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跟隨的代價

　　不管怎么樣，任務(wù)終歸要完成，總不能做到一半撂挑子吧。過不多時，羅伊爾就見到了這批矮人，這批矮人被裝在了開了孔的木桶里，手腳都綁著重重的鐐銬，到了傍晚，放他們出來用餐和大小便后再重新一個個塞進木桶里。這些矮人一個個精神萎靡，顯然是被下了什么藥。他們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在車隊護衛(wèi)的皮鞭下面，依然大聲咒罵不止。戰(zhàn)天眾團員雖然頗有憐憫之意，但也無可奈何，在制止了幾次鞭打卻換來矮人一堆咒罵后，眾人對這些情景也逐漸麻木。到后來，除了艾琳外，居然在護衛(wèi)鞭打矮人取樂時，居然也能跟著哄笑。羅伊爾感覺到自己的心一天天的淡漠下去，苦悶不已，但矮人的火爆脾氣和身形很難讓羅伊爾能夠產(chǎn)生代入感，要讓他再對那些矮人產(chǎn)生憐憫之心，卻是難了。

　　這天天氣有些陰冷，空中飄著些許的雨絲。羅伊爾正百無聊賴，突然察覺風(fēng)中隱約有吆喝聲，就放了一個偵察魔法巫師之眼，確認了下前面的路況。巫師之眼可以讓法師從空中俯瞰周圍幾百米里的一些物事。適合于有叢林或山體阻隔視線的負責(zé)地形。羅伊爾收了魔法后精神大震，喝止了商隊，喜道：“前面有情況，凱特和我過去查看一下，其他人提高警戒，慢慢前進?！卑蘸脱艩栕呦埋R車，菲爾也下馬守在艾琳和雅爾身前。

　　索尼克擔(dān)心道：“團長大人，如果有情況不如大家都在一起警戒?！?

　　羅伊爾沒有理睬索尼克，和凱特策馬而去，幾個轉(zhuǎn)彎后感覺地勢豁然開朗，卻是一個小小的平原。一群人正在前方不遠處混戰(zhàn)。卻是一個商隊，正在招受了山賊的襲擊?？磥砩劫\們并未得手，商隊眾人冷靜異常，都手持武器，靜靜站立在原地。一個相貌異常俊美的綠衣少年，高傲的騎在馬上，冷冷的注視了不請自到的羅伊爾一眼，又把視線移到在山賊中間高速游動的一團紅影上，山賊們團團亂轉(zhuǎn)，卻連紅影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羅伊爾大喜，這種痛打落水狗，到時分戰(zhàn)利品的機會可不是經(jīng)常能碰到的。于是大叫一聲：“何方毛賊，在這里撒野!”便策馬加入戰(zhàn)團，人還未到，一個火焰箭已經(jīng)射向其中的一個山賊。山賊亂成一團，突然，那道紅影筆直向羅伊爾飛來，嗚嗚之聲大作。綠影一走，眾山賊壓力大輕，馬上丟盔棄甲、四散而去。

　　那冷眼旁觀的少年大吃一驚，道：“雪兒住手！”

　　“靠！”羅伊爾大罵一聲，飛快滾下馬鞍。急急的念動咒語，為自己加持了一個普通魔法守護。普通魔法守護初級土系魔法，可以短暫的提升自身的防御力。

　　凱特大喝一聲，長槍爆發(fā)出一陣斗氣的光芒，長槍向紅飆射而去。綠影珊動，卻是那冷傲少年飛身下馬，中途隨時將一把短劍擲出，“?！钡靡宦曊袠層埃瑢㈤L槍一截兩斷，在空中翻滾不已。短劍截斷長槍后余勢未盡，掠過羅伊爾，斜斜插在地上。

　　羅伊爾加持了普通魔法守護后，身體急速后退，同時一點火影在掌心驛動。魔法還未成形，紅影已經(jīng)到了羅伊爾面前，羅伊爾感覺肚子劇烈的疼痛，口噴鮮血向后飛去。魔法咒語被迫中斷。這時，凱特被截斷的長槍，槍頭才“噗”的插入地上。

