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爭功

　　腹部中刀的忍者強忍著流血陣痛在前逃走突然撒出數(shù)十枚鋒利的菱形鐵釘在道路上擋住去路，正沖上前的田英見忍者撒菱為之一驚，慣性向前沖一時收不住腳，暗叫不妙。

　　陳子軒在后拾起一把繡春刀跑來見忍者居然撒鐵釘逃命，不愧是小日本太缺德了，眼看奮勇沖在前的田英就要倒霉了，陳子軒步伐敏捷竄上前去一把抱住田英腰部猛地朝后拉扯，手中繡春刀朝著逃跑的忍者擲去，兩人都向后倒在地上。

　　“噗嗤”繡春刀從忍者背后穿胸口而出，田總旗打馬一躍沖過去，手中大刀朝著中刀慣性向前逃走的忍者劈去：“受死吧”手起刀落，忍者尸首分家，人頭滾落在地。

　　田總旗打馬直追另一名逃跑的忍者

　　“嚇死寶寶了”陳子軒被田英壓在身上，田英后腦撞在陳子軒額頭，疼得難受大呼道：“你還不快起開”

　　田英麻溜地爬起身來一臉羞紅，星眸微嗔瞪著陳子軒。

　　陳子軒急于想知道自己穿越到了那里忙問道：“問一下，這是那里?！?

　　“黃州”

　　“黃州”陳子軒一聽自己身處湖廣，也就是后世湖北，不對啊，陳子軒忙問道：“倭寇怎么跑到湖廣來了”

　　“瞎說，這里是朝鮮?！碧镉⒔o了陳子軒一白眼

　　“朝鮮”陳子軒大感驚訝問道：“我們出國了，干啥來著?！?

　　“陳秀才，你腦袋讓驢踢了吧?！碧镉]好氣道

　　“不是讓你踢了嗎？”

　　“你敢罵我”田英一言不合，手中長劍朝著陳子軒刺來，陳子軒嚇得爬起來，手中卻多了一根燒火棍火銃一溜煙神速逃走，田英在后追來被甩得老遠怒喝道：“你給我站住”

　　“傻B才站住”陳子軒聽田英說話很娘，真懷疑你是太監(jiān)，或者是人妖，陳子軒在前飛快跑開得意地挑釁道：“娘娘腔，有本事你來抓我啊?！?

　　“奇怪，我怎么跑得這么快?！标愖榆幇l(fā)現(xiàn)自己腿腳很是敏捷，堪比段譽的凌波微步，起跑速度不是一般神速，難道是身體爆發(fā)力。

　　田總旗正打馬追殺逃走的忍者，逃在前的忍者見明國將領(lǐng)追之甚急，忙遁入紅松林中，田總旗翻身下馬，拿起馬背上的弓，取下箭壺背在身后，緊跟著進入紅松林中躲避在一顆老紅松后，搭箭張弓尋找著紅松林中的忍者蹤跡。

　　陳子軒也跟著逃進老松林見田總旗正四下搜尋東瀛忍者藏身之處，陳子軒靈機一動高呼道：“東瀛小鬼子，出來受死吧，休想逃走?！标愖榆帗炱鹨粔K石頭朝著對面扔過去

　　一道黑影在前面不遠樹后面處晃動，瞬間藏匿起來，田總旗目光看向陳子軒露出一臉贊許：“受死吧”

　　“嗖嗖嗖”田總旗手中接連三支連珠箭射出

　　對面的忍者正要逃走，被一支箭矢射中‘噗嗤’忍者整個人滾落出來。

　　“爹，小心暗器。”田英在后趕來出聲提醒道

　　“嗖”對面老松樹后的忍者突然拿出一根短小的笛子吹出一支短箭來

　　田總旗正想上前去聞言忙躲在樹后面，陳子軒回首一見是一臉氣鼓鼓的田英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怎么把你給忘了，陳子軒忙勸道：“我們的事出去在解決”

　　“哼”田英橫眉冷對冷哼一聲道：“給我”田英從陳子軒手中一把奪過火銃從身上拿出一包火藥放進火銃中，又拿出一個火折子遞給一旁的陳子軒：“拿著”

　　陳子軒看著田英手中的燒火棍火銃很是新奇輕聲問道：“你這燒火棍真能打死倭寇？”

　　“看著吧，比你們錦衣衛(wèi)繡春刀管用?！碧镉⒁荒樧缘玫?

