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無良掌柜作者：秦問時間：2020-12-17 18:16:41
吳福和黃大牛不愧是能在落魄的吳家中堅守到最后的厚道人，看著吳良一番作勢，兩人顯然被感染到了。
吳福見過兩次，很快回過了神道：“少爺能振作起來，老仆死而無憾！”
黃大牛也回過了神，抓了抓腦袋道：“亮少爺好像變得不同了，如果亮少爺能把田地奪回來，我大牛一個人幫你種六十畝，交五成的租子！”
吳良無語了，種田的人還不多，你這么好的條件不去當打手真是糟蹋了，中國農(nóng)民還真是厚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會不會武功呢？”
黃大牛是個直人，一下子就對吳良的感官好了很多，嘿嘿一笑道：“我爹讓我學(xué)了幾招莊稼把式，說亮少爺要是把這三十畝地也輸了，咱家也不跟趙有德種地了，就讓我當兵去，吃軍糧，嘿嘿！”
吳良差點一口氣沒跟上來，這憨人居然當自己面這么說，讓自己怎么下臺啊。看來吳亮這家伙真是壞透了，讓老子給你擦屁股，你也不能這么胡來?。?
好在福伯是個老好人，幫吳良解了圍：“少爺說不賭就不賭了，不光這三十畝地，將來我們吳家還有更多！”
“嗯！我聽福伯的，嘿嘿！”黃大牛又張著大嘴，露出白牙齒在那里憨笑。
看來吳亮的名聲要改過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吳良嘆了口氣道：“我們先去看你父親黃三九吧！”
三人來到黃三九家，只是一個簡陋的院子，外面用籬笆圍起了一個小院，晾曬著幾件衣服，院中還有幾只小雞來回爬食，雖然簡單，但是看起來干凈整潔，倒也井井有條。
“爹！娘！福伯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黃大牛喊習(xí)慣了，居然忘了說吳良，不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喊道：“亮……啊，是良少爺也來了！”
吳良心中有些得意，看來自己已經(jīng)在慢慢消除吳亮那家伙的壞名聲了。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從里屋走了出來，此人身材瘦小，面色枯黃，洗的發(fā)白的衣服上還有幾個補丁，吳良看看他瘦小的身板，再看看黃大牛，真不知道這位老爹是怎么生出一個虎背熊腰的兒子的！
“福大哥，您怎么有空來我這破地方，快進屋，大牛，去倒茶！”黃三九身材不高，嘴巴倒還利索，不過走路的樣子一拐一拐的，好像還有點瘸。
只是吳良感覺自己又被忽視了，好歹自己也是他的東家啊，怎么走到哪里都被忽略了呢。
正想著，黃三九躬身說道：“亮少爺也來了，里面請！”禮數(shù)倒還周全，只是表情和語氣怎么都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好在吳良也慢慢習(xí)慣了，哈哈一笑，朝黃三九走去：“我已經(jīng)改名吳良，吳亮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以后還希望黃大叔多多幫持！”
黃三九疑惑的抬起頭，似乎在重新打量這位少爺，吳福趕緊上前，將吳良決心不再賭博的事情又解釋了一遍。
幾人這才進了屋，黃三九仍是不時偷偷的打量吳良。
吳良也是心知肚明，趕緊再加上一點親和力，開口問道：“怎么沒見黃大嬸？”
“他居然叫大叔大嬸，看來真的是變了！”黃三九心中正在思量，記得以前吳亮可是正眼都不看自己一家人的。
“我娘病了！”黃大牛沉聲說道，雖是沉聲，話音也是不小，繼續(xù)又加了一句，“前幾天拜祭過吳夫人后，回來就病倒了！”
“難怪都不給我好臉色呢，吳亮把老娘氣死了，人家拜祭老娘又搞病了，換做是我也不會有好臉色！”
吳良趕緊道：“大嬸病情如何，有沒有請大夫？”
黃三九的語氣緩和多了，“良少爺費心了，我們莊稼人，身子骨硬，休息兩天就會好了的！”
“那怎么能行，病了就得找大夫！”雖然吳良上世吃了偽劣醫(yī)療器械的虧，但是病了就得醫(yī)的道理還是明白的。他們不請大夫肯定是錢緊張，轉(zhuǎn)身問向黃大牛和吳福道：“大牛，快去請大夫！福伯，黃大嬸生病是因拜祭我娘而起，這錢得我們賬上出！”
吳福起身道：“少爺說得對，大牛明早來府上支銀子！”
黃三九感激道：“這如何使得……”
還是黃大牛干脆，喊了聲：“良少爺比亮少爺好！”說完就跑出去請大夫了。
剩下黃三九又是一番感激寒暄，看過了病床上的黃大嬸，吳良和吳福二人這才離去。
一路上，吳福幾次欲言又止，吳良疑惑道：“福伯，有事盡管直說，我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敗家子吳亮了?！?
