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憤怒

　　看著岸邊有些擔(dān)憂的而又有些單薄的身影，夏小昕心中一暖，轉(zhuǎn)而眼神中又出現(xiàn)一律落寞，一絲自卑，低頭嘆道：“我已經(jīng)配不上你了！”

　　想到云嬋夏小昕的心中是一種痛，是骯臟的靈魂裸漏在陽光之下，那種炙熱的痛。是一種行為被道德批判，那一種無處可藏的痛。

　　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只是……歡喜是因為有花開的時候！可是夏小昕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朵花究竟何時才能開？還能不能開！

　　夏小昕有時在想，若是云嬋能夠離開自己，讓自己的靈魂不在裸漏，然后將自己包裹在驅(qū)殼之下，或許自己便會輕松許多。

　　紫云宗的人大多都再說，云嬋跟自己在一起是因為可憐，這一點，夏小昕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小昕心里也曾懷疑過，但是從沒有問出口，因為什么？只是因為不敢。

　　因為問了就代表著不相信，無論兩種結(jié)果的哪一種都不是好結(jié)果，夏小昕害怕，害怕云嬋會因為自己的不相信，離自己而去。

　　這是一種毒，一種帶癮的毒。

　　人就是這么奇怪，云嬋在夏小昕是天之驕子的時候，沒有選擇和夏小昕在一起，卻在夏小昕變成廢物之后，對夏小昕不離不棄。而夏小昕是一邊渴望云嬋離開，好讓自己千瘡百孔的靈魂得到片刻的休息，一邊又是萬分的不舍。

　　夏小昕慢慢的向岸邊游去，在湖水淺到只能到夏小昕胸口的時候，夏小昕停了下來，看著在岸邊沒有離開打算的云嬋，有些無奈。

　　岸邊的云嬋看著夏小昕一點點向自己靠近，可是見夏小昕突然停了下來，卻有些不解，但是看到夏小昕的目光正看著夏小昕自己的下面之后，云嬋的臉上閃過一絲緋紅，轉(zhuǎn)身跑開了。

　　夏小昕搖了搖頭，隨手抹了幾把身上的水滴，將衣服套在了頭上，之后走到不遠(yuǎn)處，背身站立的云嬋旁邊拍了拍云嬋的肩膀。

　　云嬋驚呼了一聲，看樣子剛剛的云嬋有些出神，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轉(zhuǎn)身看到夏小昕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云嬋想了想便問道：“你剛剛怎么離開了，我沒有放棄，我贏了?！?

　　夏小昕點了點頭，沒有多少意外，畢竟在四年前，面前這丫頭已經(jīng)將紫云劍法練到了第六層，贏了也屬正常。

　　夏小昕看了看天，夕陽只剩一抹紅暈掛在西邊的天空，夏小昕想了想道：“天也快黑了，我送你回去吧，順道去看看小蝶?！?

　　云嬋也是看了看天，點了點頭，嘆息了一聲：“好吧。”言語中有些失望。

　　張澤林被云嬋一巴掌打下臺來，臉上自然是掛不住，心中更是惱怒萬分，可是張澤林惱怒的對象卻不是云嬋，而是夏小昕。至于原因，就像曾近聽到過的一個段子一樣：有一天，潘森在大街上夸耀他的矛和盾，說：我的矛是世界上最尖銳的矛，任何東西都可以刺穿；我的盾，是世界上最堅固的盾，任何東西都刺不穿。蓋倫跑出來說：如果用你的矛刺你的盾會怎么樣？潘森一矛就把提莫刺死了。說：就你TM事多。

　　這幾年一直圍繞著張澤林轉(zhuǎn)悠的倒是有幾人，都是當(dāng)時跟著張澤林一起入門的人，其中路人甲：“張師兄，要不要我們?nèi)ソ逃?xùn)那個夏小昕一番，也要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盡快離開云師姐！”

　　“是啊，張師兄，你只要說話，這件事情就包在我們幾個人身上了！”也在因為比武的事情，路人乙憤怒的說道。

　　“夏小昕？”張澤林口中重復(fù)了兩邊這個名字，目光見見變得陰狠：“不用去找他，找他做什么？我記得這個夏小昕有個妹妹吧！”

　　“張師兄你的意思是？”

　　“這個夏小昕受了這么多年的屈辱，也不見他自殺，很明顯，這人很不在乎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事情，他不在乎自己，肯定在乎這個妹妹，你們找?guī)讉€人，去教訓(xùn)一下他這個妹妹！”

　　“張師兄，我們幾個對一個女子下手，這樣做是不是太卑鄙了點？”

　　張澤林瞪了一眼說話的這人，轉(zhuǎn)而目光看向天空：“斬草除根，殺人誅心，對付一個人一定要知道這個人的弱點是什么，無毒不丈夫，夏小昕，你可別怪我！”

　　一路無話，夏小昕和云嬋兩人很快便來到了紫云宗女弟子的住處，夏小昕停了下來，看了看云嬋：“你回去吧，我去看看小蝶?！?

