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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易簡贊謝家寶樹 王勃詩贈渭南尉

小說:馭唐作者:江水濤濤時間:2020-12-17 18: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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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回來啦!”老七、老六這幾個小家伙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一個穿著白色袍衫的中年男子撲了過去,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著將最小的老七和老八抱了起來,又摸摸老五和老六的頭,憐愛地看著王母,好一個團團圓圓、其樂融融的溫馨場面。

  有那么一片刻,王勃感到自己是一個陌生人,情緒變得低落。

  這就是王勃的爹?王勃凝視著他,只見他身高六尺有余,頭罩硬腳下垂的青黑色的幞頭(也就是最初的烏紗帽),身穿上衣下裳、皂色衣緣的白色袍服,面目如畫,眉眼清秀,雖則過了那風流年紀,卻仍不失人才和氣宇。

  就在王勃打量著王福畤的時候,王福畤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朝他看過來,微微一怔,卻又笑了起來。

  “四郎,見到哥哥,怎么不過來跟某親近?”王福畤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道。

  “嗨,這孩子,沒見你的時候一直嚷著要哥哥,現(xiàn)在見到了反而忸怩起來,——四郎,還不快過來給你哥哥見禮?!蓖跄膏凉值?。

  王勃只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王福畤把其他幾個孩子放下,蹲下來端詳著王勃,揉了揉他的頭,一臉關切地問道:“四郎,身體安好?哥哥聽說你溺水了,連忙請了假,星夜兼程地趕回來,上路十天半月,現(xiàn)在才到家門,幸好路上接到家里的來信,得知你無恙,某才放心下來,如今你可好了?”

  看著王福畤帶著濃濃關切之意的眼睛,感受著身體里流動著的血脈相連,王勃心里一暖,對王福畤的最后一絲陌生感和抵觸情緒頓時就隨著一股晌午的微風散盡了。

  “爹,四郎給你鞠躬了?!蓖醪饕镜?。

  王福畤大悅,一把將他攬進懷里,父子倆好不親昵。

  “咳咳”,身后傳來兩聲干咳,王福畤醒過神來,訕訕地笑了笑道:“瞧某這……還有客人在呢,來,某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某好友杜易簡,襄陽人氏,快來見過你們阿叔,他可是帶了禮物來的喲?!?

  王福畤連忙請出他身后的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向他的妻兒做介紹。

  只見這杜易簡,身穿藍色衣緣的米綢色袍服,頭戴青黑色的幞頭,長得并不出眾、形貌平平,但是行走之間頗有幾分儒雅之氣,想來也是出自書香門第。

  “你這為老不尊的家伙喲?!倍乓缀喼噶酥杆?,搖頭笑道,卻又從身后變戲法似的變出幾串冰糖葫蘆打發(fā)給圍著他不停叫阿叔的孩子們,并對一旁的王母崔氏歉意地說道,“某與王兄是在雍州重逢的,聽說他要回絳州,某正好因為公務也要經(jīng)過這里,所以就相約一起上路,來得時候太過匆忙,什么禮物都沒帶,到了龍門才想起,崔娘莫見怪才是啊?!?

  崔氏連忙說不敢之類的禮節(jié)性的話,王勃卻拿著冰糖葫蘆,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

  這難倒就是傳說中的“自食惡果”?自從冰糖葫蘆現(xiàn)世以后,每回去牛母家中,熱情得過分的牛母都要拉著他請吃冰糖葫蘆,說實話早就吃得想吐了,這再好的美食,如果天天吃,都不會有人認為它比蒼蠅好吃到哪里去。

  大家相互見禮后,聽說兩人一路風塵勞頓,連朝食都還沒有吃,崔氏連忙吩咐劉翁叫廚房上些好吃食。

  吃完飯以后,王福畤和杜易簡兩人在屋檐下的榻榻米上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條短案,案上擺著兩個白瓷杯,王勃抱著酒注子(唐代的一種酒壺),不時地給兩人的杯子里注酒。

  一般的孩子到他這個年齡,對大人的話都沒有多少心思去聽,但王勃不一樣,小小的身子里住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大好青年,對他們的談話正感興趣,所以雖然在斟酒,但耳朵早已經(jīng)豎了起來,就聽他們說。

  “……王皇后賢良淑德,竟落此下場,豈不令人唏噓?”杜易簡把酒飲盡,嘆道。王勃忙把酒滿上。王福畤默然不語。

  接著又聽他憤然而道:“那武媚何德何能,得圣人垂青,土雞變鳳凰?當真豈有此理!”

  “哎喲,賢弟,你莫要發(fā)氣,小心隔墻有耳?!蓖醺.嚟h(huán)顧四周,顫聲提醒道,就差撲過去將杜易簡的嘴巴捂上了。

  “隔墻有耳又怎么了?某還怕她武尼姑聽不到呢!王兄,你我早年相識之時,汝是何等得意氣風發(fā)、快意恩仇,現(xiàn)在怎么變得恁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了?”杜易簡拍案而起,怒氣沖沖地道。

  “賢弟,宦海沉浮,起起落落,十幾年都過去了,你某已不是當年的初生牛犢,難倒還看不清形勢嗎?試問像你某這樣的芝麻官,又能翻起多大的風浪?”王福畤悶頭飲盡杯中酒,嘆息道。

  杜易簡重嘆了一口氣,像是認命了一樣頹然落坐,仰天飲盡苦酒,杯兒重重地擱在案上,王勃心領神會,將酒滿上。

  場面沉寂了良久,杜易簡忽然悠悠地說道:“王兄,某明日就要走了?!?

