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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風(fēng)波

小說:在明朝讀書的日子作者:熄滅火柴時間:2020-12-17 17:47:19

  鄭彥卿原本想讓柳墨兒回她屋里休息的,但是賢惠的小嬌妻在初見到自己臥病在床又虛弱無比的夫君后怎么的都不愿離開,非要守在他身邊侍候他。鄭彥卿推脫了幾次,見小姑娘不為動搖已經(jīng)打定主意也就不再推辭了。

  柳墨兒得了夫君的允諾,便從外屋搬了張木凳放在婚床前,依著床棱,她自己就低眉順眼的坐在上面,老老實實地等著夫君的吩咐,也好伺候于他。

  鄭彥卿躺在床上打量著自己的小媳婦,雖十一二歲的模樣,小模樣卻也十分怡人,這個小姑娘眼睛大大的,嘴巴紅紅的,精致的好像白玉盤上鑲著寶石。一頭烏黑的秀發(fā)被盤成新娘子的發(fā)式兩邊別了幾個鎏金的發(fā)簪,頭頂上又插著一個黃澄澄的鳳頭釵,再配上她那一身合體的喜服,真真就是一個美麗的俏新娘。

  鄭彥卿在打量柳墨兒的同時,她也在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自己的夫君。只見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著一抹溫柔,顯得既空靈又俊秀!

  二人各自明里暗里地打量著對方也不出聲,一時間氣氛倒是有些尷尬。

  鄭彥卿融合了張松的靈魂,總算先是反應(yīng)過來。見氣氛微妙,便先開口打破僵局。

  “柳墨兒是吧?”鄭彥卿遲疑地問道。

  “嗯,夫君是不是口渴了?又要喝水?!绷珒褐Z諾滴說道。

  一時出神的柳墨兒,突然聽到夫君呼喚自己,以為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窺覷,小臉蛋火辣辣的。

  “呃,剛才水喝了許多,現(xiàn)在倒也不渴?!?

  “那夫君有事要吩咐妾身么?”

  “倒也不是,只是心中有些疑問不明,想要請教你一番。”

  “夫君言重了,當(dāng)不得請教二字的。若是妾身知曉的,夫君只管問來,定知無不言?!?

  “那便好吧!是這樣的,最近我臥病在床,期間發(fā)生了一些事還不太清楚,所以…”

  說到這里鄭彥卿頓了頓,火辣辣地看向柳墨兒。

  “可是妾身也是初來乍到,夫君府上的事情,妾身實難知道多少?!绷珒捍笮撸琢肃崗┣湟谎?,有些氣惱的說道。

  “無妨,若是其他事情你或許不能了解,但是此事墨兒必定知曉其中緣由?!编崗┣浯筮诌值卣f道。

  “不只是何事?”柳墨兒傻傻地問道。

  “這個事么!就是,你為什么會突然成為我的、呃,妻子?還請墨兒能告知一二!我不記得曾幾何時與你定下親事??!”

  “夫君且待,容妾細(xì)稟,不知夫君可曾聽過沖喜之說?那日夫君病重…..”

  “…….后來,我再側(cè)室入眠時,仿佛聽到有人口渴想要喝水,便醒了過來,一開始以為錯覺,后來夫君又喚了幾次,這才循著聲音過來伺候夫君用水的?!绷珒罕銓⑧崗┣洳≈鼗杳院笞约喝绾纬蔀樗麤_喜新娘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

  鄭彥卿聽完這番解釋后,總算理順了頭緒,躺在床上充滿憐愛地看著眼前的這位給自己沖喜的新娘子,嘴角訕訕地露出了苦笑,又不知如何開口于她說些什么,一時間屋內(nèi)又是寂靜一片。

  就在鄭彥卿措詞想要說些什么時,柳墨兒卻開口了。

  “夫君,剛才我進門時見外面值夜侍候的嬤嬤和丫鬟可能因為打理咱們的婚宴太過勞累,都在外面依墻睡著了?,F(xiàn)在又置秋分,夜半寒冷,這般下去恐會風(fēng)寒入體,不知夫君能否開個恩典,容妾身從屋內(nèi)借出一條錦被,賜予二人御寒之用?”柳墨兒言辭懇切地說道。

  “哦?倒是我疏忽了,既然墨兒懇請,自當(dāng)大善,只是我現(xiàn)在行動不便,還勞墨兒從柜中取出錦被,待我賞于二人罷了!”鄭彥卿和煦地說道。

  “多謝夫君仁善!”

  柳墨兒道了聲謝,便去屋中箱柜取了一條錦被,轉(zhuǎn)而離開了。

  鄭彥卿看著那抹清麗的背影離去,思緒便有些恍惚了。他雖然融合了鄭彥卿的靈魂,但是無形中都會有些與明朝格格不入的端倪,更重要的是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處理在明朝的親情。

  “夫君妾身回來了?!?

