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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黃巾管亥

小說:鬼行三國作者:鬼舞如夢時間:2020-12-17 17:59:09

  初平四年的第一場雨,如同預料的一般,稀稀拉拉的降臨了。

  毫無精神的雨點,仿佛現(xiàn)在的大漢王朝,好像忽然之間就會停下來。

  許多的農(nóng)民冒著這灰蒙蒙的雨,不停的在田間勞作,一年之計在于春,春耕的時節(jié),即使是下雨天也不能閑著。

  陳留城的西山。

  稀疏的雨水還未完全將山路給打濕,成片成片的烏云早已將太陽給遮的嚴嚴實實的,天空陰沉的有點嚇人。

  一哨人馬呼嘯的卷上了山,像一陣風,激起了陣陣的煙塵。馬上的騎士個個雄壯威武,全身都裹著黑色的薄氈大氅,任由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臉上依然面不改色。

  這群人明顯是極有權勢的世家子弟了。

  人人手上都拿著強弓,馬隊的兩邊還三三兩兩的跟著幾頭矯捷的獵犬,看起來似乎是去游獵的。

  他們騎的馬,匹匹矯健,大多都有八尺多高,在寒風中不停的吞吐著白氣。從那糾結(jié)的肌肉、迅猛的四蹄來看,這顯然不是普通人家用來騎乘的駑馬,更像是軍隊里嚴格訓練的戰(zhàn)馬。

  而在陳留城里,能明目張膽的騎著戰(zhàn)馬游獵的家族,恐怕只有曹家了。

  到達了目的地,帶頭的騎士揮了揮手,隊伍慢慢的停了下來。

  “休哥,你看看你挑的日子,下雨天還來打獵,這不是找罪受嗎?”待隊伍慢慢停穩(wěn),一騎飛快的從隊伍的后面奔了過來,馬上的騎士一臉的驕橫,對著帶隊的人就喊了起來。

  騎在馬上的人,正是夏侯家的大小姐夏侯涓。

  而領隊的,則是曹休。

  其他的騎士也多是曹家與夏侯家的公子,都穿著特制的皮袍,稀疏的雨水打在上面,一點也透不進去。

  “游獵猶如行軍,既然已經(jīng)定了計劃,大家就應該像行軍打仗一般去遵守,怎可因為惡劣的天氣而改變計劃呢?”曹休冷聲的斥責著夏侯涓。

  出生將門的他,行事向來雷厲風行,最討厭那種怨天怨地的人了。

  聽到曹休的話,夏侯涓瞬間啞了嘴巴。隊伍里本來的幾個抱怨的聲音,也漸漸消弭。只有坐在夏侯涓后面的曹昂,仍在不停的腹誹著。

  自從打書庫里得了那本《八部天龍守》,近一個月來,曹昂就天天窩在家里,研習這本功法。不知是不是他的悟性太高,短短時日,已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開篇的運氣篇,他已融會貫通,丹田里已經(jīng)存儲了一股不小的氣團。而第二篇,教授練武的力士篇,也算是頗有小成。

  眼瞅著修為一日千里,曹昂本來滿懷憧憬的想把宅男的事業(yè)進行到底。卻不料那“女魔頭”不知道那根筋給搭錯了,竟然鬼使神差的要拉他來游獵。

  老天啊,他這小胳膊小腿還能來打獵?恐怕連只兔子他都打不到,要是碰上什么老虎、豹子,這一百來斤還不夠人家一頓飯呢。

  讓他放著偉大的修煉事業(yè)不做,跑去深山野林里喂老虎,曹昂是一百個不愿意。奈何胳膊扭不過大腿,夏侯涓這女魔頭可不是愛講道理的主,一番生拉硬拽,硬生生的將他給拉上了馬。

  “汪、汪、汪汪……”

  就在此時,十幾頭獵犬忽然猛的朝叢林里狂叫了起來,全身如同一張弓給繃的緊緊的,雨水打在黑漆漆的皮毛上全給彈了開來。

  “注意了,有大家伙來了。”

  興奮的抿了抿嘴,曹休揮手朝馬上一揚,一柄長弓瞬間握在了手里。

  這群獵犬,都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老兵”,獵虎搏熊可是它們的拿手本事,而能引的它們?nèi)绱耸B(tài),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猛獸。

  “嗷!……”