　　綠衣少年轉(zhuǎn)眼間就到紅影邊上，那紅影已然停了下來。凱特感覺到眼前一暈，一個異常漂亮的少女，和一個異?？∶赖纳倌辏⒓缯驹谝黄?。紅衣少女膚若美瓷，唇若櫻花、香腮染赤、耳墜明珠。修長纖細的耳朵表明了這個女子的身份，是個精靈。團里艾琳已是美女，但和她相比，卻又遠遠不如了。

　　少女手上拿著一管洞簫，欺霜賽雪的小臂上，帶著兩個晶瑩剔透的鐲子。盈盈俏立時，隱約有一股伶仃之態(tài)，惹人憐愛。凱特失魂落魄的看著那女子，根本已經(jīng)忘記了受傷的羅伊爾。精靈少女冷哼一聲，把凱特從失魂的狀態(tài)中驚醒，急忙下馬，扶起羅伊爾。

　　精靈少女皮靴輕輕踢了踢羅伊爾，道：“喂，你怎么樣？沒死吧？”

　　羅伊爾扭頭吐出一口鮮血，胸口略微暢快了一些，掙扎坐起身來，自嘲道：“我骨頭還算硬朗，想要我死還沒那么容易。”

　　精靈少女用簫指著羅伊爾道：“哼，我看你的嘴比你骨頭硬多了，如果剛才不是我哥哥叫我手下留情，你早就變成我簫下亡魂了?！?

　　羅伊爾莫名其妙的挨了這么一下，還要受人數(shù)落，不免心中有氣，道：“我好心幫你打山賊，你卻敵我不分亂來一氣。虧你還是個精靈呢，可是即不精，又不靈，糊里糊涂……”

　　精靈少女勃然大怒，斥道：“區(qū)區(qū)山賊，又豈是本小姐的對手，本小姐正好好的消遣，你瞎摻和什么？弱弱的小魔法師，也敢在本小姐面前放肆。”

　　馬蹄聲響起，奇拉維特他們終于趕到。“羅伊爾”艾琳看見羅伊爾倒在地上，急忙飛奔過來，身影舞動間，一個治療術(shù)施放在羅伊爾身上。小白也湊到羅伊爾面前，平時小白跟羅伊爾就不大對付，這時看見羅伊爾倒在地上，興奮得用腳踩踏著羅伊爾。

　　“你這條笨狗！”羅伊爾破口大罵。

　　“小白”艾琳急忙制止，又回頭詢問凱特，道：“怎么會搞成這樣。”

　　精靈少女看見小白，眼睛一亮，歡呼一聲，徑直跑到小白跟前，親密地摟著它的脖子，道：“小家伙，你這么高貴的獨角獸，怎么能跟幾個臭人類待在一起啊，跟著我好啦?！?

　　“吃里扒外的東西，看見老子就踩，看見美女就湊”羅伊爾見小白親昵的擦著少女的臉，心中大罵。

　　艾琳臉漲得通紅，急道：“你這人怎么這樣，打人，罵人，還要拐走小白。”

　　那綠衣少年臉色微紅，干咳了一聲，拉著那精靈少女道：“雪兒，不要胡鬧。這位小姐，我妹妹形事羅莽，你不要放在心里。打傷這位兄弟純粹是誤會。”

　　那雪兒不情不愿的放開小白，不屑地對羅伊爾道：“哼，就你還想幫我？好好回去練練再出來闖蕩吧?！?