  就在鄭彥卿迷茫時柳墨兒就已經(jīng)從外面回來了。

  “哦?!那錦被可送到了?”

  “已經(jīng)送到了,只是她們可能日間來過勞累,妾身呼喚了一陣也不見醒,又不好擾人清夢,為她們蓋上就回來了。”

  “如此也好!”

  “嗯?!?

  二人說完后又是以無言結(jié)尾,真是好不尷尬。

  “若是累了,墨兒你還是回去睡吧?”鄭彥卿實在不舍的小姑娘徹夜陪護自己,好言勸道。

  “呵!妾身不累的,妾身要留在這里侍候夫君。如今夫君行走不便,若是晚間有什么需要,都可吩咐妾身的?!绷珒捍蛄藗€哈欠固執(zhí)的說道。

  “呃,行!你想留就留吧?!编崗┣錈o奈地說道。

  “呃,呵!嗯,夫君你若是困了,便自睡吧。不用掛心妾身的,妾身自小就擅熬夜?!绷珒河执蛄藗€更大的哈欠,誠懇的說道。

  “要不然你就在我這床上將就一夜吧,反正這個床大,再加上咱們也算是成了親的?!编崗┣湎笳餍缘难埩艘幌?。

  柳墨兒聞言頗為羞澀,低垂穹首,細(xì)聲說道:“嗯,既然夫君發(fā)話,妾身自當(dāng)依從。”說著就扭扭捏捏的收拾了頭上的發(fā)飾,除去喜服,和著內(nèi)襟麻利地鉆進了鄭彥卿的外側(cè)的被窩。只是她剛在床上躺下,身體就僵硬不堪,也不敢有多余動作怕驚了那人,只是平躺在鄭彥卿附近,神情緊張、緊閉雙目,雙手攥拳,隱隱像是再期待什么。

  鄭彥卿見此自是無語,他見柳墨兒一臉的戒備,也不多說什么,生怕唐突了佳人,也就閉目盤算起來。

  或許鄭彥卿從****穿越到明代路途遙遠(yuǎn),使得他太過勞累,不一會兒他就發(fā)出低鼾,隱隱入眠。身側(cè)的柳墨兒聽到鼾聲,拘謹(jǐn)?shù)纳眢w方才輕松,她悄悄地看了看身邊的夫婿,又不自抑地打了兩個哈欠,也漸漸入眠。

  一夜無話。

  “老爺、夫人不好了,少爺他、少爺他詐尸了!”

  “老爺、夫人不好了……”

  天才蒙蒙亮,打鳴的雄雞還未上崗,鄭家大院的一天就迎來了它的第一個聲音。

  福伯是服侍了鄭家三代的老人,也是鄭家大院的大管家。幾十年來他恪盡職守,一心一意地為老鄭家服務(wù)著,鄭家當(dāng)家人也感念他多年來盡心盡力的苦勞,就在外宅賞了一個院子給他一家老小居住。因為昨夜陪著柳墨兒的娘家人在鎮(zhèn)子上喝了不少酒,所以就沒能像平日里那樣早起巡視鄭家仆從的工作情況。還在被窩里翻著迷糊的他,就聽到一聲哀嚎,暗道一聲“晦氣”,心想少爺剛走,新娘子才入門第一天就有不長眼的東西惹出事端,真是不讓人省心,又想到這要是被新娘子聽去,那件事千萬可別漏了餡…想到這,福伯可不敢耽誤,連忙起身著衣,嘴里還罵咧咧地嘟囔著“個殺千刀的玩意,不長眼的東西,凈讓老子費心!”

  …..

  “嚷什么呢!大清早的不讓人睡個飽覺,吃飽了撐的啊!也不怕擾了貴人,到時候看你可能吃罪得起!”福伯一邊罵咧咧地斥責(zé)著一邊系著腰間的腰帶,循著聲音就來到了鄭彥卿的小院。

  看到眼前的發(fā)巔的那人,福伯更是怒不可遏,他本想是個不懂事的新家子在這亂嚷亂叫,卻沒料到這竟是個當(dāng)了幾十年差的養(yǎng)家子。

  “劉媽媽,翠屏,你們倆在小少爺小院里瞎嚷嚷個什么!驚了新娘子,看你能吃罪的起?!”福伯一把拉住還在犯癔癥的二人,怒斥道。

  “福、福伯!少爺、小少爺他、他詐尸了!”劉媽媽的手臂被福伯箍的發(fā)疼,才有些回過神來,驚定不疑地向福伯說道。

  福伯先是環(huán)顧左右確定四周無人,才扯著劉媽媽低聲斥罵道:“劉媽媽你在這胡咧咧什么,翠屏年歲小不知事,你可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也跟著起哄,小少爺昨天剛走,這頭七還沒過呢!也不怕惹惱了他,再拘了你的舌頭!”