吳福終于泣聲開口說道：“少爺，府里的錢不多了！都是老仆管家不當……”
“這怎么能怪福伯呢，都怪我啊！”雖然只相處了幾天，吳良對這位忠心的老管家還是相當感激的，不過也確實怪自己，要是早點來，也不至于被吳亮那敗家子胡搞了。
“吳家到底還有多少錢？”吳良一直沒有關(guān)注這事，看著吳府那么大的宅院，估計也不會太捉襟見肘吧。
“本來賬上就沒有多少銀子了，夫人的后事花的銀子，還是靠前半月，夫人把自己的嫁妝當了一部分才撐過去的，前幾天黃三九家來拜祭，還偷偷塞給我二兩銀子?！眳歉Ｔ秸f越傷心，摸了摸眼角。
“我們吳家不是還有一個當鋪嗎？”
開當鋪的要自己當東西過生活，還要靠自己的佃戶接濟，真是驚天奇聞了！吳良也明白黃三九家為什么不請大夫，同時也對自己這身體的原主人徹底服了。
“在一個月前，當鋪就入不敷出了，不能再到柜上支銀子了，要不這最后當鋪也得關(guān)門了！”吳福泣不成聲繼續(xù)道：“當初老爺在的時候，我們吳家最多的時候有二十多個下人，現(xiàn)在只剩老仆和小玲小瓏三個下人了！我吳福無能，對不起老爺和夫人啊！”
吳良這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眼前的局面是搞不好就要破產(chǎn)了，吳亮可真是混蛋啊，你把家都快敗光了……算了，他的身體都被我占了，再罵他也沒用。
“福伯，你對咱家的當鋪了解多少？”玩經(jīng)濟吳良可算是一把好手了，當鋪也算是金融相關(guān)了，就不信自己玩不轉(zhuǎn)。
“我們吳家當鋪的生意，以前一直都是不錯的，掌柜和朝奉也是老人了，就是鄭掌柜說最近當鋪不好出貨，幾天前聽說有個活當被提前一天賣出了，人家上門來贖又拿不出東西，后來就天天鬧，咱們自己理虧又不能報官，這樣一來，哪里還能有生意！”
雖然吳良對明朝的當鋪了解不多，但是死當活當從字面上也是能理解的，有人急著用錢，將貨物做抵押，定下期限，到期拿錢取貨。過期了就是死當，當鋪有權(quán)自己處理貨物。
眼前這事出得蹊蹺，雖然當鋪的名聲一直以來都不怎么樣，但是各行都有各行的規(guī)矩，怎么活當還差一天便自行賣出了呢。
“這事和吳亮……呃，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福伯仍在悲痛中，也沒注意到吳良的稱呼問題，回憶道：“少爺以前對生意都不插手，當鋪和府上的權(quán)契一直都在夫人手里，少爺你求了很多次夫人也沒答應(yīng)，應(yīng)該和少爺無關(guān)！”
眼看天色不早，吳良淡淡道：“明天我去當鋪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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