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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一劍的風(fēng)情

小說:誅神者的游戲作者:二十七先生時間:2020-12-17 18:11:42

  鐵盔下視野狹窄,如同透過逼仄峽谷,望著遙遠(yuǎn)的天空。片狀的盔甲擠壓著肌肉,沉重而僵硬,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安全感。手上的騎士劍不知砸碎過多少宵小的骨頭,王立騎士團(tuán)的鐵盾也抵擋過無數(shù)次殺機(jī),作為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騎士,布萊特爵士覺得自己不該害怕一個賤民、一個卑鄙的傭兵。

  可當(dāng)那個黑熊般的中年男人拔出長劍朝他走來時,布萊特爵士聽到了自己越來越響的心跳聲,如同十年前第一次隨軍出征時聽到的戰(zhàn)鼓。冷汗順著鬢角亂發(fā)流淌到線條剛硬的下巴上,布萊特爵士知道自己必須先攻,否則他就會被對方的氣勢壓倒,再也沒有反攻的機(jī)會。

  “以太陽神之名!”布萊特爵士怒吼一聲為自己提升士氣,整個人如同滾下山崖的巨石般朝著崔哈克撞了過去。抖動的盔甲鏗鏘作響,帶著一股無人能擋的氣勢。而在他經(jīng)歷過的二十七場大小戰(zhàn)役中,確實也沒有人能擋住他的沖鋒。面對普通士兵,他只要這樣沖過去用盾牌將對方砸倒,反手補(bǔ)上一劍就可以擊殺。

  而眼前的傭兵呢,甚至不如戰(zhàn)場上的普通士兵,身上穿著的只是可憐兮兮的皮甲,用來抵擋長劍還有些作用。可騎士劍根本不需要劃破皮甲,只要砸爛藏在皮甲后面的骨頭和血肉就夠了。布萊特爵士想不出自己如何失敗,但他每跑出一步,恐懼就加深一層。

  剎那如永恒,兩人終于短兵相接。在這一瞬間,布萊特爵士看到了對方臉上滿不在意的笑容,頓時勃然大怒,驅(qū)散了心中全部的恐懼,以一個完美無缺的角度揮出了他平生最滿意的一劍。無論力道、速度、角度都堪稱完美無缺,騎士劍如同一道酷烈的日光朝著崔哈克的肩膀射去。他相信自己這一劍能把任何敵人斬于劍下,擊碎敵人的肩骨,余勢折斷脖子。同時,他也沒有忘記防御,盾牌穩(wěn)如磐石地架在胸前,防止對方的搏命一擊。

  可惜……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崔哈克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如果說他的劍是一道無堅不摧堂堂正正的日光,崔哈克的身影就像詭秘難言的月光,壯實如熊的身軀險到極巔地一扭一側(cè),便用難以置信的敏捷閃開了他的這一劍。劍刃差之毫厘地從崔哈克胸前滑過,削掉了皮衣上的一枚紐扣,發(fā)出“嘭”地一聲悶響。

  布萊特爵士并不是初次廝殺的新手,剛才那自信的一劍當(dāng)然沒有用盡全身的力氣。到了他的層次,動手時留下三分力已經(jīng)是習(xí)慣。發(fā)現(xiàn)自己完美的一劍斬空,布萊特爵士心里一陣黯然,知道自己再也揮不出這樣一劍了。這是精氣神充足,戰(zhàn)意與殺意達(dá)到頂峰,同時還有一位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植拍芷瘸龅囊粍?。實屬巧合,難以重現(xiàn)。但他沒有因為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立刻想到了如何變招。

  可他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變招了,崔哈克從來都不是他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帧?