  遠遠的響起一聲獸吼,一種渾濁的氣息彌漫了過來。本來就暴躁的獵犬叫的更狂了,那聲音又急又促,更像是用來壯膽的。

  “那是什么東西?”夏侯涓疑惑的問道。

  “是老虎!虎為百獸尊,只有老虎才有這么大的威勢,能夠令獵犬膽寒?!蔽⑽⒌牟[起了眼睛,曹休仔細的觀察著前方,右手敏捷的從身后抽出了一只利箭,穩(wěn)穩(wěn)的將那長弓拉了個滿月。

  虎嘯山林,百獸服威。老虎還沒有出現(xiàn),光是幾聲吼叫,就已令訓練有素的獵犬與戰(zhàn)馬暴動不安,方寸大亂。

  那群騎士雖然年紀尚幼,倒也沒有太過慌張,一個個努力的穩(wěn)住了馬匹,將手中的長弓拉了開來。隨行的幾名侍衛(wèi)也紛紛拔出戰(zhàn)刀,護衛(wèi)在隊伍兩側(cè)。

  忽然之間,異變陡生。

  一旁的草叢里,猛的竄出一只長達丈二的斑斕猛虎,勢不可擋的撲了過來。幾位眼疾手快的騎士,紛紛張弓射去。

  卻不料那老虎極為矯健,輾轉(zhuǎn)騰挪之間,箭矢竟紛紛射空。眼見這頭猛獸如同一堵墻般,狠狠撲向了一匹戰(zhàn)馬。

  “喝!”那馬上的騎士遭此變故,倒也處變不驚,縱身一躍,從馬上跳了下來,出刀如電,飛速的劃過那虎的身側(cè),帶出一道血痕。

  老虎吃痛,更是狂性大發(fā)。連吼數(shù)聲,沖入了馬群中。

  十幾名騎士連聲呼叱,齊齊下馬,出刀出掌,打的那老虎亦是步履蹣跚。

  “崩!”一道猛烈的炸響,準備了許久的曹休終于射出了手中的箭。

  如一道黑光,正中猛虎的額頭,直接射穿了頭骨,那老虎往地上翻了兩翻,趴著再也不動了。

  “敢問是哪位前輩高人,在這里戲弄我等,可否現(xiàn)身一見?”射殺了老虎,曹休的神情卻反而更加凝重,緊緊的盯著叢林深處,大聲的呼喝道。

  普通的老虎,從不會在雨天里,明目張膽的襲擊軍隊,而且還如此兇悍,很有可能是被邪法影響了神智。

  隨行的護衛(wèi)對視了幾眼,閃爍出懾人的光芒,猛的上前,擋在了曹休身前。

  就在此時,遠遠的傳來了一陣詠嘆,一股詭異的邪風,伴著雨水涌了出來。

  “何草不黃?何日不行?何人不將?經(jīng)營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獨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棧之車,行彼周道?!?

  歌聲曼長,豪壯粗野,唱的是詩經(jīng)了的詩,諷刺統(tǒng)治者征役不息,人民受難,不如野獸。

  那歌者聲音雄渾而豪邁,似乎帶著滿腔的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哀嘆。

  隨著歌聲越來越近,一位身形挺拔的大漢,從林子里邁了出來。他穿著一身黃色的舊布袍,微有些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剛毅的臉上,滿是風霜之色,劍眉虎目,顧盼之間,極有威勢,另人不敢直視。

  “你是誰?”曹休問道。

  “你是曹家的后輩吧,想不到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本事,曹家真是后繼有人??!”來人虎目微張,殺氣迸現(xiàn)。

  “我是黃巾軍的一個小人物,我叫管亥?;厝ジ嬖V曹操,青州黃巾軍的那筆帳,遲早我會給他結(jié)算的。現(xiàn)在,你們可以滾了!”

  “管亥!”

  一聽到這名字,曹休陡然一驚,渾身微微顫抖著,似乎聽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哼!走?!?

  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艱難的決定。曹休猛的一別馬頭,就要帶著隊伍下山。

  看見曹休這個樣子,其他人也都嚇了一跳,頃刻間亂了分寸,不知道為何曹家的佼佼者,連與對方一戰(zhàn)的勇氣都沒有。

  而那管亥忽然虎目一張,渾身激出一股極強的氣勢,如同血霧漫天,瞬間逼了上來。

  無論人馬,紛紛涌出一種窒息的感覺,馬驚狗跳,整只隊伍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全都飛速的往來路返回。頃刻間便走的干干凈凈,只留下一頭死虎和一片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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