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惹不起

　　知府劉安的府內(nèi)，他的兒子劉建正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劉安怒氣沖沖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罵道：“小王爺打了司徒家的公子？你還敢狡辯這事與你無關(guān)，你這惹事生非的逆子，那小王爺有他老子撐腰，有皇親國戚的身份在那里撐著，但是咱們劉家和司徒家怎么抗衡？且不說為父只是一個(gè)小小的知府，就算為父成了一品大員，那司徒家現(xiàn)在也不是咱們?nèi)堑闷鸬?，你和小王爺誤了大事啊，小王爺此次來長安，正是受了老王爺之命交好于那司徒南，這倒好，還沒見面便把人家公子打的生死不知，逆子，逆子啊?！闭f完劉安不禁捶胸頓足，在屋內(nèi)長嘆。

　　長安司徒府清風(fēng)閣內(nèi)，看著仍然昏死的司徒來，司徒南滿臉怒氣。

　　“那小王爺竟然如此飛揚(yáng)跋扈，因?yàn)橐粋€(gè)青樓女子，竟然讓王府的侍衛(wèi)出手，將來兒打成這般模樣，這口氣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著怒氣沖沖的司徒南，葉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誰不知道，這司徒小公子是司徒南的逆鱗，誰要敢動了司徒來，那就是動了他，那小王爺孫晉雖貴為皇親國戚，但是司徒男也不是好惹的，當(dāng)今朝廷，多少官員出自司徒南的門下。王爺?shù)奈恢檬鞘酪u的，但是人家司徒南的名聲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雖說現(xiàn)在是人家告老還鄉(xiāng)，但是人家的門生仍然在朝中議事論證，說句不過分的話，就是當(dāng)今天子對司徒南也禮讓三分，一個(gè)小王爺，司徒南還沒有放在眼里。

　　這時(shí)一直坐在那里的清源道長說話了，司徒來就是他送回司徒府的，他看著憤怒的司徒南道：“大人暫且息怒，大人有沒有想過，那小王爺封地是在江南，他怎么會跑到這長安來呢？”

　　清源這一問，讓司徒南立即冷靜了下來，剛才是由于看到司徒來被人打成這個(gè)模樣，舐犢情深，一時(shí)被憤怒沖的頭腦不冷靜了，現(xiàn)在聽了清源道長的話，他心道：對啊，這小王爺封地乃是在江南金陵一帶，怎么沒事跑到這長安地界上了，其中必有原由。

　　他趕忙向清源道長問道：“依道長只見，難道這小王爺來到此地是有公事在身？”

　　那清源道長微微一笑道：“公事不公事貧道不清楚，不過那小王爺此來長安，恐非游山玩水找樂子，試想他地處江南，金陵之繁華何弱于長安？”頓了頓又道：“貧道云游四海，年前經(jīng)過江南時(shí)聽說晉王府在招兵買馬，看樣子不是看家護(hù)院那么簡單?！鼻逶吹脑捳f的很明白，這晉王是在謀反啊，司徒南久經(jīng)官場，如何能聽不出來。

　　不由驚道：“道長此話當(dāng)真？那晉王世受皇恩，竟然，竟然有謀逆之心?！?

　　清源擺了一下拂塵，慢慢道：“大人此話不可亂講啊，貧道只是略有所聞，而且空口無憑啊?！?

　　司徒南此時(shí)也發(fā)現(xiàn)自己失口，好在這里沒有外人，倒也無事。清源分析的很透徹，自己無憑無據(jù)，這要傳出去，那晉王孫甘若是去國都洛陽去自己的皇兄面前告自己一狀，倒是就是皇上想保自己也保不了。

　　然后他有看著清源疑惑道：“那依道長只見，現(xiàn)在應(yīng)該如何是好呢?！边@可是關(guān)系到國家安危的事情，司徒南公正廉明，為國盡忠，遇到此等大事，更是憂心忡忡。

　　然而清源道長的話卻很簡單，清源道長道：“靜觀其變?！?

　　聽了清源的話，司徒南恍然大悟，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道長高見?！爆F(xiàn)在沒有那晉王謀反的證據(jù)，只能靜觀其變，以靜制動，否則現(xiàn)在去揭發(fā)，不但于事無補(bǔ)，還可能會被反咬一口。

　　這時(shí)床上的司徒來有了動靜，輕輕的嗯了一聲，并且含糊不清的道：“水，水。”

　　旁邊早有丫鬟在那里候著，正要上前，那清源道長卻接過來親自來到司徒來的床前，并且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然后看著司徒南道：“此乃大還丹，能夠讓公子早日康復(fù)，且有益氣增功之效?！蹦撬就侥显絹碓礁悴欢@道長為何對自己的兒子這般好，就算是有緣，救了自己兒子的命，現(xiàn)在又給丹藥，但是人家總是好意，趕忙道：“如此老夫代小兒多謝道長了?！蹦撬就絹砗攘怂?，服了丹藥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這時(shí)有下人來報(bào)，“啟稟老爺，知府劉安求見?！彼就侥闲牡溃耗切⊥鯛斉c劉府的公子交好，想來這劉安與晉王孫甘也有脫不了的干系，且看他來意如何。

　　司徒南讓葉云陪著清源道長，自己來到了前院。他看到劉安直直的跪在自己的院內(nèi)，心道這家伙在演什么戲，但是面子還是要給的，趕忙走過去攙起劉安道：“劉大人，快快起來，這是作何？”

　　那劉安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下官有罪，教子不嚴(yán)，老大人的公子受傷，那逆子難辭其咎，下官特來請罪?！?