  “可是,可是…”劉媽媽聽到福伯一番言語,更是一臉的惶恐。

  福伯見劉媽媽還要再說什么,連忙打斷,低著嗓子說道:“劉媽媽、咱們小少爺昨日剛結(jié)的冥親,人家小娘子可還蒙在鼓里呢!你在這瞎嚷嚷,傳到她耳朵里,讓她家里知曉了本相,再和咱老鄭家鬧起來,咱們大爺會給你好果子吃?!再說了,大爺之前不是跟你們都講好了么,這事兒你們幫著鄭家妥了圓,以后可不會虧待你們的。你看你老大不小的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那一家老小想想?yún)?!?

  “是、是!福伯您老說的都在理兒!可、可是小少爺他、他….”劉媽媽諾諾地說道。

  “哼!看來還是沒給你說個明白,劉媽媽今天這事可不是你能管的!”

  福伯臉色一變,攥著劉媽媽的大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幾份,直把劉媽媽疼的冒虛汗,但她卻不敢有半點大動作,生怕再惹怒了眼前的老人。

  “咱老鄭家在這汝陰縣扎根百年不能說是名門至少也是個望族,咱二太老爺在廬州還任著府臺頂大的官身,那在皇帝老爺那都是掛了號的。說句大話,你今天但凡再敢作出半點不趁人意的事兒,不用老爺們出手,小老兒就敢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福伯您老息怒,您老息怒!我老婆子可沒敢做妖,咱老幾輩都是在鄭家大院當(dāng)差討生活的,雖然比不上您老人家對鄭家大院的忠義,但總還記得人家的恩德,再說小少爺還是我那媳婦一手奶大的,這里里外外都透著情誼,可不敢壞了大老爺?shù)闹\算那!只是、只是….”劉媽媽陪著小心地說道。

  “哈哈,這話能說到這個份上,就算這么多年鄭家喂你這么多年的大米飯沒有白吃。有些事既然知道該怎么做,還有什么可是、只是的!”福伯原本陰郁的臉色這才好看了起來,又笑呵呵地和劉媽媽說道。

  “福爺爺,婢子昨夜聽到小少爺在他屋里喊口渴,還、還叫我給他送水喝,不然就、就不讓我喘氣,直把婢子給嚇懵了!我和劉媽媽可都聽到了….”

  那個叫做翠屏的奴婢原本被嚇得迷了心竅,一直站在劉媽媽的身后不敢出聲,后來她被福伯訓(xùn)斥劉媽媽的聲音喚醒了過來,又見劉媽媽被福伯訓(xùn)斥的不敢言語,一臉小心地就將昨夜發(fā)生的怪事說了出來。

  “哼!看來我老頭兒平時對你們的管束太過松散了!讓你們都忘了我的手段!”

  福伯被翠屏的一番搶詞氣壞了,額頭上的青筋顆顆暴立,像只擇人而噬的餓虎一般。

  劉媽媽和翠屏哪見過這般景象,誰想到一向笑呵呵的老人,脾氣上來竟是這般恐怖,一時間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言語。

  “吱扭!”一聲像是房門被打開了,原本立在院中的三人聽到這好似從鄭家小少爺臥室傳來的聲響,驚得毛骨悚然,這時的福伯好像有些相信了翠屏的說辭了….

  福伯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那門里望去,只見一個身著大紅喜袍的新娘子俏生生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福伯三人見來者是那昨日剛進門的新娘子,跳到嗓子眼的心肝才放回肚子。這三人都是經(jīng)年侍候鄭彥卿的老人,知道側(cè)室與主臥之間是連通的,都以為是昨日有人疏忽忘記將那間角門上鎖,才叫這新娘子從里中出來的。

  雖是剛?cè)腴T的新人,福伯卻一點也不敢怠慢,忙作揖打拱上前問候,“少奶奶安好,少奶奶昨日勞累,今日早起,不知少奶奶昨夜可曾休息妥當(dāng)?”

  柳墨兒不敢拿大,福了?;亓硕Y節(jié),才說道:“福伯安好,妾身承蒙您老的照顧才得以入門,昨夜休憩都還安好,只是…”

  “噢呵呵,當(dāng)不得少奶奶的稱獎,少奶奶若有什么覺得不妥之處,盡管說來,小老兒自當(dāng)效力。”福伯笑呵呵的說道。

  “到也沒有什么,只是夫君見外面吵鬧,他身子不便,就尋了我過來看看。”

  “什么!夫、夫君?!那豈不是、是小、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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