　　綠衣少年打了個眼色，車隊里一個老者走了過來，捧著一把精鋼長槍和若干金幣道：“這位小兄弟，既然是誤會，大家不要太在意了。這里是一些金幣，算是我們給這位兄弟的治療費用。那位騎士兄弟，這個長槍作為我們擊斷你長槍的賠償。”

　　凱特上前接過長槍和金幣。精靈少女冷冷的道：“你那一槍還算有點意思，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斗氣外放了，不像某些廢物，哼哼！”

　　羅伊爾大怒道：“凱特，東西還給他們，你們有種留下名字，早晚打得你叫娘?！?

　　凱特尷尬的立在那里，精靈少女掙開精靈少年的阻止，伸出左小指左右搖動，輕蔑得說：“你再練100年，本小姐也是一個指頭就能贏你，記住了，本小姐叫流風(fēng)雪，我哥哥叫蝶舞翼，有本事就來挑戰(zhàn)我們，隨時恭候?！?

　　眾人一聽，無不氣憤填膺，一時都躍躍欲試。羅伊爾站起身來，呸地吐出一口血痰，一抹嘴角，恨恨地道：“我們回去，技不如人沒必要自取其辱。凱特，槍拿走，金幣扔掉，留著給她送葬?！闭f完轉(zhuǎn)身離去。隨著眾人離開的腳步，背后響起一串銀鈴般的囂張笑聲。

　　眾人回到商隊，索尼克見羅伊爾負傷而會，正想詢問，羅伊爾擺手道:“什么也不要說了，立刻啟程，吊著那兩個小白臉的車隊，媽的，那小妞手底真硬，那小白臉可能更厲害，跟著他們一路就安全了?！?

　　奇拉維特問道：“我們這商隊有些見不得人啊，跟著他們，會不會橫生枝節(jié)？”

　　凱特點頭道：“她對我們印象可不好，我們還是離他們遠點……”

　　羅伊爾不屑道：“我們是傭兵，有啥見不得人的？見不得人也是老、老、索大爺，索大爺您說是吧？精靈族一向很高傲，不會理會人類和矮人間的恩恩怨怨?！?

　　凱特猶豫道：“可是…”

　　羅伊爾嘿嘿笑道：“老二，你小子注意立場啊。老子做個好人平白無故被打一頓，命都差點交代了。跟在他們后面，讓他們探探路，也不算過分。索大爺，我這次算不算工商啊，這個醫(yī)藥費您可得替我當(dāng)著?！?

　　索尼克郁悶之至，賠笑道：“團長大人年輕力壯，這點傷哪里會放在眼里，這個補品車隊還是有一點的?！?

　　精靈車隊有幾輛馬車，幾輛貨車組成。速度不快，不一會兒，車隊便遠遠吊上了精靈車隊。正走間，卻發(fā)現(xiàn)前面一騎紅影朝車隊奔來。羅伊爾急忙布置好陣勢，防止對方突然發(fā)難。

　　流風(fēng)雪策馬到商隊前面，寒著一張臉指著羅伊爾道：“你，為什么跟著我們？”

　　羅伊爾策馬向前，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道：“美麗的小姐，我覺得一路上豺狼兇猛、強盜眾多，一起走大家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流風(fēng)雪沒想到羅伊爾如此彬彬有禮，愣了一下，冷笑道：“照應(yīng)？我警告你，不要再跟著我們，我們不需要你們來照應(yīng)。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跟著來，哼！”流風(fēng)雪抬手間白光一閃，路邊的一個石頭已然炸得粉碎。

　　羅伊爾微微一笑，道：“美麗的小姐，我聽說精靈族是個高貴的種族，愛好和平、藝術(shù)、絕不是恃強凌弱之輩。今日一見，呵呵…我們各自趕路，我想不出您有什么理由不讓我們走路。我們雖然不是什么高手，沒有抵御您武力的手段，但還有一腔熱血，一根傲骨，走自己的路，讓別人殺去吧。您想殺人，盡管放馬過來，我們保證不動手，讓您殺得輕松，殺得愉快。您要嫌麻煩，我們還殺一送一，您殺一個，我們自殺陪一個……”

