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阿舅”來了

　　柴寶臣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匆匆吃了點飯，就離開了家。他走到大街上找了一間文書攤。文書攤前做一位老者，看他擺出的字樣，字寫得倒是不錯。柴寶臣走上前去，問道：“老人家，能畫人像嗎？”

　　老者抬眼瞧了瞧柴寶臣，說道：“只要不畫皇上，其他誰我都能畫。因為我沒見過皇上，所以不能賣假冒產(chǎn)品?！?

　　“嗬，您真是有良心的商家。那您就給我畫兩幅人的頭像，一幅是一個老年太監(jiān)頭像，而且面貌要求只要像太監(jiān)就行，不論畫成什么樣；第二幅是一個市井之徒吃包子的頭像，要求嘴張大一點兒，越夸張越好。兩幅頭像都要臉盆那么大?！?

　　老者研了研墨，一炷香功夫就畫好了。柴寶臣拿起來一看，兩幅頭像畫得惟妙惟肖，贊道：“很好”。柴寶臣給了錢，又到街市上找了三個泥瓦匠，帶到家里，拿出圖紙細細說明，泥瓦匠拍拍胸脯，最多十天就可建好。柴寶臣和他們商定好工錢，包工包料，磚瓦進院子就先給了他們一般工錢，并承諾一天管上兩頓飯，伙食差不了，帶肉。泥瓦匠一聽，保證工程質(zhì)量做到最好。

　　柴寶臣很滿意。他想到陳大人那邊正在審盜匪，不知道能將盜匪以前的所犯的罪行問清多少，最關(guān)鍵的是將盜匪一網(wǎng)打盡，柴寶臣決定去衙門看看現(xiàn)在有什么進展沒有。

　　走到衙門口，門子道：“柴官人，您可來了。陳大人等你等得可著急了?！?

　　“怎么了？”柴寶臣急忙問道，不是說有什么事就來找自己嗎？

　　“陳大人擔(dān)心您沒休息好，身體架不住，可現(xiàn)在那盜匪二當(dāng)家招出了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與你參詳，具體情況我也不知。您快里面請?！遍T子道。

　　柴寶臣走進衙門，徑直向大堂走去。陳大人正在問案，一看柴寶臣過來了，慌忙走下堂來，迎接柴寶臣。柴寶臣看到陳大人走過來，忙作揖道：“大人，小侄怎能當(dāng)此大禮?！?

　　“能，能，能！賢侄，我們?nèi)空劇ｊ惔笕藳]有叫眾人散去，也沒有交代什么，完全不理睬眾人，徑直進了書房，衙役們只能在大堂等待。柴寶臣看到地上幾個盜匪屁股大腿之間血肉模糊，有的本來已經(jīng)中的自己射出去的鐵釘，現(xiàn)在肉被打爛了，鐵釘都掉了出來，真是慘不忍睹。柴寶臣掩鼻來躲避一些血腥氣，跟著進了內(nèi)堂。

　　“坐?！标惔笕苏f道。

　　柴寶臣欠了欠身體，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陳大人看到后，雙手抓著柴寶臣的肩膀，讓柴寶臣端端正正地坐進椅子里，道“賢侄，在叔叔面前不必拘禮?！?

　　對比外面的衙役們的待遇，陳大人對自己也太熱情了，雖說沾點親，晚輩的禮數(shù)還是要周全的，陳大人讓自己兩個屁股全坐進椅子，不知接下來葫蘆里賣什么藥。

　　“陳大人，哦，叔叔，我來瞧瞧有什么事可以幫上忙?！辈駥毘紮?quán)衡著先打開話題。

　　“賢侄啊。有件事要麻煩你。這件事是有風(fēng)險的，但是眼下只有你能做到?！标惔笕讼蠕亯|好，以免柴寶臣推辭。

　　“什么事？只要是小侄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而為！”柴寶臣說道。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今天，我審訊那二當(dāng)家的，他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說，舌頭已經(jīng)被我割掉了。我就不信，他不說，我就問不出來?！标惔笕搜赞o亢奮。

　　聽到這里，柴寶臣一身汗，對付盜匪，陳大人還真有魄力。

　　“你不要擔(dān)心我問不出消息，二當(dāng)家不說，他手下人就必須得說。我的手段就在外面擺著，是個鐵砣，我也要它化出水來！剛才得到重要消息，二當(dāng)家是盜匪頭子‘阿舅’的親弟弟，不知賢侄有什么計策可以利用二當(dāng)家來抓獲‘阿舅’賊？”柴寶臣想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說道：“陳大人，二當(dāng)家死活都不重要，關(guān)鍵是‘阿舅’知道我們已經(jīng)擒得他弟弟就足夠了，”又在陳大人的耳邊小聲說了計劃，“……此舉定可擒獲‘阿舅’賊！”

　　入夜，一股強風(fēng)灌入城中，路上黃土翻飛，樹葉紛紛離開枝椏飄向大地。人們早早關(guān)上門窗，不再出來。有的小孩要出門再晚會兒，被父母拉進家中后直哭。接著父母恐嚇的聲音響起：“孩子，這個時候出去，小心被‘阿舅’擄去挖了心肝下酒吃！”小孩“咯噔”一下就不哭了。

　　城外，風(fēng)沙中裹著一股殺氣撲向城門，這風(fēng)沙直吹得人睜不開眼睛。月亮倒是很亮，守城的士兵被風(fēng)沙迷了眼睛，他使勁揉了揉眼，突然看到，月光之下風(fēng)沙之中竟然冒出五十多人的隊伍，他們直奔城門而來！糟了，一定是“阿舅”！

　　“救命啊，快點來人啊！”士兵慌亂之中竟然忘了自己的職責(zé)就是把守城門，已經(jīng)跑下去搬救兵去了。剛從城樓下來，他就傻眼了，樓下四個當(dāng)值的守門士兵全都倒在血泊之中，并且有十個手持明晃晃大刀的黑衣人圍著這些尸體的，他們聽到腳步聲，猛地抬頭看向自己，接著頭上中了一刀，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不動了。黑衣人從士兵值班房里找出鑰匙，打開城門。

　　這時一個高頭大馬的精壯漢子走進城中，月光下他的面龐已經(jīng)說明一切，冷峻而狠毒，沒錯，此人就是“阿舅”！

　　“阿舅”一揮手，十個黑衣人在前面帶路，徑直跑向衙門。

　　原來，盜匪二當(dāng)家沒有按時回去復(fù)命，“阿舅”就擔(dān)心出事了?！鞍⒕恕迸沙鍪Ψ蚝芎萌饲覚C靈的探子前去城中打探，最終知道親弟弟二當(dāng)家被抓住了，“阿舅”盡管很陰險毒辣，可是對自家盜匪很講義氣，更何況他兄弟被抓走了！“阿舅”知道官府辦事效率低下，因此決定：必須將二當(dāng)家的救出來，而且今晚就去燒了衙門，殺縣令一個措手不及！

　　這十名探子就潛伏在城中作為內(nèi)應(yīng)。城門那么容易就被攻破，更增加了“阿舅”的信心。

　　不一會兒，“阿舅”來到了衙門口，他望著緊閉的大門，說道：“今晚我就做一回縣老爺，審一審那個鳥縣令！”接著朝屬下使了一個眼色，一名盜匪走到衙門門口，一腳將大門踹開了。這次，他們不再翻過墻院了，因為此行不是來偷盜，而是劫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