  崔哈克在扭身閃避的同時,電光石火間將長劍由右手扔到左手。左手懶洋洋地垂在身側(cè),反手握著劍柄,劍尖筆直向上,然后向上這么輕輕一提……便以令人恐懼的精準(zhǔn)從鐵盔下的縫隙中刺入了布萊特的下巴,鮮血頓時如開源的溪流般順著長劍流了下來。

  布萊特爵士臨死前只剩下滿腹驚懼,他從未聽過一位騎士如此被打敗。頭盔下的縫隙連手指都塞不進(jìn)去,崔哈克的劍究竟精準(zhǔn)到了什么樣的地步,才能這樣輕描淡寫的從中穿過?這難道不是魔鬼才能擁有的技藝?

  偉大的太陽神,您拋棄您虔誠的信徒了嗎?

  ——

  墓園前一片寂靜,亨利國師、西農(nóng)與約法都沒有想到戰(zhàn)斗會結(jié)束的這么快。他們相信崔哈克可以獲勝,但……輕松一劍就擊殺了從牙齒武裝到腳后跟的正牌騎士,未免也太過強(qiáng)大了吧?那近乎非人的敏捷,可怕的自信,強(qiáng)大的力量……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剛才崔哈克只要稍微有一丁點失誤,就會被騎士劍的劍刃擦中。只有皮甲護(hù)身的他,毫無疑問會立刻吐血倒地。崔哈克有一百種方法贏得勝利,可他卻偏偏選擇了最危險的一種,除了說他是充滿自信并且極度瘋狂,還能說什么呢?

  這讓他們略感安心的同時,也產(chǎn)生了絲絲恐懼。人們渴望英雄的保護(hù),卻也恐懼英雄的力量,就是這么一種心態(tài)。

  啪啪啪啪。

  寂靜中,忽然響起一陣掌聲。阿魯卡一邊鼓掌一邊微笑點頭說道:“如此劍術(shù),如此身法,在裝備明顯劣勢的情況下輕松打敗敵人,真讓我刮目相看。我很欣慰,我這么多年來的辛苦沒有白費……”

  話沒說完,他就被崔哈克一巴掌拍在后腦勺上,然后熊吼般的聲音就罵了起來:“小狼崽子,老子看你是一天比一天放肆??!為什么聽你說的,好像這些年是你在教我劍術(shù)一樣?”

  阿魯卡訕笑道:“親愛的老師,不要在意細(xì)節(jié)……我是在夸你??!”

  “哼,看在你態(tài)度還不錯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贝薰颂统鲆粔K鹿皮擦了擦長劍上的血跡,略帶欣慰地瞥了阿魯卡一眼,“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態(tài)度沒什么變化嘛……嘿嘿,老子的眼光還真不錯,你果然就是一條狼崽子。比起我另外兩個不爭氣的徒弟,可好太多了。”說著,崔哈克不滿地看了眼約法和西農(nóng),“老子不就是個國王私生子的后代么,也值得你們敬畏成這樣?”

  “老師你誤會了,其實我一開始也挺驚訝的。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你這異教徒般的身份恐怕還不如我這個傭兵,基本是個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玩意兒,被赤教發(fā)現(xiàn)了就得上火刑架,那我還有什么可敬畏的……”

  “我是不是太久沒揍過你了?”崔哈克怒瞪了阿魯卡一眼。

  一旁被斥責(zé)的約法尷尬地?fù)狭藫项^發(fā),沉默不語。他可沒有阿魯卡這么大的心,更沒有在貌似民主的社會里生活過的經(jīng)歷,作為一個根正苗青的農(nóng)夫后代,他只知道所有貴族都惹不起,都可以一句話毀掉他的人生和家庭。就算崔哈克只是國王的私生子,但只要體內(nèi)流著王室的血脈,就比他高貴得多,由不得他不敬不畏。

  而西農(nóng)則是短暫的驚慌后立刻說道:“對不起,老師,我只是一時間還沒搞清楚狀況……我用生命保證,絕對不會把您的身份泄露出去?!?

  崔哈克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幾個的性格我都一清二楚,不用你保證什么。現(xiàn)在的問題是,亨利老頭,你的護(hù)衛(wèi)里還藏著幾個神棍?”