　　“你就忽悠吧，等會打不死看你還怎么忽悠。”陳子軒不以為然等著看田英笑話

　　田英手中火銃瞄準對面一顆樹后吩咐道：“點火”

　　陳子軒拿著火折子一時不知如何使用，田英急不可耐吩咐道：“快吹啊”陳子軒總算是吹燃火折子忙點燃引線

　　“砰”響聲大作，硝煙味撲面而來。

　　“啊……”對面的東瀛忍者一聲鬼哭狼嚎

　　“嗖”不遠處的田總旗手中箭矢再次射向東瀛忍者：“啊”直接命中腦門，東瀛忍者慘呼一聲滾到倒林中，田總旗走過去砍下忍者首級提著走過來。

　　陳子軒看著血淋淋的人頭有些毛骨悚然，田英見陳子軒一臉驚懼譏諷道：“秀才，怕了吧?！?

　　“誰說我怕了”陳子軒嘴上不服輸，見田英大眼珠盯著自己：“你比死人還害怕，我還真有些怕怕的?！标愖榆幝栔珙^說完跟著田總旗走出老松林

　　“你”田英氣得咬牙啟齒上前攔住陳子軒：“站住，我們的帳還沒算清楚?！?

　　“不得無禮”田總旗雙目圓瞪止住田英朝著陳子軒賠禮道：“犬子魯莽，還請見諒。”

　　“我自然是大人不記小人過”陳子軒萬分得意看著惱羞成怒的田英大義凜然道：“都是為國效力，誤會在所難免?！?

　　“對對對”田總旗拉住田英陪著笑臉

　　道路上的錦衣衛(wèi)在一片拼殺中完全是作壁上觀，見忍者頭顱被田總旗砍落在地，紛紛一擁而上搶首級。

　　“忍者是秀才所殺，理當歸我們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搶先奪得忍者首級，明軍將士落后一步，雙方爭著忍者首級歸屬吵得不可開交，就差沒大打出手。

　　“憑啥歸你們錦衣衛(wèi)，這首級分明就是我們田總旗斬殺?！泵鬈妼⑹繐?jù)理力爭

　　田英回來見錦衣衛(wèi)搶功怒喝道：“東瀛忍者是我爹親手斬殺，理當歸我們?！?

　　“就是”明軍將士也跟著呼應

　　“忍者分明是秀才殺死的，應該歸我們錦衣衛(wèi)?！币槐婂\衣衛(wèi)毫不示弱

　　陳子軒大吼一聲道：“都別爭了，功勞一人一半，這名東瀛忍者首級歸我?！?

　　田英大眼珠瞪著陳子軒問道：“憑什么歸你”

　　“沒有我攔住東瀛忍者，你爹能斬殺東瀛忍者嗎？東瀛忍者還不早逃之夭夭了。”陳子軒挺身而出擋在田英面前振振有詞

　　“就是，沒有我們錦衣衛(wèi)攔住東瀛忍者，你們能斬殺東瀛忍者嗎？此番我們錦衣衛(wèi)可是功不可沒?！币幻耘值腻\衣衛(wèi)跟著附和道

　　田英大眼珠瞪著提著忍者首級的錦衣衛(wèi)怒喝道：“把首級還給我”

　　“娘娘腔，怎么，還想明搶是吧?！标愖榆帉μ镉⑦瓦捅迫藲鈩莺苁遣凰?

　　“你還敢罵我”田英氣得眉黛一皺，酷似田總旗濃眉大眼，一把抓住陳子軒對襟領(lǐng)口怒喝道：“我讓你罵，前面的帳跟你一起算清楚?！?

　　居然欺負我，陳子軒氣得不輕一把抓住田英衣領(lǐng)怒道：“老虎不發(fā)威，你當我是病貓了?！?

