后來我正欲轉身離去之時,卻聽得墻落處一聲慘叫,那原本氣勢洶洶的少年,此時卻是跌跌撞撞向后奪步,可才幾步便倒地哀號不起。我驚駭之余再細看時,那原本被逼到墻角的少年,卻是手持石塊神色猙獰,在失神片刻后,便失聲尖叫了幾聲奪路而逃?!?

  徐正鳴撫徐頷首,“你且于堂上看看,此間可有前日里你所遇見的少年人。”

  那李七聽徐正鳴如此一說,抬起頭來環(huán)視。目光轉了一圈后,才又回到我身上。他手顫抖著指向我道:“是他,真真就是他。”

  “他是誰?!”徐正鳴緊逼到。

  李七額上滲出了大滴的汗珠,唇角微微打顫,“便是前日用石塊砸傷他人的那少年人?!?

  很好,表情自然神情恰到好處,若我是旁人,定也會以為此人所敘屬實。只可惜,任他千百計,作為當事人的我,自然是知道他在說謊??蓡栴}是,別人可不會這樣以為。

  唉,頭痛??!

  徐正鳴又道:“黨崇孝,李七所言你可聽見,還有何話說?”

  說,當然要說,要不然豈不是就這樣眼睜睜地被人栽贓么。我心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稍稍一會后便有了主意。

  “大人,可否容我問問這位證人?”待得到徐正鳴的頷首示意后,我轉身踱步至那李七身前,“這位大哥,在下有個事想向你討教。你說你前日那時正巧行至榆林巷口是吧,不知你是從何而來又欲往何處去呢!”

  “這······”李七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問,很是為難地撓著頭。

  恩,我能想到,他興許不會說真話,可不過現(xiàn)在的情形可不同,這可是在開封府的廳堂上,不說也得說?。?

  徐正鳴見李七吞吞吐吐,眉頭一皺便拍向了驚堂木,將那李七駭?shù)蒙碜右粦?zhàn)?!袄钇?,從實道來便是。”

  胳膊拗不過大腿,何況對于開封府少尹來說,一個平民,連胳膊都算不上。李七只好面帶悻色,猶豫地說道:“小底是個商販,弍七那日正巧得了些貨錢,便于酉初時分去了桑家瓦子吃酒?!?

  堂上眾人一聽,便都面帶笑色。也許他們都以為,難怪李七會吞吞吐吐的,因為畢竟這上瓦子邀棚不是什么光彩事??稍谖铱磥?,這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李七低著頭繼續(xù)道:“一直到亥初時分,我才從那里出來,行至榆林巷口之時,便遇上了這事?!?

  “能說詳細點嗎,比如你在瓦子里吃酒的事?!彪m然徐正鳴會以為我胡攪蠻纏,可我還是追問到。

  那李七抬起頭來盯向我,爾后又轉向堂上端坐的徐正鳴。

  徐正鳴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于是開口替李七解圍道:“李七于桑家瓦子吃酒一事,左軍巡院已經(jīng)查探證實,并非虛假?!?

  “大人,在下只需再問一項便可?!辈坏刃煺Q點頭,我便急忙問向李七,“酉初至亥初,其間兩個時辰,你在瓦子里定不止做著吃酒這一件事吧。除去你以為難言之事外,依照時間順序,你只需例舉五件所作之事出來即可?!?

  李七問難地望向徐正鳴,見他并未發(fā)言,遲疑之下只好道:“進去瓦子,我是坐在廳堂右側的廳角一處。叫了酒水吃食后,便喚了那小姐來陪伴?!鳖D了一下,他繼續(xù)道,“期間我肚脹,上了趟糞房。后來又遇見幾位相熟的商戶,在一起聊了一會的功夫。哦對了,廳堂上有小姐唱曲來著,其中一位商戶還直夸那小姐兒真真嬌艷貌美。最后我結了帳,與那幾位商戶打了聲招呼告辭,才出來瓦子?!?

  我點點頭問道:“這一頓酒,吃了你多少錢呢。”

  “六十文?!崩钇卟患偎妓鞯乇慊卮鹆宋业膯栐挕?

  徐正鳴甚為不解地問道:“黨崇孝,你所央之問,李七俱以如實回答,你可還有何好說?!?

  “大人,我這便可以拿出證據(jù)來給您看。”說著,我又轉身向李七大聲喝到,“李七,你且將先前所述之事倒過來再敘述一遍。”

  “啊······”

  李七茫然,徐正鳴不解,那刑部判刑部事伏繼洲以及身后的幾位刑部詳覆官與法直官們,也都大眼瞪小眼,全然不知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李七!”我不理會堂上諸位大人的猜疑,繼續(xù)大喝道,“且將先前你所述之事,倒過來再敘述一遍?!?

  李七明顯有些不知所措,急急巴巴地道:“我我我······”

  徐正鳴雖然不知道我這樣做究竟意欲為何,只是想到這關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我斷然不會無理取鬧,于是幫襯到,“李七,可有聽明儒林郎所言?!?