  亨利國師又恢復(fù)了睿智慈祥老人的模樣,微笑說道:“這件事我也不清楚,赤教的歷史比萊茵王國還要悠久,本事還是不小的。不過我很確定,布萊特爵士是我身邊最高層的密探,既然他親自跟著我來了,他的下屬自然不會再輕舉妄動。至于赤教那邊……他們不會相信我們真的敢殺死一位享有盛名的爵士。”

  崔哈克哈哈大笑道:“是啊,這幫膽小如鼠的懦夫,還以為所有人都和他們一樣。等到他們發(fā)現(xiàn)英勇虔誠的布萊特爵士已經(jīng)成了森林狼的美味,一切早就結(jié)束了?!?

  接著,這對中老年人就對視著發(fā)出志得意滿的陰笑。阿魯卡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苦惱地說道:“兩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反派角色嗎……國師大人,該死的人都死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這次的任務(wù)究竟是要做什么,應(yīng)該可以說了吧?”

  亨利國師搖搖頭,伸出蒼老嶙峋的手指,指向東南角的墓穴:“在此之前,幾位小朋友,我們先得進(jìn)入那個墓穴。”

  “那這具尸體呢?我們是不是要把他藏起來?”阿魯卡討厭一切意外因素發(fā)生的可能性,“如果有其他赤教的密探不放心,跟過來的話……”

  崔哈克打斷了阿魯卡的話,自信滿滿地說道:“不用管那么多,只要我們進(jìn)了墓穴,外面發(fā)生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是說,發(fā)生任何事都不重要了?!?

  ——

  看來,墓穴里藏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啊。阿魯卡神色不變,心臟卻越跳越快。還有什么比發(fā)掘秘密更有趣的呢?至于眼前慘死的布萊特爵士……他一點也不同情。這些年來,阿魯卡親手殺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前世(姑且如此稱之)他就是個視規(guī)矩如無物的人,絲毫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更不在意社會中一些隱性的規(guī)則,只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甚至可以說,他缺少一些人類必要的敬畏之心。如果要把他按照龍與地下城的規(guī)矩分個陣營,他毫無疑問屬于中立邪惡——既不會讓自己陷入被規(guī)則審判的險境,又完全無視規(guī)則上的所有內(nèi)容。

  阿魯卡只會做自己想要做的、自己需要做的和自己不得不做的事。后世很多歷史學(xué)家在研究大陸歷400余年的這一段歷史時,都慶幸于阿魯卡最強(qiáng)烈的欲望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不是殺戮和破壞,否則……他們可能就沒機(jī)會去研究歷史了。

  至于阿魯卡到底有多么道德淪亡嘛……他還記得第一個死在自己手上的人,那是一個強(qiáng)盜。當(dāng)時他只有十歲——指的是這個世界的阿魯卡——還沒有獨自打敗敵人的能力,因此他殺死的只是一個被崔哈克輕松制服的俘虜。殺俘虜這種事,無論在原本的世界還是圣艾諾斯大陸上,都為人所不齒。但崔哈克一聲令下,從未殺過人的阿魯卡就把長劍揮了出去,沒有絲毫猶豫,仿佛眼前跪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雞或者其他的什么動物。

  十歲的阿魯卡力氣不大,第一劍卡在了俘虜?shù)念i骨上,充斥著濃重腥臭的鮮血噴了阿魯卡一身,強(qiáng)盜的慘叫攝人心魄。毫不猶豫的,阿魯卡又以同樣的動作連揮了三劍,終于把俘虜?shù)恼麄€腦袋砍了下來。那俘虜脖子上的斷口像是被野獸咬過一般參差不齊,慘不忍睹,砍的劍刃上都崩了個齒。

  崔哈克用詭異的眼神看了他半天,然后問道:“據(jù)我所知……這是你第一次殺人,你就一點也不害怕?”

  阿魯卡疑惑的回答道:“是我殺他,又不是他殺我,我為什么要害怕?”

  “你真的是一條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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