　　流風(fēng)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只不過終究是自己無理，一時被搶白得無話可說。忽而如春花綻放一般嫣然一笑道：“你們想跟就跟著吧，哼！”轉(zhuǎn)身策馬離去。

　　雅爾見流風(fēng)雪的美貌，大為不平，憤憤地道：“不就臉蛋漂亮點嘛，武功好點嗎，有錢點嗎，有什么了不起，這么臭屁。四哥你搞什么，口水都流出來了，這么點誘惑也抵擋不住，你這樣子怎么當(dāng)劍圣？有沒有前途??？”

　　菲爾聞言道：“雅爾胡說，我覺得她還沒雅兒漂亮?！?

　　雅爾頓時眉開眼笑。

　　凱特望著流風(fēng)雪前去的背影，策馬走到羅伊爾跟前，道：“老大，流風(fēng)雪小姐果然還是通情達理的。我們還是滯后一點吧。”

　　羅伊爾皺眉道：“老二，注意立場。老三，你怎么看?！?

　　奇拉維特思索道：“流風(fēng)雪討厭我們那是確信無疑的，不過我看以她的性格，殺人泄憤是做不出的。最后這么走了，肯定留有什么后手。”

　　羅伊爾點頭道：“我們走，看她能耍什么花樣?！?

　　待到日落，精靈車隊開始駐扎下來。羅伊爾卻不停車，待車隊超過精靈車隊百米左右，才下令駐扎休息。矮人們用餐和排泄的時間到了，一時間叫罵聲、皮鞭聲、吆喝聲此起彼伏。亂糟糟的形象和后面的精靈車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一會兒，流風(fēng)雪臉色煞白，滿臉殺氣的走到羅伊爾邊上，道：“想不到，你不止是個骯臟的人類，還是個做骯臟的奴隸販子的骯臟的人類。你，你，太骯臟了?！?

　　羅伊爾心下好笑，這個流風(fēng)雪的確是個純潔的精靈，肚子里罵人的話翻來覆去也只會“骯臟”一個詞，這種小女孩又豈是對手。想到這里，羅伊爾突然間神情肅穆，以滿懷悲傷的語調(diào)對流風(fēng)雪道：“雪兒，你知道戰(zhàn)爭的殘酷嗎？你知道現(xiàn)實的無情嗎？偉大的精靈，矮人們家破人亡，滿城哭號、肝腸寸斷時您在哪里？矮人們被血幽蘭屠殺，尸骨如山、鮮血盈池時您在哪里？我們費勁千辛萬苦，冒著九死一生，在戰(zhàn)場上救下這些神的棄兒時，您在哪里？為了讓他們不被真正骯臟的人類趕盡殺絕，我們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卻得到了他們的憎恨。我們希望能有個地方，讓這些可憐的人過上新的生活而努力奔走，卻獲取了世人的唾棄，這些苦楚，我們又能向誰述說？而您，高貴的精靈，除了咒罵，您為他們做過什么？如果您能讓他們過上幸福生活，我把他們交給您又有何妨？嘆我心悠悠，天地難留，知我者謂我何苦，不知我者謂我販奴?！闭f完仰天長嘆，淚如雨下。

　　邊上，艾琳點頭不已，眼圈卻早已經(jīng)紅了。其他人卻拼命的憋住笑，雅爾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指甲狠狠的掐著菲爾。

　　流風(fēng)雪被這番話堵得是七暈八素。明知羅伊爾是強詞奪理，偏又無從辯駁。氣得滿臉通紅，身影一轉(zhuǎn)，奪下一個正在鞭打矮人的鞭子，對目瞪口呆的奴販道：“不許打罵他們！”。斗氣起處，鞭子斷成小段。轉(zhuǎn)眼看了下被鞭打的矮人，剛想說什么，卻見矮人破口喊出一連串聽不懂的話后，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向自己吐來。流風(fēng)雪完全呆住了，濃痰“啪”地粘在流風(fēng)雪裙邊。在眾人哄笑聲中，流風(fēng)雪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身影閃動，卻去得遠了。

　　凱特看著遠去的紅影，嘆息道：“老大，你把人家小姑娘給氣哭了……”

　　羅伊爾立馬止住淚，笑道：“不是氣哭，是侃暈了。小姑娘心地單純，哪里明白人心的陰毒之處。”

　　艾琳哽咽道：“羅伊爾，你說得真的讓人很感動?！?