　　司徒南心道：哼，說的好聽，請罪怎么不讓你那兒子親自來，看我司徒家的家丁不好好的招待于他。

　　但表面是不能表露出來，為官者最忌情表于色，那就是說你高興或者悲傷那都是表面的事，至于心里想什么，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司徒南官場老手，逢場作戲早已練的是爐火純青，看著劉安道：“哎呀，劉大人，你這是說的哪里話啊，事情我已經(jīng)知曉，是我那逆子惹是生非，惹怒了小王爺和劉公子在先，而且動手之人乃是王府的侍衛(wèi)，與劉大人和劉公子無關(guān)，劉大人不必自責(zé)啊?！?

　　劉安看司徒南沒有責(zé)怪自己的意思，但仍然是捶胸頓足，做足了戲。

　　最后劉安終于精疲力竭，司徒南將他讓到屋內(nèi)，“逆子無知，竟然惹怒了小王爺，被王府侍衛(wèi)打傷，也算讓他長點(diǎn)教訓(xùn)，但是老夫有一事不明，不知小王爺來長安有何事？”

　　聽到司徒南特意問小王爺來長安的意圖，劉安眼里不禁閃過一絲詫異，但瞬間便消失了，他小心道：“昔日下官曾在江南任職金陵任職，下官一次去王府?dāng)[放王爺，小兒結(jié)識了小王爺，兩人甚談得來，所以交往便多了些，小王爺昨日才到的長安，想必是還沒來及告知老大人，下官聽那逆子說小王爺此來長安并無他事，只是來此一游而已?！?

　　來此一游？哼，說的輕巧，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司徒來暗道，表面上卻微微點(diǎn)頭道：“哦，原來如此，既然小王爺是來此游山水，看來是想得個(gè)清靜，老夫就不去驛站打擾了?！?

　　兩人又隨便說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那劉安最后又是一番賠罪，直到日頭西斜才離開了司徒府。

　　看著離去的劉安，司徒南心中暗道：老夫倒要看看你們能有什么能耐！

　　驛站里的小王爺孫甘也是坐立不安，離開金陵前，他的父親，也就是老王爺孫甘對他再三叮囑，此去長安，一定要好好的招攬司徒南，且不說司徒南門生遍及朝野，他還有一個(gè)義弟——鎮(zhèn)守北疆的大將軍李云天。這李云天領(lǐng)兵數(shù)十萬，鎮(zhèn)守北疆，讓異國匈奴不敢越邊界一步，李云天對行軍布陣之術(shù)深有心得，民間傳聞他得了張良的《太公兵法》，匈奴對他聞風(fēng)喪膽，邊疆有他鎮(zhèn)守一直平安無事。

　　這司徒來與李云天結(jié)為異性兄弟還有一番淵源，據(jù)說昔日李云天流落街頭，在一個(gè)大雪天險(xiǎn)些被凍死的時(shí)候被司徒南救回了家，病好之后司徒來將他引薦入軍中，由于李云天一身武藝，而且頗有頭腦，所以在軍中一帆風(fēng)順，做到了天威大將軍的位置，由于他是一步步走上來的，所以在軍中威望極高，將士對他唯命是從。李云天是個(gè)重情重義之人，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司徒南對自己的恩情，只是苦于無處報(bào)答，只能忠心為衛(wèi)國，也算是報(bào)答了司徒來對自己的厚望。

　　就在孫甘坐立不安的時(shí)候，劉安來到了驛站，他看著焦急的孫甘道：“下官劉安參見王爺?！?

　　“免了，免了?！蹦菍O甘已等的焦急，問道：“那司徒南的態(tài)度如何？”看來劉安此去司徒府賠罪也是出于他的授意。

　　劉安忙道：“回小王爺，司徒大人將一切責(zé)任攬?jiān)谧约荷砩?，而且還一再寬慰下官不要自責(zé)，看來是沒有什么事了?！?

　　哦？孫甘心道：這司徒南果然不簡單啊，這樣做顯然是先讓自己理屈了。但是這樣也好，他看了看劉安又問道：“那司徒家的公子可曾有事？”劉安頓了頓道：“回王爺，司徒大人說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醒過來了，休息幾日便可無事，還說怕打擾小王爺游玩的雅興，所以就不來拜會您了?！?

　　這下輪著孫甘犯愁了，他此來長安，明里是游玩，但是實(shí)際上是受自己的父親之托，來拉攏這個(gè)在以后舉足輕重的司徒南，現(xiàn)在司徒南顯然是不給自己結(jié)交的機(jī)會，于是看著劉安道：“你看那司徒南能否為我所用？”

　　劉安遲疑了一下，孫甘的這個(gè)問題問的很愚蠢，心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人家現(xiàn)在根本不想搭理你，你這么大個(gè)人，連這都看不出來。但是表面依然恭敬道：“回稟小王爺，依下官只見，只要能夠投其所好，就能夠讓他為您所用?！?

　　“哦？此話怎講？”孫甘一臉疑惑道。

　　劉安接著道：“那司徒南雖然剛正廉明，不稀罕榮華富貴，而且家里嬌妻成群，但是我們可以從他的公子司徒來入手啊，只要能哄得這位小少爺開心，那便是給了司徒南面子，想來他也會對王爺感激涕零的?！?

　　聽了劉安的話，孫甘連連點(diǎn)頭道：“高明，果然高明，難怪父親在金陵是將劉大人視為左膀右臂。”

　　劉安心里漾起一絲得意，忙道：“下官拙計(jì)，王爺過獎(jiǎ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