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猥瑣的師徒

　　李泉一把奪過《魔法典籍》，嘿嘿笑道：“老頭子，咱什么時候吃飯？”

　　安尼斯看著他別有用心的笑臉，忽然感覺好像自己上當受騙了，就像上次從地精手里接過紫水晶的感覺一樣。

　　實際上也不能怪李泉，他從昏迷到現(xiàn)在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多了，肚子早就餓的咕咕響，就是一頭惡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都會跑過去咬兩口。

　　李泉剛啃了幾口硬如石頭的面包，就被安尼斯拉出去，強行練習元素排列。他一邊抱怨，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老頭在那邊喋喋不休。

　　“魔法是高等精靈創(chuàng)造的，而把魔法傳授給人族的是高等精靈大祭司、法師之神，安杰拉·布魯姆?！碧岬桨步芾?，安尼斯臉上罕見的出現(xiàn)了崇拜的表情，“安杰拉，有文字記載以來最偉大的魔法師，一生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的魔法咒語，他在草藥學、藥劑學、符文學，甚至是煉金學上都取得了無人可及的成就。也正是他，帶領人族擊敗了獸人、魔獸、亡靈聯(lián)軍的進攻，保衛(wèi)了這個世界的安寧?！?

　　“真了不起啊，真了不起啊?！崩钊S口敷衍道，他現(xiàn)在關心的是自己的肚子。餓了半天又被拉出來聽課，他在心里不停的詛咒：“安尼斯這老東西不得好死……不行，等告訴老子水晶球里的女孩是誰再死吧。”

　　不要說餓著肚子，就是吃飽了撐的慌，他也對學習天生抵觸。這和他小時候在學校受盡嘲諷和排斥不無關系，甚至后來因為出現(xiàn)的幻覺和偏頭疼越來越嚴重不得不輟學，反而讓他感到解脫。

　　安尼斯也瞧出李泉心不在焉，這德行就和他小時候被逼著學魔法一樣，忽然他靈機一動，說道：“魔法是非常神奇的一種技藝，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魔法辦不到的事情。比如有一種高級魔法，它可以創(chuàng)造法師之眼，只要把法師之眼放在某個地方，魔法師就可以通過水晶球看到周圍的一切……”

　　“安尼斯老師，咱們別耽誤時間了，還是快點學習魔法吧！”李泉挺直身板，表情嚴肅地說道。只是那對快冒出火來的眼睛深深的出賣了他。

　　“魔法，看似高深，其實很簡單，就是魔法元素的排列。通過不同種類的元素排列組合，可以發(fā)動不同的魔法。掌控的魔法元素越多，魔法的威力越強大。如何對魔法元素進行排列組合，需要兩個條件，一個是能夠感知魔法元素；另一個就是通過精神力精確地對魔法元素進行排列組合。這兩個條件你都符合。”一想到水晶球里的景象，安尼斯又忍不住感慨一番。

　　通過對《魔法原理》注釋的研究，安尼斯對自己在魔法上的造詣非常自豪。實際上他的講解也的確深入淺出，連什么是冥想都不知道的李泉，只用兩天時間就學會了第一個低級法術——寒冰箭。

　　“為什么施法前，要念一遍咒語？”李泉放出一發(fā)寒冰箭后不解的問道。

　　“有本事你不念咒語就施法試試看。”安尼斯沒好氣地說，“初學者需要通過默念咒語來集中精神釋放魔法，否則一旦走神，好不容易聚集的魔法元素就會崩潰……”

　　安尼斯忽然張開嘴巴說不出話來。

　　李泉剛剛抬起手，瞬發(fā)了一記寒冰箭，然后對著驚訝的安尼斯說：“是這樣嗎？”

　　安尼斯過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然后吐出一個字：“靠！”他記不清自己第一次瞬發(fā)寒冰箭是在學習魔法后的第幾個年頭，也許是第五年，也許是第六年。他只記得他因此獲得一個“天才”的稱號，并為此驕傲了好長時間。

　　學習魔法兩天就能不念咒語瞬發(fā)法術，這大概只有高等精靈才能做到。

　　不過聯(lián)想到李泉那異變的精神力，這似乎也不是多么奇怪。咒語是魔法元素排列的公式，默念咒語是為了幫助施法者集中精神，按部就班地對元素進行排列組合。只有通過無數(shù)次的施法，才能對這些咒語形成條件反射，達到瞬發(fā)法術的境界。但是如果精神力比較特殊，這種形成條件反射的過程就會縮短。

　　但是再短也沒聽說有第二次施法就可以瞬發(fā)的！

　　他想起矮人在陰暗潮濕的地下挖洞時經(jīng)常說的一句話：“這他媽的就是不公平！”

　　李泉看著被寒冰箭擊中后，掉在地上結成冰塊的樹葉，心里遠沒有表面那么平靜?！斑@真是一個神奇的世界?！彼睦锔锌溃皫滋烨拔疫€被幻覺和偏頭疼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沒想到現(xiàn)在成了一個能吃能睡的魔法師了。哎，看來上天還是公平的?！?

