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jié) 做什么生意

　　回到王化林家里，周康石召集了王化林、劉志剛和岑泉來商量未來前途的問題。

　　首先，周康石闡述自己要跟徐霞客到云南去的必要性，那就是跟他能結(jié)交名士和官府，為以后自家的生意打下基礎。而且這次到云南估計要個兩三年的時間，咱們就要在這兩三年時間內(nèi)把以后需要做什么最賺錢的行情搞清楚,并且打下基礎。

　　其次，岑泉需要給自己把眾家丁給自己訓練好，這些家丁可是自己以后趁局勢混亂渾水摸魚的種子。這些家丁在南方也算是孔武有力，身高就是比較起北方漢子都不吃虧。自己還決定在這幾年多給他們增加營養(yǎng)，鍛煉身體。恩，就用自己當運動員時候的訓練項目簡化一下吧。

　　再次，這些家丁需要由王化林負責在三年內(nèi)讓他們識字，基本的常用字都需要認識。以后是自己的心腹軍官或者公司管理層，不識字怎么行？正好有三個土人不會漢語，口語和文字一起學，省力。反正王化林也會土語。

　　把任務交代好了后，周康石就問他們，現(xiàn)在除了販賣麝香到沿海應該算是暴利外，不知道還有什么好生意好做。王化林以前就是個書呆子，雖然三年前遭受變故，但也沒有世故多少。故對做生意也沒有什么建議，加上還要安排眾家丁的食宿，還要在明天跟著周康石走，老宅子和家里的田地需要交給老仆人打理。反正呆在這個小地方，一年也沒有多少產(chǎn)出。而周康石答應不出意外的話，一年可以給他上百兩的銀子。而且以后生意做大了，還給他股份。總之，有財一起發(fā)。

　　周康石不但要給王化林股份，劉志剛和岑泉都有份，以后家丁有表現(xiàn)好的都會有股份。只有把利益把他們綁在自己身邊，不然現(xiàn)在自己無基無業(yè)的，眾人跟著自己毫無頭緒的在西南亂轉(zhuǎn)兩三年，也沒個念想和目標，十分的危險。

　　一說到做生意，劉志剛可就來勁了。他說現(xiàn)在大明最好做的生意，第一就是食鹽，不說揚州的鹽商，就是韶州東邊南雄府的鹽商也都是身家?guī)资f兩銀子。

　　鹽商第一富，這是意料之內(nèi)的，明清鹽商因為是壟斷貿(mào)易，當然富可敵國啊。

　　“那第二富呢？是不是茶商？好象茶葉也需要茶引的吧。要是不要茶引，我就要、販茶去。茶葉可是個好東西，可惜是壟斷貿(mào)易，我現(xiàn)在還沒有能力獲得茶引?！敝芸凳X得茶葉是個好買賣，現(xiàn)在歐洲人特別是英國人應該已經(jīng)開始接觸到茶了，如果自己率先占領這個新興的市場，那可是暴利啊，而且是長遠的生意。英國人好象到了19世紀因為從中國進口了太多的茶葉，而它自己的工業(yè)品又打不開中國市場，貿(mào)易逆差巨大，最好只好販賣鴉片來彌補逆差。

　　對了，要不自己也搞點鴉片呢？反正過幾年中原大地都韃靼化了，自己就用鴉片來毒化滿清，削弱他們的戰(zhàn)斗力，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格嘛。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里有鴉片，算了，毒品一旦流傳開了，最后可能害的還是自己，以后再說吧。

　　“老爺說的已經(jīng)是老黃歷了，開中法茶引在嘉靖以后就不太行了?，F(xiàn)在沒有茶引照樣可以販茶，朝廷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以前在家族鋪子里就是賣茶的?，F(xiàn)在茶葉生意比較好做，但并不是最賺錢的，不要說比不上鹽，就是連絲綢棉布都比不上。生絲和絲綢運到廣州，或者運到福建鄭家，販賣到外洋，由于數(shù)量大，利潤非常高。很多做外洋生意的絲商，絲毫不比鹽商差，哪家沒有幾十萬上百萬兩銀子.要說第二富，那就是糧商?！眲⒅緞偟馈?

　　“什么，糧商第二富？這是怎么說的？”周康石有些搞不懂。

　　“這都是一條鞭法搞的。農(nóng)民豐收后，要交稅。可交稅是用銀子交。農(nóng)民只好在豐收后馬上賣糧換銀錢，這樣糧食都在這時候集中上市，糧價大跌。糧商大量吃進，囤積居奇，然后等幾個月后再提高糧價，簡直賺翻了?！?

　　“可惡，這些奸商。不管了，咱們就做茶葉生意，看廣西、貴州和云南有哪些產(chǎn)茶的好地方，咱們爭取以后販茶到廣東廣西的沿海港口，過兩年自己找個港口，專門做麝香和茶葉的海貿(mào)生意。至于絲綢和瓷器嘛，我沒有興趣?！敝芸凳⒉皇菍z綢和瓷器沒有興趣，而是產(chǎn)絲和瓷的地方，過幾年都要被敵人占領，與其到時候被切斷貨源，不如現(xiàn)在就不做。而自己以后的大本營應該就在廣西，既能發(fā)展海軍海貿(mào)，不至于被敵人封鎖，而且北接湖廣這個產(chǎn)糧大省，是個好地方。歷史上廣西就是抗清的基地?，F(xiàn)在既然自己來了，當然要捷足先登了。