　　云嬋也不再說話，點了點頭，和夏小昕分開，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夏小昕來到夏小蝶的住處，見房門上鎖，便知道夏小蝶今日應(yīng)該是出去了。

　　夏小蝶本來身體虛弱，夏小昕很少讓夏小蝶一個人出去，但這是在自己風(fēng)光滿面的時候，四年前自己修為全失，開始的時候還好，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夏小昕漸漸的察覺到一些吃力，而夏小蝶雖然不出屋，但是每次夏小昕心來看自己，夏小蝶的心里都明白，慢慢的夏小蝶開始自己出去勞作，好在夏小蝶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對醫(yī)學(xué)方面卻很是有天賦，所以每日出去也就是到附近去采一些藥物，一方面可以賣出去換一些生活用品，另一方面，夏小蝶也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幫夏小昕治好身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疾病，能夠讓夏小昕好起來。

　　夏小蝶出去采藥，開始的時候，夏小昕肯定是反對了，自己的這個妹妹從小便相依為命，夏小昕肯定知道妹妹的身體如何。身體那么差，夏小昕如何能夠放心夏小蝶出去？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又是這樣，夏小昕也是不知道該怎么勸說，想來想去，也只能歸結(jié)于自己無能的上面，所以夏小蝶從來沒有說出這件事情，而夏小昕卻是一直都知道這個事情，只是兩人從沒有討論過。

　　夏小昕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直等著夏小蝶回來，時間慢慢的過去，卻仍舊看不到夏小蝶的身影，夏小昕心中越來越著急，就在夏小昕再也坐不住，起身要去找夏小蝶的時候，才看到夏小蝶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向自己走來，身后采藥的簍筐也有些損壞。

　　夏小昕連忙迎了上去，那邊夏小蝶剛剛應(yīng)該是沒注意到自己門前還坐著一個人，現(xiàn)在看到夏小昕朝著自己走來，下意識的想要躲避，但是夏小昕走的也很快，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夏小昕看著自己妹妹滿是泥土的衣服，和一塊塊淤青的手臂，當(dāng)下便怒火攻心，咬牙問道：“誰干的？”

　　“哥?！毕男〉粗煲ダ碇堑南男￡?，哪里還顧得上回答，連忙喊了一聲想要勸勸夏小昕。

　　“誰干的？張澤林？呵呵，這幾年也只有他了！”夏小昕說罷，一個人便要去找張澤林，只是被夏小蝶用力拉住。

　　“小蝶，你松開?！?

　　“哥，你別去，我知道我也拉不住你，但是妹妹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你別去?！?

　　夏小昕回頭，看著兩眼眶滿是淚水，苦苦的跪在地上，拉著自己的夏小蝶。夏小昕大叫了一聲，抱著頭，痛苦的蹲了下來。

　　“哥，你怎么了，你別這樣?！毕男〉粗蝗欢紫氯サ南男￡浚恢老男￡堪l(fā)生了什么事情，連忙擔(dān)心的問著。

　　“小蝶，我沒事。”

　　因為天黑，看不到夏小昕抱著頭的手指上，因為用力而關(guān)節(jié)處發(fā)白。

　　“你起來?。　毕男〉麘┣笾?。

　　夏小蝶看著從地上站起的夏小昕，用力的拉著：“你不要去找他，我沒事的?！?

　　夏小昕心里實在不忍夏小蝶傷心，咬著牙點了點頭：“我不去找他，我們先進屋里吧?！?

　　夏小蝶坐在屋中，夏小昕慢慢的幫夏小蝶的手臂敷上藥，看著夏小蝶輕聲道：“哥哥無能，讓你受苦了！”

　　夏小蝶看著夏小昕，笑了笑：“妹妹不苦，比起妹妹手臂上的這些傷，哥哥心中的苦才是真的苦。哥哥這些日子也不來看看妹妹，雖然云姐姐經(jīng)常來，但是妹妹也希望哥哥也常常過來！”

　　夏小昕突然笑了笑，也沒回答。

　　看著夏小昕笑了，夏小蝶也笑了起來。

　　“這些皮外傷過些天就會好，關(guān)鍵是你左肩有個掌傷，我得去藥閣幫你拿點治療內(nèi)傷的藥。你先等等，我一會就回來。”

　　夏小蝶點了點頭。