　　從安尼斯那張老臉他也看出點端倪，估計他的表現(xiàn)大大超出這猥瑣老頭的預測。但他其實對魔法并沒其他人那么執(zhí)著，當然，法師之眼這樣的魔法并不在此列?，F(xiàn)在支撐他學習魔法的動力，除了新奇以外，大概就剩對安尼斯的感激了。

　　這老頭雖然經(jīng)常神棍似的忽悠李泉，還有嚴重的偷窺癖，但能看出來老頭其實心地不壞。之前不但救了他一命，還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上趕著地教他魔法，經(jīng)過這兩天的相處，他甚至漸漸找回了一點早已失去的溫暖。

　　“老頭子，我現(xiàn)在算不算個魔法師了？”李泉豎起拇指指著自己，得意地問。

　　“魔法師？!你現(xiàn)在頂多算個魔法學徒。什么時候你的寒冰箭能夠殺死二級魔獸的時候，你就有資格稱為魔法師了?！?

　　李泉四處張望，故意耀武揚威地問道：“這有二級魔獸嗎？我現(xiàn)在殺個給你看看！”

　　安尼斯臉上的褶子忽然舒展開來，一臉陰險地笑著說：“真的嗎？往南走有個小胡，就是我上次把你撈上來的那個湖。河邊有一種鉗嘴鱷魚，那就正好是二級魔獸，你可以去試試，說不定你的寒冰箭還真能射死一只兩只。到時候你就可以拎著鉗嘴鱷魚皮，去魔法協(xié)會申請注冊成魔法師了?！?

　　李泉看他一臉壞笑的樣子，心底一個哆嗦，厚著臉皮笑道：“嘿嘿，我忘了，今天的元素排列練習還沒有做完，等做完我再去?！闭f完就逃跑了。

　　轉眼過去了一個多月，李泉能夠掌控的魔法元素比初學魔法時多了十倍有余，現(xiàn)在寒冰箭可以直接射斷手腕粗的樹枝。通過《魔法原理》注釋的學習，他對寒冰箭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個層次，同樣的寒冰箭使用的精神力要比一般魔法師減少1/3還要多，這意味著在精神力相同的條件下，可以釋放更多的魔法。不過這一點對別的魔法師來說猶如神助，對李泉來說就好像矮人眼里的陽光——可有可無。

　　不過《魔法原理》的絕大多數(shù)注釋還是讓李泉眼前一亮，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把一條咒語解釋的無比透徹，有些魔法咒語甚至被簡化，這就大大縮短了施法時間，使一些必須通過吟唱咒語才能完成的魔法幾乎變成了瞬發(fā)。僅僅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本書的價值。

　　即使作為一個初學者，李泉也對那些寫下注釋的魔法師心生崇拜。注釋的價值遠遠超出《魔法原理》本身，已經(jīng)可以算是另立新說了。難怪安尼斯視為珍寶，慎之又慎。不過當他問安尼斯這本書的來歷時，老頭子又開始打起哈哈，故意岔開話題。李泉斷定，老頭和這本書的背后一定有個精彩的故事。

　　每到深夜，夜歌森林就會發(fā)出一種輕柔優(yōu)美的聲音，就像精靈在歌唱，這也是夜歌森林名字的來歷。聽者著這天籟之音，李泉每晚都睡的很香。

　　“起床！起床！”安尼斯一邊踢著李泉，一邊大喊。

　　李泉在睡夢中被安尼斯踢醒，看看外面漆黑的夜空，罵道：“老不死的，你有毛病啊！大半夜不睡覺踢老子干什么呢！”

　　安尼斯那張老臉并沒有惱怒，實際上自從李泉知道他活了200多歲后，就改口稱他為老不死的，而安尼斯則稱李泉為“小混蛋”。兩個人除了每天練習魔法以外就是這樣打口水戰(zhàn)，在寂靜無聊的夜歌森林，這也是打發(fā)時間的一種方式。就像地精無聊時喜歡數(shù)金幣一樣。

　　“嘿嘿，小混蛋，老頭子不是跟你說過嗎，每個魔法學徒必須通過試煉才能稱為魔法師?，F(xiàn)在，你試煉的時候到了。想不想做魔法師，想做就趕緊起床去試煉。”

　　“你腦子讓鉗嘴鱷魚咬了??？試煉白天不行嗎，大半夜試煉什么？老子又不是矮人，難道半夜去挖洞？！”李泉翻了身繼續(x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