　　“老爺要找港口，那豈不是要造反？”劉志剛聲音提高了不少，有些害怕。

　　“住口，老爺怎么會造反呢？就算老爺造反，我也要跟著。你難道不跟著，可是老爺把你從莫彝手里救過來的。”岑泉喝道。

　　“我跟我跟?！眲⒅緞傔B忙答應。

　　“好了，沒有這么嚴重。你讀過水滸傳嘛？有一句知道不，要做官，殺人放火討招安。現(xiàn)成的例子就是鄭芝龍這個大海盜，還不是搖身一變成了大明的武官，福建都是他鄭家的私人勢力范圍了。不過我不會去造反了。到時候從云南回來后我會安排一個精致的計劃，會讓咱們成為朝廷的官軍。到時候你們跟著我，都會升官封爵的。老劉你不是做過茶葉生意嗎？說說看，廣西有什么地方適合種茶，云貴廣西有什么好茶?！眲⒅緞偰昙o并不大，也就比周康石大一兩歲而已。但自己就是喜歡叫他老劉。

　　“是，其實廣西貴州和云南并不產(chǎn)最好的名茶，不過老爺既然決定從這地方販茶，我就說說。這三省最出名的好茶是貴州貴定云霧，從唐朝就成為了貢品；還有都勻魚鉤茶，自從本朝御史張鶴樓游都勻茶山留下詩作‘云鉆山頭，遠看青云密布，茶香蝶舞，似為翠竹蒼松’后，都勻茶名聲大作；魚鉤茶現(xiàn)在也是貢品，此茶名還是今上賜的呢。云南當然是普洱茶，還有越州的日鑄茶。不過云貴實在太遠，恐怕運到廣西來成本很高，而且云貴道路上到處都是土司，道路不靖。而廣西最出名的茶恐怕是橫州的南山白毛山茶，相傳是建文帝失國后流落到橫州，親自栽種了茶樹，所以這種茶頗為尊貴。另外桂平縣西山茶也還不錯，昭平縣象棋茶也小有名氣的。不過廣西茶關鍵是產(chǎn)量太少，沒有一個大的產(chǎn)茶基地。所以這也是個大問題?！?

　　“廣西沒有的產(chǎn)茶基地,咱們可以找一塊地方去種茶嘛,不過也不急,貴州那兩個什么地方應該產(chǎn)茶量很多吧,咱們回廣西后就從貴州買茶,然后同時在廣西種茶.從貴州到廣西出海口,也不是很遠嘛,咱們就開通一條茶路,順便收服茶路上的各種勢力，就是販茶也能做出大事來.另外,咱們周氏集團要做的生意有很多,不要光把目光聚集在麝香和茶葉上,有什么好產(chǎn)品能帶來高利潤咱們都需要做,你在路上多觀察觀察.對了，你去過澳門嗎?知道現(xiàn)在茶葉出口到海外的多不多?”周康石問道.

　　“小人沒有去過豪鏡澳,但家族有點生意跟澳門有關系,對澳門多少有些了解.據(jù)我了解,現(xiàn)在出口外洋的茶葉還是不少的,主要是出口到日本和南洋各國.而西洋夷只有紅毛鬼和佛郎機曾經(jīng)販運過一點茶葉回西洋.具體不清楚,反正現(xiàn)在紅毛夷和佛郎機喝茶的還不是很多.”劉志剛回答道.

　　這就好,茶葉出口到歐洲的生意還沒有成規(guī)模,自己就有生意做了.不過劉志剛對歐洲的認識太膚淺了,又是紅毛鬼,又是佛郎機,有必要給他們普及一下歐洲和東南亞的地理,不然以后做國際貿(mào)易他們還是一頭霧水.

　　正在周康石對他倆述說歐洲和東南亞歷史以及現(xiàn)在的航線貿(mào)易的時候，王化林叫大家去吃晚飯。十幾個人吃飯，非常熱鬧。

　　周康石沒有什么尊卑觀念，在他看來，人只有兩種，有錢人和窮人，沒有所謂的貴人和賤人。所以大家分在兩個桌上一起吃飯。王家的老仆人在偷偷落淚，王化林明天就要跟周先生走了，據(jù)說要兩三年才會回來，自己怎么勸都不聽。要說這個周先生也是有本事的人，一個人就殺了八個莫彝和土司兵，還收了十多個家丁?？墒且屩魅烁骼怂l(xiāng)，也不是個事啊，雖然主人現(xiàn)在孤身一人，但既然報了仇，也該重新成個家，不該跟周先生走啊。雖然主人留了錢財讓自己看家，可自己還是舍不得啊。

　　不過眾家丁倒是很高興，周康石這個家主的高強武力是見過了，有本事的人脾氣應該很大的，本來以為家主是個不好伺候的主，誰知道周康石對家丁還是很和氣的，工錢又多。

　　王化林拿來了筆墨，說是要讓家丁們簽個契約，這樣就完備了。賣身契？真是萬惡的舊社會啊。

　　“不簽，你們這些家丁都是自由的，在我這里干得不開心，都可以走，我決不強留。當然，我會給你們比較豐厚的工錢的，決不拖欠。跟著我干，不會錯的。我對你們可是寄予厚望，以后你們都會發(fā)財，家財萬貫不在話下。另外，我會讓王先生教你們識字，三年后，我需要你們會讀會寫，當然不是讓你們?nèi)⒓涌婆e。能識字對你對我都有好處。明天，咱們就出發(fā)上路，準備到云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