  王福畤一驚,忙問道:“不是說要在寒舍多住幾日嗎?怎么這么快就要離去?”

  “王兄,游子在外,已有三載不曾回去過,家中老母,近來身體抱恙,今日某忽倍感思念,正好,趁著這次公務,回家看看?!倍乓缀喗忉尩?。

  王福畤也不勉強,道:“既如此,杜賢弟,臨別之際,某有詩相贈。”王勃心想,這唐人當真有意思,道個別也要附庸風雅一番。

  “請?!?

  王福畤放下杯子,微一沉吟道:“月寒生露早,草色映江眸;折柳橋還冷,酌將酒暖喉?!碑斔畹阶詈笠痪洹白脤⒕婆怼钡臅r候,杯子舉了起來,兩人隔空虛敬了一下,就同時一飲而盡。

  杜易簡把酒杯輕輕擱下,神情有些傷感,略一沉吟,賦道:

  “韶光去三年,馬齒復空增。鳥飛思高木,緣何翅不成?唉……”

  吟畢,自斟滿酒,仰首飲盡,卻不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忽然他站將而起,負手而立,望向天上的弦月奮然賦道:

  “夜寐三更冷,窗鳴幾時寧;無人扉自動,欲暖雪難停;老病能夕起,青年豈晨瞑?晨升習劍起,幾載報春情?”

  詩句在寂然的夜色中久久地回蕩,天上如面紗般遮掩著月光的云氣似被輕輕地撥開,皎潔的月色頃然灑下,在杯中蕩漾,曳起粼粼綠光。

  前一首表達了他對韶華易逝的感慨,對現(xiàn)實的無奈,對自己至今尚未實現(xiàn)年輕時的夢想而傷感。

  光陰如離箭,回首已百年。

  但是最后一首語氣頓時一變,首聯(lián)和頷聯(lián)是對現(xiàn)狀的形象寫照,但詩人并沒有因此消沉下去,而是鼓勵自己繼續(xù)努力,才能不辜負家中慈母的殷切期盼。

  “好,說得好,某輩雖現(xiàn)下不失意,但誰知道未來會如何呢?當不懈追求,不懈努力,方不空負了大丈夫這七尺之身!”王福疇欣然贊道,話既像是對杜易簡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而言。

  “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阿叔,某相信你一定能如愿以償,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這時,王勃說道。

  別人不知道杜易簡將來會走到什么地步,但何玄道這個從未來穿越過來的人卻很清楚,他最終會官至考功員外郎,也就是六品的官員,如果他后來不糊涂地上書彈劾武則天,必然官途順暢,以他的才干,官居三品也不是沒有可能。在大唐三品就等同于宰相了。

  王勃還在為杜易簡的未來感到遺憾,他卻沒看見王福疇和杜易簡兩人極度震驚的表情。

  “四郎!這……這首詩是誰人所作!?”王福疇一把抓住王勃的雙肩,萬分激動地道,旁邊的杜易簡也驚坐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王勃被兩人的陣勢嚇了一跳,囁嚅地道:“是某作的,怎……怎么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點底氣都沒有,雖然他現(xiàn)在借尸還魂成了王勃,但他畢竟不是王勃,這首詩是王勃所作,他可沒那個本事。

  本來他也沒想過用人家的東西給自己臉上貼金,方才他只是有感而發(fā)罷了,沒想到成了這樣子,以至于他不能不頂著欺世盜名的罪過承認了,不然可不好解釋。

  聞言,王福疇兩人相顧駭然,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王福疇高興地連說了三個“好”字,仿佛唯有這樣才能平復自己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

  “某兒真天才也!”王福疇哈哈大笑道,全然不顧自己這番話說出來,有王婆賣瓜之嫌,但杜易簡一點不覺得夸張,反而深以為然。

  “哈哈,真是虎父無犬子啊,王兄,恭喜恭喜,四郎真謝家寶樹也,不日定可折桂蟾宮,光耀門楣?!倍乓缀嗊B忙賀喜道。

  聽老友這么一說,王父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對了,如此佳句怎能不傳于后世,當書于紙上,快,快叫人將筆墨紙硯取來。”杜易簡一拍額頭,急切地叫道。

  “對對對,要寫下來,好教外面的人知道某王家也有寶樹?!?

  下人取來紙筆,杜易簡磨墨,王父執(zhí)筆,頃刻間,從右邊至左、從上到下洋洋灑灑的八個筆走龍蛇的字就躍然于紙上了。

  王父所以持筆,是想當然地認為王勃一個五歲孩童,不能寫出一手好字,恐唐突了佳句的結果;不過,如果他看到前幾天王勃送予楊氏母子的冰糖葫蘆配方上的字,肯定不敢代勞。

  但是王勃可不敢讓他看見,不然能做出這首詩可以歸功于他的天才,而一手好字就不只是光有天賦就能成的,還需要十年乃至數(shù)十年的功底,屆時他該如何蒙混過去?

  寫到這里,王父抬起頭看向正在心里對他的字跡做出一番評價的王勃道:“四郎,汝欲題何名?”

  王勃撓撓頭,想了想道:“《送杜渭南尉之歸鄉(xiāng)》怎么樣?”

  沒辦法,事已至此,只能繼續(xù)欺世盜名下去了,總不能取名《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吧?畢竟此杜非彼杜,而且一個去渭南,一個去蜀州。

  杜易簡聞言大喜,在他看來,這首詩勢必流傳千古,而他的名字也將隨之被后世許多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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