  無奈之下,李七只能是勉強道:“我結了賬后便出了瓦子,是結的六十文錢。”撓著頭半晌,李七又憋著答道,“前面,我前面,我是上了趟糞房。再之前么,我見那廳堂上唱曲的小姐兒模樣很俊,便與陪酒的小姐兒夸了兩句。她嫌我不該夸別人,便生氣走了。然后,再往前,我進到瓦子里來,是坐在廳堂左側的角落處。恩,來瓦子之前我遇上了幾位相熟的商戶,我······”

  “大膽李七,你竟敢藐視公堂做偽證。”聽李七磕磕絆絆地說著,徐正鳴眼一亮,隨即舉起驚堂木猛地一拍公案怒然打斷他道,“你可知誣陷朝廷官員該當何罪?!”

  徐正鳴也還不笨嘛,我得意地看向已是一灘爛泥般,無力地癱趴在地上的李七。只見他渾身戰(zhàn)栗,口中不住地抽搐道:“大人饒命啊,小底也是被逼無奈。那人說,若是我······”

  “夠了,你作偽一事隔后再審。”不知是出于什么考慮,徐正鳴又一次打斷他的話,并從案上的簽筒內拿出一支紅頭簽來道,“來人,罰罪人李七十杖之懲,爾后收押至西獄好生看管?!?

  余下的那三位證人,顯然沒有料到李七那看來完美無缺的證詞,讓我這被告毫無征兆地就戳破了,都開始表現(xiàn)得有些不安起來。

  而那伏繼洲,看來對我的出奇表現(xiàn)很是滿意,哈哈而笑道:“看不出來啊,儒林郎不僅才情非凡,這訟辯一事也是極為精通嘛。老夫今次可是開了眼界了啊,這作假之人所言為虛,心中記憶定然不牢。順述正常,反行則難,妙啊妙啊!”

  伏繼洲是官家老兒派來替我維護正義的刑部首官,理論上他是站在我這一邊的。這樣夸我,也很正常。我謙虛地抱拳施禮作謝后,又轉身對向堂案之后的徐正鳴。

  “李七作偽,明顯是有人暗中指使,此事著右軍巡院好生詳審?!毙煺Q陰沉著臉道,“鑒此,堂上余下三位證人的證詞真?zhèn)?,應當再仔細差究一遍。未防意外,此三人且先移居衙府,由左軍巡院著人看管。今次堂審便暫且到此,逾后再審?!?

  說完,徐正鳴只是向刑部一眾官員點頭示意一番,便徑直走向后廳了。對于徐正鳴的離去,伏繼洲倒不是很在意,此刻他眼中只有我。

  而此時的我,心中卻是直念僥幸。李七說瞧見我與宋蘇樂爭持扭打,這我可以判斷他在撒謊??伤f在瓦子里的經(jīng)過,我卻完全沒有什么把握他說得就一定是假的。因為夜時上瓦子邀棚吃酒,是再正常不過的消遣。他說的要都是真的,那我一時半會的還真不知道該要怎樣繼續(xù)呢。

  “太尉之子果然非凡,老夫甚是欣慰??!”

  呃,你稱我那西去的老爹為太尉,可伊愛不是說他不過是個五品的武將么,怎地到了你這,卻又成了正二品的大員了呢。還有,我非凡那是我的事,你欣慰個啥勁啊!

  不過這些個話兒,也只能是在心底叨叨。于是我堆砌滿臉笑容躬謙到:“大人贊譽,在下不過也是情急之下誤打誤撞罷了?!?

  “有心也好無意也罷,重要的是賢侄你能開脫罪名便好?!狈^洲繼續(xù)打著哈哈,“今日為了旁聽起得太早,這肚中至今還是空泛無物,賢侄可否賞臉與我一同去填點吃食?。 ?

  說實話,我這肚中也是餓得慌,加之人家從二品的高官主動請我,要是拒絕的話,那豈不是會笑掉別人的大牙么。

  “如此,小侄便恭敬不如從命嘍!”

  伏繼洲親切地伴著我出了南衙,沒有坐轎,我倆只是步行著向太平興國寺方向前去。

  “此前,賢侄一直待在河東路騰威府的老宅吧。”見我點頭后,伏繼洲笑瞇著眼望著前方繼續(xù)道,“其實前幾年的時候,我便與老黨說過此事,兩位大公子都在京城為職,卻又為何獨獨將幼子擱在老宅呢。可你想那老爹怎說,他說你將來注定做不了武人,只能是從文。與其將你留著身邊,倒不如讓你待在老宅那潛心讀書的好?!?

  說道這,伏繼洲頓了一下,用眼角來觀察我的神色。其實這些事情,我從伊愛與大哥那里都得知了一些,明白老爹當年的想法與安排,因此也就沒覺得有什么別扭的。

  他見我神色淡定,便又道:“嘖嘖,說起來你那老爹啊,倒也真真有趣。不僅日日躺在銷金暖帳下淺斟低唱,沒事喝喝美酒瞧著美姬舞蹈逍遙自在的,還大方放手讓那些美姬們出府去,任由她們自尋生活。你說你那老爹,怪是不怪?!?