　　“咋的，你還以為我怕了你?！碧镉⒈魂愖榆幾プ「桥鹬袩愖榆帗]拳揍來，打得陳子軒鼻血直流，陳子軒也揮拳打得田英眼冒金星，兩人扭打在一起，一眾錦衣衛(wèi)將兩人圍在中間，不讓田總旗和明軍將士靠近。

　　“快放開秀才，否則我們錦衣衛(wèi)非弄不死你不可?！币幻呤蒎\衣衛(wèi)厲聲喝道，更是出言恐嚇。

　　錦衣衛(wèi)見陳子軒占據(jù)上風騎在田英身上大喝助威：“秀才，弄死他?！?

　　“對，秀才，往死里弄?！?

　　田總旗同手下將士被錦衣衛(wèi)堵在外面氣得不輕，又不敢同錦衣衛(wèi)大打出手，只能干著急，好在只是陳子軒同田英單打獨斗。

　　明朝實行秦朝時斬首論軍功制度，秦朝以斬首授爵，而明朝則以賞銀或論軍功升級。換賞銀：一顆首級可換大概五兩至三十、五十兩不等。論軍功升級：一顆首級升一級，或攢兩三顆首級升一級。明軍出征有兼負監(jiān)軍任務的御史或給事中記功驗看，記錄在案后呈送京師兵部。

　　軍中斬首首級是可以用來交換的。軍官或主將大官身邊的親兵打仗不敢冒死沖殺，見低級將士斬獲首級很羨慕，要么用強奪取，或者高價買過來。目的只為升級，大多數(shù)士兵更重現(xiàn)財，樂于交換。

　　軍中歪風早已盛行，滿桂就是樂于拿賞銀。更壞的風氣就是殺良冒功，明軍出師，邊關(guān)百姓往往無辜遭難。明代民諺：盜賊來如篦（一種密齒梳子），官軍來如剃——自家養(yǎng)的軍人更狠。李成梁守遼東沒少干殺良冒功的事。

　　曹百戶在后帶著六名錦衣衛(wèi)啜著粗氣趕來，見被殺的錦衣衛(wèi)居然還沒死絕完，自然知道都是裝死躲過一劫，曹百戶面無表情問道：“劉總旗，東瀛忍者都殺光了嗎？”

　　“回百戶大人，卑職率手下同田總旗父子拼死擊殺兩名忍者，只有一名忍者遁走。”劉總旗對陳子軒同田英大打出手作壁上觀，忙上前去扶著曹百戶下馬匯報道：“百戶大人，秀才挺邪乎的，不但截住了東瀛忍者，還與田總旗父子擊殺一名東瀛忍者，這不，秀才跟田英為爭忍者首級大打出手了?！?

　　曹百戶聞言為之一驚問道：“果真如此”

　　“卑職親眼所見”劉總旗一臉肯定地回道

　　“若非田總旗父子趕來，本官恐怕也會命喪東瀛忍者之手。”曹百戶一臉感激不已嘆道：“還好有秀才在后抵擋一陣，否則我等恐怕會命喪于此?！?

　　“百戶大人所言甚是”劉總旗也跟著眉開眼笑道：“你看秀才立下大功，是否升他做小旗?！?

　　曹百戶深感贊同道：“我們遼東錦衣衛(wèi)千戶所中有如此文武雙全可造之材，自當重用。”

　　“百戶大人慧眼識珠，也是我們錦衣衛(wèi)之幸啊?！眲⒖偲斐谂肿崽镉⒌年愖榆幋蠛纫宦暎骸靶悴牛€不快過來?！?

　　陳子軒沒有對田英大打出手，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只是壓著田英動彈不得，一聽劉總旗召喚忙起身來，錦衣衛(wèi)紛紛讓出一條道，陳子軒走過來見劉總旗對身穿大紅飛魚服之人畢恭畢敬，想必此人就是曹百戶了，忙躬身施禮道：“卑職見過百戶大人、見過劉總旗”

　　“秀才打得田英豪無還手之力，原來還深藏不漏啊?！辈馨賾羯舷麓蛄恐愖榆?