　　眾人一時無語。

　　接下來幾日。羅伊爾車隊時前時后地吊著精靈車隊，緩慢的移動著，流風(fēng)雪受了委屈，倒是沒來生事，這日，車隊終于駛出平原，緩緩駛?cè)胍黄郑h近不是浮起的狼嗷聲，讓眾人陣陣發(fā)麻，密林里的狼成群結(jié)隊，殺傷力可不是小股魔獸可以比擬的。眾人持著弩箭，小心翼翼的移動。

　　流風(fēng)雪的車隊里，一陣刺耳的簫聲響起，和狼嗷聲交相呼應(yīng)。羅伊爾大罵道：“這個臭丫頭啥也不懂，在密林里吹什么破簫，漂漂亮亮的人，吹這么難聽的曲子，不怕招狼嗎？”果然，簫聲響起后，狼嗷聲逐漸逼近。羅伊爾急忙吩咐車隊停下，點上火把，圍成一圈抵御狼群的沖擊。

　　羅伊爾看著精靈車隊依然在緩慢的前進，急忙策馬向前，向著蝶舞翼道：“你們趕快停下，前面就是狼群，你們兩個沒事，你的隊伍其他人可抵擋不住。流風(fēng)雪，你吹什么破簫？不要再吹了?！?

　　蝶舞翼笑了笑，伸手招呼車隊停了下來，車隊成員卻只是原地歇息，不結(jié)陣勢。流風(fēng)雪白了羅伊爾一眼，簫聲轉(zhuǎn)而高亢起來。嗚嗚的響，煞是難聽。羅伊爾四處呼喝，指揮精靈車隊眾人結(jié)陣以待，奈何無人聽他指揮，氣得他不再理睬。轉(zhuǎn)身回到本方車隊，吩咐車隊向精靈車隊靠攏過去。

　　索尼克極不愿意，奈何保安大權(quán)在羅伊爾手下。索尼克商隊在羅伊爾催促威逼下，緩緩向精靈車隊靠攏，還有一半定距離時，狼嗷聲已然逼近，一大群狼向黑色的潮水般從前方涌動過來。已然接近精靈車隊。車隊馬匹一陣驚恐騷動，長嘶不止。

　　“靠，不知所謂的臭丫頭?！笔聭B(tài)緊急，羅伊爾破口大罵，喝道：“老三、你帶領(lǐng)大家結(jié)好陣勢。老二，我們走！”說完一領(lǐng)韁繩，策馬向精靈車隊奔去。奔到一半，卻看見黑色的潮水在精靈車隊處一分為二，毫無沈滯的流過精靈車隊，向他們襲來。

　　羅伊爾頓時醒悟過來，心中大罵一聲：“臭丫頭坑我！”，嘴上卻急急的念動咒語，火球狼群轟去。奇拉維特大叫：“老大不要戀戰(zhàn)，趕緊回來?！绷_伊爾和凱特急急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到本方陣內(nèi)。躲在馬車內(nèi)的索尼克拉開馬車門簾，頓時嚇得渾身發(fā)抖，叫道：“媽呀，這么多的狼，老朽從沒見過。這下子要歸位了。”

　　羅伊爾氣道：“索大爺，您還是把腦袋縮回殼里，省得我們不小心誤傷了你?！?

　　索尼克顫聲道：“年輕人不知輕重，惹那喪門星做什么，現(xiàn)在惹了大禍，老朽也跟著遭殃?！?