  呃,這么說來,老爹生前的日子過得很是愜意啊。照他這么說來,老爹的身價應該很是豐厚才對,可又為何沒有為兄長們留下足夠的家底呢。再說,伏繼洲先前稱老爹為太尉,那應該是沒有假才對,那又為什么老爹沒有替兩位兄長謀個好的差使呢。

  伏繼洲見我一臉的猜忌神色,很是舒坦地拍著我的肩膀笑道:“到了,進去說吧。興許等會你就能知道,想要知道的事了。”

  他越是如此說,我這心中便越是狐疑。

  他伏繼洲是什么人,那可是手里握著實權的大職官。雖說他是官家派來替我維權的,可也沒有必要對我如此親近吧。替官員維權本就是刑部的份內事,換著別的官,官家也會派刑部來公堂聽審。

  還有,他為什么要提我那死去的老爹。又說他生活奢侈糜爛,又有意說他曾經(jīng)位高權重。他這葫蘆里兒,究竟藏的是醫(yī)人的良藥,還是毒人的鴆酒??!

  我在猶豫不決與忐忑不安中跟著他進了這家酒樓,沒有上樓,卻是被早就迎候在此的便衣引至后院。當官的人無論職權大小,身上都自然會散發(fā)出有一種與旁人有別的氣質。因此我一見那引路之人,心中便又有了猜測。

  他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就算我不應從,他也會想其他辦法引我到這來。莫非,這里還有其他人在等著我么。

  最近一段時間來,我的預感總是很正確。因此一進了別致的后院,便見到一位身著華服的中年人,正端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翻看著一卷書。

  “臣黨崇孝叩見陛下,愿吾皇萬歲萬歲萬······”

  我最后一句萬萬歲還沒說完,那端坐的中年人便很是好奇地打斷道:“哦,你怎地知道是我?”

  “猜的!”

  我沒有撒謊,的確是猜的。

  因為我先前便好奇,如果真有他人在院中等我,那又會是誰呢?伏繼洲是從二品的大員,在他之上雖說還有左右丞相與樞密使等等一些高官,但我敢肯定那些人都不會對我有興趣。

  現(xiàn)在我可是個‘疑犯’,就算我有前途或是有利用價值,在此事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那些個高官們絕不會與我做私下里的交往。那么當我偷看到伏繼洲剛一進院子里來,臉上不由自主表露出來的敬畏神色時,我便判定到那正在看書之人,確是官家老兒無疑。

  只是這官家,年紀其實并不大,頂多也就四十出頭而已。

  “有趣,你比你那老爹更是有趣?!惫偌依事曅Φ溃旒聪蚝蛄⑦h側的伏繼洲使了個眼神。待到院中那些人都識趣地離開后,官家才道,“知道我手里拿著的這卷,是什么么?”

  這,我可就真的猜不出來了。其實,即算我知道,也會裝作不知。在官家面前,切莫表現(xiàn)得太過,否則這一定不會是件好事。

  于是我茫然搖搖頭,官家好似很滿意我的表情。

  “《稀聲詞》,這是小四兒替你搗弄出來的玩意,收錄了十七首你所作之詞。請的是觀文殿大學士作序,幾位端明殿學士作評。昨日才刻印上市,確也引得眾人紛紛搶購?!?

  呃,官家口中的小四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元悅了??磥硭秊榱宋?,著實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真真羞愧,這些不過是微臣閑暇之余胡亂而為,哪擔得起公主如此耗費,還勞動大學士來作序啊!”

  我心中是真的羞愧,雖說這些詞都是我的原創(chuàng),可說到底,都是手冊的功勞,我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如今卻又集成冊子,還讓當世大家來作序點評,說不羞愧絕對有假。

  “不然,我倒也是讀過的,若是你所作不佳,我又豈能讓著小四兒胡鬧呢!”

  哦,官家這么一說,我倒很是驚訝。如此說來,他對我的評價倒是蠻高的嘛!

  不過表現(xiàn)還是需要的,于是我趴伏在地叩首道:“皇上贊譽,微臣惶恐?!?

  “你惶恐,我看你是有恃無恐才是!”

  官家這么一說,驚得我是腦子一轟。早就聽說過帝皇最難侍候,這時晴時陰的心思讓人根本無法應對。先前還好好的呢,這會就變了天了。我懸心掉膽地抬起頭來看向官家,卻見得他此時只是笑吟吟。

  “有才情不是你的錯,可是過分謙虛,就顯得有些虛了?!惫偌叶⒅业溃澳泓h家一脈,如今就你一個文人,出出名嘛,也沒什么不好的。老黨是個忠臣,若不是他央求我不讓你入仕,恐怕我早就給你個壽昌閣直閣的官身了?!?

  哇哦,正七品的直閣啊,雖說只是個管理太祖御書與御制文集的官,可身份卻很是顯赫,等同龍圖閣直閣的待遇啊!

  可奇怪的是,官家說我那老爹央求他莫要讓我入仕,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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