　　“回百戶大人，卑職……?！标愖榆幰宦牪馨賾暨@話似乎在責怪自己沒有盡心護衛(wèi)，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想了一會亂編一通道：“……卑職可能是受到外界影響激發(fā)體內(nèi)功力，所以身手敏捷了些，力氣也大了些?！?

　　“原來如此”曹百戶似乎信以為真夸獎道：“秀才，你在后截住東瀛忍者有功，本官現(xiàn)擢升你為小旗，至于牙牌待回遼陽再補發(fā)?！?

　　“卑職謝百戶大人”陳子軒一聽升官了忙朝著曹百戶躬身相謝

　　曹百戶勉勵一番道：“以后好好跟著劉總旗做事”

　　“卑職遵命”陳子軒又朝著劉總旗一禮道：“卑職謝劉總旗栽培”

　　劉總旗笑盈盈拍著陳子軒肩膀道：“秀才，都是自家兄弟，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

　　陳子軒一臉好奇問道：“百戶大人，為何東瀛忍者會在此行刺我們?！?

　　“東瀛忍者此番截殺我們錦衣衛(wèi)，必是不想讓朝廷探知朝鮮通倭圖謀不軌，意圖反叛實情，此事我們得立即上報?！辈馨賾粢娞锟偲焯嶂活w血淋淋的人頭走過來吩咐道：“隨我來”

　　陳子軒劉總旗帶著十名錦衣衛(wèi)跟著曹百戶迎上去

　　“英兒，沒事吧。”田總旗見田英大眼珠惡狠狠盯著陳子軒，活像一頭饑餓的狼盯著獵物，卻不敢撲上去撕咬。

　　田英一臉義憤填膺怒道：“爹斬殺的忍者首級難道就讓錦衣衛(wèi)搶走了嗎？”

　　“閉嘴”田總旗陰沉著一張大黑臉朝著田英叮囑道：“少給為父惹事生非”

　　一名高瘦的錦衣衛(wèi)得意十足道：“若非秀才截住東瀛忍者，你能砍下東瀛忍者首級嗎？”

　　“就是”一名稍胖錦衣衛(wèi)跟著附和道：“沒有我們錦衣衛(wèi)拼死截殺忍者，就憑你們，看看我們兄弟身上的傷?！?

　　陳子軒看著一幫錦衣衛(wèi)殺敵時貪生怕死之輩，戰(zhàn)后卻爭相邀功，就你們那熊樣還拼死截殺忍者。

　　曹百戶看向田總旗陰陽怪氣問道：“田總旗，你說這功勞該咋分啊?！?

　　曹百戶分明就是要搶功，錦衣衛(wèi)這幫人平日在遼東鎮(zhèn)各衛(wèi)所狐假虎威慣了，自然是得罪不起，田總旗朝著曹百戶躬身參禮道：“回百戶大人，這兩名東瀛忍者是錦衣衛(wèi)與卑職手下將士合力擊殺，這功勞自當平分?！?

　　“如此甚好”曹百戶深感滿意

　　明軍錦衣衛(wèi)同忍者一番遭遇戰(zhàn)下來死傷數(shù)十人，明軍錦衣衛(wèi)都在簡單敷藥包扎傷口。

　　豐臣秀吉出兵侵朝欲圖大明前，福建商人陳申、許儀后等向大明朝廷密報豐臣秀吉欲出兵打攻大明。

　　福建巡撫趙參魯、浙江巡撫常居敬兩人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但是兩位巡撫的情報是倭寇來襲，不是倭軍，兩人聯(lián)名上奏朝廷稟明倭情。緊急著不到半月，琉球王尚寧也上奏大明朝廷，日本豐臣秀吉正在加緊備戰(zhàn)造船。

　　大明朝廷高層經(jīng)過不同情報來源認真分析鑒定得出結(jié)論，倭情屬實，浙江福建兩省巡撫堅持是倭寇，不斷上奏匯報收集的各種倭寇來襲情報，兩省巡撫接連上奏朝廷請求截留兩省部分賦稅加強沿海防守，增兵造船抗倭。

　　朝廷高層對于是倭軍還是倭寇各種情報來源難以決斷，戶部已準許浙江福建兩省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