　　凱特大怒，提起長槍作了一個刺殺的動作，索尼克急忙縮回腦袋，在馬車內(nèi)高聲咒罵，卻再也不敢出來了。在奇拉維特指揮下，20幾把弩弓分成兩組，開始了不間斷的射擊。小白悠閑的臥在艾琳邊上，反正狼群也不敢對它怎么樣，其他人的安危它也不愿意關(guān)心。

　　“后面一組換上火箭?！绷_伊爾叫道。羅伊爾現(xiàn)在才是初級土系魔法，群體遲緩用不出來，單個的遲緩大法在眾多的狼群中并無用處。只能用魔力消耗比較少的火系魔法箭向狼群那邊亂扔。

　　火箭齊射而出，一片火簾向狼群籠罩而且，部分沖過火箭的狼群被凱特和奇拉維特一槍一個挑落。其他狼群看見火光四起，稍微有些膽怯，但還在發(fā)起一波波的進攻。突然間，流風(fēng)雪簫聲大盛，狼群眼中兇光大起。奮不顧身的沖了過來。

　　凱特和奇拉維特被狼群包圍，左右有狼群撲上來，凱特斗氣大盛，槍法如疾風(fēng)暴雨一般，狼群一時奈何他不得。奇拉維特卻被一頭狼從馬背上撲出，槍勢無法施展，只得棄槍用劍，艱難的抵擋狼群的工具。

　　菲爾放下弩箭，躍出貨車障礙。將一頭襲向奇拉維特的狼劈得身首分離。隨即和奇拉維特背靠背抵擋，沒了防御的死角，奇拉維特壓力頓輕。

　　因為有貨車阻擋，狼群攻勢并不順利。雅爾躍上馬車車頂，開始展開箭技。左手化為一道殘影，箭枝幾乎是前后相連的激射而出。連珠箭法以發(fā)箭速度見長，卻缺乏威力及準度，往往一箭還不能射殺一頭狼。但在這種情況下，確能發(fā)揮極大的作用。

　　狼群被擋在車墻外面，有個別躍入包圍圈的狼，都被小白輕輕一沖就嚇癱在地，被幾個人亂刀砍成肉泥。艾琳則不停的給奇拉維特、菲爾、和凱特加持各類魔法，初級防護、加速。羅伊爾也隨手一個嗜血，卻不小心加在一頭狼身上，將菲爾驚出一身冷汗。

　　羅伊爾偷眼望去，流風(fēng)雪和蝶舞翼正坐在馬車頂端悠閑地觀戰(zhàn)，還不時指指點點。發(fā)現(xiàn)羅伊爾在窺探，流風(fēng)雪得意的向羅伊爾揮揮手。羅伊爾憤然而視，手心發(fā)癢，便想一個火球扔過去。流風(fēng)雪見羅伊爾怒目而視，拿起簫子作勢欲吹。。羅伊爾連忙擺手鞠躬，這小妮子不知道學(xué)了什么法術(shù)，能以蕭聲指揮狼群。這種狀況之下得罪她可不是鬧著玩的。流風(fēng)雪見羅伊爾服軟，卻也不再吹簫，只是掩口而笑。

　　狼群越戰(zhàn)越勇，羅伊爾魔力用光，撿起一把刀開始了肉搏戰(zhàn)。

　　殺了近百只狼，大家已經(jīng)筋疲力盡，狼嗷聲群還在不停的從密林深處傳來。在羅伊爾心下默默問候了流風(fēng)雪18代祖宗九次以后，終于聽到精靈車隊傳來了悠揚的簫聲。簫聲婉轉(zhuǎn)動聽，有如天籟，仿佛吹散了彌漫的血腥味。狼群聽到簫聲后卻倉皇散開，眾人癱倒在地。簫聲漸止，流風(fēng)雪跳下馬車，笑吟吟的走到渾身血跡的羅伊爾跟前，道：“這便是跟著我的代價了，怎么樣，還敢跟著我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